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觅女儿心》月明媚

17、无语

　　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我本以为会受到干扰，还好，一切如常。
　　可能人总要经历过一些事情才会成长，经过那次生命的威胁，我真正发现活着有多美好，前进的事也很难叫我不开心起来了。
　　我到转角的便利店里买了瓶可乐，出门在外的人们都知道，中国人的拿手好菜，可乐鸡翅，方便制作又广受好评，天知道我们在国内根本不屑一顾。
　　我是朋友中的中国大厨，他们热爱我的料理，对蛤蜊蒸蛋等家常菜都惊为天人，很能满足我的虚荣心。
　　我整理好牛皮纸袋，抬头，街角蓝色的人影一闪。
　　得罪过□□，我一直有些心虚，摸摸腰间防身的匕首，心定了一些，这把匕首可不是普通货色，师父说一代传一代传到我这里也有年头了，不过我更喜欢上头的流云花纹，并且年代的确古朴，很可能是价值几十万的古董，打定主意拿来收藏的，哪里晓得用来防身，这样大材小用。
　　我走重几步又贴着墙走回来，果然人影到了跟前。
　　我站出来堵住来人，一看之下，气不打一处来，只是寒着脸叫他自我解释。
　　安迪同志还不知道错，嬉皮笑脸，“敏语，我跟踪人还是第一次给人堵到。”
　　“一日为师，终生为师，礼貌！”我斜睨他一眼，自顾自往前走，“何况我还是你救命恩人呢！说，你不好好抓坏人去，跟着我作啥？”
　　安迪很讨好地接过我手里大包的牛皮纸袋，“哇，这么多好吃的，敏语，你都会做菜啊，厉害的啊，真是他们说的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我有没有福气尝那么一尝？”
　　我站住脚，没好气，“你是中国人吧？快过年了不用回家团聚吗？我早说肯定没事了，况且我住闹市区，叫警察真的很方便，不用你们保护啦。你这样休息时间老跟着我，我很内疚的。”
　　“我不吃麻辣的，嗓子受不了，你知道我是南方人……。”他根本置若罔闻，拿着我的牛皮纸袋走得飞快。
　　我倒，每次都这样，我不是做好事嘛，怎么走到这个田地！

　　逢年过节我都是四仪家里的座上宾，哦，不，厨娘。
　　当然是很酷的那种，我会把最喜欢的音乐《蒙面奇侠》放到震天响，施展功夫露刀功，横切竖切，滚刀块。爆、炒、蒸、煮，从双手翻双锅到单手倒菜，干脆利落。
　　主人们，客人们，一大群人黑压压挤在门口，憋住呼吸。
　　所以我还是四仪家的表演嘉宾。
　　我暗自庆辛，还好她不知道我还学过调酒，要不然……

　　对于安迪的不请自来，四仪表现地很过分，她好像是丈母娘接见毛脚女婿。
　　“小伙子，什么大学毕业的啊？很高呢，有一米八吧！”
　　一米八，切，这就叫高？前进起码有一米八六！
　　“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呢？…哗，你父亲是律师？真是太太好了。”
　　没见过世面了吧，搞离婚案子的律师，满大街砸一块砖能砸死一堆。
　　“祖籍上海啊，哟，跟我们小语是老乡呢，你们真是很投缘的。”
　　投缘？头扁行不行？

　　我喝口茶，闲闲地跟四仪老公说，“管管你老婆，她看上我徒弟了，要给人说老牛吃嫩草的。”
　　四仪还没等她洋鬼子老公反应过来已经扔了个靠垫砸我，又讥讽，“不用看这么紧吧，我又没调戏他。”

　　安迪严肃的人民警察当惯了，哪里见过这等仗势，一张脸烧地红彤彤，一直烧红耳垂。
　　似曾相识。
　　我手一抖，茶水溅到身上。

　　我们一同出门，安迪可怜兮兮拉住我的开司米大衣，“其实我不小了，就是娃娃脸。”
　　我皱眉头，NND，难道我看起来很老？
　　安迪复又安慰我，“我们洋鬼子其实不太讲究这个，还有我奶奶说，女大三抱金砖。”
　　我要疯了我，我气呼呼地往前走，不去理他的自说自话。
　　伊小跑跟上我，小心亦亦，“那么，告诉我，你到底几岁？”
　　我停下来，无比风情地理理头发，闪我的睫毛，“安迪，其实我儿子，恩，跟你差不多大，他要有你一半可爱，那多好！”
　　看他的嘴巴张成个O型，我真是要憋坏笑神经，面上还要流露哀伤，考验我的演技。
　　我安慰地拍拍他肩膀，一溜小跑往家里跑，真是，调戏小警察的人到底不是四仪，是我。

　　宿舍里冷冷清清，这帮洋鬼子都不是来学习的，全部都当大学是游乐场。
　　我打开厚厚的书，一看满眼的蝌蚪文，眼皮就耷拉下来，条件反射。
　　千年不叫的手机突然又在那边唱歌：
　　我不想一个人晚上偷偷哭泣
　　我不想一个人晚上慢慢窒息
　　可是我希望和你长久生活在一起
　　从早到晚从春到夏季……

　　谁？我接起来，还没等开口，安迪劈啪连贯地一长句不带喘气，好似林志铉在唱蒙娜丽莎的眼泪，“我想清楚了，戴安娜，我才不管你有多大的儿子，你有没有儿子不关我的事，哦，我是说，我虽然没有思想准备当爸爸，但是，你可以往好的方面想一想，你儿子肯定会喜欢我，我们可以一起打篮球，见鬼，你们中国真有什么灵丹妙药，你看起来那么年轻苗条……”
　　我哭笑不得。
　　他喘口气，“我喜欢你，戴安娜。我老跟着你是因为我喜欢你。”
　　就象当年前进握住我的手，那样坦白地讲，“小时候就喜欢你，小语，要不然我怎么老跑来给你欺负？”
　　我不语，眼角不由自主地开始潮湿。
　　“我知道中国礼仪道德让你很难接受我。”安迪的声音低沉下去，“可是我们难道不能试一试？你看，你年纪这么大了，总要找个归宿的么，我是警察，在中国，这是铁饭碗是不是？你们最讲究孝顺，我奶奶也老叫我带要结婚的女朋友给她看，你父母也是担心你的吧，我除了年轻各方面条件也不错啊！”
　　“我们先交往，也不一定结婚的，你不用紧张。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说我没有诚意要结婚，我是说我们交往顺利的话，我会向你求婚的。哦，在你面前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语无伦次。”
　　“我为你神魂颠倒，不可自拔，你知道一开始我是不服气你的，可是后来你表现的那么勇敢、智慧、淡定，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迷人的女子，我以前的女朋友总叫我不耐烦。哦，见鬼，是的，你知道我以前有一个女朋友……好吧，有三个比较长时间交往的，你知道，我这个年纪不会没有过女朋友的对不对，我也不会在乎你的过去….哦，我看我得写个稿子再跟你打电话。”
　　“我….”我刚要开口给他急切地打断。
　　“不，你现在不用说，我给你时间考虑，三天够不够？三天后我再打过来。”

　　我看嘟嘟作响的手机，不可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