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世上的故事》番外》程漠

5、Act 5

　　那天晚上我知道程漠一定会坐立不安，对他来说，这一定是一个无眠之夜。果然，在一点多的时候，他上线了。

　　“如果你爱的人不爱你，没有你也很幸福，你会不会放弃？”
　　我翻了个白眼，白痴也知道他说的人是谁。
　　“我会离开，因为我知道我会拥有更好的。”——废话，否则你不是要给他们添麻烦。

　　其实，这样的结局，对谁都好。程漠，你只是在错的时间碰上了错误的人，不用留恋。程漠，你的心情，我懂得的。

　　程漠这个小鬼，果然还只是个小孩子。昨天还凄凄切切的，今天就高高兴兴开始去打工。结果向我大倒苦水，抱怨麦当劳待遇太差。
　　神使鬼差的，我说了一句连自己也不明白的话：
　　“程漠小朋友，要不要来我们公司当实习生？”

　　程漠来的第一天就是我们和鹏远之间的最后一次企划说明会，整天都在会议室里，连出去关照一下他也不行。好不容易拿下了案子，一看表，已经下班一个小时了。打个电话关心一下吧，也不知道他今天到底怎么样。
　　让我大吃一惊的是：程漠竟然还在等我，还有一份大礼要送。

　　“苏白，怎么样，好好去凯悦吃一顿？”
　　“秦，又想喝酒？”
　　“难道苏大总监不奉陪一下，庆祝庆祝？”
　　“被你说中了，我有点急事，今天晚上大家就自己尽兴吧。”
　　我拿上外套，快步走出了会议室——赶快闪吧，不然会被里面那帮家伙抓回去臭骂的。

　　把程漠拐到花园餐厅坐下，开吃。我饿得已经快投胎，程漠吃的也不慢。听见他在那里嘀嘀咕咕：“菜真贵，我烧的也不差，性价比绝对高。”
　　真是，买车啊，还性价比？
　　“那好，下次就你烧一顿吃一下吧。”让我见识见识。
　　霎时，我感到有一发冷箭从程漠眼里射来。待我定睛一看，他已经又埋头开始苦吃。
　　小气，连给我烧顿饭也这么哀怨，以前给青枫烧的时候，恐怕是巴结的很。

　　怎么这么酸溜溜的，呸呸呸。

　　我等着苏白所提到的礼物送到我手上。嗯，还蛮有诚意的嘛，大大的一个盒子。我刚拆一个包装，就看见了程漠心痛的眼神——难道这个包装纸很贵？

　　“这个…….很漂亮，谢谢。”
　　“那当然，是我托人从日本带回来的，我自己也还没有舍得拆开装呢。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它，它可是很宝贵的！天翼的强大也表现在它模型的细致上，如果你装好了一定要带来给我看看，我一定会让它更完美的……”
　　我脸上隐隐的黑线，和我西装配卡通模型盒的诡异姿态，程漠完全没有注意到。因为他自己已经完全沉浸在对高达模型的喜爱之中了。
　　衷心希望那天餐厅里没有半个认识我的熟人，阿门。

　　回家的时候，程漠一定要坐公交车。但是因为时间晚，已经没有班次了。
　　“打车还不如我顺路把你带回去。”
　　“那......谢谢了。”
　　真是客气有礼貌的孩子。

　　路上接到一个电话，是秦打来的。总而言之，就是来抱怨我的不厚道，不去庆功宴。
　　我偷偷地把话筒音量调的响了一点，把手机拿离了耳朵一点，好让程漠听见——他一定会对我心生愧疚。
　　愧疚了就会心软让步——他让一步，我就进一步。

　　看着程漠低垂的脸庞，我悄悄弯起了嘴角，并不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