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淡若初见

32、遇杰村

　　村庄正中一个大水塘，半塘的青浮萍，一群肥鸭摇摇摆摆走来，陆续滑下水，笨拙的身体立刻悠游起来。赶鸭小姑娘丢下竹棍，跑到坑边谁家菜园的篱笆上扯下两朵紫红牵牛花，插在乌黑的丫髻上。不一会儿，又跑来几个穿花着绿的小小姑娘，聚在草堆里，不时一阵欢笑。才七月初三，性急的小姑娘已经开始斗草玩儿了。三五个穿着土布汗褂的小子过来看了会儿，对女孩子的玩意儿兴趣缺缺，吆喝一声，拿着粘杆到塘边老杨树林里去粘鸣蝉。

　　正对着水塘的一户人家大开着院门，有几进院落，青砖乌瓦的房舍刚翻新过，能够看出家底的殷实。四十多岁的展熙正带着小儿子在院门前玩耍，拿着几只麻塘在逗弄儿子。

　　一个梳着小小丫髻，绑着桃红头绳，穿一身水绿碎花裤褂的胖丫头摇摇摆摆跑过来，奶声奶气说：“展伯伯，昭哥哥！”

　　展熙迎上前一把掐起小丫头，举过头顶，晃了晃，笑着说：“伯伯家东院凤仙花开得又多又好看，晚上你过来，摘回家叫你娘给你包红指甲好不？”

　　小丫头咯咯笑着，昂起头，胖胖小手伸过头顶：“梨，梨，妞儿吃梨子！”展熙被逗笑了——小小女娃还不到爱美的年纪。

　　妞儿大哥走过来，在妹妹肥软的小屁股上轻拍一下：“小丫头，就知道吃！梨子还不熟。”就手接过妹妹疼爱地抱在怀中。

　　展熙瞧瞧被果实压弯枝头的老梨树，说：“向阳枝上的也能吃了。老大你摘几个给你妹妹吃。”

　　妞儿大哥笑道：“好，也给小昭摘几个吃！”两手一搓，抱住树干，三下两下爬上枝头，伸手拽下两个青梨，梨儿离枝，树叶悉苏一阵抖动。他单手勾住横伸的树枝，双腿一蜷，轻捷的跳落地面。

　　看着他轻盈的身手，在地上牵着妞儿的手仰头望着的小展昭羡慕的说到：“陈大哥真厉害！我什么时候能像你一样呢？”

　　陈家老大跳下来，摸了摸展昭头，“等小昭长大了，一定比哥哥更厉害！”话没说完，衣袖一紧，一只小手揪住他：“妞儿吃梨，吃梨！”原来是被冷落的小丫头发了脾气。

　　展熙看着小姑娘笑了，一手拉过女孩，一手拉过展昭，说：“伯伯带你们去洗手。”

　　展家院子左角有个水井，陈家老大摇着辘轳，打上满满一桶清凉井水，把两个青梨扔到里面。梨浮在水面，妞儿和小展昭高兴得去抓，小小手儿怎么抓的牢？一摸一滑，干脆拍水玩起来。展熙和陈家老大任他们玩了片刻，等他们小手泡干净了，捞起梨洗洗给他们。啃了一口，青涩中带着甜意的水梨引出小姑娘甜甜的笑颜。

　　展昭一手拿了水梨，一手牵了妞儿，站在地上看着两个大人说话。

　　不多时，一个丫环走上前来，“老爷，妇人说凡已经准备好了，请老爷抱了小少爷过去用饭呢。”

　　展熙点头，对妞儿说：“妞儿和伯伯去吃饭可好？”

　　妞儿正要答应，她大哥已经抱起了她，“不了，我娘想必也在家做得饭了，我们这就回去了。”

　　将陈家兄妹送走，展熙看着还在向妞儿挥手作别的小儿子，逗他道：“昭儿可喜欢妞儿？爹爹将来给你说他做媳妇可好？”

　　展昭歪着头想了想，然后抬头看着父亲说：“妞儿很好，可是昭儿不要她做媳妇的。”

　　展熙诧异的挑了挑眉，想不出五岁的儿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呢？”

　　“大哥讲了，要先做大事，然后才能娶媳妇的！”小展昭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