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抓不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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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朗气清，助手陪同大师走到了兴华小区的一栋楼下。
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小区，来来往往的大多数是年岁大的人，看来是个退休老人为主的小区。门前聚着几个大爷，看见自家楼门口站着这么个外国人，都觉得蛮稀奇。
“我自己上去，你两个小时之后来接我。”
三单元三楼，弗雷德布伦敲了敲门，正了正神色，心里也有些期待和忐忑。
开门的是个年轻的小伙，见他并不惊讶也没多问，只把他迎了进来。
“老师在里面等您。”
一别数年，李朗虽比他年轻几岁，却也已经满头花白的头发，虽然这辈子人生坎坷，大起大落，眉目间难免有萧索之意，但见故人来访，脸上终究是有笑意的。
李朗紧握着弗雷德布伦的手，声音微见颤抖，“多少年不见了，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家伙。”
“我一直很惦念你，李，这么多年，当年学院的同学也不多了，这次来中国机会难得，我就想着一定要来看看你，多方打听才有了你的消息。你竟是沉寂了这么多年。”
“我不比你，我的妻子孩子去世之后，我便不想再演出了，只偶尔弹琴给自己听，这些年总想着说不准哪一天就去地下陪我的家人去了，可偏生老天不收我这条命，虽然一直我自己一直无病无灾，可前些年我总觉得活着就是在受罪。这几年身边有人陪伴，倒是还好过一些。”
“我们多年不见，就不提这些伤感的事。这回来汉阳感觉如何？”
弗雷德布伦简单地谈了谈风土人情，忽然话锋一转，颇为感慨，“我昨晚偶然听了很不错的演奏，只是没有找到演奏者，老家伙，这么多年没听过你弹琴了，我大老远地来探望，你总不会连一首曲子都吝啬吧。”
李朗笑的开心，“我看这首曲子就不必我弹了，许奕，来见过你师叔。”
开学第二日，袁珊娜看着许奕的位置空空的，上课一直心不在焉地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终于挨到了下课，她在走廊间拦住裴仲白，“小白，许奕今天去哪儿了？”
裴仲白看着她目光深深，语气却轻佻，“怎么，看许大少爷看的这么紧？”
“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很担心。”女生好看的眉毛皱到一起。她紧张的在乎的从来只有许奕一个人，就算三人青梅竹马一直到现在，好像只有他像是多余的那个。裴仲白有些憋闷，忽然就失了逗弄她找存在感的心。
“他昨晚让我帮他请假，我也没多问。他没告诉你，自然是觉得没有必要，他总归是要回来的，你要真想知道什么回来问他就好了。”裴仲白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忍不住多了嘴，“Sanna，许奕不过消失一上午，你何必这么紧张，或者说你在害怕什么？”
袁珊娜抬头看尽男生的眼中，裴仲白的眼睛干净清澈，仿佛能看到人心底。
“有些东西就像握在手里的沙子，握得越紧越抓不住。”
裴仲白的话也不知是说自己还是在说她。
夏优的午饭和室友一起吃的，上午最后一节是数学课，数学老师从来就没有正点下过课，果然出了教室门口，蒋天祎和沈乐已经等在门口了。
这天天阴，冷风嗖嗖，一出门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夏优抬头看看通往食堂的漫漫长路，不由得叹了口气。
“夏优。”
夏优转身，却是祁牧，夏优简单的为几人相互做了介绍，说祁牧是邻居家的哥哥，蒋天祎倒还没什么，只是沈乐一听祁牧的名字眼睛就亮了起来，蒋天祎悄悄拉了拉沈乐，沈乐吐吐舌头。
祁牧看夏优穿的单薄，便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到夏优身上，祁牧的外套很大，披在夏优身上松松垮垮的，立领的外套只露出了小小的一张脸。
祁牧觉得裹着他外套的夏优怎么看怎么顺眼，笑着说：“天冷，快走吧。”
四人一起吃午饭时，沈乐八卦的魔爪果然伸向了祁牧。
“祁牧大神，我可不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呀？”
祁牧这一中午心情蛮好，笑得格外温润，“小优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随便问。”
“耶！”
“年龄？”
“大夏优两岁。”
“血型？”
“和夏优一样，AB。”
“星座？”
“双鱼座。”
沈乐和蒋天祎对视一眼，用手臂撞了撞夏优，“优优，星座上双鱼座和巨蟹座很配哟。”
祁牧好整以暇地看着夏优无奈地捏了捏沈乐的苹果脸蛋嗔怪，“就你最信这些。”
沈乐又问了几个喜好方面的问题，然后正了正神色，“最后一个问题喔，很严肃，要认真回答！祁牧同学，请用一句话描述下你和夏优的关系。”
“青梅竹马。”祁牧笑着看了看夏优，夏优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不过祁牧对她再了解不过，此刻她应该是有点儿囧的吧，虽然被他的厚脸皮影响了这么多年，她到底还是脸皮薄。
“好！”沈乐同学得到答案蛮激动，“现在，夏优同学，请你用一句话描述一下你对许奕的感觉。”
祁牧看着夏优，夏优连忙岔开话题，“好啦好啦，别玩了，对了，忘了问天祎，中午说好了一起吃饭，怎么珊娜没来？”
蒋天祎和袁珊娜一个班级，“不知道啊，早上说好的，可是一到放学却不见她人，我和沈乐等了一会儿，就先去找你了，估计可能是临时有事情吧。”
“可是有事情也要和我们打声招呼呀，害我和天祎等了她好久。”沈乐快人快语，“不过说起来，今天上午第二节课间我倒是在走廊看见袁珊娜拦着裴仲白问什么事情，好像和许奕有关，”
蒋天祎接话，“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珊娜她第三节课貌似不大对劲，英语老师提问，叫了她三声她都没回过神儿来，还被英语老师骂了一顿。而且许奕今天也没来上课哎，他们三个人关系好，可能是许奕有什么事情吧。”
夏优看向祁牧，祁牧看着她询问的眼神，“你别问我，我和许奕没那么熟，这回我是一点儿内幕都不知道的。”
此时，袁珊娜确实还在担心着许奕，教学楼后边的一个角落，电话一遍一遍地拨，听筒里却始终只有一个冰冷的女声提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或不在服务区内，请稍后再拨。”
裴仲白懒懒地靠在教学楼的墙上，“许奕只让我请了一上午的假，那他下午自然就会回来。你别往他家里打，你知道，有些事情他是一直瞒着家里的。”
“可是我还是有些担心。”今天变天很突然，早上起来还是大大的太阳。袁珊娜穿的也很单薄，裴仲白忍下把自己衣服给她披的念头，心下有些烦躁，劈手夺过袁珊娜的手机。
“他一个大活人大白天的你担哪门子的心，大中午的连饭都不吃，在这里守着一个破电话，他要是在乎你他自会告诉你他的各种打算，这几年来，他是怎么对你的，他心里有没有你，你怎么还不清楚！”
袁珊娜也火了，“我知道许奕对我的好只是拿我当妹妹一样，不过那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愿意怎样对他是我的事，用不着别人管！”
好啊，原来相交这么多年，他却只是她口中的“别人”。“那你自己在这儿守着吧，我一个大老爷们，对许奕不感兴趣。”
袁珊娜单恋许奕，是他们圈子里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从小到大，她一直粘着他们两个，众人也都习惯了见他们三个出没在一起，许奕虽从未有过任何表示，但大家当许奕性格内敛沉默，只等许奕和袁珊娜总有一日会水到渠成。但其实，裴仲白知道，许奕从来最多只拿袁珊娜当做不懂事的妹妹谦让照顾，从来没有更多的想法，许奕的性子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断无天长日久渐生情愫的可能，这状况，袁珊娜也不是不清楚，只是她性子偏执，喜欢了这么多年，已生执念。
想他裴仲白放到外面也是个香饽饽，明明也不必许奕差多少，怎么他的好就是入不了她的眼，就好像，许奕的眼中永远没有袁珊娜一样。
这么多年他隐藏的好，他从十三岁起喜欢上那个明艳如火一般的女孩子，却是鲜有人知，或许许奕那家伙是知道的吧，所以他从来不给袁珊娜任何希望和暗示，有时候几乎到不留情面的地步。许奕终究还是更顾及裴仲白这个兄弟的。裴仲白自嘲，想了想，还是放心不下袁珊娜，去超市买了两个人的午饭。
许奕果然下午准时来上课。许奕和裴仲白这对好基友是同桌，趁着老师板书的间隙，裴仲白悄悄问许奕：“怎么样，那个老头怎么说？”
“小爷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许奕装的一脸淡定，笑意却忍不住从眼中流露。
要不是正在上课，裴仲白真想给他一脚灭一灭许大少嚣张的气焰。
“哎，那物理竞赛你打算怎么办？”
“家里面得应付着，考，小爷一出——”裴仲白再也忍不住，桌子下面狠狠给了许奕一脚。
裴仲白这一脚踹的实，一向整洁干净的许公子裤子上顶着个42码的脚印过了大半天。自然，许奕用他的方式收拾了裴仲白，这是后话。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抓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