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墨》子衿如嫿

1、一

　　迷迷糊糊地醒来，只有一个感觉——痛。我费力地睁开眼睛，模糊地看见眼前粉色的帐子和墙上一幅幅字画。“好漂亮的闺房啊。”正想着，忽然飘进来一阵沁人心脾的花香，转过头，看见木窗外开得正繁的雪白的樱花。这竟让我暂时忘却了身上的疼痛，想要起身到屋外去。“哎呀”还没走出一步，我就重重地摔在地面上，难忍的痛瞬间蔓延全身。我应该不会是骨折吧。老天，本人可从来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一个丫鬟闻声赶来，在我正想呼救时有惶惶张张地跑了出去：“小姐，她醒了！”
　　喂，老大，你先把我弄回床上去再走啊……
　　随后只见她随着一个气质不凡的大户千金走了进来。嘿嘿，是个美女，她向我嫣然一笑，又转过头对那丫鬟说：“还不把别人扶起来，让老爷夫人知道了，你又该挨骂了。”那丫鬟一愣，才赶忙把我扶到床上坐起来。
　　555~~死丫头，要不是我有痛”在身，你娃今天就残了……
　　那个美女小姐彬彬有理地对我说：“对不起姑娘，刚才冒犯了。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家住何处？小女子好送姑娘回去。”她笑的时候还真漂亮，但是……她的问题……
　　“我的名字？从那里来？我……不知道。”我被自己的结论给吓住了。我是谁？！我开始抱着自己的头大声尖叫（想大多数肥皂剧里一样，但我确实是认真的。），脑袋痛得快要炸开似的，连五官都变得扭曲，眼泪也不住的涌出来。
　　那小姐和丫鬟都被我给吓住，一时不知所措。疼痛却越发厉害，让我竟感到麻木。眼前的一切开始进入一片模糊，渐渐失去知觉，“我好累，好想……睡觉……”
　　隐隐约约听见遥远处传来的一声声呼唤，渐渐消失，眼前剩下一片黑暗…… 我睡着了吗？这是那里？“妈妈，我怕黑。妈妈，告诉我我是谁，好不好……”我蹲在地上抱着头呜咽，泪水湿了衣裳，在黑暗中显得越发孤单。
　　忽然看见远出有丝缕阳光透过，我止住了泪急走过去——黑暗中，除了一面镜子，什么也没有。好别致的镜子，我抑制不住走过去想一探究竟——那镜子里竟有一个打扮“奇异”的美丽女子。
　　“等了好久，你终于来了。”镜中女子笑着说。
　　“不要和我套近乎啊，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是那里？”我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问出了这个憋在胸口的问题。
　　“怎么不知道，这是你的大脑啊。”这次话了带着几分嘲笑。
　　“我的？怎么会什么也没有？你……是谁，怎么会进来。”
　　“废话，你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脑子里怎么会装东西呢？不过……我就是你嘛！”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此时终于找到了希望，怎么可以放弃机会嘛。
　　“呵呵……这个嘛~~”她一脸尴尬地望着我“呃……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应该是还不到时候。不过，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那你可以做什么？”
　　“西西～古代是很无聊的，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好玩的地方嘛……”
　　搞什么嘛！我可是……

　　“可是……”突然脚下一空，我仿佛落入了万丈深渊。
　　“啊！”我猛地从床上弹起，小姐一脸担忧的问我：“姑娘，你没事吧？”
　　“我回来了。”看着这眼前的景象，不由得自言自语起来。
　　“姑娘，你晕倒前说的……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凝视着她忧戚的目光，我不由得感到一丝惭愧。可老天啊，这是我的错吗？“哎……”我索性低下了头不言语。
　　此时静得，只听得见窗外鸟鸣。
　　“小姐，不如让姑娘留下来服侍小姐，也不用再去考虑以前的事了。”这个好想法一下子打破了尴尬与宁静，不得不让我决得她还是有大脑的存在。
　　“好是好，只是不知道是否委屈了姑娘。”我立刻堆出一副随遇而安的笑脸说：“怎么会，小姐能留下我就已经是我的福分了。”这句话怎么好象听过很多遍了？
　　“小姐，总该给姑娘取个名字吧。”
　　“你叫笔络，那……姑娘就叫墨卿吧。去叫吴妈妈给姑娘收拾好东西，就和你住一起吧。”
　　“是，小姐。”应着，便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我心里虽然不太赞同她们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就取名字，但不得不承认这名字很好听，还狂喜她没有叫我什么燕燕，红红的。
　　“姑娘，以后我们三个之间姐妹相称就是了，不用拘礼。我是爹娘唯一的女儿，你叫我雪绫姐姐就行了。”她握这我的手，暖意从手心蔓延全身，“呵呵，在这祝府其他地方可就不行了。”我回赠给一个浅浅的微笑，心里却感动得眼泪鼻涕一大把。
　　“那你好好养身体，日后我再带你到府中看看吧。”说着为我盖上了被子，我就想一只小狗乖乖地睡在床上看她走出去。
　　真的好困，倦意阵阵袭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了，我不由得惊奇自己是睡眠质量。还好，似乎恢复了一点记忆，至少说知道了自己来自n多年后的现代，不幸中的万幸是，智力方面还保持正常，至于在现代发生的事，让我来到了这里就丈儿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身体轻松了很多，也不那么痛了，于是想下来活动活动。
　　刚想起身是，发现枕头边放着整齐干净的衣服，这时才想起，自己已是别人的丫鬟了，哪能像小姐一样把自己供着啊，又不自觉地想着祝小姐那像姐姐一样的温暖。
　　发现自己又在沉思之后，恍然大悟似的把衣服穿好。有难度啊，费了我好些时间。我穿上了鞋，走到镜子前，看着铜镜了的女孩让我联想到了梦里那个镜中的我。瀑布般的头发肆意地散在肩上，迷惘的一双杏眼，薄薄的两片略显苍白的嘴唇，我开始烦恼怎样收拾自己的头发。
　　“墨姑娘，小姐叫我来给你梳洗呢。”我回过头去，是笔络。
　　“真不好意思，一直都麻烦你。”
　　“大家都是好姐妹，不要说这些。”她拿起木梳，熟练地摆弄着。
　　“那……笔络妹妹，我是怎么被小姐带回来的？”我终于把这个憋在心了的问题给说了出来。
　　“前些天我和小姐出去踏青，在一条小溪边洗手是看见一晕在岸边，小姐看见后马上叫家丁把你背了回来。”笔络一边挽着头发一边说，突然她停了下来，喃喃地说：“其实，你和小姐好像。她太可怜，太孤单了，只是想找个人来陪。她看到你时，就说你好像……她的妹妹一样……”
　　我从铜镜看见她的双眼似乎弥漫着雾气，于是轻声地问：“你……怎么了……”
　　“没事，”她揉了揉眼睛，迅速地把头发盘好，“你一定要对小姐好。”然后拿出胭脂给我，转身离开了。

　　这里的花园还真不赖，清新幽雅。走过斑竹林看见前面隐隐约约有个湖，于是快步走过去。
　　原来是个清澈见底的小湖，叫“望晶湖”，浅处还看得见成群的小鱼游过。看了一会儿不觉地忘了神，心只随着涟漪荡漾开去，不觉想起了王维那句“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姐姐救命啊。”一个小丫头突然跑到我身后哭喊着。“怎么了？”我刚问出口，马上就看见一个老太婆拿着鸡毛掸子追了过来：“你个死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你……还赶躲！”
　　小丫头躲在我身后喊着救命，老太婆则继续追着她。我实在看不惯了，拦住了那个老太婆说：“这个老妈妈，有什么事非要打她不可呢。”
　　“墨姑娘，你别管，那小蹄子犯了错实在该打，你别拦着。”原来认得我，想是小姐说的“吴妈妈”吧。
　　“墨姐姐，我没有犯错她却要打死我，你就救救我吧。”小丫头哭喊到。吴妈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连忙吼到：“你……你还敢狡辩，看我打死你！”说着便去打。我一把接住了掸子，说：“她既然喊冤，就让她说说吧。”
　　她冷笑道：”墨姑娘，我念你是小姐带回来的才敬你几分，可这儿的事，你还是少管的好。”
　　“既然看见了，就不能袖手旁观吧。”这个死老太婆，我没有动手已经算好的了，还在我面前摆架子。
　　“你……你们，走，我们到夫人那去。”“这自然是好的。”我也好不客气的回敬了她一句。于是我们三个人便向祝夫人的房走去。
　　我们掀开帘子进去后先向夫人请安，才发现小姐也在这，我一颗不安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这是，那老太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假惺惺地说：“夫人啊，纸渊这丫头把书房里的古董花瓶打碎了，我要教训她，她不但不听还找挡箭牌。”（标准假哭的表情，竟然这么老了还吼得出来）
　　夫人看着低着头的我，已经猜中几分了。
　　没等她开口，纸渊就跪下来说：“小姐夫人为我做主。笔络姐姐叫我去书房给小姐找《史记》，刚找到要出来时，就听到花瓶摔碎的声音，刚走过去想看个究竟就看见吴妈妈走过，硬说是我打了的。谁打碎的还好所不定呢！”
　　那老太婆听了这话后的脸色比鬼还难看，我好不容易才没有笑出来。夫人一看就知道十分和蔼，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就问身边的小姐。
　　“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干嘛要闹这么大。既然这样也就不再追究了。不过吴妈妈，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打小丫鬟，大动肝火对你的身体也不好吧。”吴妈妈听出小姐的言外之意后，马上就识趣地退下了。
　　我正想告退的时候，突然被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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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转身要走，就被叫住了。“墨姑娘，你等一等。”夫人温和的把我叫了过去。
　　“不知夫人有什么事。”我必恭必敬的垂手等候发落。也许，这就是当丫头的命吧。夫人和蔼微笑着说：“难怪绫儿非要你留在身边不可，还真是出落得乖巧漂亮呢。你可愿意留在小姐身边服侍吗？”“回夫人，奴婢愿意。”当然愿意了。在小姐身边还有笔络照应着，小姐也对我恩重如山……我不禁瞟了一眼小姐，正看见她对我微笑，我不禁感慨，自己一个小小的丫鬟也能让她如此高兴，难道真想笔络所说的……
　　“既然这样，那你先下去吧，以后就来服侍小姐了。”我这才回过神来，还好夫人没有发现我发呆的样子，于是匆匆走出屋去。
　　正是初春之时，园子里的樱花已经开了一些。我闭上了眼，静静地沉浸在着温谧的氛围中。
　　“哎，干什么呢？”我睁开眼，看见笔络正满脸疑惑地看着我，我刹时意识到自己有失态了，尴尬不已：“呃……呵呵，没什么，我正想找你了。”我及时岔开了话题，“那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小姐叫我来带你熟悉这园里的环境，正好撞见你。”
　　这对我这个有点路痴的人确实很必要，“哦，那走吧，还请大姐带路哦。”
　　我嬉皮笑脸地回答她，她也同样意味深长的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在前面带着我走去。

　　“墨姐姐，以后你就和我住这了，生活用品你都不用担心，夫人已叫人送来了。”她边说边带我走进小姐闺房旁的屋子。地方虽不大，但也还不错，清新淡雅。因为是笔络，也就没说什么客套话。
　　随后有带着我到园子其他地方看了看，还真不小。从书房，潇湘林，望晶湖，德馨轩，正堂，下人住所，厨房，一直回到小姐所住的听雨阁，一路走完后，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腿是否会瘫痪。我躺在炕上，笔络笑着凑过来，递给我一杯“青山绿水”。味道还不错，淡淡地有点苦却也清香无比，很是解渴，干脆就一口气喝光了它。“哎……”我还不忘习惯性地有袖子擦了擦嘴巴。
　　我正惬意地向身后的靠枕倒去时，却看见笔络正用本来就不小的杏眼呆呆地望着我。
　　“诶，你……怎么了。”丈儿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我看见她这副模样还真被吓了一跳。“啊……哈哈……”她回过神来，先一怔，马上开始捧腹大笑，眼泪也止不住笑了出来。“哈哈，你……你，哈哈。”
　　我这才明白过来，是刚才我的动作过于有个性，至少在封建社会中算是吧，也不由得几分尴尬。“你这小蹄子，一有机会就来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我笑骂着笔络，干脆扑上前去胳肢她，两人疯笑在炕上，最后还忍不住捂着肚子躺下来继续笑着。
　　“咳……”我渐渐平静下来，望见门前那乌鸦大妈（我对吴妈妈的称呼）正板着干瞪着我们，于是站起来整理好衣服，把笑瘫在炕上的笔络拉了起来。
　　“两为姑娘，该是用晚饭的时间了，快去侧厅伺候姑娘用餐吧。”她正眼没瞧一下我，只自顾自地说着。“妈妈去吧，我们这就去。”那乌鸦大妈便像躲瘟疫似的走了。
　　“哼，臭乌鸦，摆什么架子！”我冷笑了一声。笔络听了，“扑呲”一声笑了出来，“哎，你呀。吴妈妈确实很令下人烦，但对夫人却也很尽心了，自夫人到这府上，就陪嫁过来，这么多年，夫人也对她很不错。只是爱倚老卖老罢了。”
　　我也听着，觉得对以后在这待下去还是很有用的，但总感觉自己和她不是就这么好了结了的。
　　“好了！咱们也该走了吧，你再说下去就误了时间了。”
　　一路上也无话，心里还不禁紧张起来，应该会看见祝老爷吧，可别出什么差错才好。
　　抬头一看，已经到了，小姐和夫人已经都坐了，下来，只是祝老爷不见人。于是跟着笔络走到小姐身旁伺候着，看了看屋子里这么多的小厮和丫鬟，相必都是来伺候主子吃饭的吧。这也是封建时期的官宦之家，倒比现代的五星级酒店还伺候得周全啊。
　　“嘿，想什么呢，又走神了。”小姐和夫人已起身了，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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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多多见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