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殇》八重云

1、风起云涌

　　夜幕初下,御书房里灯火通明，内侍无声的垂手立在门前。
　　我站在□□的版图前，凝视着上面的万里河山。
　　书房外跪着的是从边境急回京师的戍边大将军战云。
　　御书岸上呈放着战云从边疆带回来的密函。
　　边疆告急！边疆告急！
　　刺眼的八个朱红大字，一直在挑动着我的神经。
　　抽出信笺，用眼略略扫过，我发出冷笑。
　　天罗国撕毁盟约，大军已压我国边境。
　　信笺上的字迹潦草，不难想像是边疆守帅提笔匆匆而作。
　　抬头盯着版图上天罗国与天启国的交界处，我闭上眼睛开始深思。
　　天罗国早在数年前就开始招兵买马，几年间，兵马人数已超过数万人。私下又与东面的夜刹国结盟，举兵南下的意图非常明显。
　　而选择这时南侵，是因为我这个天启国新帝的威信还不够震慑四方。再加上十四弟洛天一直对我登基称帝怀恨在心，欲除之代矣。最让我头痛的是，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十四弟的亲信遍布朝野，其势力可与我两分江山。其他兄弟或中立或拥戴，态度明确无疑。
　　呵呵，看来我这个天启帝并不好当。而这场战争是不可避免得了。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奉陪到底。
　　睁开双眼，我冷声说道：
　　“战云，进来候命！”
　　“是！”
　　疲倦的声音中有着军人的坚毅和刚强。战云英俊年轻的脸上却没有显出半丝倦容。
　　父皇为了让我坐稳皇帝的龙椅，早已为我训练出忠诚的臣子，战云就是其中的一个。
　　从边境到京师，单程就要用三个月的时间，战云仅花了半个月就呈上了密函，让我不得不对他的能力刮目相看，十分佩服父皇训练听话臣子的手段是何等高明。只不过，我清楚的是，他们效忠的是天启国的皇帝而不是我戕残。
　　“战云，朕要御驾亲征。”
　　淡然的说出沉思后的决定，我看见战云脸上满是惊讶和喜悦的神情。
　　“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年轻的臣子伏身在地，银色战袍反射着耀眼的流光，更显神武。低头看着战云，我在心中叹息。
　　武将呀！注定为战争而生，为战争而死。再怎么神武，终究逃不过血染杀场的命运。战云，你可是例外？可否逃过身死异乡的命运吗？
　　“好生休养，朕需要你。”
　　“臣定不辜负皇上的厚爱，愿为吾皇效犬马之劳。”
　　战云炯炯有神的目光让我感到诧异，难道只要作为君主得向臣子稍稍表示出信任，臣子就可以为君而死吗？这是真实还是“君贤臣忠”的闹剧，又有谁明白呢？
　　战云往下的言辞无非是一些激昂的效忠之言，不听也罢。
　　“来人。”
　　张口打断战云往下想要出口的话，大内总管侍月已经垂手站在我面前。战云偷瞧了一眼我淡然的神情，不再言语。
　　“侍月，将御药房中补气强体的名贵药材和治伤的灵药送往将军府。战云一路一路风尘仆仆，你派御林军用软轿送他回府。切记，在战云休养期间，不准任何人去打扰。”
　　侍月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战云就领命而去。
　　留在御书房内的战云惊愕的全身僵化，看来他是深知我的用意。吓得这个听话的臣子都忘记下跪谢恩。
　　“战云，你明白就好。”
　　我离开龙椅，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战袍得冰冷让我内心一颤。武将呀！只有武将才配穿上战袍。真正得武将就是一身战袍，一身只有帝王才配穿上的战袍，冰冷血腥。
　　“臣，臣，臣谢主隆恩！臣，臣，”
　　“早点回去去吧！记住朕今天说得话。”
　　君与臣，多么微妙的关系。战云，你注定是臣子，一生只为天启的君主而战。而我注定是君，一生只为天启而活。这就是君与臣唯一的联系。
　　“臣谨记。”
　　谢恩后，战云离开了御书房。看着他挺拔的身影越行越远，我暗暗叹了口气。
　　挥手让内侍关上木门，整个书房内只剩下我一个人。取出信笺，我映着烛光又仔细看了一遍，在信纸一角，出现了几行用特殊药水写成得无色小字。
　　真不亏是父皇亲手训练的忠士，居然会信里有信。任谁看见这封密函，也不过把他当成一封军情紧急的军令。
　　言凤黎，难怪你被人称为“玉面狐”。朕到要看看你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取下灯罩，将信笺靠近蜡烛，蝇头小字渐渐从无色变红，由浅变深，直至变黑。
　　而我的脸色也由红润变直青白。蝇头小字所传达得信息只有一个：洛天与天罗国相互勾结，皇宫内有奸细，敌方将领的统帅是天罗国皇太子晡魄。
　　晡魄呀！我突然觉的眼睛一酸，有什么东西开始聚集，最后顺着脸颊往下滴。
　　“哈哈！”
　　是哭是笑，连我自己都不再清楚。心里面只有两个字，晡魄晡魄！让我愧疚了五年的人，竟然会再次出现，而且是以敌方统帅的身份和我站在同一高度上。原来老天也会开这样的玩笑。晡魄，你得自私让我为你的消失而负罪至今。不过这样以来，我们就互不相欠了，真得不相欠了。
　　将信笺在火焰上点燃，红色的火苗如毒蛇般吞噬着我的心。什么都没有了，什么也不会再去相信。
　　扯下皇冠，青丝低垂而下。看着化成灰烬的信笺，我的心不在有波动。从今往后，我是王，天下的王。
　　推开窗户，抬头凝视着夜空中悬着得新月。月光清幽柔和，就如同我曾经的心，没有半点的瑕疵。
　　“谦潭，你说我这次出征能活着回来吗？”
　　低喃出声，我转过身。从新坐回龙椅上。声音中却有着让人无法忽视得疲倦。也许是累了，真得感觉到累了。
　　空气中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气声，一身黑衣打扮的谦潭悄然出现在我面前。风淡云轻地说：
　　“回不回来，只有你最清楚。”
　　“回不回来，只有我最清楚。”
　　闭上眼眸，我如同醉酒般重复低喃，仿佛这样就可以知道自己的心意。可是却是一片空白。
　　谦潭无言，他本来就不是多言的人，除了必要，我从未听到过他主动开口与人交谈。但是他不开口并不代表他不知道事情。他的情报网遍布天下，那些情报可是万金难买一字。虽然至今不明白，为什么他总会在我受到打击时现身。但是因为有他，我从未感到过绝望。
　　睁开双眸，我看到站在窗边右手握剑的谦潭，随和而冰冷。月光洒在他英气的脸上，更增添了一份与世隔绝的孤傲。这样的人，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世间，他应该化成传说，与世流传。
　　谦潭的美不属于女人的阴柔，也不含有邪魅之气。而是一种让人无法言语的冰冷和明朗。干净到一个轻微的动作就可以让人看直眼，这样的美，简直就是惊世骇俗。

　　我在心里哑笑，与谦潭认识十几年了，他就像是我的影子。我可以欺骗天下人，我可以欺骗我自己，却惟独骗不了谦潭。这样一个独特的存在，让我习惯得就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这样独特的存在，却也是帝王最不应该有的弱点。
　　“谦潭，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
　　谦潭笑了，美丽的倾国倾城。他递给我一样东西。挽起我垂在肩头上的青丝，轻起朱唇，吐气如兰的说：
　　“戕残，你会用得到，只是，到时候你会。”
　　谦潭没有再往下说，而我手心里细腻的触感让我知道，这是一个上好的羊脂玉雕花瓶。
　　“皇上，时辰到了，请您安寝。”
　　侍月柔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谦潭站起身来，淡淡的说了句：
　　“我走了。”
　　就如同来时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身影。让我有种如坠雾里的茫然。摊开手心，我看见羊脂瓶泛着青色的光芒。雕工极其细致，白色的瓶身上雕满了古藤的枝蔓，每一刀都是妙笔，每一刀仿佛都用尽了心神。瓶身正中，用古篆体雕刻着“月潭浆”三个字。启开瓶盖，一股清香诱人的味道扑鼻而来。借着月光我看清瓶里的液体散发着银色的光。
　　这是什么东西，我从未见过。月潭浆，月潭浆，该不会是江湖上人人争夺的月潭浆吧？！盖上盖子，我拧动书案下的机关，一个暗格从里面弹了出来。将羊脂瓶放进去，再拧动机关暗格恢复到原位。我想起谦潭说得话：总有一天我会用到，然后我会。会什么？谦潭话里暗藏玄机，我现在无法知道他话里的含义，但是，如果是那东西的话，我也许真得会用到。
　　“皇上，请您安寝。”
　　侍月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应声道：
　　“进来吧！”
　　侍月推门而入，随即又关上了门。
　　我皱起眉头，怎么只有他一个人？其余的宫女内侍哪去了？
　　侍月低头走到我面前，修长的手指缠绕在我脖子上。他不是侍月！侍月再胆大也不敢这样做。言凤黎信上说的内奸，看来是露出了狐狸尾巴了。只是他身上若有似无的味道让我感到熟悉，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闻过。
　　“你应该知道，朕不爱男色。如果是你，朕到要考虑考虑了。”
　　低声在假侍月耳边低喃，我的口吻又充满暧昧。
　　登基一年来，我的后宫里只有皇后一人。世间皆赞我不沉溺女色，是开明圣贤之主。又有谁知道，我怕麻烦。如果可以，我甚至连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后也想扫地出门。至于男宠男妃，我又不好龙阳，女人都不爱，更何况是男人。
　　“你忘了我吗？残哥哥。”
　　假侍月的声音略带沙哑，一声残哥哥让我如梦初醒。我的六皇弟，那个天生体弱又有些愚笨的皇弟。只是，我笑了一下，捏捏他清秀的脸蛋，乐呵呵的说：
　　“怜忧，残哥哥怎么会忘记你呢！”
　　怜忧放开手，双目含泪的笑了。
　　“残哥哥最疼我了。”
　　“怜忧，今晚要不要和皇兄一起睡呢。”
　　我顺手又捏捏那手感极佳的脸蛋，继续诱惑道：
　　“皇兄真得很想和忧忧一起睡呀！”
　　因为四皇弟的请求，怜忧一直生活在皇宫的怜忧阁里。登基一年多，我没有去看过怜忧。从很小的时候，怜忧就喜欢半夜钻进我的寝室里。看来这个习惯还是改不了啊！我的小皇弟，单纯又愚笨。在他的记忆中，我，戕残永远都是那个抱这他哄他入睡的残哥哥。
　　“忧忧，闭上眼睛，残哥哥送你一个礼物。”
　　不着痕迹的将书案上暗格中的匕首拿在手里隐在衣袖中，我装作找东西一样在书案上乱翻，不时回头看一眼努力闭上眼睛不让自己偷看的怜忧。我在心里暗笑，如果说，谦潭的存在是不让我感到寂寞的话，那么怜忧的存在就是让我知道这个世间中还有光明。
　　“闭好了吗？”
　　我站好，袖子里的匕首越发冰冷，真不亏是□□进贡的贡品，据说是用百年玄铁打造而成。配上怜忧正合适，都是纯的让人不忍去碰触，唯恐玷污了他们。
　　怜忧每有反应，只是小嘴努力撅了起来。
　　走过去，抱住怜忧，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这种味道我曾经也在身上薰过，只是无法久留。这种味道只有他身上有，别人是没有办法调配出来的香味。
　　闭上眼睛，我举起手中的匕首，用诱惑的声音说道：
　　“忧忧，残哥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在怜忧迷茫的睁开眼眸那一刹那，我手中的匕首已经插在他后背上。鲜血开始顺着匕首往外流，一滴一滴地染红了绣有金龙的素袍。

　　伸手推开他，怜忧因无力而倒在我脚边。清秀的容颜变得如白纸一般苍白。轻启朱唇，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双澄亮的眼眸中有着无边的诧异。
　　低下头，我用为不可闻的声音说：
　　“晡魄，你说朕如果被你骗过一次后，还会再被骗第二次吗？哈哈！朕不允许自己被同一个人欺骗两次。”
　　心只能碎一回，情也只能为一人付出一次。被人背叛后，我就不再容许自己去相信，所以不会在有背叛。
　　“怎么，怎么可能，我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像。毕竟我和他在一起生活过。真是小看你了，戕残。”
　　晡魄从地上站了起来，伸手从后背拔出了匕首。血毫无顾忌地从伤口喷了出来，地上的驼绒毯立刻被染红了一大片。晡魄脸色依旧苍白，却没有了怜忧的脆弱。他如同帝王一般和我平视，我突然觉的四周充满了压迫感。这个男人啊，只要一认真起来，就会成为天生的强者。
　　露出自己最完美的笑容，用最温柔的声音开口。但是我知道自己对晡魄的存在以及出现不会在有任何得感觉，不会在有。
　　“晡魄殿下，深夜来访，难道只是为了博朕一笑，朕怎么不知道晡大皇子有这种癖好。”
　　晡魄笑了，用一种我不知道得复杂眼神看着我，却让我感觉到自己想逃。该死，现在这张脸明明是怜忧得，不应该，不应该让我感到恐惧呀！
　　盯着强装镇静的我，晡魄突然伸出手，我竟无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从心里咒骂自己的胆小。晡魄一步步往前走，而我一步步忘后退，直至后背抵靠在桧木门上，我才惊觉自己的逃避。
　　晡魄挽起我有些凌乱的青丝，附在我耳边用怀念的声音轻声说：
　　“不管你是否恨我，我们的约定不会变。戕残答应我，要好好活下去，我等着你来杀死我。”
　　晡魄的眼神极其坚定，让我无法怀疑他是不是在说谎。心里突然一明，他说不说谎跟我后何干系?
　　“呵呵，晡大皇子，朕从未跟人有过任何约定，晡大皇子和人有约定，干朕何事？”
　　还未等晡魄说话，书房外响起了侍卫军的请示：
　　“皇上，云亲王求见。”
　　猛然推开晡魄，这是什么情景？我在心里暗暗诧异。深夜，敌国总帅出现在我御书房中，还身负重伤。天启帝与敌国总帅在打口水仗。如果被门外的云亲王看见了，估计他会跪在先皇牌位前自责个三五年吧！
　　“那个，朕，朕立刻，朕出去。”
　　不管怎样，不能让云亲王进来。还是我出去最好。
　　晡魄，趁我去见运亲王时，聪明点，自主消失。
　　用眼神传达我要说的话后，我直接推开门迈了出去，留下一脸苦笑的晡魄。
　　“皇上，您，您，臣等有罪，求皇上惩罚。”
　　果不其然，刚走到云亲王面前，多嘴的内侍卫长惊天就跪在地上向我请罪，好像我衣裳不整是他的错似的。
　　“惊天，摆驾隐龙宫。云爱卿，你随朕来。”
　　还是先离开御书房在说吧！一会儿，还要派个人去将驼绒毯上的血迹清理掉，不然不用一刻钟，洛天一定会进宫找麻烦。再加上洛天和晡魄俩个人私下里的来往，我的江上还不是普通得难保呀！幸好御书房来里我从来不放机密文件，不然我会放晡魄一个人待在里面才怪。
　　隐龙宫是我贵为皇太子时，父皇亲自为我修建得宫殿。据说，当时父皇亲为监工，三个月里就完了工。隐龙宫离父皇的寝宫龙华殿只有几步之遥。可是从我搬进隐龙宫后，父皇却从未迈进隐龙宫一步。而十四弟洛天却获得了父皇的宠爱。有次半夜里，洛天只是有些发热，父皇却为此龙颜大怒将一干太医全部招进宫，整整十五日守在洛天床前未敢离开半步。两个月后，十四弟被封为洛亲王，地位仅在我东宫之下。父皇的用心至今我也难以猜透。唯一记得的是，十二岁那年，我得了一场大病。每天都躺在床上不能动，眼前总是一片模糊，全身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意识一直处在黑暗中，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就这样，父皇也未踏进隐龙宫看我一眼，只是让一两个太医诊断了一下，写了药方就不闻不问了。在不知过了多久之后，等我从黑暗中走出来得时候，守在我床边得人只有侍月一个人而已。
　　侍月后来对我说，我昏迷了半年。整整半年里，没有一个人关心过我。他曾经跪在御书房前，请求父皇去看我一眼，得到的回答是：皇上正和云亲王饮酒对弈，没空理会一个快要死得人。就连我的母后当时也毫不在乎我的生死。
　　侍月边说边流泪，我从未看见国侍月如此伤心过。他的眼泪让我心惊，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害怕别人的眼泪。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痛开始流窜全身。承受不了这样的痛，我又昏迷了过去。三天后，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我，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傻乎乎的去相信人，不再露出笑容，也不在与人接近。就连侍月无意中碰了我肩膀一下，我竟会从袖子中抽出匕首，毫无感觉的划伤了侍月的肩膀。
　　越来月暴躁的我，终于让整个皇宫里开始人心惶惶。父皇最终以震怒将我扫除了皇城。三年内不准踏进京师一步，是给我的惩罚。而这时的洛天，在父皇的言传身教下，开始学习身为君主的要领，也开始正式地掌权。被赶出皇宫的我身无分文，还要提防有心人的图谋不轨，正日饥寒交贫。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碰见了谦谭。那个俊美凌烈的少年，在与我第一次碰面时，就站在我面前，用这辈子我听过得最柔情的语调说：
　　“我会保护你。”
　　和谦谭得相处是快乐得，一起闯荡江湖，一起游戏人间。在打打杀杀中，我在渐渐变得成熟，退去了少年的稚气，多了份干练。走南闯北得日子过的和悠闲，悠闲到我轻松的忘记了自己皇太子的身份，满足地让我只承认：我是站在天与地之间的一游侠。
　　五年的时间就这样在嬉闹中过去了。直到皇城贴出皇榜：天启皇帝病危。云亲王，我父皇亲封得一个外姓王爷带着一万精兵将我与谦谭落脚的地方围了个水泄不通。被逼无奈中，我独自和云亲王一起回到了皇宫里。
　　记得那天是初冬，天空里飘着小雪花。一身游侠装扮的我与云亲王比肩站在大殿上。两旁的文武大臣惊诧的看着我的出现，龙椅上的父皇一直用深邃的目光上下大量着我，仿佛是在欣赏一件千锤百炼的利器。
　　再后来，我在一片惊呼声中成为了新一代天启帝，开启了天启国新一代王朝。而隐龙宫，也在我称帝后，重新成为了我的寝宫。至于龙华阁，我将他视为禁地封锁了起来。
　　“皇上，臣得到密报，天罗国最近不安稳。”
　　云亲王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却让我心头为之一动。边疆战事的情报，到底有多少人知道？皇宫内的卧底又是谁？
　　“云亲王，去帮朕查查，最近有谁和洛亲王走的比较近，特别是皇宫里的人。”
　　既然对方已经混进的宫里，目的还不明确，那也只好从洛天那边下手了。“臣明白，只是十四爷最近与朝臣交往过密切，臣恐怕。”
　　云亲王欲言又止中，我也明白，洛天的动作太大，大到让朝臣们早已觉察到政局的不稳。
　　“朕知道，十四弟野心不小，恐怕是不得帝位不会放手。朕只是还没把握可以清除十四弟的党羽。只能先忍之，再想办法除之。云亲王你就照着朕说的话去办吧！”
　　父皇留给我的江上中，云亲王是不可忽视的砥柱，也是我保住江上的重要力量之一。对于他，我总有种很复杂的感觉，说不出来，却也无法忽视。
　　“臣谨记，臣告退，请皇上安寝。”
　　看着云亲王的离开，我在心里惊异。他明明是个远离世俗的世外高人，不知道当初父皇是用什么方法将他留在朝堂上。
　　“京云，替朕送送云亲王。”
　　外表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的云亲王，为什么可以得到父皇的全盘信任？做事谨慎，行文严谨的他，却给我了无比熟悉的感觉。
　　淡淡叹了口气，我无言的说：会是你吗？
　　寝室中之有我一个人，除去龙袍后，我低声说道：
　　“御书房的地也该洗洗了。”
　　一道黑影在窗边一闪而逝，我轻拍了一下腰间，一把软剑弹了出来。躺在龙床上，我闭上眼睛，也该睡一下了。明早的早朝上，我还有得忙。进入黑暗中，我始终没有放开手里那把散发着寒光的软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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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用太多的不由己。很多东西都没办法用语言形容出来。这篇文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涂鸦出来得。有时候发现，慢慢成长变化的戕残就如同是所有人的感情矛盾集合点，让人心痛。也许戕残是我自己的写照吧！人活着也许真得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