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悲鸣》风之岸月之崖

6、第五章：如此赠礼

　　翌日，凤鸣心醒来，发现自己又在哥哥的房间里面，整个人如大字一趟躺在榻上，一双黑珍珠似得眼眸里面全是迷茫跟不解。

　　有什么东西，他想起来了，可是睁眼之后，又忘记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昨天头疼难受，而后便什么都不知道。

　　凤鸣清推门进来，看着弟弟在床上发呆的样子，上前问道：“醒了？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凤鸣心翻身爬起，看哥哥脸色似乎有些苍白，当下便心疼了：“我给哥哥添麻烦了，哥哥脸色好差，是不是为了我所以生病了？”

　　凤鸣清摇头，只是问道：“鸣心，你喜欢玉吗？”
　　凤鸣心一愣，笑道：“姐姐长得好看，喜欢”
　　凤鸣清道：“那就好好跟他在一块”
　　凤鸣心楞了。
　　凤鸣清却不再多言，转身离开床畔。

　　凤鸣清这话有些奇怪，凤鸣心想问个明白，凤鸣清却已经开门出去。

　　听心小筑因为凤鸣清命令，旁人都进入不得，早上玉来过一次，但却没能进去，凤鸣心在用了午膳之后，便从后门离开了凤天堡，直径朝着那竹林里走去。

　　他昨天，在这里遇见了个人，原本以为是仙，却原来是只竹妖。
　　这竹妖说了今日还在竹林里等，凤鸣心当时虽然没有作答，却还是听见了这话。

　　只不过，这竹妖是哪家的少爷？

　　来到竹林，凤鸣心远远的便看见了昨日那个跟自己厮打成团的竹妖，那竹妖静静站在林中，翻飞的竹叶从他身边簌簌抖落，被风撩起的衣袂翩然，静然不动之时，当真是有种空灵飘渺的仙气肆溢。

　　很好看。

　　似乎是察觉到凤鸣心的存在，少年回眸，转身的刹那，带动碎发轻扬，薄薄的黑发，丝丝缕缕都看得分明：“等你很久了”少年不说话很仙，一说话，那身的仙气便荡然无存。

　　凤鸣心拧眉，小样似乎依旧还有些纠结：“你不说话的样子比较好看”
　　少年一愣，没想到会得到这话，而后笑了笑，朝凤鸣心走过去：“我之前看你练剑的样子，觉得有套剑法你练着一定好看，所以今天我把剑谱带过来了”

　　“什么东西？”凤鸣心有点懵。
　　少年将一直拿在手里的书籍递上，笑道：“这是我师傅给我的剑谱，我早已学会，之前看你练得那么认真又辛苦，就想着把这个给你，这剑法精髓在意简易二字，挽剑简单，但剑气霸道，你好好练，学会了这个，其他得招式都不在话下”
　　凤鸣心抬眼看他：“为什么会送我这个？”

　　少年一笑，勾起的嘴角，弧度优美：“交个朋友如何？”
　　凤鸣心微微拧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少年被他堵得胸闷：“你哪来那么多的小心眼啊”
　　凤鸣心朝他扬了下颚：“哥哥教的”
　　“我就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少年好笑，而后叹息：“今日我便要回去了，以后，可能都不会下山了”
　　凤鸣心狐疑：“你住在山上？是一个人吗？”
　　“还有我师傅，跟我师弟”少年道：“可除了他们，也没有其他得人了，我这次是跟着偷偷师傅下山来的，所以得在师傅回去之前，先回到山上”
　　凤鸣心微微拧眉，看着少年拿在手里的东西，眸色迟疑：“可是我只跟你见过一次，你突然送剑谱给我，我……”心里的感觉很奇怪。

　　少年笑道：“我之前便有说过，曾在这里看过你几天了，所以不算第一次见”
　　凤鸣心：“……”可我是第一次见你好吧！

　　抓过凤鸣心的手，将剑谱放到他的手中，少年道：“东西你先收着，也可以当我暂时寄放在你这里的，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便回来来将它取回”
　　瘪瘪眉，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凤鸣心道：“你真是个怪人”
　　少年笑笑：“那现在能告诉我的你名字吗？”
　　“心鸣凤”凤鸣心脱口就道。
　　少年点头：“冷竹，我叫冷竹，你记住了”

　　浮林州内有座天道山，山上琼花盛开，茂盛的一片白色，铺满整个山上不见一片绿色，如若白雪皑皑，景美非常，花瓣被风吹得漫天飞扬，景致动人，在溪水声响的汀溪涧里，跪着一名年约十二三十岁的少年，少年衣衫单薄，在这冷冰冰的石子地上也不知是跪了多久，一张精致细腻得小脸，若纸一般的苍白，额上满是冷汗，眼眸紧闭，双唇紧敏得他，即便身体诸多不适，那小小的身影，却依旧跪得比值。

　　身后，有脚步声响，少年回头，见来人并非自己一直在等的人，复又闭上双眼，不再动作。

　　来人与少年一般年纪，同样的都是身着白衣，缓步而来带动的衣角翩然，使得来人周身气质若灵若仙：“你还在跪着？”可是一说话，周身的仙气却荡然无存。

　　少年闭眼，垂首，并不理会来人。
　　来人似乎也不在意，又道：“师公已经回来了，如果他知道他一向最是疼爱的弟子，竟趁着他外出之时，做出偷盗之事，不知道师公会如何处置？”
　　少年闭口，依旧不言，仿佛不曾听见来人的话。

　　来人微微拧眉，垂眸看他，明明才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可眸里的杀意却全不输与成年之人。
　　“冷竹”少年开口，声音清清淡淡：“想杀我，先掂量掂量你自己的分量”睁眼看着冷竹，少年的眸里，寒气冷然：“别惹怒我”

　　明明两人都只是不足十五的孩童，可这两个孩童却一点也不似孩童。

　　冷竹垂眼，面色挂着笑意：“小师叔，别这么激动，师侄可从没想过要惹你生气，只是咱们师叔侄一场，我这是在为你担心啊”

　　少年闭眼垂首，似乎不打算再理会冷竹。
　　片刻的沉默间，树丛后随即行来两人，一样的都是鹤发童颜，白衣翩然。

　　冷竹看向两人，俯身行礼：“师傅，师公”
　　少年依旧跪在原地，没有动作。

　　无道子看了冷竹一点，点点头，没有过多理会冷竹，便直径走到少年眼前：“凡音”才开口，凡音却睁眼看他：“我没有偷师傅的剑谱”
　　“为师知道”将凡音抱入怀里，无道子转身离开，并无交代，只将冷竹与其父亲留在原地。

　　回了房间，无道子将人放下，掌心朝着凡音身上贴去，便运功为他疏散身体的不适。
　　凡音不言，只拧紧了眉，片刻，待得周身出了一层冷汗之后，却像是被人抽敢力气似得，软在榻上气喘呼呼。

　　无道子收了功力，看得凡音衣襟下的肌理呈现黑色的纹理，微微拧眉：“你又使用异能了”拿过帕子，擦去少年头上的冷汗，无道子叹：“说过多次，你如今还小，驾驭不得这异能，不可贸然使用，怎得还是不听呢？”
　　凡音敏唇，片刻道：“徒儿知道，以后徒儿都不会在轻易使用”其实他也不想用，只是在汀溪涧里跪了两天，不靠异能撑着，身体根本就吃不消，恐怕还等不到师傅回来，就已经先去半条命了。

　　叹息，无道子慈爱的摸了摸凡音的头：“这次让你受委屈了，但为师既然回来了，必还你公道”
　　还公道不还公道，无非便是将冷竹责罚一顿。
　　“师傅……那剑谱……”
　　无道子道：“剑谱，虽不是你所盗，但日后却要你寻回，好好休息，养好身子，用不了几年，你就可以下山回家看望父母了”

　　凡音点头。
　　无道子是个避世隐居的道人，精通星相占卜，也通武学在江湖曾经被人称作无道星君，百岁之后便不再理会世俗事，一直隐居于此。凡音是七年前被无道子带上山，那时候，只有五岁的小孩粉雕玉琢，童真逗趣，可是来到天道山的这些年，凡音的性子也随着他身上那不同常人的异能，而开始转变。

　　最后的结果，连无道子都不能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