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寻找风的颜色--十八和殷晴然的故事）》遠日歸航

3、三

　　真有些佩服那个扮我的人，勇气可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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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真的来了，风一吹，叶子就落了一地。
　　我扫，我扫，我努力的扫。
　　将那天的事和小烈说了，小子一脸精明的说：[这就摆明了那个假的“殷晴然”是来监视的，搞不好还是个卧底呢。]
　　卧底，一个从我娘那里学来的词，也就是奸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于是就留了个心眼。
　　不过我只是个地位低微的杂事丫环，到那些大院子去的只有那些分等的丫鬟们，因此我不得不穿上夜行衣--不禁佩服神医师傅的先见之明。
　　当初知道我俩要来京城，她就给我们各自都准备了一套。
　　晚上去看，可是一点也没看出那个“殷晴然”有武功--当然也没有人看得出我身怀武功呀。
　　监视了几个夜晚，弄得我严重的睡眠不足，可是半点收获也没有。
　　嗯，这样的事情还是找小烈做吧。可是想想，毕竟男女授授不亲啊，不能害了他。
　　唉，还是自己辛苦吧。

　　阳光灿烂，而我此刻正在做分草药以外的工作--摘菜。
　　姬修远给“殷晴然”办接风宴，现在整个王府上下是忙碌不已，连我这个本来就负责打扫小院的丫环也要来帮一手了。
　　其实我想说，即使接风宴也不过是两个人吃饭，用得着准备这么多菜么？
　　奢侈呀奢侈，浪费！
　　菜洗好，交给厨子。
　　然后，我在厨房外的栏杆上坐下，望天。
　　看来，姬修远真的很重视“殷晴然”。
　　这感觉怎么说呢？
　　对于这个男人，我从小就知道他的存在，也知道自己和他之间的婚约。今年三月，他就这么自然的出现在我面前。
　　那时的他对我很好，没有要求我要做什么，只是一直陪在我身边。
　　那时候，我就觉得也许与他这样相伴一生也不错，因此我才决定来京城的。
　　如今看来，是来对了。
　　虽然，他现在极力讨好的人不是真正的殷晴然--我。

　　[茵儿，帮忙传菜。]春兰在厨房叫着。
　　我应了一声，[来了。]

　　饭厅那张大圆桌上已经摆满的各种珍馐美食，可是丫环还不断的上着菜。
　　我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真是浪费食物啊。
　　庞大的圆桌，就两个人。
　　每上一道菜就要报菜名，其实我不太记得自己手里捧着的是什么菜了，好像是栗子炖鱼吧。
　　[栗子炖鱼。]放下之后，我就立刻退下。
　　走到门口，我才想起。这道栗子炖鱼是娘的一道拿手好菜，放眼整个焉天就只有我家有。
　　糟了，我叹息着。
　　不过，算了，应该没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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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视，又见监视。
　　一边吃着豆沙包，我坐在东园的屋顶一边吹冷风。
　　连续监视了好几个晚上了，这个“殷晴然”都没有行动。
　　其实，我也知道光是晚上监视是不会有什么收获，但没办法啊，我就只有晚上的时间是自由的啊。

　　天快亮了，又是没有收获的一个晚上。
　　回到房间换下夜行衣，随便梳洗一下，我就到厨房领早饭，然后开始今天的工作。
　　嗯，反正那小院也没有人住，就偷个懒好了。
　　主意一定，我不禁加快了脚步。
　　话说，那床真不是一般的好睡啊。

　　爹经常说，练武之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必须保持高度的警惕性，即使睡觉的时候也要，绝不掉以轻心。
　　其实，我想说，在不熟悉的环境里是没有办法睡得安心的。
　　所以，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我就醒来了。
　　这次，又是什么人呢？
　　想着就听到有人说话：
　　[殷姑娘，这儿真的没有人住。]
　　这声音，我认得，是锦云。
　　[我就是来看看而已。]这个声音应该就是“殷晴然”吧。
　　对了，这个小院也算是这王府里的一处神秘地方。
　　[看也看过了，殷姑娘还是随奴婢回去吧。]锦云说道：[万一王爷怪罪下来，奴婢担当不起。]
　　也是，姬修远是不会怪罪“殷晴然”，但锦云这个婢女就不一样了。

　　尔后，就没了声音。
　　应该走了吧。
　　我从床上起来，这屋子里有什么秘密吗？
　　那天，姬修远与那个男子也在这儿秘密谈话呢。
　　现在，我有些明白那些奇怪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了。那是王府的暗卫，一直以来这儿都有，只是武功高强得没有人发现而已。
　　这儿肯定有什么秘密，因此那个“殷晴然”今天才会来。
　　今晚，也许她就会有所行动了，但是我就不必陪她了，守在这儿的暗卫肯定会将一切报告给姬修远知道。
　　很好，我终于可以睡一觉了。
　　看看天色，快中午了，竹林的落叶还没有扫呢，动作得快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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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王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我是很难知道个清楚的，只是偶尔从丫环嘴里知道一些。
　　例如说，姬修远带着“殷晴然”上街之类的。
　　例如说，各个丫环很妒忌。
　　小烈问我：[你不生气呀？]
　　我微笑着反问：[为什么要？]
　　他奇怪的看着我，[那个是你的未婚夫啊。]
　　是啊，那个男人可是我的未婚夫呢。
　　我微笑着将他给我糕点放好，[暂且借给那个“殷晴然”吧。]其实，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跳出来说自己才是真正的殷晴然，这会是怎样的结局。
　　嗯，应该很难收场吧。
　　其实，朝廷的事，我不想理。
　　只是那个男人，我又不能对他置之不理。
　　唉，真的很为难啊。
　　[揪出幕后黑手这是艰难的任务。]小烈很认真的说：[你都说了，那些人代表着三个皇子的势力，即使真的揪出了，我估计也不太好收场吧。]
　　[是啊。]我点头。
　　[其实嘛，你想知道的，想看的，都看到了、知道了。]小烈笑着说：[何必继续隐瞒身份？]
　　我看他一眼，反问：[那你说呢？]
　　[我说么？]小子沉思一会然后说：[我们找晋王舅舅。]
　　我不禁叹息一声，又把事情丢给晋王舅舅。
　　[不了。]我摇头。
　　[哦？]
　　我说：[再留些日子吧。]今天打扫的时候，我发现书房的东西被动过，看来那个“殷晴然”已经开始行动了。
　　她想要找什么呢？
　　他摊了摊手，[好吧。]
　　…
　　姬修远要见我？
　　其实，我知道为什么。
　　平时那小院看似无人，但是设备却是一应俱全。而我也总是在晚饭前离去，那是总是能听到奇怪的声音，那就证明了日落之后有人会到小院来。
　　那人，便是姬修远。
　　他今天要见我，便是发现书房里的东西被动过。

　　我垂着头走进书房。
　　姬修远正坐在书桌后，旁边站着管家。
　　匆匆扫过去一眼，我立刻跪下，态度卑微的道：[奴婢见过王爷。]说起来，这才是我第二次见到他呢。
　　淡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便是负责打扫小院的茵儿？]
　　我看着地板说：[正是奴婢。]
　　[每日都打扫？]
　　[是。]
　　沉默了一会，他又开口：[那书房里的东西，你可曾动过？]
　　[回禀王爷，奴婢不敢妄动书房里的一笔一纸。]我每次打扫都是用鸡毛胆子拍拍，因此每天打扫完我都不觉得累。
　　他应了一声，[嗯。]
　　每次进入书房，我都会发现里面的一切与以往的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因此昨天我才知道房间里的东西被动过。
　　[你每天都在那儿打扫？]
　　我点点头，[是。奴婢每天一早就去扫落叶，然后打扫屋子。离去之前，会将落叶再扫一次。]因此才会听到那些奇怪的声音。
　　[可曾见过其他人？]
　　我小心的看了他一眼，[呃…]
　　[说。]
　　是你要我说的，[回禀王爷，殷姑娘曾经去过一次。]我垂着头说。
　　然后，沉默。
　　很久才听到他说话，很平静的声音：[好了，你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我起身，膝盖都有点痛了，回去该擦点药。
　　长这么大，除了爹娘师傅之外，还是第一次给别人下跪呢。

　　不知道姬修远会怎么想呢？
　　会不会怀疑“殷晴然”呢？
　　呵，值得期待啊。
　　走出书房，外面阳光刺眼，我不禁眯起了眼睛。
　　走廊的另一头，一身蓝衣的“殷晴然”正走来，锦云就跟在她身后。
　　突然觉得，蓝色不好看。
　　回头看了书房一眼，我微微一笑迈开步子离去。

　　身后传来女孩的声音：
　　[姬大哥…]

　　那个幕后的人可真是费煞了心思了，连这称呼也知道得这么清楚。
　　有些期待了，我抿唇一笑，姬修远啊姬修远，当他知道真相的时候会怎样的表情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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