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全员多CP]The Bullet Attacks the Heart》浮空寂蝉

6、05

　　“丁马克，楼下有人找。”基尔伯特抱着他从图书馆借回来的书走进宿舍，他有些吃力地腾出一只手来扫清了一下桌面好让这些书本有放置的地方，因为他的动作，那摞书就开始摇晃起来，他连忙重新用两只手来拖住那些沉重的书本。“你怎么去借了这么多书？我记得就算是两张借书证好像也不能同时借那么多？”丁马克拿起放在书堆最上面的一本翻了翻，并不是涉及到他们课程的书本，“还有这个，你都用不到，借回来干吗？”“那本书我替伊万借的，嘿麻烦你放下来好吗？我要清点一下。”基尔伯特从牛仔裤的后兜摸出四张借书证来拍在桌上，丁马克凑过去看，他先拿走了自己的，还看到了亚瑟的一张以及压在那张下面的那位“伊万”的。“你还问他去要了借书证？”丁马克看了看证件上端正的照片，他还不是很清楚基尔伯特是如何认识伊万的，在他的记忆里，他就只见过几次那个俄罗斯人，是在去图书馆找基尔伯特的时候，他们坐在阅览室里轻声交谈着什么，俄罗斯文学或者别的什么，丁马克并不怎么感兴趣，比起那些他更加喜欢在寝室没有人的时候把音响开到最大，不过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基尔伯特还会一些俄语，大概不能称之为“一些”，他每次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对方都是在说俄语，一种在他听来不怎么舒服的语言。
　　基尔伯特没有回答丁马克的话，他冲他翻了个白眼示意他刚刚那句问题纯粹是废话，丁马克耸耸肩，拉开桌子的抽屉把自己的借书证扔了回去。“天哪又是一本俄罗斯文学，你到底是有多喜欢这些？你居然能在这么点时间里啃完，怎么办到的？”丁马克看到一本特别厚重的书本，他扫一眼书名就失去了兴趣，拎了自己要的书走到一旁去，一边还不忘揶揄一下自己的室友。基尔伯特低着头在归类那些借回来的书，“你可以下楼去了”，他突然抬起头，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并用手指了指窗外。
　　“下楼？”
　　“我刚回来的时候不就对你说了？有人在楼下等着找你呢，要不你自己从窗外看看？”基尔伯特不耐烦地又说了一遍，丁马克后知后觉地转过身去走到窗边，他探出头去往下看了看，再转回身子来的时候表情瞬间就垮了下来。
　　“怎么了？谁？”基尔伯特看到他的表情不免觉得有些好奇，他们很少能看到这样子的丁马克，低沉着一张脸，仿佛下一秒他就会砸起东西来。
　　“……没什么，我出去一趟。”丁马克绕过桌子走向寝室的门口，他拿了自己的外套披上，往外走去。
　　丁马克没有想到贝瓦尔德会出现，他压根不知道对方已经追到这个地方来的事情，当初是他单方面切断联络的，他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让他找到自己的信息就跑到这里来了，他甚至都没有告诉诺威自己的联系方式，在离开的时候对方只是面无表情地给了自己一个拥抱。
　　丁马克在还是学生的时候就和贝瓦尔德交往过，但是年级越往上越觉得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有很大的问题，对方寡言，面对他的谈话都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这一点愈发令丁马克感到难受，毕竟他是个健谈且擅长表达自己思想的一个人，他更需要能和自己流畅交流的伴侣而非一块冰块，这点令他很头疼，以至于到后来他有些悲哀的发现只有吵架才能令贝瓦尔德说超过五句以上的话。这种毫无意义的吵架最后发展为了肢体冲突，丁马克学会如何更好地去激怒自己的恋人，而那种□□上的疼痛虽然让他龇牙咧嘴但心灵上却充满了一种满足的情感。
　　但最后还是他自己先厌倦了这种相处模式，他有的时候会想念刚开始恋爱的那会儿，自己也挺喜欢那个不善言辞的贝瓦尔德，越思念越想逃离，他在学年的最末申请了这所音乐学院，当然丁马克觉得自己有一种艺术家气质，这后来被基尔伯特和亚瑟嘲笑过，尤其是亚瑟，在听到他这么说之后就已经忍不住嗤笑出来。丁马克当初只是撇撇嘴，他眯起眼睛来又喝了一口啤酒，他拿起一块披萨又咬上一口，那披萨已经冷了，他在那个时候就在想自己的事情，他只听到亚瑟和基尔伯特刻意压低的笑声，他有的时候想有些人或许并不会想要知道自己的过往。
　　丁马克一直以为基尔伯特认识贝瓦尔德，但看来对方并不太清楚他是谁，或许说基尔伯特与贝瓦尔德打过几次照面但把他的样貌全给忘了，这样子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些，他与基尔伯特的关系并不如同他向亚瑟介绍的那个样子，他们是哥们没错，但并不铁，彼此的圈子也没有多大的交集，他仅仅只是听说过贝瓦尔德的名字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丁马克慢慢走下楼去，他故意走得很慢，并不愿意那么快就见到对方，他还在思考到底是谁把他在这里的信息告诉贝瓦尔德的，大概是诺威，他在走出楼道的时候这么想。
　　丁马克停在那里，他有些紧张，没由来地，他那抄在外套兜里的手在冒汗，掌心湿漉漉的，但又很冷，冰冷冰冷的那种。丁马克在看到贝瓦尔德转过脸来的时候吞咽了一下口水，他的脖子缩了一下，像是在躲那些并不存在的风，脚僵硬地迈出去，努力堆积出一个笑脸来面对自己刻意不去联系的“旧友”。
　　“嗨。”丁马克掂了掂脚，手心的温度更低了，他甚至开始在懊恼为何不带副手套下来。贝瓦尔德并不说话，他就这么看着丁马克，用一种他很不喜欢的眼神和表情看着他，简而言之就是面无表情，但更加复杂一些，丁马克可以稍微看出来一些他的厌恶，他耸耸肩，把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搓了搓。“有什么事情吗？贝瓦尔德。”丁马克又开口，他在提到对方名字的时候有一些停顿，他没有去看对方的眼睛，只是将目光往旁边扫去，看向宿舍区里的树木和树下的长椅，他没有听到贝瓦尔德有任何的回答，他只听到他拉开拉链的声音，等他回过头去的时候看到对方从背包中掏出一个挺大纸袋，等纸袋拿出来之后他的包也就瘪了下去，看来就只放了这点东西。丁马克在心底里冷笑了一下，不用打开来看就知道是些什么东西，他在过去几年中，在他无知的少年时代，送给贝瓦尔德的一些东西，那些手工的饼干应该已经是吃完的了，丁马克猜测那袋子里装的就是些当初用来装点心的罐头与盒子，还有别的一点可以拿来归还的小玩意儿。在丁马克盯着纸袋看的时候贝瓦尔德已经把袋子伸了过来，他依旧没有开口说话，用眼神示意着丁马克去接过袋子，丁马克照办了，他很迅速地夺过袋子，手指把纸袋的边缘抓得皱了起来，他有些火大，感觉自己像是个滑稽的小丑一般，他的脑中只剩下“输了”这个词语，然后他又扯着嘴角笑，尽可能地大，他瞪了贝瓦尔德一眼，他看到对方的表情稍稍有些改变，大概是再加了一些嘲笑在里头，丁马克大致清楚自己现在的表情是有多么难看，他也依旧很迅速地转过身子往回走去。
　　他一点都不想再见到贝瓦尔德的那种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