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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羲和剑灵（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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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羲和对怀璟的印象不错，毕竟她也算是由怀璟亲手“接生”。
羲和一直都记得当时的情形，离火阵正中插着赤红长剑，新生的小剑灵站在在剑柄之上，看着身着蓝白衣衫的少年对她露出温柔和善的微笑。
他是这个世上第一个接纳她的人。
至于后来为其开启心智的时候由于渡魂对象太多且良莠不齐导致羲和的思维有些跑偏，却是连怀璟都没想到。
正是这种缘分使得羲和身为玄霄的剑灵却愿意替怀璟出头，但是对于另一个和怀璟关系更近的剑灵而言，被小姑娘当头扣上一个“小三”的帽子自然是火冒三丈。
——你才小三，你全家小三，老子跟角越小正太眉目传情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我调教自家半身，你少管闲事！”应着剑灵的怒火，焚寂剑煞气大作。
玄霄抱着角越后退一步，他本身冰火同修并不畏惧火焰，但是眼前那把剑散发出的邪煞之气却令人不安，也许他能运功相抗，角越或者说怀璟却未必抵挡得住。
焚寂一见玄霄即将把角越抱出屋外，身形一闪便抢先一步堵住了门。
玄霄并不是多话之人，也懒的和一把剑计较，只冷冷道：“让开。”一手抱着角越，一手释出凝冰剑，冰华凝成的剑气即对着焚寂剑灵迎面袭来。
剑灵操纵焚寂剑将冰华击碎，却被羲和随后发出的一道玄炎剑气逼得后退一步，却丝毫不让。
焚寂剑锋再次煞气大作，玄霄顾及角越，亦后退一步，羲和上前一步，站在玄霄身前。
“吾与角越之事与你无关，你如果带走他就永远无法脱离这个幻象。”方才交手焚寂剑灵已知并非玄霄敌手，只得暂时放弃硬拼一途。
玄霄看了看眼望焚寂神色依旧空茫的角越，语音冰冷：“是你造的？”
“不是，不过能在此和角越相见，我倒是感激那个制造幻象的人。”焚寂剑灵也看着站在玄霄身边那个四岁孩子，目光中有怀念，亦带着几分讥诮。
“他是你认识的人吗？我想，你并不知道他的本名。”
“没必要。”玄霄冷声，他不认识角越，也不关心怀璟的本名，他只认得怀璟，在东海之下相识的琼华弟子怀璟。
“朋友不问出处，真是让人感动，”焚寂剑灵看着角越，语含讥讽：“你说是吗？角越。”
角越依旧茫然的看着他，无惊无怒，无喜无悲。
“真想你永远都是这个样子看着我，可惜——”
——已经要来不及了呢！
话音未落，焚寂再次煞气大作，浓烈的黑煞之气带着熊熊烈焰似乎要将此地完全吞没。
玄霄拉着怀璟急退，羲和亦上前阻拦，未料焚寂剑灵却不躲不避，任凭剑气透体而过，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角越。玄霄怕误伤到角越，并未使出绝技“剑啸九天”，黑煞之气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而来，径直没入角越之身，而后玄霄只觉角越身上迸发出一股强力挣脱开他的手臂，却走向焚寂。
羲和上前一步欲再度出招，被玄霄拦下：“见机行事。”方才过招，他已看出对方已然用尽全力，现在应是强弩之末，胜之不难，只是角越的行为有些反常，似乎已经恢复记忆。
焚寂剑灵抬手抚上角越的额：“煞气入体，五脏经络皆如火焚，你也该醒来了吧。”
话音未落，只见角越缓缓睁开双眼，目光中已褪去了空洞迷茫，如一汪深潭，平静却深不见底。
“真是久违了。”他说，语音平和稳重，全然不似一个孩子所有。
“久违了，我的半身。”焚寂剑灵俯视着他，恢复记忆的角越，拥有千年渡魂经历的角越，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半身，但他依旧伸开双臂将孩子拥入怀中，角越并没有反抗，只是回头看了眼玄霄，嘴唇翕动，无声说出几个字。
他说的是：“请相信我。”
玄霄相信了他，看着剑灵和角越在意识中无声交流。
“角越。”
“怀璟。”
“太子长琴。”
“叫我怀璟。”
“你就那么喜欢这个名字？还是因为玄霄到缘故？”焚寂叹口气：“与我合为一体，在焚寂中永生，有何不好？千年渡魂，历尽艰险，你倒是乐在其中。”
角越看着他，摇了摇头，封印在剑中得到永生，不是他想要的，而令他饱受磨难面目全非的人间，早已是他选定的归宿。
“你到底被封印在何处？”角越问。
“封印之地会时常变幻，以你目前的功力绝对无法解封。”焚寂剑灵摊开掌心，一簇火光之中，几枚光点跳动不定：“你的魂魄依旧完整，将来若有机会取回，依旧能使你的魂魄完整。”
看着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魂魄，饶是一贯冷静理智的角越，亦不禁动容。
“你——”
“还是听我说吧，时间也不多了，我知道这是魇魅设下的梦境，借魂魄之牵系将你我困于此间，借此偷窥你的记忆。魇魅造梦之术虽强，但也未必能困得住你，你能落入梦境恢复角越身份与我相见，只这一点，我已满足。”虽然你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半身角越，但人总会变，而有些东西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娲皇已经察觉焚寂剑灵，正在加强封印，剑灵将散。”
“再见，我的半身。”
“让我再最后一次拥抱你。”
剑灵拥角越入怀，也被他拥着，血与火的掩映下，角越目含悲戚：这世上唯一一个与他有关系的剑灵，也即将离他而去，从此便是孑然一身。
围绕在角越周身的煞气和火焰慢慢黯淡下来，露出怀抱焚寂剑的角越，依旧是四岁孩童模样的角越带着淡淡的火焰和煞气缓步走向玄霄，每走一步，便长大一分，站到玄霄面前时，已是怀璟的模样。
“抱歉，让你久等了。”怀璟抬手一揖，语含歉然。
“无妨，先离开这里再说。”玄霄道。
怀璟微一点头，却看向羲和：“可否借羲和一用。”
玄霄允了，怀璟带着羲和走向屋外。
“此间一切皆是魇魅所造，只要毁去魇魅本体，便能脱离。”怀璟道，忽然抬手指向一个方向。
羲和化作一道红光，顺着他只的方向，将一块巨石击成齑粉。
周围没有反应，显然这并不是魇魅所化。
而怀璟则在羲和出手的同时抬手一剑刺向东北虚空，看上去像是刺了个空，却发出剑锋刺入骨肉的声响，紧接着有鲜血滴落于地。
方才让羲和出剑只是试探，在羲和出剑却刺了个空的一瞬，怀瑾感觉到了魇魅从紧张到放松的情绪变化，判断出了其藏身所在。而玄霄看着怀璟出剑的动作，便知其并没受过专业的剑术训练，只是出手之稳，方向之准，力道之狠，无不表示他也如自己一般身经百战。
只一剑，便能让魇魅几乎耗尽法力制造的幻象彻底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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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霄睁开双眼，只见一位银发青年手抚胸口站在怀璟房内，周身密密麻麻布下了不知几层屏障，再看怀璟，目光依旧平静，只是面色有些难看——被人强拉入梦境且偷窥记忆，谁都会不爽。
魇魅此时早已认栽，技不如人只能自认倒霉，他将怀璟强行拉入梦境之中还偷窥了他的部分记忆。好吧，他也没做什么，只是知道了他的真名，了解了他的过去，顺便围观了他的两段JQ，魔皇大人在上，无论是“琴兽”还是“剑人”都能够刷新西皮界的下限。
“魔界中人？”确认了魇魅的气息，玄霄皱眉。
“谁派你来的？”怀璟则直接开门见山，已经认定了前几天跟踪他的就是自己。
魇魅不语，似已默认，同时也已经决定“打死也不招”，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大不了为了魔皇的大业殉职嘤嘤嘤
“不肯说吗？那就不要对任何人说好了。”怀璟划开屏障走到他身前，他和魇魅身高差不多平齐，但气势上却压他一头，魇魅在对方森冷的杀气笼罩下勉强抬头与之对视。
深不见底的眼眸，把握不到一丝情绪。
“你的造梦之术不错，倒是一个有～趣的魔，很值得～研～究。”怀璟说这话时魇魅已经发觉有些不对，这种带着专业的冷静及兴趣的狂热的目光和波浪线语气他只在那些变态魔医那里见过，眼前这位该不会也是这种人吧……魔皇在上，这不科学！他不是琴变的吗？他应该主攻弹琴啊！弹琴多好多安全！他怎么能去学医？还主攻魔兽改造这种变态的专业！
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怀璟慢悠悠的开口：“你觉得增加一对翅膀和一手一脚怎么样？当然，配色也要改变，哦，现在流行撞色，黄蓝配色如何？还是红蓝？”
“别，别说了。”魇魅一脸惊慌，要是被改造成这副模样，还不如一刀杀了他算了，纵然心里害怕，却依然嘴硬：“你，你怎么能这样……”
“为何不可？”怀璟微笑着给他最后一击：“我想你看过我的记忆，你没有注意到榣山这般环境，竟看不到一直飞禽走兽？”
是啊，那么好的环境为什么连只鸟都不见？是都被祸害光了吗……西斯空寂的魇魅抱膝蹲在地上，心防已彻底崩溃。
“坦白说我并不想杀掉魔界中人惹来麻烦，但你知道的太多了。”怀璟摊牌：“要么成为试验品，要么与我签约成为血契灵兽，你选一样吧。”
还能怎么选？只能选择第二个了，等等，血契灵兽？
还是一刀杀了他算了！
“你这样做不讲魔权！你不懂得保护生态，要遭天谴的！”魇魅嚯的一声站起来，语无伦次。
看着魇魅这般几乎要神经错乱的节奏，玄霄也觉着好笑，也难怪他这么大反应，血契灵兽虽然也是跟班的一种，但和一般的跟班、剑灵甚至坐骑都不同，因为血契灵兽是“宠物”。
宠物无魔权。
就好像如果说你自我介绍说是某某神魔的坐骑，对方也许会觉得你的原形是一只威武的狮子或龙；而如果你说是某某的血契灵兽，那么旁人的第一反应则是一只囧萌的狮子狗，就只剩下么么哒了。
“你若不愿那便罢了。”怀璟上上下下打量着魇魅，却轻叹口气：“这体型看上有些瘦弱，如果和穷奇合体的话需要多增些肥才好。”
和穷奇……合体……合……体……
魇魅脚一软，直接跪在地上：“不！我，我同意……”
事已至此，魔权什么的还是浮云吧，当宠物总比和穷奇合体强，来自魔界却不幸落在未来boss手中的魇魅终于屈服于boss的X威之下。
“需要回避吗？”他指的是玄霄和羲和，缔结血契的过程中需要告知真名，一般不当着外人的面进行，尤其是对于怀璟这种修炼法术的，姓名和生辰八字都不愿让人知晓。
“不必。”怀璟道。
魇魅点了点头，划破手指，以血迹书写契约。
“吾，魇魅谌垣，愿结血契，奉吾主左右，供吾主驱驰，至死方休，吾主——”
“太子长琴。”
“吾主，太子长琴。”谌垣沉声，在怀璟面前单膝跪下，低眉顺目。
契约成，魇魅谌垣也会把这个教训深刻牢记：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和黑历史，不要随便偷窥别人的记忆，不然一不小心就会撞到又强大又变态的boss身上，那么就只能签订不平等的卖身契，一辈子翻不了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