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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3 ...

  •   温洛和靳文就这么无声的抽着烟,大概两点的时候,温洛发现烟盒空了,靳文掏出自己的烟盒递给她,她摆摆手拒绝。
      她让调酒师给她调了七杯颜色各异的酒,在靳文的强烈要求下,酒精度非常的低。
      她笑着说“谢谢文哥关心”。
      拿过一杯酒,握在手心旋转着看了一会儿,她笑了,笑得有些苍凉。
      “男人算什么?”
      说完闭着眼仰头一口喝光,地上的柔软的地毯,所以她把酒杯朝墙上砸去,“哗啦”一声酒杯四分五裂,此刻大厅里还零零散散有一些人,都朝这望过来。
      靳文也有些愣住,她发泄归发泄,玻璃这么碎裂开,很容易弹飞到身上。
      她又拿过一杯。
      “四年算什么?”
      又是一个杯子。
      “我爱你算什么?”
      “海誓山盟算什么?”
      “一辈子算什么……”
      “诺言……算什么……”
      “爱情……爱情算什么?呵呵……”
      最后一个杯子落下,她已经爬上沙发面朝下躺着了。
      一开始她是只是肩膀在抖动,后来低声的哭泣,到最后放声大哭。
      靳文怎么叫她都没反应,把她翻过身来,发现她已经睡过去了。
      他无奈之下只好给梁巳徵打了电话。

      梁巳徵到的时候温洛蜷缩在沙发上,脸埋在抱枕里,一头如瀑般的长发洒落在后背和沙发上。
      “洛洛?”
      梁巳徵把她扶起来半靠在他身上,用手拍打着她的脸。灯光虽然很昏暗,但是她的脸色并没有喝醉之后的红,只是眼睛有些轻微的红肿,眼角还挂着一滴残余的泪珠。
      他叫了半天,温洛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应该是睡得很沉了。
      “真不好意思,我今天不在本市,回来有些晚,所以没拉住。”靳文有些自责,毕竟温洛是在他这里喝醉的。
      梁巳徵摇头叹气,“不怪你,洛洛心情不好就会喝酒,醒来就好了。你有心了。”
      他一把抱起温洛,示意靳文把她的大衣盖到她身上,又用围巾把她的肩膀和脖子裹住,期间还不小心把她的一直耳钉蹭掉了,她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把温洛抱上车,系好安全带后梁巳徵发动车子,把空调打开,温度稍微调高了一些,自己也把大衣脱了丢到后座上。
      踩油门前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温洛,突然觉得不对劲。
      她的眉头似乎是蹙着的,好像在忍耐什么痛苦。
      他连忙打开照明灯,在还算明亮的灯光照射下,温洛的整张脸如纸张一般的惨白,他伸手往她额头上一抹,隐隐有些滑腻的汗意。
      他记得一年前她也是这么喝酒,比今天还要厉害。吐了一整晚,洗了胃之后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之后又被勒令到法国去疗养了两个月。
      他没有再继续想下去,踩下油门猛打方向盘就朝最近的中心医院开去。

      在路上梁巳徵就先拨打了中心医院的急救电话,简要地说明了温洛的状况以及自己的车牌号。
      车子刚进到医院的前广场停好,就看见了停在不远处正被几个护士朝这边推过来的推车。
      温洛被断定为酒精中毒,并立马进行洗胃。使用的是电动洗胃机法,她不是第一次洗胃,也不是第一次进急诊室。并且,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巧。两次进急诊室都是因为喝酒到人事不省,两次……都是梁巳徵发现并将她送到医院。
      医生给她做了一次胃镜,咽喉部黏膜表面及胃黏膜上皮细胞受损,诱发黏膜水肿,导致轻微胃出血,有可能会引发急性咽炎,这个要等给她输液之后看恢复情况才能确认。
      她喝的酒酒精浓度很高,且量大。有可能刺激到视神经,在她醒来之后的一两个小时之内视力有可能会下降。因为没有对视神经造成直接性的损伤,所以视力下降不会是永久性的。
      最后医生给她挂了一瓶10%的葡萄糖加门冬钾镁和维生素c针,就把她推到了病房。
      护士又在葡萄糖的瓶子旁边挂了两只小瓶子,一边在床头挂单子一边放低了声音对梁巳徵说。
      “现在输的是葡萄糖和一些利尿用途的药,大概一个半小时会完。我半个小时会过来看一次,直到8点,如果我还没有过来药快完了请您按铃。旁边的这两瓶是消炎药,等都输完之后会再个她注射一阵胃复安针。她大概天亮的时候会想排尿,到时候您也按铃吧。”
      “好的,麻烦了。”
      “对了,她开始有意识的时候有可能会呕吐,但是一般都是普通的胃液了,如果她呕吐的话请您把她扶起来面部朝下,以免她被呛住,我待会儿会拿个干净的盆过来。”
      梁巳徵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

      这时候只有走廊一点微弱的光亮,透过门上的小窗在屋内落下一小片光斑。
      温洛脸色白得几乎快要透明,嘴唇也有些干涩。梁巳徵拆开柜子上的新棉签,蘸着护士放下的那杯温水,一点一点地抹在她同样苍白的双唇上。
      良久,他把棉签丢进垃圾桶,伏在床边看着温洛宛若白瓷碗的面颊。

      6点多的时候温洛突然抖动了几下,喉咙和嘴唇也开始蠕动,梁巳徵连忙小心地把她扶起来,横过一只手在她胸前扶住她,另一只手拿着盆放在她前方。
      她果真是吐了一些胃液。
      他用湿毛巾帮她擦好脸,看最后一瓶药水也完了,便按下墙上的铃。
      因为她刚才的呕吐梁巳徵按铃有些晚,有些血液回流。
      护士把胶带撕开,用棉签按在扎针的地方便快速地拔出了针头。输液管里残留的血液顺着针尖就这么滴了下来,有两滴落在了白色的被子上。护士把温洛的手递给梁巳徵,他接过放在床上,用拇指按住棉签。
      他伸手进被子里摸了下她的胃部,一片冰凉。他就这样把温热的掌心贴在她的肚子上,过了几分钟把棉签扔掉后,才给自己的助理发了条短信,让他上班前先买几张暖宝宝到医院来。

      8点换班前医生来看过一次。喉咙还有些红肿,呕吐系胃里残余洗胃液的刺激导致,出血已经控制住。给她推了一阵胃复安针,说是等她醒来再做观察。
      医生刚走没多久梁巳徵的助理就来了。
      梁巳徵把暖宝宝贴在她病号服里面,又把一张毛巾放在她胃部的位置防止低温烫伤,弄好之后才帮她把衣服放下来。

      温洛下午两点多的时候醒来了,医生给她做了个基本检查后便将她转到了楼上的消化内科。
      她的咽喉部粘膜还有些轻微的刺痛感,无法饮食,只能继续注射营养液。
      她醒来之后让梁巳徵回去上班,梁巳徵说自己已经请假了,至少今天照顾她一整天。她虚弱地笑笑。
      5点半的时候医生照例来巡房,温洛的是单人病房,此时梁巳徵拿了根凳子坐在病床前,握着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脸上,笑着跟她说话,她也笑,苍白的唇绽放出一个淡淡的弧度。

      中心医院是三班倒,就是上三天白班三天夜班,中间有两天半的轮休,副主任医师以及以上级别的每周需值一次夜班。
      宋之臣刚值了三天的夜班,今天早上回来上班。跟着主任进了三次次手术室,3点的时候才有时间去吃午饭,回来的时候整理了下自己手上的病历,看到一位中年胃切除的男性患者的病历后,他稍微多用了点心,看得入神了都没注意到有人敲门。
      是和他同时进医院的小张。
      “之臣,帮我巡下房成不?我老婆今天去办房产证,联名的,人家说我也得去,这都快下班了,我老婆在那等我呢,不然明天还得去排队。”
      宋之臣笑笑点头,站起来,“病历给我吧,你快去。”

      宋之臣带着一名护士一起去巡房,到小张那的一个小女孩病人时,她一个劲地说宋之臣长得漂亮,硬是要亲亲。
      漂亮……护士都忍俊不禁。
      还差最后一个病人,护士说了名字之后,宋之臣停住脚步回头问:“叫什么?”
      “温洛,凌晨送来的,酒精中毒。”
      宋之臣脑子里“轰”地一声闪过,温洛……酒精中毒……
      是他认识的温洛吗?
      他拿过护士手里的病历。
      温洛,女,19岁,酒店职工。
      酒精中毒。
      咽喉部黏膜表面及胃黏膜上皮细胞受损,诱发黏膜水肿……
      后面还夹着一本北协和的病历,以及几张打印的纸张,前两张是满篇的法文,后面的是翻译的中文内容,来自于法国马赛的一家私人诊所,依旧是温洛的病历。
      19岁……
      那么小啊。
      比自己小了快十岁,忍心去吃这根嫩草吗?

      宋之臣和护士推门进去的时候温洛和梁巳徵依旧维持刚才的姿势,不知道梁巳徵说了什么,温洛动了下被他握住的手掌顺势拍了他的脸一下。
      她的笑很甜,比之前两次见到的更加真实。真的是……病美人。
      “嗨,温洛!还好吗?”

      温洛的手抖了一下,瞳孔瞬时失去的焦点,涩然地转过脸看向来人。
      梁巳徵嘴角的笑也变得很僵硬,改成双手握住温洛的那只手,从颊上挪下来放到床边。
      他半转过身,看到的是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和护士。医生看起来和温洛是认识的,他打招呼的方式很熟稔,不像是一个医生对病人的态度。
      “你好,宋医生。”温洛笑着朝宋之臣打招呼。
      宋之臣“呵呵”地低笑了两声,“第一次听你这么叫我,感觉还不错。”
      温洛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不过见过两次面,况且只有第二次说过几句话,从上次见面到现在已经有快三个月了。
      她想到墨圳说的宋之臣想追求他,感觉有些好笑,如果说第二次见面她能觉察出一些,那么三个月来不曾联系过,算哪门子的追求?
      她虽然相信一见钟情,二见倾心,可是却很不屑三分钟热度图个新鲜的人。

      梁巳徵起身朝宋之臣伸出右手,“宋医生,你好。”
      “你好,梁先生。我们见过。”
      梁巳徵“哦”了一声,尾音上扬,表示疑问。
      “九月份的时候在圣安,我们桌出了点情况,温洛出来调解,你没多会儿便把她接走了,我们还想着你该不会是以为我们欺负他了吧。”
      “那天啊……记得!”梁巳徵笑,他怎么会不记得,她的生日,他在办公室等了她一整晚。
      他仔细一回想,当时似乎有个男人一直盯着温洛看,那绝对是一个男人看着女人的眼神,他当时还多看了那人几眼。
      原来是他,宋医生。

      宋之臣大致看了下她之前的病历,她一年前曾出现过急性胃出血以及咽喉炎,还有轻微的肠道感染以及药物过敏,天呐,她是把自己当做病例标本吗?
      他询问了下温洛目前的感受,又在她胃部按了下,她当即皱了眉。让她张开嘴,检查喉咙。因为喉咙的损伤,她的嘴只能半开。
      “有些胃寒,胃里的伤口还没完全好。但没什么大碍,你的喉咙现在吃药估计会有损伤,给你开两瓶消炎药挂水,明天喉咙应该会消肿,到时候再开些中成药吃。”
      “谢谢。”
      “医生的本职,何必说谢谢。”宋之臣笑,把签好字的病历递给护士,示意她先走,“看你过往病历,挺严重的,小姑娘家就那么爱喝酒?”
      温洛无声地笑,把一只手覆上眼睛,过了几秒才挪开,叹着气半真半假的说:“少不更事啊。”
      “年少轻狂?”
      温洛笑出声,估计是有些急了,接着便是一阵咳嗽声,梁巳徵连忙把她抱起来给她顺气。
      “别急,吸气快点,慢慢吐……”宋之臣出声提示。
      过了一会儿温洛停了咳嗽,一只手轻轻拍着胸口缓气。
      “确实是年少轻狂!哈哈!”说完她还短促的笑了一声。
      “这个病得养着,心情很重要。待会儿护士会来给你扎针,我先回去工作了,有事可以找我。”宋之臣看见二人亲密的姿势,仍旧风度翩翩地说着,“温洛,梁先生,再见。”
      温洛笑着冲他摆了摆手。
      梁巳徵起身礼貌地将他送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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