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与恋人代理》银月源

20、第十九章

　　十九 意外事故的严重后果
　　“我的心脏坏了吗？”
　　小佳依旧躺在抢救室的床上，睁大眼睛望着眼前的三位主治医师。
　　“没有。”叶齐笑着回答。
　　“那是怎么回事啊？”
　　“心脏没那么容易坏的。放心。”西园寺帮腔道。
　　“别骗我啊……”
　　“干吗骗你？”田医生也微笑着看她。
　　“刚刚真的要痛死了呢……还说没事？”
　　“刚刚？”田医生继续笑：“你已经睡了两天了。”
　　“啊？”
　　“检查结果都出来了，第二次血检报告也出来了。”
　　“让我看看。”
　　西园寺不知从哪变出两张纸，递给她。
　　小佳揉揉眼睛，仔细看了看，得出结论：太专业，看不懂。
　　“心脏没有异常。”叶齐解释道：“还是血液的问题。”
　　“啊……”小佳失落道：“真难过啊……”
　　“难道你希望心脏出问题？”叶齐似笑非笑。
　　“我可期待着呢。”
　　“那么你的期待要落空了。心脏虽然属于循环系统，但只是低级器官，明白？”
　　“不明白。”
　　“它只是负责物理性的工作，舒张，收缩，舒张，收缩……所以啊，就跟骨头一样，低级器官。”
　　“那高级器官是什么？”
　　“肝、肾这些。”西园寺接着回答：“因为工作原理特别复杂，出了问题就很难办。比如我们刚接手的时候，你的肝就不好，现在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是吗……”小佳不由得想，这三只还是挺厉害的嘛……
　　“啊……我不是邀功的意思，这是应该的。”
　　“那……以前我的肝坏掉……根源也在于血液了？”
　　那三只相互看了几眼，一起点点头。
　　小佳想三个医生站在一起，无坚不摧啊。
　　“你们真是研究型人才啊……”
　　“错，”叶齐纠正道：“确切地说，只有田医生是纯研究性人才。”
　　“哎？”
　　“我和英太只是临床多年的研究者。”
　　只一句话，优势显而易见。田医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其实田医生高材生哦……”西园寺拍拍某眼镜帅哥的肩膀：“大名鼎鼎的十字医科大毕业的，还是硕士。够权威了吧？”
　　小佳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十字医科大啊……目前认识的人里面恐怕只有自己才能考上的。陆明初都危险。
　　只可惜我不想读医科。我要考Q大学计算机，然后去MIT留学……
　　某位不知何时会升天的病人无限遐想中。
　　眼前突然出现一盘淡黄色的小方块，仔细一看是小鸡蛋糕。
　　“我妈妈来了？”小佳的眼镜一下亮起来。
　　“聪明。你怎么知道的？”
　　“这肯定是妈妈带来的。她就知道我最爱吃这个。”

　　“妈妈——”小佳推开门向床的方向扑去。
　　“哎——乖宝……快来快来……想死妈妈了……”
　　妈妈戴着框架眼镜，一头卷发扎在脑后盘成一个髻，很有知识女性的味道，不过也显得老了些。
　　银灰色西装规规矩矩地套在身上，白色的衬衣领翻开在颈前，很明显是刚下班就赶了过来。
　　“终于醒了……”妈妈慈爱地摸着小佳的头发：“昨天下午妈妈来的时候你还睡得不省人事的，吓死人了……还好叶医生说你没事……”
　　“爸爸呢？”小佳突然问。
　　“我给他打过电话了，正往这边赶呢。”
　　十分钟后，一脸惊诧的爸爸和一脸莫名的陆明初一同进门。
　　爸爸惊诧地问陆明初：“你走错了吧？”
　　“没有啊……”陆明初看到坐在床边的小佳，确定地回答。
　　“进来吧，小初。”小佳笑了笑，向爸爸解释道：“他是来看我的。”
　　小初点点头道：“伯父伯母好。”
　　爸爸妈妈对视几眼，茫然。
　　“小初～～”小佳倒是毫不介意地抱了陆明初一下：“这么早就放学了？”
　　“没有，跷了英语课。”陆明初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了优等生不该说的话。
　　小佳从枕头下摸出一只MP4 PLAYER，还给小初。
　　“不听了？”
　　“听烦了。”
　　“那这个给你。”小初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纯白色AIGO。
　　“这是？”
　　“小雅的，我听着呢。”
　　“谢谢～”
　　小佳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些僵硬。
　　爸爸妈妈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盯住陆明初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妈妈极热情地握住其双手道：“原来是小佳的朋友啊！你好你好～”
　　爸爸也凑过来谈笑：“你和小佳感情一定很好吧？还专门来看她……”
　　陆明初黑线：“应该的啦……”
　　“哎呀～真是谦虚啊～”妈妈的眼睛完成两条月牙：“我一看你就知道是个好孩子。”
　　“是呀是呀～”爸爸点头道：“我们小佳身体一直不太好，很麻烦你吧？”
　　“没……没有啊……”陆明初笑得僵硬，小佳笑眯眯地坐在一旁看好戏。
　　“哎～你太客气了……”
　　“真的没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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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托了半晌，小佳终于发话：“爸爸妈妈，他是我们班的班长，叫陆明初。”
　　“哦……”双亲恍然大悟点点头。
　　此时陆明初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大响。
　　西园寺医生脸色一沉：“你怎么把手机带进这里啊？”
　　“对不起……”陆明初没正视他，怔怔地望着屏幕上的来电。
　　陌生号码。
　　“喂，你好？”一成不变的问候语。
　　“陆明初……”那头不知是谁，有些着急地问：“你在哪里？”
　　“医院。”
　　小佳悄悄靠近了一点，那头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很吵：“是不是综合医院？”
　　“是。怎么了？”陆明初依旧莫名其妙。
　　“能出来一趟吗？我们在……医院门口……景俊他想见你……”
　　陆明初的脸色霎那间惨白，转身就往外跑。
　　小佳皱了皱眉，一言不发跟着跑了出去。
　　西园寺医生和小佳父母对视了一眼，不明所以地也跟了出去。
　　医院门口，同班的安宁和白岳扶着面色苍白的景俊坐在台阶上。景俊还是帅气凌人，慵懒地半躺在安宁怀里，身上披了件蓝色牛仔外套，里面穿着粉底印红花的T裇……哦，不对，是粉色T恤，肚子上大片的红花是洇出来的鲜血。抬头看看后面，三人走过来的路上沥沥拉拉一条血滴子。
　　陆明初一下愣在了那儿。小佳也吓了一跳。
　　“小初……”景俊无力地看着他，惨淡牵动了一下嘴角。
　　“哥哥——”陆明初扑过去就撩起他的衣服检查伤口。
　　“不要看……”景俊挣扎似的抓住他的手。
　　“怎么回事？”某人声音颤抖着快哭出来了。
　　“被老姜捅的……”白岳解释说。
　　周围开始有人围观，西园寺一步跨了过来：“愣在这儿干吗？快送手术室啊！”
　　“等一下……”景俊一说话就疼得咬紧牙，于是“咬牙切齿”地握住了陆明初的手：“小初……对不起……我……我那样对你……”
　　陆明初眼泪一下决堤，伸手捂住景俊的嘴：“什么都别说了……我原谅你……”
　　景俊惨笑了一下，伸手将弟弟拉进怀里：“谢谢你……小初……”
　　安宁和白岳扶起奄奄一息的景俊，往门里走，西园寺在前面开道。
　　“哥……你不许有事……”陆明初怔怔地看着景俊迷人的侧脸，哽咽道：“我爱你……”
　　景俊好像安心地笑了一下，之后闭上了眼睛。
　　小佳心情复杂地站在一边看着小初湿湿的脸。
　　景俊大概是怕进了手术室就再也出不来，所以抓紧时间向弟弟道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陆明初也终于可以释怀了吧。
　　小佳突然感到有那么一刹那的凄凉。
　　不过景俊那厮还真是命大的主，肚子上结结实实挨了两刀，血流了一地竟然没死。小样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了两天，鬼门关溜达了一圈，第三天早上竟然顽强地醒了过来。
　　“醒过来就没事了。”医生松了口气，回头露出个大大的微笑。
　　陆明初也松了口气，黑着眼圈瘫坐在椅子里。
　　“小初……”躺在床上的某只竟然还有气力说话：“对不起……”
　　“不要说了……好好休息。”小初弯下腰温柔地堵住他的嘴唇。请注意，这次不是用手堵的。
　　小佳看得有点心酸，悄悄地退了出去，隔着墙上的大玻璃看。
　　这是第二次看见他们接吻了。并没有觉得吃惊，只是有点心酸。为小雅觉得心酸。
　　“如果你有他一半的勇气，也就不会一个人在这儿心酸了。”田医生如背后灵一般出现，幽幽地说。
　　小佳吓了一跳，但是没有回头，只把肩上的毯子拉紧了些。
　　“我和小初不一样的……”
　　“哦？”
　　“他们是彼此相爱，所以能够争取到幸福。不要弄混了。”
　　“那么你呢？”
　　“我？”小佳苦笑着问。
　　“你呢？”
　　“我啊……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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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天妈妈又来看她之后，小佳端了小鸡蛋糕去看景俊。
　　景俊擦擦眼睛，再擦擦眼睛，仔细打量了她一遍，大惊失色：“丫头……怎……怎么是你？”
　　小佳顿时郁闷。敢情站在你面前站了三次你才认出是我啊？
　　“头发怎么剪短了……瘦成这样……”景俊又仔细打量了她一遍，看见她身上的浅绿色病服，若有所思：“你生病了吗？那次在课堂上晕倒……难道是很严重的病？”
　　小佳点点头。
　　“喂，不会治不好了吧？”景俊促狭道。
　　小佳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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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俊的眼睛霎那间就黯淡了。坐在床边的小初削好一只苹果递给他，他也没接。
　　“不用那么失落啊……”小佳把装着蛋糕的果盘放在床头桌上，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也不会很快死。”
　　值此时，景俊的病房门一下子开了，一群女生鱼贯而入。
　　其中尚聆雅的声音分辨率格外高：“景俊！我们来看你了！”
　　小佳猛地睁大了眼睛，后背僵硬。
　　尚聆雅和岳莎一人捧了一束花，一同来的还有苏亦莲，还有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文科女生。
　　景俊立刻换上温和的笑容，帅哥的这种表情真是必杀。
　　女生们呼啦一下就将校草一号围了起来，嘘寒问暖叽叽喳喳。小莲在人群后抬起头别有深意地看了小佳一眼。
　　小雅转过身抓着小初的胳膊摇啊摇：“小初，你怎么不告诉我景俊是你哥哥啊？害得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初公式化地微笑道：“我怕你多想。”
　　“算了～”小雅释然地摆摆手：“现在知道了也不迟嘛～”说完站起来准备把怀里的大束百合花放到床头桌上。
　　手一抖，花束落到了地上。
　　小雅睁着大大的眼睛，饱满的粉色嘴唇颤抖了几下，吐出两个音节：“小佳……”
　　正闹喳喳的女孩子们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苍白消瘦短发病服的女孩。
　　“你是……惠佳露？”岳莎不确定似的皱了皱眉头问。
　　“你们好……”小佳像做坏事被人发现了似的低着头打招呼。
　　“惠佳露啊？”一个不认识的女生露出不解的眼神道：“你就是景俊的绯闻女朋友吗？”
　　“景俊出事你也来看他啊？”另一个不认识的不知是真天真还是装天真地问：“你们不会真的在一起吧？”
　　岳莎仿佛很震惊地瞪着大眼问：“小佳……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小佳不知该先回答哪一个，低着头不作声。
　　“够了没有？”
　　这个有点愤怒的声音是小莲发出来的。众人回头，那家伙周围起了低压旋。
　　“你们没看见她的衣服吗？她早就在这里住院了！”
　　文科女生们乖乖闭了嘴。岳莎讶异地打量了她一眼。
　　“小佳……”小雅的声音一下带了哭腔，伸手抱住了她：“小佳你怎么会在这里住院呢？小佳你得了什么病啊？是不是很严重？”
　　小佳怔在原地几欲变成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