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古剑][霄恭]东海之下》青玉坛白菜地

13、羲和剑灵（三）

　　（三）

　　角越依旧痴痴的仰望焚寂，焚寂剑灵也看着他。

　　由无数魂魄之力凝聚而成的剑灵，早已磨灭了用来铸剑的灵魂的原本模样，也许有的灵魂在沉睡，更多的灵魂则早已消亡殆尽。

　　不知本名，忘却历史，没有牵挂，便无存在之欲望及可能。

　　那么，又是什么驱使着他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历尽千年渡魂的凶险艰辛，寡亲缘情缘的命运，不容于世的孤离，以及漫长看不到希望的未来，经历过这些的他早已不再是痴望的焚寂的四岁孩童。时光的刻刀早已将他雕琢的光华四射，却又面目全非。

　　而此刻，他又以这样的面目站在自己面前，虽然知道这是幻境，焚寂剑灵依旧觉得满足。

　　——对，就是这样，他的眼里只有焚寂，也只能有焚寂。

　　——天地万物皆浮华过眼，转瞬即逝，永恒不变的，是灵魂的烙印。

　　——不是太子长琴，不是角离之子，更不是琼华弟子。

　　——这样的你，才是……我最亲密的……半身啊。

　　剑炉骤然火光大盛，缕缕血雾自剑身弥散开来，形成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角越依旧呆呆的看着，看着焚寂剑灵站在火焰之中，向他伸出手去。

　　“你是谁？”看着凭空出现的人影，角越并不惊异或恐惧，目光依旧迷惘。

　　“吾名焚寂，你是何人？”

　　“我是角越，角离之子。”角越说完，却皱起了眉。

　　——不，不对，这不是我的本名！

　　——快想起来！不然那些曾经珍视或者痛恨的人和事，便再也无法记起。

　　“我是，我是……”话到嘴边却始终无法说出口，四岁的孩童抬手抚额，觉得头痛欲裂。

　　“你是我的半身。”焚寂剑灵向角越伸出手，抬起了他的下颚，四目相对间，角越的目光重新平静下来。

　　“渡魂入世，必不为世人所容，加之寡亲缘情缘，那些不堪的记忆不要也罢。再重要的人，也只能陪伴你数十载，便会入轮回往生，届时前尘旧念一忘皆空，徒留你一人为之神伤，而纵然是你的记忆，也会因渡魂而混乱。”

　　“世间万物，没有永恒，唯有灵魂的牵系，永生不灭，”焚寂剑灵抚上角越的脸颊，深深看向孩子迷惘却又深不见底的双眸，将角越拥入怀中，语气似蛊惑也似表白。

　　“只有我们才是一体。”

　　“直至……永恒。”

　　——所以，合体吧。

　　记忆的相通，灵魂的共鸣，最初和最强的缘分，魂牵梦绕的执念，这一切的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角越并未反抗，萦绕在他周身的火焰越来越强烈，但他本人却恍然未觉，内心却隐隐在抗拒着什么。

　　……不该是这样，不能这样……

　　……人世虽苦，却只有活着，才能体会……

　　……还有牵挂的人……

　　“主人，怀璟快不行了！”焦急的童音并没有唤醒角越，倒是让玄霄吃了一惊。

　　羲和指着角越身上浮现的一个灰衣长发的人影急道：“他快散魂了。”

　　玄霄的动作比他的思维要快很多，在羲和开口的同时便一步闪道角越身前，将孩子抱了过来，姿势就不必多说了，说好听是公主抱，说不好听是填炮弹的，但好歹没有头朝上脚朝下。

　　火光再起，却被羲和挡了回去。

　　“你是何人，为何坏吾好事！”到手的鸭子飞了，焚寂剑灵自是怒火熊熊九重天。

　　玄霄尚未答话，却听得羲和叉腰抬手，义正辞严极有气势的回应：

　　“小三，放开那个正太！”

　　一听这话，玄霄险些没一松手把角越扔在地上。

　　之前怀璟对他说过自己在助羲和化灵的同时也替小剑灵开了心智，现在看来，这智商树明显点歪了。

　　想到这岔，玄霄倒是真想把角越扔地上，头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