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劫之羿王迷情》夜狐狸

6、第五章 男宠一夜

　　酒宴在嘈杂中结束，在我跟随鹄羿离去的时候，在座人们脸上大多浮现或轻视或讥讽或暧昧的表情。无暇理会他们的各种嘴脸，我知道缨溯的危机虽然度过，可我的才刚刚开始。
　　穿越过走廊里一排排明亮的宫灯，闪闪烁烁里看不清鹄羿是什么表情，只觉得他的身形那么高大，与我的柔弱相比差距实在太明显了。他占领王宫之后并没有入住原来大王居住的无暇宫，而是在旁边的偏殿里住下。
　　使女把偏殿收拾的很洁净，四角都燃上了巨大的牛油蜡烛，整的屋里晃如白昼，刚进去我就因为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强光而眯上了眼。
　　“你叫什么名字？”他好整以暇的坐在宽大的青衫镶金绒花床边，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低贱的暖床奴仆的名字好象没必要知道吧。”我挑了张铺着柔软印花垫子的椅子缓缓坐下，跳了许久的舞腿脚很是酸疼。
　　鹄羿哈哈大笑了几声：“没想到祝祀大人还耿耿于怀呢，哈哈哈哈，那么请问祝祀大人的名字是什么？”
　　“梵音。”
　　“梵音？好名字啊。你怕我吗？”
　　我打量着他剑眉入鬓俊美如雕刻的脸，摇摇头，“害怕有用吗？据我所知你好象不喜男色吧。”
　　“哦？你是如何得知的？”他满脸好奇。
　　“一个好色的人怎么可能有雄心壮志称雄天下？怎么可能有权利当前还能保持情醒的？”
　　“好！不愧轻轻就是一国祝祀，果然伶牙利齿。不错我原来对男色没有兴趣，可你对自己也太没有信心了，怎知我现在没有被你迷上呢？”鹄羿站起身走近椅子弯下腰，将我圈在其中不得动弹。
　　“你要是心图天下就不该说这种话，要是只安于现状鼠目寸光我也无话可说！”他温热的呼吸带着浓郁的酒香让我浑身不自在。
　　“梵音，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不过我不会勉强你的，直到你自己愿意的那一天，以后你就在我身边，只能看着我，哪儿也不许去。”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用霸道又不失温柔的语气倾诉。
　　我不是笼中鸟，义父说我生来就是属于自由的，谁都不可能捆绑住，现在这个男人硬将枷锁套到我身上，比起死亡来还要可怕。
　　“我只属于我自己，如果你非要选择我，那么我也会选择死亡。”
　　“你敢！”他猛的抬起头，“你要是敢选择，那你的朋友亲人也会和你一样！”
　　又是威胁，缨溯算是我的朋友吗？其实当我为他而答应鹄羿时，他早就是了。义父又如何呢？他会为我不受威胁做出某些事，这些年义父对我的爱护早就深藏在心擦抹不去了。细细算来，我竟是如此容易被别人握在手里摆布。
　　“除了威胁你还有什么呢？”我奚落他。
　　“有这一样就足够了，不是吗？”他根本没当回事。“祝祀大人不困吗？我可不想让人看到我的宠物在椅子上睡觉。”
　　拿惯刀枪的有力手指移至我的颈下一点点解开舞衣繁复的盘花丝扣，薄薄的汗慢慢自我额头上沁出，他很认真的解着，仿佛在做件什么重大的事情。
　　舞衣终于从我身上滑落，簌簌掉至地面，露出里面雪白单薄的袭衣。“你要是生在我们东仪，肯定活不长，也只有王朝才能养的住这般柔弱的身子。”
　　“梵音，你放心，我说过不会动你，可总要有个样子吧。”他双臂环住我腰身毫不费力就抱了起来。“到床上睡觉吧。”
　　果然鹄羿只是把我放到床铺上，自己熄了烛火推去外衣在旁边躺下，“睡吧。”说完此话我们都没再出声。
　　我向来睡眠极浅，稍有半点动静就不得安枕，何况现在身边还有个大活人。本来考量着今夜定要失眠，没料到听着鹄羿平稳的呼吸声我竟沉沉睡去。

　　天刚隐隐现出鱼肚白时，寒簇语就派人敲响了殿门，鹄羿皱着眉头整理好衣物去开门，紧接着就是他怒斥的声音。
　　等他回来我懒散的倚在床边，“是你们那个寒大军师吧？”
　　“你怎么知道？”
　　“我是祝祀，自然能掐会算。”其实用膝盖想都知道，大清早敢扰鹄羿清梦的也只有寒簇语了。“寒大军师怕你沉迷美色不能自拔吧。”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你再睡会吧，这是可以在宫里四处行走的玉牌。”他递来块翠绿的玉佩，上面刻着他们东仪图腾芥鹰。
　　“我身为祝祀，自然要去太庙祷告，佑我大王早日归来，有了这玉牌就方便好多了。”
　　“你的大王回不来了，现在正在萝春北岸痛哭流涕呢。日后会有新的大王即位，你可以去太庙赶紧祷告希望新王不要太昏庸才好。”他得意地把玉牌塞到我手里。

　　玉牌使我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太庙，才短短几日工夫就又积了不少灰尘，呛的我不住的咳嗽。
　　好不容易打扫干净，我才稍微舒了口气，义父常说心要诚如刚木不朽，心要纯如明镜不染，而祭祀的场所更要洁净方显用心。
　　从小到大义父的教导我都认真记得照做，这已经成了习惯，不知现在义父怎么样，老毛病是否犯了，无奈出不了王宫大院，只能想想而已。总是心里再翻江倒海，我也要极力保持表面的平静。可最近令我失态的事情似乎越来越多。
　　人生只能是命运的一叶浮萍，随波逐流，以前从未担心过自己会飘到何处，而今有种隐隐的感觉，我正在卷进历史巨大的旋涡中。
　　平淡的生命被无形之手改写，厌烦被掌控，变成循规蹈矩的木偶，祝祀不能自算，过去义父曾为我占过卦，仅有的一次，他叹息地对幼小的我说，“似不在又在，似是而又非。命就是劫，环环相扣，生死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