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贪欢（逍欢）》程卿

30、各走各的路

　　杨逍的房间，花薇刚拿来药箱，李寻欢就赶来了。
　　看这时间，似乎是李寻欢刚把人安顿在客房，就赶到了自己这里，想到这儿，杨逍的脸色总算好了一点。
　　只是这边李寻欢刚帮着杨逍把伤口包扎好，宁雨霁就赶了过来，说是林诗音醒了，一直在哭，并且要见李寻欢。
　　李寻欢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杨逍，杨逍现在的心情比刚才又好了很多，还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别介意，“去看看她吧。”
　　点点头，李寻欢去看林诗音。
　　宁雨霁觉得气氛实在是诡异，于是也偷偷溜了。
　　收拾完药箱，花薇看向杨逍，“没想到你这次居然这么大方。”
　　杨逍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你没发现林诗音快被逼疯了吗，就让寻欢去劝劝她吧。”
　　花薇也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她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对杨逍说，“杨逍，其实我不叫花薇。”
　　杨逍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笑看着她，说出她的本名，“惊鸿仙子，杨艳。”
　　花薇先是惊讶的挑挑眉，然后也释然一笑，“果然，你不会任一个身份不明的人留在身边。”
　　杨逍也没说自己是如何知道的，花薇也没说自己为什么隐姓埋名，没有必要。
　　沉吟了一会儿，花薇继续说出自己的目的，“告诉你我的真名，是因为我不想自己离开后，你连我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
　　花薇要走的事之前宁雨霁和他提过，他也隐约明白是因为什么，只是没想到花薇会这么直截了当和自己说，看来她是打定主意要走了。杨逍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惊鸿仙子果然名不虚传。”
　　“这世上早就没有惊鸿仙子了。”花薇完全否定了自己之前的身份，看着杨逍，她笑的温暖，“这些年给你添麻烦了，现在宫主有了归宿，少宫主也有你和李寻欢照顾，我也该给自己谋点好处，去游览下大明的锦绣河山了。我还会说服林诗音带着龙小云和我一起离开，这样，是不是更好。”
　　杨逍有些意外，没料到杨艳，哦，不，花薇，她居然想到把林诗音母子也一起带走。想到此杨逍不禁有些感谢的看向她。
　　看到杨逍的目光，花薇红了眼眶，“杨逍，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犹豫了一下，杨逍终是上前一步，轻轻将花薇拥在怀里。
　　花薇再也忍不住的泪如雨下，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气才管住自己放在身侧的手不去回抱杨逍。
　　感到怀中的人哭的都有些颤抖，杨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谢谢……”
　　一句“谢谢”，让花薇哭的更凶，贪婪的感受着杨逍怀里的温度，明天起，自己就再也看不到、也再也感觉不到他了。
　　好半晌，花薇止住哭声，后撤几步，离开杨逍怀里。
　　面前的人眼睛肿肿的，鼻子红红的，一向细致的妆容也已经哭花，一点都不美，却让自己再也忘不掉。杨逍叹了口气，从脖颈间拿出一块墨色的玉牌，交到了花薇手里，“拿着做个纪念吧。你知道这玉牌的用途，如果需要，你也可以去山庄各地的据点求援。”
　　花薇这次是真的有些吃惊了，让杨逍抱抱自己，已经是她以为的杨逍能为自己做的极限了，却没想到这次杨逍居然连随身的玉牌都给了自己。
　　她知道，黑白青红四色玉牌是阳明山庄当家的信物，杨逍配黑，李寻欢配白、杨士清配青、红色暂时无主，这其中又以黑色玉牌最为尊贵，不只是因为其余三块儿是以黑色为样板雕刻，更是因为这是阳明山庄真正的当家杨逍的身份表徽。
　　“谢谢……”花薇哭着接过，也笑的极美。

　　来到暂时安顿林诗音的客房，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表妹的哭声，李寻欢深吸口气，推门进屋。
　　“表哥......”一看到李寻欢，林诗音就像他伸出手。
　　李寻欢来到床边，却没坐下，只是轻轻拉着林诗音的手，“别哭了。”
　　“表哥，你是不是怪我伤了杨逍。”林诗音边哭边问。
　　“别哭了。”李寻欢还是这一句。
　　“你就是怪我......”林诗音哭的更厉害，“我不是故意的，我今天真的是来还地契和房契的，但是我看到杨逍搂着你，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就......”
　　“别说了。”看林诗音哭的可怜，李寻欢轻轻把她带到怀里搂了搂。
　　林诗音顺势搂住李寻欢的腰，依然是哭，“表哥，你为什么会和杨逍在一起啊，你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说过要娶我的，你明明说过的......”
　　自己确实说过，也确实是自己毁约在先，如果自己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是不是也不会让表妹心心念念到现在。李寻欢眼圈也有些发酸，原本只是圈着林诗音的手，不自觉的搂紧了些，“是我食言了，对不起。”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要你！”听着李寻欢道歉，林诗音忽然挣开李寻欢，抬头看着他。
　　“诗音，你别这样......”李寻欢声音有些哽咽，看着林诗音这样，他也难过。
　　“别哪样？！”林诗音抓着李寻欢的手，有些歇斯底里，“你说了会娶我的，结果却把我让给龙啸云；你说了你爱我的，结果你却和杨逍在一起；你不是十年前就走了吗，那你还回来干什么，让我看得到你却得不到你，这样折磨我很有趣吗；还有杨逍，他什么事情做不到，什么人得不到，为什么偏偏要和我抢；我只有你了，他为什么还要和我抢......”
　　看着渐渐不哭了的林诗音，李寻欢反而有些心惊，听她说话倒是还算有条理，可是眼神却越来越空洞，他忽然明白了杨逍为什么让自己来看她，林诗音的心结，经过这十年的积淀，再加上最近一系列事情的刺激，已经到了不解不行的地步了。于是李寻欢赶紧哄着她，“诗音，你说的对，是我说话不算，是杨逍做的不对。”
　　如此说了很多遍，林诗音才终于安静下来，再次抬头看向李寻欢，不确定的问，“真的？”
　　“真的。”看有效果，李寻欢就重新搂住她继续顺着她说，只求先把她安抚好，“你没有错，是我食言而肥，是杨逍非要和你抢，是我们对不起你.......你做的都对，你应该发火，你伤了杨逍也是我们逼的，你没有错......”
　　好半晌，林诗音才彻底安静下来，乖顺的依在李寻欢怀里。
　　“睡一会儿吧，你累坏了。”李寻欢扶着林诗音躺下。
　　林诗音也很听话的躺下，却也抓着李寻欢的手就是不松，“表哥，你陪我。”
　　“好，我陪你。”李寻欢也没拒绝，坐在床沿，看着林诗音睡。
　　直到天色渐暗，花薇端着晚饭来到林诗音休息的客房，替下李寻欢。

　　“你的伤怎么样了，还痛吗？”回到自己和杨逍的屋子，看到他正坐在桌边喝茶，李寻欢也坐过去自己倒了一杯。
　　“我没那么娇弱，小伤，不碍事。”杨逍倒是不在乎，“倒是林诗音，她怎么样了？”
　　“她情况不太好，我们过几天再走吧。”李寻欢不放心。
　　“你想照顾她？”杨逍的口气有些奇怪，“那要是她一天不好你就一天留在山西？”
　　李寻欢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逍有些来气，“还挺好，你没说要把她带到山庄照顾。”
　　“杨逍，我从没想过要把她带走，你不要这么阴阳怪气的。”杨逍的口气确实有些拱火，李寻欢听着，语气也有点不善。
　　这回换做杨逍不说话。
　　“杨逍，我只是想多在山西停留几天，等我安顿好表妹，我们就回去。”李寻欢说着自己的打算，“我之前就答应过你，不再管林诗音的事，所以这次你总得让我离开的安心放心吧。”
　　杨逍还是不说话，不过心里却开始高兴，原来他真的是放开了林诗音，所做作为只是想给她一个安稳的后半生，那么让花薇带走林诗音，在李寻欢这儿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而且，看林诗音的精神状况，多出去走走，还是有益无害的。
　　想到这儿，杨逍就想告诉李寻欢花薇打算带走林诗音的事，只是当他来到李寻欢身边，还没等开口，就闻到了他身上林诗音所擦的香粉味道......
　　杨逍知道不需要再吃林诗音的醋了，也知道留下这味道不关李寻欢的事，可是，他就是有一种想把这味道彻底消去的欲望；而李寻欢这边呢，随着杨逍的靠近，他也闻到了杨逍是身上花薇的香粉味儿，非常不喜欢杨逍身上沾染到其他味道，李寻欢不自觉的皱眉，想推开杨逍。
　　于是，杨逍要搂李寻欢要推，就这么拉拉扯扯间，桌上的茶壶茶杯被杨逍扫到地上，瓷器的碎裂声让李寻欢打了个愣神儿，然后他一个不注意被杨逍压在桌上动弹不得。
　　倾身上前从背后压着李寻欢，杨逍在他耳边说，“我不喜欢你身上有林诗音的味道，非常不喜欢。”
　　你还说我？李寻欢无语，忍着耳边被吹热气的麻痒，他瞥了杨逍一眼，“彼此彼此。”
　　杨逍却突然笑了，他怎么忘了，花薇走后他也没换衣服。一只手来到李寻欢身前，轻抚着他平坦的小腹，杨逍声音渐渐黯哑，“既然我们这么有默契，那你说说，我接下来想干什么......”

　　看李寻欢离开，花薇关上房门，帮林诗音布菜。
　　林诗意来到桌边，拿起筷子轻轻拨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龙夫人，现在龙啸云已死，你有什么打算吗？”花薇也不催林诗音吃饭，只是闲散的问很刁钻的问题。
　　“你想说什么？”林诗音不答反问。
　　花薇也没在乎林诗音反问，“我准备明天离开这里，爬泰山看日出，登黄山看云海，游金陵看看前朝古都，逛江南体会下小桥流水人家。”
　　林诗音嗤笑一声，“那你和我说干什么？”
　　“不和你说不行啊，因为我要带你一起走，这行程当然也得你同意才行。”花薇语不惊人死不休。
　　林诗音僵住，声音有些颤抖，“谁说我要和你走！”
　　“那你留下来干嘛？你连地契都还给杨逍了，你还留下干嘛？”花薇的反问。
　　“地契是表哥的，是我还给表哥的，不是杨逍的！！”林诗音突然又想哭，怎么可能什么都是杨逍的！
　　没成想花薇慢悠悠来了一句：“你表哥都是杨逍的......”
　　“不是！！”伴着怒喊，林诗音直接摔了手中的饭碗。
　　花薇叹了口气，语气不自觉放柔，“死心吧，林诗音，和我比起来，你还曾得到过李寻欢，而我呢，从未被杨逍真正看过一眼。”
　　林诗音不说话，花薇语气中的悲凉，她能体会的到。
　　“还有件事你不知道。”花薇又说，“李寻欢这次中毒十分严重，在他以为自己没救的时候，曾和杨逍说过，想让杨逍在他死后和我在一起。”
　　“呵呵呵.....”林诗音边哭边笑，“表哥真是大方，那你为什么不抓紧机会呢？”
　　“是啊，我为什么不像龙啸云接收你一样接收了杨逍呢？”花薇说到这里双眼仔细盯着林诗音，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因为杨逍和你不同，他不同意。”
　　林诗音愣了一下明白了花薇的意思，然后她越想越想笑，“他不同意，所以你就接收不到，那当年我也没同意，那为什么龙啸云还是娶了我！”
　　“你真的没同意吗？不见得吧！”花薇忽然没有了耐性，“林诗音我不和你绕圈子，我说这些是想让你明白，你不是受害者，你嫁给龙啸云不单纯是李寻欢的原因，十年前以李寻欢对你的深情，如果你坚持到底，如果你但凡有杨逍一半的坚持，你到现在都不会是龙夫人！李寻欢把你让给龙啸云固然有错，可是你没有坚持到底难道就是对的？李寻欢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擅自决定你的命运是他自私，可是你没有信他到底宁可放手选择龙啸云难道就不自私？”
　　林诗音被花薇连珠炮的话说的更是怔愣，好半晌，她才低低的笑了，说出的话满是嘲讽，“还真是像杨逍说话的风格，看来你真的没有白爱他一场。”
　　“是，在杨逍眼中，李寻欢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但是你也不能否认这件事上，杨逍说的没错吧。”花薇直说，“知道你是李寻欢之前的心上人，今天就算你要杀他，他还是让李寻欢下午来陪你，杨逍他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林诗音，做人要知足，也要有自知之明，如果你真的还爱着李寻欢，你起码要为他考虑一下吧，你对杨逍扎的那一簪子，就算杨逍不怪你，你让李寻欢如何面对杨逍啊。”
　　如果说花薇之前说的已经让林诗音有所动摇的话，那么花薇现在的话则是让林诗音下定决心的关键。
　　就像她之前对李寻欢所说，她真的是来还房契和地契的，她真的是想把山西的一切了断然后搬到一个新地方重新开始的，只是见到李寻欢后她才知道自己真的舍不得，舍不得离开李寻欢，舍不得那温柔的声音、暖暖的体温、淡淡的冷梅香。
　　她也忽然明白了花薇为什么要走，如果自己是舍不得，那她就是求不得！
　　“我和你走。”林诗音静静的说，眼泪却成串滑落。
　　“好。”花薇回答的简简单单。
　　可也是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好”字，让林诗音放声大哭，因为她知道，从此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她都无法再见到李寻欢了，她舍不得，却又不得不舍得。

　　几乎□□的被杨逍抱到床上，李寻欢看了看散落一地的衣服以及一片狼藉的红木桌，这要是明天有人来收拾，自己岂不是要尴尬死。
　　“专心点。”杨逍又把李寻欢压在身下，“你不会以为只一次就完了吧。”
　　李寻欢无奈的搂住杨逍颈项，刚想说你又发什么疯，就发现杨逍从不离身的玉牌不见了。李寻欢眼神闪了闪，还没等他想明白玉牌的去向，杨逍就又封住了他的唇，“专心点啊。”
　　不间断的攻城略地，直到李寻欢坚持不住昏昏睡去杨逍才恋恋不舍的停止，搂住李寻欢，杨逍对自己的今晚的举动也无力，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啊，就为了不让李寻欢明天一早去送林诗音，他居然折腾了他大半夜。
　　想到此杨逍又不自觉想起了要带走林诗音的花薇，以及她拿到自己玉牌后的笑容。回想着她那时的笑容，杨逍也感慨良多，那笑容里有得偿所愿的满足、也有意料之外的惊喜，他是真的没想到花薇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杨逍不得不承认：她确实用她的方法，在自己心里刻下了一道痕迹，从今往后，再消除不去。
　　杨逍正想着，就听到了林诗音所住的院子传来隐隐的哭声，这是，林诗音？
　　怀中的李寻欢动了一下，似是被这声音吵到了，只是没完全吵醒，“谁在哭？”
　　“没谁在哭，睡吧。”再次把李寻欢搂紧，哄着他继续睡觉。睡吧，等你睡醒，林诗音也好龙小云也好，就都离开了，你就再不用为他们承担本就不需要承担的责任了。
　　只是杨逍想的虽好，李寻欢却是天刚蒙蒙亮就醒了。
　　“怎么不多睡会儿？”杨逍一夜没睡，想着李寻欢、想着林诗音、想着龙小云、想着花薇，太多的人和事，让他的心乱的很。
　　李寻欢伸手抚上杨逍空空的颈项，“我昨天晚上就想问你，这玉牌，你可是给花薇了？”
　　“是，昨天下午。”杨逍也没隐瞒。
　　李寻欢笑笑，“是不是今天，不只花薇要离开，表妹也要带着小云和她一起离开了？”
　　没想到李寻欢猜的这么准，杨逍愣住一瞬，然后回答，“是。”
　　李寻欢记得，那块玉牌，是范遥议题，张无忌首肯，赵敏杨不悔监工，用质地极好的墨色暖玉，仿照当年明教玄铁令的样子，按照比例缩小雕刻的，可说是不悔或者是整个明教送给杨逍这位光明左使的陪葬，代表着他们对杨逍为明教所作所为的认可及感谢。如今给了花薇，则只有一种可能，她做了一件深得杨逍心意，并且让杨逍无法答谢的事，这些天来，也只有有关林诗音的事才可能会如此吧。
　　李寻欢又笑了笑，这样很好，这样其实才是最好的吧，唉……
　　正当杨逍想再说些什么，院子里传来一些声音，应该是花薇林诗音龙小云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感觉到李寻欢些微的僵硬，杨逍轻声建议，“要出去送送你表妹吗？”
　　李寻欢笑着摇头，“见面也是徒增伤感，不见也罢。”
　　“不想笑就别笑。”杨逍轻抚着李寻欢的脸颊，说着。
　　往杨逍怀里缩了缩，李寻欢没再吭声，只是静静听着院中的动静，杨逍也是一言不发，静静搂住李寻欢，陪他一起听着。
　　不大一会儿，院子里重新回复安静，屋中的两人却都没有动，依然静静相拥着。
　　等到天光大亮，宁雨霁已经在院子里叫他们起床吃早餐了，两人才起床穿衣洗漱。看李寻欢欲言又止的样子，杨逍笑着对他说，“欠花薇的姻缘债，我杨逍这辈子还不了，下辈子也不想还，所以，就把那块玉牌送她抵债了，理解不？”
　　李寻欢擦脸的动作顿住，深深看了杨逍一眼，“好，下辈子，你的姻缘还是我的。”

　　城外的官道上，一辆外表普通内里奢华的马车在向南急奔，马车里，花薇将杨逍给自己的那块玉牌递到了林诗音手里。
　　“这个是杨逍的吧。我看表哥有一块白色的。”林诗音一直以为这是一对儿。
　　花薇摇头，将玉牌的来历和意义告诉林诗音，“这块儿玉牌，是杨逍家祖传，代表着阳明山庄真正当家的身份，有了它，可以号令山庄在整个中原的人马，李寻欢的白色玉牌以及另外的青色和红色玉牌，其实是以杨逍这块儿为模板打造的。不过现在这块儿可能不能号令人马了，遇到危险求救还是可以的。”
　　林诗音听后苦笑，杨逍啊，你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有玉牌在手，就算我们真的有危险也不用去向你求救，你不止是让花薇感激涕零，你还封死了我所有能见到表哥的通路。你用一块玉牌，还清了你欠花薇的情债，也使得我和她再无法出现在你和李寻欢面前，你够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