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落魄半生》渊郁

23、番外1 黄泉比良坂（上）

　　木叶建村前·五年。
　　明明是夏天夜里，气温意外的低。半夜里月亮悄悄降落在围墙另一边，房间静悄悄的一片漆黑。
　　青年悄悄的起身，生怕惊动了还在熟睡的姐姐和姐夫。他低着头咬住了发绳的一端，要把长发束起来，但好几次发绳都从颤抖的指尖滑落下去，好不容易绑好了头发，好像过去了很长时间一样。
　　宇智波一族聚居的地方，连绵的房舍屋檐下挂着白色的灯笼，灯笼上画着小小的团扇在夏夜里打颤。青年闷不吭声的离开家里，和平日一样向着熟悉的道路走去，他下意识的看了看天空，好像只要抬起头，月亮就能看见。
　　但月亮已经不见了。

　　往东边走十来分钟，左转，在走过一个街口之后就会看到在边角上的大宅。虽说是大宅，也不过是庭院格外宽阔。庭院里的八重樱春天就凋谢了，叶子也小小的密织一片，青年像往常一样停在了门外。
　　“你来了，火核。”
　　青年黯然的点头，跟在老者身后走了进去。
　　宇智波川出来迎接他们，木然的说了声：“族长在房间里。”他又看着火核仿佛非常平静的说：“千手一族送来了结盟的文书，他们要求停战。”
　　听到这句话，火核愣住了。

　　葬礼举行的那天，白山下着雨。
　　宇智波火核的姐姐智子一大早就艰难的挺着肚子为姐夫准备便当，嘱咐他路上一定要小心。姐姐额头上沁满了汗珠，他忍不住说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吧，结果姐姐忽然就转身教训他到现在还不肯好好和女孩子交往。
　　宇智波火核苦着脸听了一顿训，智子说着说着，就很不满的叹了口气，又过了一会儿才说，今天可能要下雨啊。
　　宇智波火核心不在焉的说，下雨就好了。
　　你要带伞，晚上早点回来。智子站在玄关上交代他说。
　　零星的雨滴半路上就下了起来，火核在人群之中看到了那位大人可怕的脸色。斑大人非常平静的走在队伍的前面，似乎对后面的人们视而不见。快要到墓园的时候雨滴粗暴的落下来，噼里啪啦的好像某种爆炸声。
　　葬礼在纯黑色的棺木被泥土掩盖就潦草的结束了。
　　人们茫然的视线里，还夹杂着模糊不清的私语，似乎都在看着斑大人，又理宇智波火核的耳膜夹杂着说不清的屏障。宇智波火核站在雨中没有离开，人群渐渐散去了，斑大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宇智波川一回头就看向火核。
　　火核脸色冷冷的，内心却几近空洞。宇智波川默默的离开了，他拖着步子的姿势有些滑稽，雨水顺着黑色礼服的下摆滴落下来。
　　“你们在说什么啊，”有人低声的说：“签订同盟……这种事不是肯定了的么？泉奈大人也……再战斗下去也只有……”

　　宇智波镜一直认为自己出生的那一天，稍微早些时候，泉奈病重死了。他没有太认真的在大人们言谈之中核实这件事。他刚刚出生的那一阵子，还是意识模糊，连穿越这个事实也没有意识到的蒙昧状态。
　　事实是，他出生的那一天，他的父亲死了。
　　死在与千手的战争之中。

　　事到如今，宇智波勉强还要战斗下去的理由似乎越来越少。
　　千手一族俘虏了不少宇智波的族人，客客气气的送来了停战的盟书，言辞恳切，和过往无数回一样。在过去，大家以为这是种虚伪，愤怒的让族长不要上当，现在风口上就有了些微的感慨，说是敌人做到这个份上，也很不容易了。
　　过去每一次斑都会认真的看那些文书，有时候他还会隐晦的提起，但泉奈第一个就会打消斑的念头。他说，哥哥，我不信任那些人。
　　这一次，斑直接撕毁了文书。
　　宇智波火核随后下去清点能够战斗的人员和武器，还在养伤的人神情漠然，有的人躲避他的目光，也有人咬着牙忍住痛苦说没有什么大碍。但事实如此惨淡，连亲人死亡带来的痛苦也不能再为战争的胜利增加任何变数。
　　“叫他阿镜吧。”智子虚弱的看着火核，声音却是淡淡的：“斑……斑大人是不是……”
　　“嗯。”宇智波火核绝口不提家族之中的暗潮汹涌，抱着那个襁褓里纤弱的婴儿，他又一个血脉相系的亲人，胸腔涌动着热意，他抬起头说：“我会……我会报仇的，姐姐。”
　　智子没有说话，她睡着了似的躺了下来。
　　宇智波火核带着刃具包和武器，最后看了一眼尚且陌生的侄子，他稍微觉得有些抱歉。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见到镜，但他心里只有恨意和凄楚，没有丝毫温暖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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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叶建村前·四年。
　　宇智波和千手结盟的消息传遍了天下，忍者世界为之震动。
　　但白山上很平静。
　　宇智波火核第三次见到镜，他稍微变得漂亮了一些，脸上的皱痕舒展开来。宇智波川警告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害怕火核会因为亲情的缘故讨要这个孩子抚养，这样一来还有什么能安慰斑大人的伤痛呢，火核假装没有看到他威胁的眼神。
　　宇智波川是这么说的，这个孩子出生在泉奈大人死后，是泉奈大人放心不下您，又回来保护您了。
　　纵然感性如斑，对此说法也觉得十分荒谬。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和千手的战斗换来了最后结盟的定论，让一些人放心下来。
　　但战败的事实还是传来，说的不好听，就是彻底败给了千手一族。
　　谁也不知道族长在想什么。
　　在忍者的世界里，死亡太过稀松平常，有名气有实力的忍者通常就是英年早逝的命运。宇智波斑的父亲也是这样在战争之中和敌人同归于尽，在宇智波一族之中，这样的痛楚太多太多了。

　　有了镜，陆陆续续宇智波一族的人也有了底气，想要劝斑成家的人往往免不了把镜拉过来。你看，这孩子爬来爬去多可爱，斑每每此刻就转头看着还在自得其乐的孩子，那孩子脸上白白胖胖的，一笑还能看到小酒窝。
　　镜抬起头，吚吚呜呜的说着奇怪的外星语，手足并用的在榻榻米上爬着爬着，费力的爬到了斑的怀里。
　　斑和这小婴儿对视了一会儿，竟先笑了起来。
　　这一笑，斑倒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撇过了脸。他不太会照看孩子，好在这个孩子十分的省事，并不让人们操心，也不会胡乱的哭泣吵闹起来。
　　镜还是懵懂的睁大了眼睛。

　　那时候斑还不知道。
　　谁也不知道。
　　他注定会毁了这个孩子。

　　镜开始学走路了，镜跌跌撞撞的扑过来抱住他的腿，镜慢慢含糊的学说话……斑脸上慢慢有了一些笑容，大家都看出来了，斑喜欢这个孩子。
　　这样很好，镜也是个幸运的孩子啊。
　　镜还很聪明。
　　比起其他的吵闹着的孩子，镜真是太乖巧安静了。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次让人头疼，也许是因为在家里等待斑回来的时候睡着了，不小心感冒了。
　　斑看到了，也没有说什么。
　　火核跟在后面，不由得放轻了呼吸，斑把那趴在桌上睡着的孩子抱了起来，然后稍稍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镜迷迷糊糊的伸手揽住了斑的脖子，下巴在斑的脖颈上蹭了蹭，好像睡熟的猫。
　　这孩子一定很喜欢斑吧。
　　火核稍微觉得有些安慰。
　　对于未来的和平，忽然有了不真切的期待。

作者有话说

　　所以镜知道的事情，以为他和泉奈的相似，其实有些是族人的误传。
明天就回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