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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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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江水寒自认为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乖学生了,不标新立异、不搞怪、不打架、也没参加过什么街头群欧,可是为什么总会招惹上一些奇怪的人呢?
真是想不明白!
一个多月前参加市数学竞赛在总决赛上遇上了“东城高中”的选手──何玲珑。最后她以一题之差险胜,可是何玲珑并不生气,反而笑着恭喜她,并说了句很奇怪的话。
“我们会再见面的。”
──她们果然再见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惊讶地看着面前一脸璨笑的高佻少女。
“我说过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少女清朗靓丽的脸上满是笑意,柔化了周身锐利逼人的锋芒。
“可是……”娃娃少女喃不成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我吧,江水寒?”高佻少女挑起一边的弯眉。
“当然,你是何玲珑嘛。”美丽少女反射性的答道,向来傲人的记忆力绝不会在任何时候出错。
“很好。”标准答案取悦了帅气靓丽的少女。
“可是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在这?”她不是东城的学生吗?而且听说还是学生会成员呢,现在运动会还在进行中应该会很忙吧。
“我想去卫生间,可一时没找到地方,你能带我去吗?”身穿裁剪合体的东城标志性的墨绿色连衣长裙的少女扬落一身的混合着女性的柔美和中性利落的惑人风范,整齐顺滑的及肩短发如蝶翼分散在两侧。
──是这样吗?
“好啊,往这边走。”点点头,率先向教学楼走去。
“我们……应该有很长的时间没见了吧。”上完卫生间往回走的路上,娃娃少女笑着找话题。
“一个月又二十七天。”清朗少女喃喃低言。
“──什么?”她好象说了什么──吧?
“没什么。”迅速否认。
“噢。”
……
一段时间的静默,两个人慢慢的往操场走。
“……你跟君天寒是……情侣吗?”突兀的问。
“──?”为什么她会问这种问题?她们并不熟,不是吗?
“对不起。我太莽撞了。”看出她的迟疑,马上道歉。
“没什么。”虽然这样说着,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答。
……
交浅言深就是有这种不方便的地方,造成了双方的尴尬。
“──啊!我快到了,我先过去了。”远远看到自己班的队伍,娃娃少女松了一口气。刚刚的气氛真的是好沉闷,又有些……诡谲。
“等一下──”美丽少女伸手抓人,牢牢攫住她欲逃的手腕。
“啊──对不起!”纯属条件反射将那只抓住自己的手拍了下去,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失礼,连忙道歉。
“──没关系。”神情难测的看了看自己被拍掉的右手,清澈美丽的少女淡然的说。
“真的很抱歉,我先走了。再见!”娃娃少女再次道歉后转身离开。
……
靓丽帅气的高佻少女清冷的眼眸牢牢盯着纤影远去的方向,俏脸上是与刚才完全不同的冷然气质。
“看来──她并不期待见到你呢。”清亮的嘲讽声淡淡的刺来一刀。
“相比之下,让她连看都没看一眼、甚至根本没注意到的你更没资格说这句话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次来协商的时候还特意找过她。”丝毫不输人的冷哼出自美丽少女的红唇转身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背后的邪美少年。
“我了解你此刻的黯淡心情,不过我没义务当你妒火下的炮灰。”褪去斯文伪装的少年刻毒的说:“给你一个良心的建议,你的对手可是非常的强大呢。”
“君天寒?”少女毫不奇怪他会知道。
“不错。”上次的篮球赛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韩君平──”唤住欲离开的少年。
“什么?”停下,半回头,没有转身,只是以眼角微斜她。
“不准你插手这件事。”少女冷冷的命令。
“哼!”邪美少年嗤笑着离开。他是什么人,会听她的命令?!
“……”冷然地望着少年的背影,深谙他劣根性的美丽少女眯起了一双星眸。
──初见面是在市数学竞赛上,她是北园的代表,而她则是东城的。当时她只觉得她好可爱、好美丽,像娃娃般让人喜爱;可是渐渐发现她在无害可人的外表下的漠然和聪慧,向来自视甚高的她头一次有了遇上劲敌的兴奋。
进入决赛后,她趁着休息时间跑到她面前向她做了自我介绍,这是她所能表现出的最大善意。
她笑了,笑的那么动人、那么美,她只说了一句,却撞进了她的心底──
“青槐夹驰道,宫观何玲珑。”
这是岑参的“与高适薛据登慈恩寺浮图”中的诗句,同时也是她名字的由来。是由她那酷爱古诗的学者爷爷起的,从来没有人知道,就连自小与她做对到大的韩君平也不知道,可是她却能那么自然的说出来。
在那一刻,原本计划的单单只是与她做朋友已经满足不了她的贪婪了,向来做任何事都是为了达成某个目的心机深沉的少女在这一刻做出了决定。她要成为她心中最重要的人,占据她的每一朵笑容。
可是,事实证明好的东西总是人人抢抢着要收藏的,就像她。她的身边有个与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君天寒寸步不离,霸占了她的每一分每一秒,充满了她的生命。
于是,战争还没开打就输得不明不白。
她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不甘愿,不想放弃,便促成了这次的两校合办运动会,为的是能名正言顺的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总是与她为敌的韩君平也加入了,这是她早就预料到的,自小到大他就以与她为敌为平生最大的乐趣,他总是抢走她喜欢的东西。
不过没关系,这次就让他加入好了,反正君天寒会对付他的。而她,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她的性别让她有了绝大的优势,向来会利用自己每一分优势去打倒对手的少女算计着,并布下了饵。
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已经背离了世俗的约范,也没什么强烈的道德观念,只懂得抓住自己相要的一切,即使是不择手段的美丽少女并不明白自己陷入了危险的情感漩涡。
或许,这从来都不是她会在意的。
※ ※ ※
“……奇怪了……”一边看着场上激烈到白热化的比赛,长发及腰,精致得像是娃娃的少女喃喃的说。
“你怎么了?”秦月是啦啦队的成员,正在场边拼命挥舞着两个大球加油呢,所以询问的重责交给了欧阳如。
“……那个人,我好象在哪里见过……可是到底是哪儿呢?……”少女微微蹙眉,注视着以一个线外跳投射球入篮的长发少年。
“他叫什么名字?”欧阳如好奇的问。难得江水寒这么在意一个人,当然要好好打听清楚了。
“不知道……不过我敢保证我一定见过他……”这么精彩的人她不可能会不记得的。
“是哪一个?”连忙伸长脖子边看边问。
“长头发的。”简单的说明。
“……找到了……是‘东城’的人嘛!”小小的叫了一声。
“是啊……”她也没说是“北园”的人啊,惊讶什么?
“他叫韩君平。”冷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韩君平……嗯,很不错的名字!而且人长的也够帅──什么?你说他就是那个韩君平?!”正说的不亦乐乎的少女后知后觉的大叫。
“小点儿声。”冷梅湘不悦的阻止,她的耳朵都快聋了。
“噢──可是──”
“对了,我想起来了!”娃娃少女终于搜索完了记忆存储区。
他就是那天向她问路的人嘛。因为时间隔的久了点,而且也只有短短的两分钟不到,再加上他当时的气息很平常,也没什么存在感一点都不像现在这么耀眼,所以她才会一时想不出来──啧,还以为自己的记忆力变差了呢。
不过话说回来,那他当时是故意示弱的了?
──为什么呢?
“想不到他就是那个鼎鼎大名的韩君平啊!梅子你确定真的是他?──那个‘东城’的状元?中考差六分满分的韩君平?那个被称为天才少年的韩君平?那个以一年级身份就进入‘东城’学生会的韩君平?那个王子口中我们未来最强劲竞争对手的韩君平?”欧阳如惊讶的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就是那个韩君平。还有别叫我梅子。”冷面少女给予肯定回答。
“真是想不到啊──他不是应该架着一副千度近视的大眼镜、一天到晚到埋在书堆里、满脑子除了数学公式就是文言文、弱不禁风、除了读书别的什么也不会、吃饭也只吃二两米的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会读书的人就一定要长成你说的那个样子吗?那江水寒呢?”冷冷的提醒她的失误,冷梅湘永远是理智第一。
“……也对啊……”眼前不就有个最好的例子嘛。
“……我看到的他不是这个样子的……”所以才会骗过她的眼睛。
眯着眼看着篮球场上对决的两个人,她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和君天寒实力不相上下呢。韩君平的防守让人深刻的体会到一句话──防守最重要的不是技术而是气势。
黑发的清冷少年流畅的运着球,寻找对方的漏洞,伺机强行通过;而长发整齐的束在身后的邪美少年则紧盯着对方的眼,双手大张挡住对方的去路。两个人的对抗相当精彩,而两校的学生已经分不清到底该为谁加油了。
“……笨蛋……”就会一个人逞英雄。娃娃美少女突然骂了一句,与此同时像是心有灵犀,清冷少年突然将球巧妙的传给后方的队员,自己则向篮框下冲去。
明显的为他突然传球的举动愣了一下的长发少年在顿一下后也追了上去──他本以为他会跟自己一对一呢。
已经跑到篮框下的少年高高跳起接过队员传来的球顺势灌进篮网中,篮板一阵震动。
“耶!好啊!”
“君天寒!”
微微停顿几秒,体育馆中才响起响彻云霄的欢呼声。
这两人刚才的表现真的是太精彩了!君天寒更是出人意料,谁也想不到他那么骄傲的家伙竟然会在最后关头传球。
“……为了胜利什么都会做,哪怕放弃自己的骄傲吗?……”邪美少年微挑凤眸。
──君天寒会是这样的人吗?真让他意外呵。
“干的好!”队员们也冲上去抱在一处。
娃娃少女笑得开心。敌强我弱、敌进我退。这是“太极拳”的口诀,想不到那个傲气的家伙也能明白这个道理。
上半场开赛十八分钟,“北园”领先七分。
就在形势大好、还差一分钟的时间就结束上半场的时候,意外发生了──担任中锋的高三学长在跳起来抢篮板的时候落地没踩好,扭到脚被抬了下去。
比赛结束,“北园”领先五分。
“学长的伤要不要紧?”趁着中场休息,江水寒来到球员休息室。
“经过简单的处理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下半场恐怕不能上场比赛了。”桑可然小声说。
“谁说的!我没事,我能比赛!”受伤的学长不服的站起来。
“学长!你不能站起来!”桑可然连忙跑过去:“快点坐下,不要乱动。”
“我没事,我──”
“学长──”
“是不是要我把你的骨头打断了才叫有事?”冰冷少年一开口,室内的气温马上降至冰点,头脑发热的学长也迅速冷静下来。
“比赛有我。”这句不像是承诺的承诺却奇异的让所有的人安心了,队员的情绪也一下子稳定了。
“走吧。”看了看时间,率先往外面走去。
“他就是有点别扭,不过还真的是蛮可爱的不是吗?”看着鱼贯而出的众人,江水寒笑着向坐在椅子上的学长解释。
“他很关心你,不希望你有事,毕竟你们不是只有这一场比赛要打而已,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只不过他说不出来罢了。”她渐渐了解他冷言冷语下的真意,只是有些想不通自己干嘛非要鸡婆的替他解释。
“我知道。其实我都知道。”学长也笑了,看起来是释怀了。
“学妹──”桑可然扑了上来,身后好象还有毛茸茸的尾巴在摇。
“怎么了,学姐?”惊讶的退了一小步,有种不好的预感。
“受不了啦!真的受不了啦!谁叫你这么可爱呢──都怪你太可爱了!真是的!真是的!”桑可然一脸急色相,毛爪搂住了江水寒,深嗅她发间的馨香。保护者不在,不趁此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摸个够她不就成傻子了!
“学姐──”呜~~谁来救救她?
受伤的学长在一旁闲闲的看“好戏”。
哈,真的是天下太平呢!
“北园”虽然换下了受伤的高三学长,但是实力还是很坚强,尤其是君天寒,在进入下半场后他更活跃了。
他不仅仅与韩君平单打独斗,也会与队员进行配合利用传球创造一次次的得分机会。“北园”的比分一直领先,差距一点点拉大了。
“这场比赛的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冷梅湘淡淡的说。
“是啊,君天寒的球技已经没人能压制得了他了──特别是他在开始与队友配合之后。‘东城’已经输了。”欧阳如也同意。
“比赛还没有结束,不要把结论下的太早。”
“什么意思?”冷梅湘从来没听过江水寒用这种冷然的声音说话,不知是不是和君天寒在一起久了,竟然也带有几分他的冷冽气势。
“不到最后关头就绝不能放松,不把敌人打倒就绝不能手软,否则随时会有被反败为胜的危险。”斩草就一定得除根。这么说也许有些过分,但的确是她的信条,其实她是很无情的人呢。
但是不管怎么说,因一时心软放过对方,最后被对方反扑的蠢事可不是她会做的出来的,而且“东城”的人还没有被打垮。
很明显君天寒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一点也没放松,一直在积极的跑动,带领队友进攻,中间虽然“东城”组织了几次反攻,但都被他们打了下去。
最后“北园”篮球队以十五分的优势取胜。
当比赛的哨声响起的那一刻,体育馆内沸腾了,“北园”的学生为他们的篮球队欢呼、跳跃,而篮球队的队友则抱在了一起,跳着、叫着、疯狂着。
随手扔掉了手上的球,赢得比赛最大功臣的黑发少年却没有加入那一片狂欢中,只是笔直的走下场,站到看台前,接过少女递上来的毛巾、温水和……手表。
“……”没有说话,但是放眼眸相望的那一刻好象有什么东西在其中滋长了──
※ ※ ※
其实不是不知道秦月他们把自己和君天寒硬往一起凑不仅仅是简单的出于好玩和对八卦的热衷,但是并不代表愿意当别人的实验田。
于是在观看辩论比赛的时候,一向冷面素心的冷梅湘说出了让她再也无法回避的话。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是因为俊男美女的外貌上的匹配,让人不由浮想翩翩;再来就是‘青梅竹马’的童话带来的杀伤力,以及你们俩之间奇特的相处模式,因为特别,所以让人有很大的想象空间。十六、七岁的年龄正是爱幻想的时候,是朵花就一定要尽情的绽放,带着露珠,迎着风;是盏灯就一定得罩着层纱,朦朦胧胧的;是烟火就一定要在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的夜空中绽放。人人都会幻想自己的恋情、幻想未来的他(她)会是什么样子,他们会怎么样开始、会发生什么样的美好恋情,想着想着就自己当真了,分不清现实了。有人说,十六、七岁是初恋的年龄,街上一对对的小情人,牵着手、结着伴让人不得不感慨青涩的、纯纯的、令人回味再三,无法忘怀的最宝贵的初恋。可是没有人说,十六、七岁是结婚的年龄,是可以决定自己一生的年龄。”
这是当被江水寒不经意间问起时,冷梅湘的回答。
“既然初恋是那么的美好,为什么这份美好无法保存到最后呢?世上真的没有所谓的天长地久吗?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真的就只是诗人笔下的美好愿望吗?永恒的爱情真的就只存在于小说之中吗?──这些疑问或多或少都会在不经意间跃上人的心头,然后因为不可能实现所以就被马上淡望了,人人都害怕被伤害,便先筑起堡垒来保护自己。”
“现代的爱情掺杂了太多的功利。外表的好坏、能力的高低、家世的尊贵、好的工作……都可以成为倾心的原因。E时代的今天,科技高速发展,而人的感情却在渐渐淡漠,就连亲人间也是如此,父母和孩子无法沟通,没有共同语言,因为孤独所以才会想从别人那儿汲取温暖吧──这或许也是这所学校中会出现那么多班对的原因吧。”
“因为从小就被期许着成为人中龙凤,要上名牌大学,成绩要好、要努力、要上进。然后以爱为名的压力便理所当然的压了上来,不许反抗,也不能反抗,因为自己也明白这样做的必要。也许这样能管得住自己的行为却不代表心也可以。”
“人才济济的重点高中,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自己的竞争对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别人超越、取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从独木桥上挤下来,心理的压力无法承受的重,于是渴望有人能诉说,有人能安慰、有人能理解。”
“可是这样的爱已经不是纯粹的爱了,是夹杂了其他愿望而衍生出来的私欲,为了自己而产生出来的私欲。”突然笑了,清冷如月。
“能考上这所学校的人都不是笨蛋,甚至比大部分的人还要聪明,看的更透彻,也更加……成熟。满足了爱人和被爱的幻想之后,仍会理智的唤回感情,毕竟苦读了九年可不能在最后的关心被情爱冲昏了头,也冲垮了自己的人生。所以每年四月都会有一大批的情人分手,然后专心备考。人人都很聪明!”
“或许像我们这样会迷惘、会怀疑的人也是存在的。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自己却仍然裹足不前,踏不出那第一步,不敢尝试,不敢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因为都一样害怕伤害和失败,于是心底便留下了无法抹灭的遗憾,终有一天会被时间慢慢磨平,一切就这么着了。”
“可是我们能看的透,但是不代表自己也能这样做。怕受伤、却又渴望真情,即使只是旁观也好。于是你和君天寒便成了我们的理想寄托,想证明世上有纯粹的不含杂质的爱,所以从旁推车助力,希望能有完满的结局。”
“……我第一次知道梅子你的口才这么好,今天半个小时的时间你竟然能把一年份的话都说全了。”歪了歪头,娃娃少女笑得可爱,只是好象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十六、七岁的年龄不是应该天真无知、充满幻想和冲劲,可以不顾一切的吗?为什么要想这么多,有时候想的太多、太会想也不见得就是件好事。拼命要求自己长大,却不知道已经错过了人生中最难得的一段历练,青涩、烦恼、痛苦、磨炼、然后才能步向成熟。甜,之所以能称为甜,那是因为已经尝过了苦的滋味。”
“每个人都必须要有这样的经历吗?”冷梅湘问。
难得有与人一辩的欲望,也难得江水寒会愿意应战。
“当然不是。”江水寒笑了:“不一定必须得尝过恋情的滋味,可是不管在任何一件事上不都是如此吗。课业、考试甚至一场球赛都会让人在历练中进步、在失败中成长,留下宝贵的经验。可是如果不去试又怎么会知道结果呢,幸福或是不幸不是由别人决定的,全是自己掌握。”
“自己……”
“对啊,自己。”点点头。
“什么是所谓的‘完满’?我和君天寒交往就代表一切的结束吗?那以后呢?也许我们会分别喜欢上别的人,也许其中的一个会因意外离开、也许会在多年以后猛然间发现自己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未来什么样没有人会知道,我也不想去保证自己会爱他到永远,更不想去说自己绝对不会改变,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想多了,她反而更加随性。
“所以只要努力的过好每一天,让自己一直都很充实就好了。然后才能问心无愧告诉自己,没有浪费自己的人生,没有白来这世上一遭。”
“生命如果寄托在别的人或事上,本来就是对自己的一种不负责任,也是对生命的亵渎。每一个人能来到这个世上都是在经历了一场战争,都是那幸存的几亿分之一,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去珍惜它?不让它变的很精彩?”
“……我本来是想说服你的,但是现在好象却被你说服了,我不得不承认你的说法很具煽动性。”冷梅湘长吁一口气。
“那也是因为你的心里本来也就存着几分认同。”
“看来他们也快结束了。”意有所指的看着台上的人。
“──我想再最后问你一句话,请你不要回避,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真是觉得比打了一场仗还要累,与江水寒较劲永远不会是多么令人愉快的事。
欲起身的少女重新坐了回去,清澈的大眼看着她。
这一刻,冷梅湘突然想起曾经有人说她的眼睛是世界上最清澈的,没有其他杂质,因为对什么都不在意。可是这时她却猛然间发现原来还有能让她感到震撼的眼眸。不是不在意,而是看的很透彻,所以才会更加清楚自己所要的是什么。
“在你的心里,君天寒是怎样的存在?”
微愕的看着起身离开礼堂的少女,想着她最后附在自己耳边的一句话。
“君天寒就是君天寒。”
──仅仅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冷梅湘回味再三。
君天寒就是君天寒──没有外在加着其上的一切,只是单单因为这个人,或许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但是君天寒却永远是她心中的君天寒,一个纯粹的人。
也许这也是自己所渴望的──不为任何原因,只因为她是冷梅湘而喜欢她的人。
“……不知道十年以后的你会成为怎样的人物,不过还真是让人期待呢……”
聪慧、冷静,看的比任何人都透彻,却又比任何人都认真的对待生命、更忠于自己,真正的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这就是真正的江水寒吗?一个与他们相处了一年,总是在不经意间左右其他人思想意识的江水寒吗?
十六岁的少女已经有着超越成年人的心智,和成年人所没有的青春好时光,甚至比成年人更加清楚自己的方向,没有任何迷惘,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成功呢?
十年以后,二十六岁的江水寒又会在哪个领域掀起旋风呢?她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