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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铁马征程 ...

  •   大汗淋漓的我被黑暗中浮出的画面惊醒,喘着气从小塌上坐了起来。心脏猛烈的跳动着,脑海中却定格在诡异的画面上。到底是谁?梦里的人被迷雾缠绕着,一层又一层,吹不散,驱不尽。是晡魄,是洛天,是云筝还是谁都不是呢?为什么自己的心会痛,为什么会甘心情愿的对他说:要在一起,要一直在一起。这样的誓言,是我一生都没办法触摸的幸福,也是我成为帝王的绊脚石。这样的事,我为何容许他的存在?
      我遗忘过什么?又为何要遗忘?
      “侍月,朕曾经和谁最要好?在朕还未立为皇太子之前?”
      就如同之前从大病中醒过来一样,侍月依旧站在我床前,守护着我。对于侍月的忠心,我心里怜惜大于感激。侍月在我心里的地位要比我以为的重要,而且是很重要。
      侍月沉默着,俊冷的容颜上闪过几丝不解,又飞快的消失在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眸中。然后,他微微一笑,不冷不热的话语从那双完美薄唇里吐了出来:
      “是您儿时的玩伴,奉天大将军之子,祈神。”
      我闭上眼睛,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印象,没记忆,更没有回忆。脑袋中那团白色的迷雾变的更浓了,浓了让我迷失了自己。
      “侍月,朕何时与祈神分开得?”
      既然对以前的事有了疑问,那就追查到底。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事情都没办法弄清楚的话,那他还有作为人君的资格吗?
      “皇上!”
      侍月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用如同春风的口吻说:
      “祈神在五年前被先皇下旨。”
      还未听完下面的话,我脑子里嗡的一声,该不会是。
      “父皇下旨?”
      知道皇宫太多秘密的人都难逃死结,谦潭是上百年来唯一的例外。想起谦潭,我心里一酸,与他的相识是偶然还是刻意的安排,又有谁知道?
      “先皇赐名给他,让他一生都要侍奉您。”
      意外,侍月就是祈神。回视侍月那不明感情的复杂目光时,我说出了这辈子最后悔的话,也听到了这一生最让我脸红的回答:
      “那,既然要一生的话,你还不如当朕的妃子了。”
      侍月笑了,用一种和洛天相似的媚笑向我说道:
      “谢皇上厚爱,臣想清楚了,与其为内侍守在皇上身边,还不如入主后宫,与您同床共枕,共结百年之好。”
      那个,那个,我恍然大悟。侍月是心甘情愿的身为我的内侍。怪不得我在面对他时,心里会有一种言不清道不明的怜惜之情。但是,侍月应该有自己的选择,不能因为父皇的旨意就留在我身边。
      “侍月,朕,朕。”
      侍月跪到我面前,伸出修长的手,为我整理有些凌乱的中衣。然后轻柔的将我拥入怀中,一种记忆里才有的味道嗅入鼻中。我发现自己慌乱不安的心在渐渐边平静。比上眼眸,享受似得偎依在侍月的怀抱中,我放任自己的情感四溢。
      “侍月朕不问了,你别说。就今日,让朕歇一下,就今日。
      侍月满足的笑了,轻轻的拍击着我的背,一下一下,像极了记忆中母后的抚摩,温柔而冲满暖意。
      “侍月,侍月。”
      谢谢你,谢谢你为我放下平步青云的机会;谢谢你一直守侯在我身边;谢谢你给了我最渴望的温暖;谢谢你帮我做着一个永远都不会破碎的梦。我知足了,真得别无所求了。
      侍月的笑成了我出征前最宝贵的记忆,也是那笑,让我在以后的时光中,忆起了被冰封的少年回忆。

      “皇上,出征的时辰到了!”
      身披战甲,腰挂宝剑,脚胯骏马,我以无人可及的尊贵和霸气在城楼下宣读了出征战言:
      “将士们,为保我河山安宁,百姓安居。朕在此向天盟誓,不驱敌将,朕一日不还。只要敌兵的脚印还留在我国边境上,只要敌人的铁骑还对我河山虎视耽耽,朕会会师扫尽敌兵。绝不让任何的人来染指我天启半枝草木。”
      百万将士齐声震呼,天地颤抖,让我明白我军的英勇并不是被人遗忘了得传说。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等愿为皇上保家卫国。”
      手举利剑,我扫视一眼百万雄师,然后中气十足的喊道:
      “出征!”
      晡魄我来了,用你告诉我的方法来和你见面。身为天启君主的我,绝不会让你失望而归。
      抬头看了一眼城楼上的云筝和侍月,嘴角扯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京师就交给你们了,朕的天下就暂且由你们把持。云筝,侍月,别让我失望。我输不起,更没有办法面对失败。
      随着令声的一层层传达,百万雄军迈开步伐启程。先行军为步军,一片银白的盔甲,身佩长刀,军容整齐。随后为骑军,随后为骑军,匹匹战马剽悍,个个骑兵善战,手里的刺刀泛着清冷的光芒,真是名不虚传。难怪有人曾说,天启骑甲,天下无敌。看来此非虚言。
      “皇上,请起驾!”
      阮桂恭下身,请示我该下马登车。毕竟皇上的装扮过于显眼,说不定一出京师就会死于非命。军队中共准备了一百辆马车,每一辆都与我乘的马车丝毫不差。晡魄,除非你有火眼金睛,不然你和洛天是没有办法阻止我与你一决胜负。
      “阮桂,传朕圣令,奏军令。”
      阮桂娃娃脸上突现一份惊异,然后低头向我说道:
      “皇上,洛亲王来了。”
      洛天么?是来确定我是否真的御驾亲征。血缘的相似,让他有了和我一样的性子,不确定的事,永远不会去相信。
      “皇兄,臣弟来为您送行,祝愿皇兄凯旋而归。”
      悦耳的嗓音掩不住其中含有的轻蔑,依旧绝艳的容颜上凝固着一抹邪笑。风情万种的桃花眼中找不到半点的温度,一身月白的云袍,更显他的高贵。我的皇弟呀!有人曾对父皇说过,只要十四皇子皱一下眉头,也会有人为博他一笑付出生命,更何况是江山呀!此话虽有些夸大,却也不假。晡魄不就是为了让洛天展颜一笑,而选择与我为敌的嘛!
      “洛亲王,你与朕乃是血浓于水的兄弟,你的心朕还会不明白吗?”
      含笑将心字语气加重,我微微一皱眉,朗声道:
      “洛亲王,既然身有不适,还是回小筑休息吧!不然朕也不放心。”
      没去看洛天的脸色,我一摆手,阮桂自主拉上车帘,请我上座。然后陪笑得向洛天说道:
      “亲王请回吧!皇上出征。”
      一跃身,阮桂上车坐下,放下车帘子,大声说:
      “皇上启程!”
      马车缓缓而动,一点点的在加快奔驰的速度。就在我闭上眼睛养神时,车外却传来洛天的一声轻叹:
      “你真的懂吗?皇兄。”
      我轻轻一笑,洛天,到底是我不懂还是你不明白。你始终都不知道,帝王的统治之路是何等的残酷和漫长。没有人可以去爱,没有真正恨的人,更没有完全放心去信任的人。身边重要的人,就算是想尽办法用尽手段也要让他消失。只因为帝王要站在最高峰的,才可以俯视天下。这样的人只有一个就够了。
      “阮桂,朕当这个皇帝,真是父皇的意思吗?”
      幽幽一叹,我不再言语。车厢内静极了,我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和阮桂若有若无的惊异咽气声。
      父皇是真心将天启的江山交给我吗?我现在越来越迷茫。如果是,那洛天之前所学的君王之道不是犯了忤逆之罪吗?父皇是让我亲手送洛天西归,给我一个弑弟的罪名。如果不是,我还是稳稳的坐在龙椅上,洛天要自立为王,至少要花费无数金银与心力才能有几成把握。即便最后成功了,恐怕也要落个杀兄夺位的罪名,让人所不齿。父皇,你的用意,我猜不透,也不想去猜。可是,我讨厌别人给我铺好道路。我一定会用自己的方法活着,哪怕最后只有我一个人我也要用自己的方法活着。
      一路上的劳苦,让我强健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但是为了鼓舞士气。我每日在停军驻扎后,会亲自步行在各个军营间,以示皇恩。也正是我这样的劳顿,让我军士气大振。行军速度一日快似一日。现行军已经到达了边境,中锋军离边境禁剩半日路程,后卫营也加紧前进的速度,离驻扎地也有几日路程就可以到达。
      身披毛裘,我坐在中军大营中。左右站立着从京师随我同来的文官武将。桌案前,站着身穿白袍的言凤澧。
      “皇上,莫将恭请圣安。”
      言凤澧修长挺拔的身躯半跪于地,英气十足的俊颜上有一丝狡黠闪过。低头看着他。我开口:
      “言爱卿,辛苦了。快快平身。”
      心底冷笑:言凤澧,你不就是想笑朕刚入秋就穿上了狐裘吗?朕是怕冷才穿上狐裘防寒。但是,这狐裘可是从你军营中献出得,说不定还是从你这玉面臭狐狸身上扯下来得呢!
      皮笑肉不笑,我极其体贴的亲身扶起言凤澧,抓在他胳膊上的手猛然用足十分力气,意料中看到言凤澧的俊颜一点点开始变形,心情豁然开朗。
      “那个,那个,皇上,臣不胜感激。”
      言凤澧故作镇静的想要摆脱我的铁手之夹,只是微颤的嗓音泄露出了他此时承受的疼痛。
      暗笑在心里,我的铁手可不是白练得。当年,我仅凭这双手,捏碎了父皇的传世玉佩,才入主东宫。言凤澧虽为武将,却是以智取胜的军师将军。要论武功,恐怕我不用全力,也能让他肋骨分家。
      “言爱卿,边疆战事,真是有劳你了。朕今夜赐宴,凡边疆戍守将官都来赴宴。”
      继续抓着他的胳膊,我越发语调温柔。波澜无惊得看着痛的满头流汗的言凤澧。心情越来越好。
      “皇上,臣谢恩。还请皇上,上座。臣,臣不胜感激。”
      言凤澧发颤的声音越发明显,两旁的文官武将莫不奇怪。皇上圣恩浩荡,亲身扶起的言将军怎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怪哉,怪哉!
      “言卿。”
      别有深意得看了一眼痛苦万分却又装作无事的言凤澧,我慢慢松开手,绕过书案,坐在红木椅上。毫不吃惊,言凤澧快要喷火的眼睛直视着自己。那胳膊应该紫了吧!玩笑开大了。轻撇嘴角,我下了第一道军令:
      “战云,速将边疆大军中老弱伤残之兵换下,让翔天率新军补替上。”
      战云站出身来,中气十足的躬身说道:
      “臣领命。”
      随后迈出了军帐。外面传来集合军队的号角声。我微微一笑,下达了第二道军令:
      “郗煦将军,你代领五万精兵换下边疆城中运草粮兵将。没有朕军令者,一概不准接近粮草大仓。违令者,就地正法。”
      郗煦先是一愣,然后大悟似的马上出列领命:
      “莫将遵命。”
      然后手握兵符急步走了出去。
      我淡淡一笑,朗声对百官说:
      “众卿一路奔波劳苦,,回营歇息去吧!”
      文官武将连忙跪拜行礼,慢慢躬身退出了中军大营。
      “吁!”
      长长舒了一口气,阮桂急忙奉上泡好的香茗。接过手,轻品一口,我淡淡笑道:
      “凤澧,你还是这么怕疼呀!”
      “臣是怕疼,总比一个人刚入秋就裹上一身毛好。”
      放下香茗,我努极反笑:
      “凤澧,朕身上得毛裘可是你亲身奉上得,不知凤澧可为自己留下一身,以补脸皮之大。哈哈!”
      看着脸皮欠佳的言凤澧,我畅怀大笑。
      天下之中,敢于我争斗口舌之人,恐怕也只有言凤澧了。每次都被我气得尾巴炸毛,这是痛快。
      “凤澧,朕从少年时就喜欢你。”
      贼贼一笑,我极其严肃的看着言凤澧那张俊脸突现几分红晕和羞涩。在他张口说话前,我抢先一步说出未完的表白:
      “朕真的很喜欢,喜欢你有话说不出,被朕气得脸发绿的样子。”
      说完,故作深情,含情脉脉看向言凤澧站立的方向,只见言凤澧头疼的捂着头,脸色渐渐从欠佳变成了猪肝色。完了,闹过火了。言凤澧发狂前的征兆正在慢慢显现出来。
      “那个,凤澧呀!朕日夜赶路半途不曾休息过,你还是谢安吧!朕会在一天后赶之边城。下面的事,还需要你。阮桂,替朕送送言大人。”
      摆一摆手,虽然心知肚明言凤澧正在气头上,让他走出中军大营,周围的侍卫一定会遭殃。但是这样总比让我这个九五之尊去忍受他的杀气注视好得多。
      “唉!”端起书案上的香茗,轻品一口,真是芳香满舌,余味无穷。阮桂泡的茶越发高超了。只是这味道,太过浓郁,让我突然间想起了那盆水仙花,娇艳媚丽却让人厌恶。
      放下茶杯,我轻笑。一切都很顺利,顺利得让人恐怖。用不了多久,什么都不会再存在。
      “蒙烟,传朕旨意,招翔云山国师守天速来边城见朕。”
      营外传来朗爽的男声,一道蓝影掠过我的眼前,便没有了踪影,只是那声笑还轻荡在我耳中。
      蒙烟,我的影子侍卫,从不以真实面目与身份出现在任何人面前。只有我知道,他如鬼魅般站在我身边。一声令下,再难得事情,蒙烟也会完成,从未让我失望过。让他去请守云,守云不会不来。
      守云,你的软肋,朕从一开始就知道。对于一个还算不太冷情的人,只要拿捏着他的软肋,他就会为你效命,哪怕是迫不得已。
      站起身来,我慢慢走到军帐的帘边,从空隙看着外面深蓝的天空。一只雄鹰展翅掠过,直冲云霄。淡淡一笑,我握住拳头,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我可以展翅高飞,站在天尽头,傲视山河。也许就快来到了,就快将天地收入我眼脸了。真的就快了,快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是什么?答案只有局外人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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