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赋》文征明养跳蚤

18、第十七章、幻灭降魔

　　“哇，空间转移？你好厉害啊，明心！”琴儿拍拍身边的石头雕像，那位石头神将兄友好地点了点头，伸出大手跟琴儿握了握，看上去非常友好。
　　明心淡淡地笑了笑，抬手一挥，银色的长剑透体而出，握在他右手里。
　　所有的石灵见状，识相地退到一边，露出一个二十步见宽的空地来。
　　“幻灭神剑虽然是我的分身，但却被主人封印在了紫金瑶琴里，我也只能操纵它七成的实力，你要小心了。”明心淡淡道，示意琴儿抓紧炎精剑。
　　明心手中有剑的时候，整个人突然变得冰冷了起来，寒冰玄铁特有的清泠泠的冷意恣肆而出，琴儿光是看就有些害怕。她咬咬牙，深吸一口气，摆出了一个横见当胸的起势。
　　真正打起来，居然华丽得堪称眩目。
　　银白色的明心，火红色炎精剑芒交错，赤红色和银白色的剑气吞吐纵横，好似两条巨龙缠斗在一起。以快打快，两人以非比寻常的速度交手近百招。最终，双剑越舞越纯熟，到更像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在追逐嬉戏一般，前者一抬头后者立刻甩尾跟上，彼此间的节奏迎合的堪称完美，谁也没有落下一拍。
　　“呛！”一长声龙吟震天响起，琴儿临时变招，将两种出剑方法巧妙地糅合在了一起，出其不意地直取明心右肩。
　　“好！”孰料明心像早就料到了一般，大声喊好的同时，身体向后一仰就踢出双腿，同样也是临时变招！
　　“你！”琴儿瞪圆了双眼滑开半尺，跳脚道：“可恶，再来再来！”
　　她也不给明心喘息的机会，一扬手握住炎精剑，直刺明心胸口。这一回专门在关键的时候变招，琴儿的变招既没规律，又有很强的随意性，短时间内和明心缠斗互有胜负，长时间下来，明心竟也不是她花样百出的对手。
　　琴儿相当得意，直到累得再也爬不起来了，只好罢手。
　　“想不到你还挺厉害的嘛？”明心看起来一点也不累，他坐在琴儿身边，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身上，半开玩笑地说道：“这样一来，即便是天魔界的魔头真的勾走了你的魂魄，我也不用太担心了。”
　　“明心，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你有很多事情都瞒着我．．．”琴儿累了就难免会困倦，她迷迷糊糊地嘟囔着，头一歪，就靠在明心怀里睡着了。
　　“叮铃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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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魂归故乡。安得忠魂兮，泪洒湘江。”魔魇追魂坛上，轮椅推动着两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一圈一圈地绕着中央的法阵旋转，他们各自持着一个牛角铜铃，一边摇晃，一边用抑扬顿挫的声音唱诵着太古传下来的招魂曲。
　　魔阵散发着深不可测的黑色烟雾，烟雾凝形幻化，始终显现着琴儿娇小的模样。
　　这样子做法已经是第七天了，受招者的魂魄居然迟迟没有前来，魔巫们都能明显地看到琴儿身边有一大四小五个璀璨夺目的光圈紧紧守护着，就连心意和心醉这样的太古魔修都迟迟不能突破。
　　也不能怪心意和心醉，他们根本都没花什么力气，不过闲得没事哼唧了几嗓子而已。
　　魔刀天青被通玄挂在腰间，群魔蓄势待发，一旦那个灵魂被成功勾到，等待它的将是好似天罗地网般的绝杀！
　　“主人，我来帮帮你们如何？”呛地一声，万年不出鞘的天青魔刀居然自己一跃而出，化身成一个年轻漂亮的妙龄少女，她身材婀娜，脸上戴着玄色面纱，一双妙目冷冰冰地盯住了套在琴儿身上最大的那个光圈，笑道：“就靠这两个老废物毫无意义地穷吼，你们就是等到猴年马月也见不到紫金瑶琴！”
　　“好啊。”通玄有些惊喜地看着魔刀的器灵，眼底闪过一抹戒备：先是这两个顽石般的师祖突然答应出面，然后是天青现身请命——太顺利的时候，往往让他怀疑一切是个阴谋，很大很大的阴谋，便道：“为什么突然肯帮我了？”
　　“哼！本小姐只不过是气我那个没天良的夫君，才不是想帮你们呢！”少女冷哼了一声，笑道：“通玄，你以为你是谁啊？天魔宗宗主很了不起是吗，我爹爹还是欲派天、暗两大魔宗的祖师呢！”
　　“哼！臭脾气的黄毛丫头。”通玄冷哼了一声，怒道，“滚吧！”他对魔刀天青器灵的性格早有耳闻，知道她不过是个牙尖嘴利的纯真纸雌虎，听她如此说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死木头，看我不杀了你！”少女眼睛里包含了愤恨，一纵身飞进了魔阵里。
　　那厢，明心正在做法用锁魂术困住琴儿的魂魄呢，猝不及防间，天青魔刀从天而降！
　　离明心和琴儿最近的，是周天伏魔阵中最厉害的雷火炎天阵。众石灵遇强则强，雷火炎天阵瞬间运转，百丈高的火焰呼地一声腾空而起，卷住了天青魔刀。
　　要是让琴儿看见了，一定会大呼侥幸。
　　当时，众石灵可没有这般凶恶地对她，否则她哪能活？
　　“死木头！臭明心！你就是这样欢迎本小姐的吗？”连珠炮也似的声音从火海里传出来，“死明心！坏明心！有忠心没良心！有了主人就忘了妻子的丧尽天良、没心没肺天下第一大混蛋！！”话音未落，周天伏魔阵渐渐退去，明心揉着耳朵，有些好笑地走了出来。
　　“原来是大小姐你啊，”他的声音总是那么柔和，“怎么？又受了谁的派遣来找我的麻烦了？”他迎上天青刀，轻轻取下了她的面纱，叹道：“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
　　“呜呜呜．．．亏你还记得我。”天青刀樱桃也似的小嘴一瘪，哭了出来，“死明心，坏明心！逃出了吞天宝鼎也不来找我，一个人跟着新主人躲到哪里逍遥快活去了？”她一下子扑进明心怀里，冲着他又锤又打：“大坏蛋！大坏蛋！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怎么会？怎么会呢？”明心笑着安慰她，脸上却流露出难掩的愧色：他签魂契与琴儿，算是主动交出了自己的行动权，没有琴儿的命令，他连想天青刀的念头都被残酷地剥夺了，遑论离开主人去见上她一面。
　　“还说怎么会？说，你跟新主人到底签的什么契约，血契还是．．．魂契？”天青剑蛮不讲理地按住了明心的双肩，让他不得以直视自己的眼睛，“别想骗我，魔魇追魂阵中你竟然用灵魂之力守护新主人，你们两人之间必然签的严格主从契！”
　　“魂契。”明心撇撇嘴，强作淡漠地说道，“是我主动要求的。”
　　“你．．．你这个疯子！”天青剑猛地推开他，跳脚道，“告诉我她是谁！我．．我要杀了他！他不可以这样对你的，不公平啊！绝对的不公平！”
　　“吵死了，你以为我不想取消这该死的魂契啊？”
　　琴儿略带这些不耐烦的声音突然从两人的背后响起，持法吓了一跳，明心顿时脸色大变，他失声道：“琴儿，你读了我的记忆！”
　　“不可以么？”琴儿叹了口气，有些不满意地怒道，“瞒着我有什么好处？打算一个人偷偷死掉吗？你让我见到你娘怎么交待？告诉她，她一手养大的儿子被我弄死了？”话音未落，明心的脸上浮现出了复杂的表情。
　　“哦？你还不知道你就是竹枝仙子？”天青刀瞪大了眼睛，奇道，“你还不知道自己跟明心的关系，你就跟他签魂契？不怕他居心不良，神不知鬼不觉地吞噬了你？”
　　琴儿坐在炎精剑上，闻言一怔，尴尬地笑道：“这个问题我倒没想过，我看明心挺面熟的，不知道怎么就发自内心地愿意相信他，嘿嘿可能我的运气向来比较好。”话说得狗屁不通至极，却让明心听得热泪盈眶，轻轻地唤了一声：“娘．．．”
　　“你就是明心口口声声念叨的持法吧？”琴儿笑了，目光转向魔刀天青的器灵，“我就喜欢你这种心直口快的性格。来来来，咱们定个计策杀回去。”持法一听明心念叨过自己，顿时眉开眼笑，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了半天，很快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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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铃铃．．．”
　　夺魂铃突然发出了欢呼也似的鸣叫，招魂铃在一边遥相呼应，两大魔铃欢呼雀跃的声音此起彼伏，心意和心醉万万没有料到假戏竟然还真唱了，不禁面面相觑。
　　啪啪连声，黑雾中围绕琴儿周身的光圈被黑色的利刃一一切断。
　　很快，琴儿的魂魄就晃悠悠地清晰起来。
　　“上！”通玄抓着刀鞘的手一挥，早就准备好的灭魂魔雾冲着那白影冲了过去。
　　银白色的影子突然一瘪，像没牙的老太太张开了嘴，吸水般地将魔雾连同施法的魔修那一身的魔元统统吸了个干净！
　　“海纳百川？是泫极光罩！”群魔高呼，纷纷变了脸色：显然谁也没有想到紫金瑶琴的新主人会是心禅宗的弟子！被吸光了魔元的魔修一脸灰败地跌坐倒地，颓丧至极。
　　众人尚在发呆，当空响起了一声爆喝：“纳命来！”
　　只见四朵夺目的剑华同时从四个方向炸开，分袭群魔。白色的是明心手持幻灭神剑，黑色的是持法手持天青魔刀，红色的是炎精剑，绿色的是竹枝剑。四道剑光逡巡交错，唯幻灭神剑和天青魔刀最为夺目，顶级器灵制下的威压和宝剑森森寒气迫人眉睫，尚不用他们出手，许多魔修就把持不住自己的宝贝，它们纷纷倒戈自己的主人，弄得很多魔修狼狈不已。
　　“你们这两个老不死的！”通玄愤怒地大吼，转头扬声道，“快！快去死神潭把通天喊过来！快！”看样子，光靠他一个人恐怕不行了，他需要帮手。
　　“哦，不好意思，你的对手是我。”通玄正要挥剑斩师祖呢，一个娇小的人儿从泫极光罩里走了出来，怀里抱着紫金瑶琴，悠悠道：“你不是一直想得到紫金瑶琴吗？打赢了我，它就是你的。”
　　通玄一直以为在幕后操纵泫极光罩的是个多么可怕的高人呢，孰料走出来一个不足两尺小奶娃娃，他忍不住仰天大笑，冷冷地哼了一声：“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也干出来造次，哈哈．．看来紫金瑶琴注定是我囊中之物了！”
　　“是吗？”琴儿淡定自若地微笑道，忽然低声说，“两位祖师请抓好这本书，明心要带你们离开此地！”背后，她当着心意和心醉的面从袖子里露出了《明心》一角。
　　心意和心醉大感意外，本来以为此番定可以一死解脱了，却万万没有料到昔年被他们陷害的人居然会不计前嫌赶来救他们！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们？”心醉一脸戒备地问琴儿。
　　“知错就改就是乖宝宝，你们偷走的，就当赤郎代我转赠给你们的吧。”琴儿这番话完全是天青魔刀叫她说的，什么意思她完全不懂。
　　没想到心意和心醉听了以后顿时老泪纵横，不约而同冲着她磕起头来：“师娘！是师娘，师娘你终于肯原谅我们了！谢谢师娘宽宏大量，谢谢！”他们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握住了那卷泛黄的书页，《明心》淡金色的光弧冲天而起。
　　光晕消散以后，空荡荡地祭坛上只剩下通玄和琴儿两个人了。
　　“师娘？”通玄有些诧异，狞笑道，“果然是好一个迷你的竹枝仙子啊！”琴儿瞪着眼睛看着通玄，淡淡地笑道：“不过是些魔道宵小，没想到几年不见得了势了，反倒骑上师父的脑袋作威作福了？”
　　她说得煞有介事，还真有几分太古剑仙的神韵，说到兴起她素手轻叩，一记音煞呛地发了出来，砰地一声打碎了祭坛上的汉白玉扶栏。通玄先看到两位师祖对这奶娃娃万分崇敬，又看到她临危不乱，说话有理有节，还真有几分信了她就是竹枝仙子转世。
　　怪就怪琴儿装高深装得太投入了，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实力跟竹枝仙子简直是天壤之别！
　　“哼！好你个装神弄鬼的小骗子，欺负到你祖爷爷头上来了！看招！”通玄哪能连这点眼光都没有，看出来琴儿不过是个实力平平的纸老虎，当下厉喝一声，杀招迭出，向她劈头盖脸攻了过来。
　　“乒乒！”泫极光罩瞬间张开，琴儿怀抱紫金瑶琴，铮铮铮连拨了三下。化级仙器对主人攻击力的增幅是翻倍的，饶是如此音煞的攻击也不过堪堪擦中了通玄的护体气罩。
　　琴儿自知不敌，叩指一弹，丢出了吸饱魔雾的泫极光罩。
　　——泫光破！而她自己飞身退出了祭坛，远远地漂浮在虚空中。
　　通玄究竟是身经百战的大魔帝，仓促之间躲闪不及，便强行逆转攻击，忍着逆血上行的内伤瞬间移动，同样飘出了魔雾的笼罩范围。
　　“你这个王八蛋生的野种！”通玄气急败坏，强迫自己咽下那口逆血，他的脸色已经变得相当难看了。
　　“魔剑合一，天下无敌！”通玄双手连连结印，一身修为尽数在双掌聚集，他骂道：“老子他妈的阴沟里翻船，死小孩有种给我乖乖受死！”他好歹也是一派宗主，居然也有应变不及，伤在一个跟自己实力相差悬殊的毛娃手里的时候！
　　万一传出去，他宗主的位置还坐得稳么？
　　所以他必须要杀了琴儿，于是他用出了自己多年来一直在潜心修炼的绝技：魔剑合，尽管还没练成，尽管他还不知道这个通天大魔帝传下的方法是不是真的天下无敌。
　　明心在一旁看得真切，忙道：“炎精归位，琴儿，准备浮云幻灭剑法！”想他当年曾亲眼看到过爹和娘用这两套剑法斗了七天七夜不分胜负，所以知道这套剑法乃是剑诀中的极尊，才想尽办法传给了琴儿。
　　何谓浮云？聚散不定，化外游方之气。气机合和，暗藏虚无相生之相。剑走八方，便可居无定，行无轨，气随意动，达到无剑化万剑的境界，才是浮云幻灭最高明的地方。
　　单论剑招，通玄绝对不是琴儿的对手，琴儿出剑毫无规律，招招随心而动，跟通玄拆了一百开外仍旧千变万化，倒是通玄渐渐技穷，开始出现了重复的套路，往往应对狼狈，险些长剑脱手。
　　百招开外，通玄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在力量方面的优势，下手变重，招招呼呼刮风，虽仍旧不敌琴儿，但只要有一招磕中了炎精剑，登时将它震得脱手飞出！
　　琴儿没了兵器，只得退后，通玄狞笑着缠上，步步紧逼。
　　稍不留神，黑色的长剑便刺破了琴儿的泫极光罩，嗤啦一声划伤了琴儿的右臂。
　　“琴儿！”明心跟她存在契约关系，她受的伤明心感同身受。他大呼一声扑了过来，闪身抱住了虚弱的琴儿，他急道：“琴儿，琴儿你没事吧？”
　　“我．．．我还是把不出幻灭神剑啊．．”琴儿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明心，好可惜，我修为不够，否则我就能拔出幻灭神剑了。”
　　“琴儿．．”明心非常后悔刚才为什么要听了持法的话，把紫金瑶琴交到琴儿手里。从中拔出幻灭神剑，要求现在还是个小孩子的她去做到，怎么可能？
　　“哈哈哈！紫金瑶琴，你就是明心了，对不对？”通玄看到银白色的人影漂浮在半空中，仰天大笑，“你主人中了我剑上的死气，注定活不过半个时辰了，你还是一剑杀了这个没用的孩子，跟着我吧！”
　　“休想！”明心厉声道，他怀里抱着琴儿，一扬手幻灭神剑电一般射出，密不透风地跟通玄斗在了一起。
　　“明心．．．明心！”琴儿突然兴奋了起来，双目光辉灼灼，“我想到了拔出幻灭神剑的方法了！我想到了！”她小小的手抓进了明心的袖子，使劲地摇晃。
　　“哦？”明心关注着战况，漫不经心地应道。
　　“既然是主从魂契，我可以吞噬你，你也可以吞噬我啊！”琴儿有些异想天开地说，“明心，我们的灵魂融合好不好？你就可以代替我拔出幻灭神剑了！”
　　什么？！明心大惊失色，忙道：“不行！你会死掉的！”
　　“呵，不要说了，我知道可以的。”琴儿昏昏糊糊地说道，“直觉告诉我绝对可以的，嗯．．那个话怎么说的？啊．．．我命令你控制我的身体。”魂契很大程度上受到言字契的控制，琴儿说出去的话同样可以行使契约的作用，明心拗不过这个异想天开的主人，雪白的身影已然缩进了小仙童的体内。
　　至于琴儿的灵魂，重新组合成了仙婴，所在丹田附近，她要指挥生命法杖，防卫那一道伤口带进来的死气。
　　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琴儿，就是明心了。
　　她看了一眼面前的紫金瑶琴，铮铮铮连拨了三下，透明的震荡波如水一般蔓延开来，所过之处，天地万物灰飞烟灭！
　　——这，才是紫金瑶琴这正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方！
　　“灭绝风刃破！”明心冷冷地吐出这绝杀的五个字，轰轰轰三响，整个魔魇追魂坛倒塌化尘，发出了震天巨响！
　　“拦我者死！”明心把脸一扬，强大的精神威压从双目中迸射而出，缓缓扫过全场。不管是还没死掉的魔修，还是受了上快要死掉的魔修，均吓得腿脚发软：单凭音煞就足以毁灭整个追魂坛！如此厉害的高手，除了通天大魔帝转世不做第二人想！
　　胆小的只恨爹娘少生了一双腿，哇哇叫着就向后逃命去了。群魔一见有人领头逃跑，再也不敢恋战，纷纷如潮水般退去。
　　明心高悬于空，像极了一轮银色的弯月——那是杀戮和死亡的气息！
　　“胆小鬼！都是他妈的胆小鬼！”通玄一看兵败如山倒，恨恨地看了顶着琴儿仙体的明心一眼，狞笑道，“你这个混账器灵，都是你还得本座颜面尽丧！且看我降了你，再从长计议！”话音未落，黑色的长剑迎风一抖，向毫无兵器在手的明心直直刺了过去。
　　那一瞬间，仿佛是幻觉，通玄看到了明心突然冲着他露出了一个清泠泠的微笑。
　　——好冷！那样的笑容，冷得丝毫不沾人间烟火，冷得是那么遗世独立。逃得迟些的魔修们，看到了让他们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一幕。
　　虚空中，一道银色的闪电刹那耀眼，凛冽的死亡气息大开大阖，从通玄那玻璃般脆弱的身体一穿而过！
　　一剑挥出，破碎虚空！
　　幻灭神剑的本体，伴随着虚空断裂的碎片，高傲地闪耀着冰冷的光芒，像死神镰刀一般冰冷，却又像是明月一般的耀眼夺目。
　　那是冷月，无声地照亮了整个天魔界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