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情痴》羽纷纷

26、第十九章 再不回头（下）

　　这条山路何时变得如此崎岖？他跌跌撞撞的行走，听着耳边萧瑟的风声呼唤。
　　你何时变得如此怯懦？
　　他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漫无目的地行路，惟恐一停下，便再也支持不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只是混乱成一片的脑海里依然回响着痕的话语，一遍一遍的，仿佛不甘岑寂的钟鼓，疯狂的回荡。
　　心跳在胸膛里狂乱的激荡，呼吸也跟着凌乱，怯懦，他并不想怯懦啊……可是他怎么能，怎么能逼素水去面对那些，他自己都不忍卒睹的残忍，连自己都没有勇气面对的一切……
　　嘴角弯起苦涩的弧度，他低低地笑出声来，这，便是命吧……那些措手不及的变化，那些无法挽回的错误和伤害，如果一定要有人来承担，就由他，担下这一切吧。
　　忽然，他停顿下脚步，缓缓抬起头。
　　空气里不知何时弥漫上一种冷冽的萧杀气息，如细针般刺激着他的每一寸体肤。那么寒冷的杀意，只可能是那个人吧……
　　他闭上眼，深深吸气，“任公子，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现身呢？”
　　任邪阴沉着脸色，从山壁后慢慢步出。
　　看着他冷漠的容颜，他苦笑一声，“任公子，好久不见……你怎么，不守着素水？”
　　任邪冰冷的双眼几被怒火点燃，“玉若风！你竟然还敢跟我提素水！你知不知道她为你度过了多少不眠之夜？！你知不知道她现在有多消瘦？！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少次在梦里念着你的名字流泪？！”
　　他怔怔的看着任邪激动的怒颜，怔怔的听着他的怨怒，眼前仿佛看到她的悲伤表情。她还是哭了，为了他……适才拭去的她的泪水好像还停留在他指尖，火热的灼烫着手，她的泪流在他心上，滑过的炙热温度灼烧煎熬着他的心。
　　“你知不知道，她有多想你？！”任邪几乎无法压抑自己的怒气，想着素水一直以来强装出来的漠然表情，只有在睡梦中才能窥探到的无助脆弱。看着她静静地等待，又在等待中寂静的受到伤害，然后静默的一个人悲伤，泪水都流进自己心里。他只能看着，他的心，生生的绞疼却又无能为力，他有多不甘心啊，可她想要的人，并不是他……
　　“我也很想她……”心脏像是被人攫住般，窒息般疼痛起来，他垂下眸，缓缓叹息，不敢让心中波涛汹涌的一丝一毫表现在脸上。
　　你已经没有资格了，没有了，不能想，不要妄想。她已经不能再受伤害，再受不起伤害。他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告诫自己。妄图克制自己疯狂的心跳，血液几乎不受控制的在四肢间流窜，泪水几乎要模糊了他的视线，天知道他有多想告诉她，他是那么地想她，多想揽着她瘦弱的身躯给她温暖，多想保护着她让她再也不要流泪……可是他不能，不能啊……
　　他不能再出现，不能再扰乱她好不容易归于平静的步调。他宁愿她忘却了，忘却了这一切的悲喜，不要再受煎熬。因为他，已不再有陪她走下去的能力……
　　“该死的你也很想她！”任邪忍无可忍的咆哮，伸手揪紧他的衣襟，狠狠的瞪视他惨白的脸，“你想她？！你想她却可以这么长一段时日躲起来不出现？！她哭得时候你在哪里？她念着你的名字的时候你在哪里？！玉若风！你说你想她，你说你爱她，你想在哪里？爱在哪里？就是每天那一碗泪药？！你究竟明不明白，她要的不是那些啊！”
　　“我知道……咳咳……”破碎的咳嗽声从他喉咙深处溢出，他拼命吸气却怎样也抑不下身体深处的翻涌。黑赤色的血丝慢慢地从他唇角溢出。
　　任邪面色一变，迅即的抓住他的手腕，探到的紊乱无章脉搏让他墨瞳一暗，不由得松开了手，“你的内力……”他体内的气息杂乱游走，并不全然是虚弱所致，竟已是，完全失去了内力！习武之人即使忘记了如何运气，无法施出真力，但习之有素的真气只是无法探寻，仍是暗自照着经脉流动，并非如此芜杂乱窜，这杂乱的脉象却说明他的经脉已经乱行，这……怎么会？！
　　骤然失去了外力，玉若风再支撑不住身躯，软软的跪倒下去。停止不住的咳嗽带出更多的鲜血，将他的衣衫前襟染的一片狼藉。
　　任邪脸色大变，一惊之下，连忙伸手扶住了他的身体，手肘支住的玉若风的全身重量，轻到让他无法相信的地步。他脸色发白，“玉若风！你的身体……！”
　　该死的，他的脸色不对，非常不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玉若风虚弱的微笑起来，脸色在黑赤血丝的映衬下更形惨白，他喘息开口，声音在抑不住的咳嗽声里支离破碎，“任邪，素水她，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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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啦~
考完了~
祈祷来两个A+啊~
哈哈，俺是贪心的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