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8.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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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逐渐被抽走，呼吸困难的清水海不由得回想起了以往的一件事情。
——那件与这一次的情况十分相像的事情。
儿时的她因为喜欢水而跑到了海边，却不想一个失足落入海中。
由于当时的时间过早，没有人会到海边来散步。不会游泳的她只能被水堵住鼻腔、喉管，被水拖入漆黑一片的海底之中。
她好害怕，却发不出声音。眼睛无法睁开，因为一旦睁开双眼就会有阵阵刺痛袭来，她知道，那是水在抚摸她的眼球。
她的身体不自觉地发起抖来，海水越来越冰冷，她的温度也全数被其所夺取。
——「寒冷」与「绝望」。
这是她在失去意识之前脑海中剩下的最后两个词。
而现在，她再度感受到了当时的寒冷与绝望。
不，或许这次还要再加上一个心寒也说不一定呢。
缓缓睁开双眼，清水海努力将手伸向远方的海面探寻光的存在，但她并没有打算去维持多久这个动作，因为她知道——
「光是不存在的」
至少在这个漆黑的地方是这样的。
这么想着，清水海想要将手收回来，可突如其来的一阵拉力让已经做好永眠于海中的准备的她醒了过来。
——「光」。
看着斜上方男人的身影与他们交握着的右手，清水海的头脑中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字。
张开口想要说话，却忘记了他们正身处海中的清水海意料之中呛了一口水。缺氧过度的她已经无法凭借着自己的毅力坚持下去了。
眼前渐渐模糊了起来，只能影影约约地看到背对着光源的男人身影，即使如此，清水海依旧感到了满足。她笑着闭上了双眼，没有看到男人略微慌乱的身姿。
——你，果然是我的光呢。
*
十分痛苦地将堵塞着喉腔的海水咳出来，清水海缓缓睁开双眼。虽然因为不久前眼睛直接地接触过海水的原因她的眼前模糊一片，所有事物都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但这并不妨碍她在第一时间内调整好自己的思维，思考出一个自己溺水的原因。
朦朦胧胧之中，她大概能看出救了自己的人应该是个男人，她一直坚信着这个世界上没有男人会不去心疼一个泫然欲泣的女子，因此她借着眼睛不适打算落下几滴鳄鱼眼泪，但这一打算在听到那人的声音之后放弃了。
“喂，你怎么落水了。”
啊，这个声音——
“是松冈君……吗？”略微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是的，她害怕。
若当时脑内缺氧意识模糊的自己所看到的不是“以为的松冈凛”的话，她该如何解决眼下的问题。
——清水海，落水，毫无仪态，清水家的耻辱。
恐怕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一场新的风暴吧。
“啊，别想转移话题。如果不是我正好经过发现水面情况不对，此时你就已经……”没有把话说完，松冈凛皱起眉头来，“这是第二次了。”
“是……这样的呢。”坐起身来抱紧自己的双臂，清水海的眸子里透露出一丝迷茫，“你救了我两次啊吗……”
不理解清水海的疑问从何而来，松冈凛直接站起来俯视清水海，“你为什么落水了？”
“……对不起，我不能回答你。”扭过头看向平静的大海，清水海答道。她明白，如果今天她把这件事亲告诉松冈凛就相当于把松冈凛卷进了她与清水家的那些事情当中，这是她不愿意看见的，也是她最不希望的，“你就当我是失足吧。”
瞥了眼他救了她的那个地点再看看如今脚下踩着的土地，松冈凛决定白痴一回，既然有些事情不能说出来，那他也就当做不知道吧。
*
在朝吹莲被叶月渚等人着急地拉倒某一处岸边之后，她看到的情景令她忍不住惊呼出来。
——清水海和松冈凛二人正站在那里。浴衣、头发都湿透了的清水海看起来十分狼狈，而一旁的松冈凛明显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海……？”她有些不敢置信，“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不想来的吗……？”
清水海并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她苦笑一声，这意料之中的沉默让她无措。深呼吸一口气，她再度开口：“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吗？我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我你还信不过吗？”
“……”回答她的依旧只是一阵沉默。清水海那淡然的神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仿佛这件事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一般。她的反应让朝吹莲顿时哭了出来。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清水海没有理会朝吹莲。
“清水海！”哽咽着呼喊着那个人的名字，朝吹莲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小丑一样。
橘真琴不知道现在应该如何安慰朝吹莲，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开解清水海，他看着面前两人各异的神色默默地抓狂。
——这种情景真的要比遇到凛和遥想法奇怪的时候难办多了啊！
轻轻地说了声“对不起”，清水海突然推开朝吹莲向着前方跑去。橘真琴和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只有因为惯力跌坐到地上的朝吹莲一脸不敢相信地睁大双眼，“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小海……小海对我说‘对不起’……”
意识到朝吹莲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七濑遥叹了口气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海大概是这世上最深不可测的水了吧。”他湛蓝的眼眸在说到水的时候就像是在发光一样将朝吹莲吸引了进去。她看着眼前的那只手良久，将自己的手放上去，然后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或许海真的是这世上最深不可测的水了。
可是就算再深不可测，她也要去探寻。
因为海……终归太孤独了。
孤独到……让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莲也心疼地染上人间百态的颜色来保护她的地步。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08.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