《古剑沈谢|四时》舒弥

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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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的时间，不过是墙上的挂历用完了两本，期末的大考经历了四轮。谢衣升初二那年沈夜高考，学校里数得上名次的成绩，最后的志愿还是填了本地的神农大学，生物技术系。

　　——毕竟他得守着沈曦。

　　神农大学就在二医院旁边，沈曦不大明白什么是一本线和重点大学，对她来说，只要哥哥能更频繁的来看自己，那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事。这两年她的身体状况好转了些，沧溟便找沈夜要了小学的课本，断断续续教她一些东西。沈夜这天来看她的时候小姑娘正磕磕巴巴地背早发白帝城，看见哥哥进门忙不迭换了首背熟了的，又让沧溟出了道长方形面积题算给沈夜看。

　　“小曦真聪明，又会了不少东西。”他笑着夸奖，拍了拍妹妹的头——女孩子的个头总是要比男生蹿得早一些，沈曦现在已经比谢衣要高出一截了。

　　沈曦果然又问起谢衣。沈夜去大学报到的那天院长专门去医院把她和沧溟接出来小半天，一群人热热闹闹在神农大学的校门口合了影。谢衣她还是第一次见，正扭捏着不敢打招呼，那边已经变魔术一样地从书包里掏出只用木头拼接的小鸟来，稳稳当当递进她手中：“这个送给你。”

　　“小小鸟！”沈曦惊喜地捧着木头鸟翻来覆去地看，就连一旁的沈夜也有些讶然：“你前阵子拣的碎木板……就是拿来做这个？”

　　“嗯。”谢衣被沈夜一问反而赧然了起来，摸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给沈曦解释，“我是从同学的画册上看见这个的，可能做的有点不像，以后再给你做一个更好的。”

　　“那谢衣哥哥要说话算话！”

　　——于是就这样，“谢衣哥哥什么时候来”几乎成了沈曦每次必提的话题。沈夜只觉得哭笑不得：“这都开学了，谢衣……”

　　“谢衣哥哥！”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曦的欢呼打断了，这下就连沧溟也笑了起来：“沈夜，你徒弟找来了。”

　　照相那天谢衣一句师尊，足足让大家笑了一整天。沈夜还没想好是先问谢衣还是先反驳沧溟，那边已经先开口了：“师尊，你室友说你来这边看小曦了……”说完这句又赶紧从书包里拿了个小木人出来，放到沈曦床头：“来，这是你的。”

　　这个小木人不过儿童手掌大小，五官也是用笔画的，但四肢居然可以转动，马上就把沈曦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再不理会旁人。一大一小又陪着沧溟说了会儿话，临走的时候沈曦才总算把视线挪了过来，恋恋不舍：“谢衣哥哥，你以后也要经常来看小曦啊。”

　　“你可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出了医院沈夜就是兜头一句，直把谢衣说得吐了吐舌：“我上次答应小曦了嘛……”还没等沈夜接口，他连忙又从书包里翻出本书来，连着纸笔一股脑塞过去：“这才是正事——师尊，帮我看下这几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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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沈夜所料，升初二后谢衣的兴趣立刻就被物理给抢了过去。据华月说，这家伙读起物理书来简直就是看小说一样的热情，有时候连早饭的包子被风琊抢了都没反应。

　　沈夜原本还在笑，听到后半句脸突然就板起来了：“下次风琊再这样，你给院长说一声。”

　　华月赶紧一叠声地应。

　　初中的物理毕竟容易，谢衣预习完了犹觉不足，又翻出了沈夜的高中课本看，遇到不懂的照例来问——就算沈夜搬到了神农大学的宿舍也难不倒他，谢衣改装了沈夜留下的旧自行车，蹬得飞快。

　　懒得再走回学校，两个人就在医院对门的花坛坐下来开始看题。现在不能天天见面，谢衣每次出现都带着种不把沈夜大脑榨干就不回去的气势，偏偏又都句句问在点子上，容不得半点敷衍。

　　日子久了，沈夜也开始有些搞不定谢衣。他原本就只擅长生物和化学，高中物理学得一般——好在还有个瞳。

　　瞳就是沈夜的前室友，早一步进了神农大学读医学系。瞳高中的时候包揽了不少物理竞赛的奖项，好几所大学的物理系都纷纷抛出橄榄枝，可他最后偏偏学了医。

　　“我更喜欢医学带给我的激情。”当时的瞳一脸深沉地说。

　　尽管已经抛弃了物理，可瞳对付目前阶段的谢衣倒是绰绰有余。谢衣被沈夜领着去了两次医学系后就开始熟门熟路往瞳的实验室跑，当然也还是会在临走时跑去给沈夜打个招呼——真的只是一声招呼，他还得赶回福利院去。

　　明明耳边清净了下来，沈夜却在某天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就好像……小明之前明明在用两根水管注水，却突然又开了三根水管放水一样。他站在水位越来越低的游泳池旁边，觉得时间多了也怪没意思的。

　　好一阵子后，沈夜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他之所以会有那种心情，全是因为自己下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