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世上的故事》番外》程漠

6、Act 6

　　我没想到程漠在第二天早上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是给我带了便当，要我在中午午休的时候去拿。早就从青枫那里听闻程漠的菜烧得多么多么好吃，刚好上午又没有什么大事，于是就提早急匆匆地跑到秘书办公室那里去“讨饭吃”。好吧，必须承认，我好像是急了一点。程漠一副恨不得把自己缩进领子里的样子，不情不愿地被我拉到了休息室。
　　恩，还真是挺不错的。程漠烧的菜里没有味精的味道，只有蔬菜淡淡的甘甜，鱼类清爽的鲜美，纯粹自然的味道。要是明天再来一条带鱼就好了，最近很想吃。

　　程漠虽然狠狠地白了我一眼，但是我的愿望又一次得以实现。
　　我真是一个令人难以抗拒的人哪……

　　这几天，程漠看我的眼神有一些躲闪，有一些试探，还杂夹着一些喜悦。这样的眼神我并不陌生。我曾经在初三女同桌的眼睛里见过，虽然她马上转开了头；我曾经在高中篮球队经理的目光里找到过，她轻轻地撩了一下刘海；有数不清的人有这样的眼神，有些熟悉，有些陌生。我安静地微笑，有一种自我陶醉的快感——一只可爱的小兔子正在我的手中扭动，温热而柔软。

　　“苏白，我给你做一个测试。”
　　程漠，你也信这种东西？——“小女生才信的玩意儿，我已经快三十了，拒绝无聊。”
　　“苏小老头，下星期的便当……”
　　威胁我？——“好吧，快点。”
　　“如果你住在202室，那我住在哪？101，102，103，104，201，203，204，301，302，303，304。选吧。”
　　“这么多，随便选一个好了。就302好了。”
　　“为什么选这个。”
　　你非让我选嘛，我不爽。——“可以晚上十二点拿拖把敲天花板吵死你。”
　　“那还不如让我住102然后你用脚跺地板，不借助工具不是更方便？”
　　“好主意，怎么前面没想到。那我改102好了。”
　　“不许改，苏小老头。”
　　这种东西还有什么“能不能改”——“真小气。程漠，那你来回答的话，让我住那间？”
　　“304。”
　　“什么意思？”
　　“我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哈哈！”
　　我才不信——“程漠小朋友，不和你一般见识。那302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小女生的玩样儿吗？我不告诉你。”
　　果然还是小孩子，不过不可否认的是——我的好奇心被完全吊起来了。于是我就google了一下，结果令我哭笑不得——302代表“你偷偷喜欢这个人”。也就是：我偷偷喜欢程漠！

　　这个也太不准了吧？！不知道程漠对我的回答会是什么反应，他不会当真吧？
　　一个主意瞬间划过了我的脑海——我知道明天，在程漠请我的那顿午饭上，会有事情发生。
　　于是，我又仔仔细细地再看了一遍这个测试，仔仔细细。

　　“程漠，你吃完了吗？”
　　“吃完了。”
　　看着侍者走近走远，我慢慢地开口问对面的他：“程漠，昨天晚上你给我做的测试，你的答案真的是304吗？”
　　他没料到我会问这个，撇撇嘴，犹豫了一下。
　　“其实是201啦。”
　　BINGO！果然，程漠已经喜欢上我了——想和我亲近一辈子啊。
　　“那…….你觉得这测验准吗？”我试探着，想得到更直接的验证。
　　“还好。”
　　我的心里也稍稍有一些激动。看着程漠有些疑惑神情的脸，我竟然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程漠，其实我昨晚上查了一下这个心理测试，对了一下，我觉得还蛮准的。”

　　程漠显然没有很快的反应过来，但是不一会儿，他就连耳朵也红了起来。我的心情也很微妙：明明是自己设好的局，也有完胜的把握，却像初次约会的少年一样心乱跳个不停。我在紧张些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莫名的不敢再去看程漠的表情。

　　“其实是蛮准的。”

　　在这微弱的嗓音中，我如释重负，与程漠相视而笑。除了猎人般胜利的快乐，还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并不在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