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蒋玉菡》秦水寒

43、惊变（三）

　　闹腾了半夜，终于抵不过身体的疲惫，蒋玉菡沉沉睡了过去。第二天被柳湘莲叫醒的时候，蒋玉菡只觉头重脚轻，口干舌燥，整个人都不好了。
　　“菡弟，怎么了？”
　　“没什么。”蒋玉菡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我就是失眠了，等吃过早饭就好了。”

　　可是，农家不仅住的地方穷酸，吃得饭菜也难以下咽。没有油，味道淡淡的，蒋玉菡就是想体验一把农家乐的感觉都体验不到。
　　蒋玉菡吃着用水泡开的窝窝头，咽着又苦又涩的咸菜，心中忍不住感慨万千。

　　也是，前世好歹是社会主义新社会了，即使是在农村，又有多少孩子是吃过苦的，饭菜虽然简单，但是油盐酱醋一样不少，味道一样够味。可是反观封建主义社会，老百姓交完租税，能保证不饿死就算是万幸了，哪里还顾得及添些油盐酱醋来改善生活啊！

　　一顿饭结束，蒋玉菡也终于把胃添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本以为会稍微好受些，可是没想到胃里反而更不舒服了。
　　五谷在他的胃肠道里痉挛着，有些发疼，蒋玉菡可劲地揉着胃部，希望能稍微缓解一些。
　　可是，这娇贵的身子啊！
　　蒋玉菡一边咒骂，一边夹紧小菊花往茅坑飞奔而去。

　　待五谷终于轮回，重归于大地之后。蒋玉菡觉得自己也要差不多了。
　　蒋玉菡虚脱地直接趴在被褥之上，虚弱地对柳湘莲道，“柳大哥，我，我不行了。今儿你自己先去城里看看吧，我脚下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柳湘莲问，“可需要我带服药回来。”
　　“别别，千万别。”蒋玉菡摆手，“我要是吃了那苦药，就不止是下泻，更要上吐了，到时候我这条小命不用忠顺王来拿，就自己折腾没了。”
　　“那菡弟你好好休息，大哥先走了。”
　　“嗯嗯。”蒋玉菡哼唧地应着。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叫住了快要到门口的柳湘莲，“柳大哥，你身上带钱了吗？”
　　“出门在外，怎么会不带些银两？”
　　“那就好，”蒋玉菡道，“麻烦你给我买十来个包子，要个大肉多的，我实在是吃不惯这里的饭菜。”
　　“好。”柳湘莲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蒋玉菡明白，他们这是在逃跑，可是他整得像出来游玩似的。他也无奈，可这也没办法是不，总不能真得饿死吧！

　　蒋玉菡在床上躺了一天，傍晚时分，柳湘莲终于回来了，不仅依言带来了个大肉多的包子，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蒋玉菡正在欢乐地啃着肉包子，听着柳湘莲说着好消息。
　　“忠顺王伤重，卧榻不起，无暇顾及抓捕刺客一事。王府的戏班子，还在院里待着，没有被抓入大牢。”
　　蒋玉菡心中一个咯噔，险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你，你说什么？！”
　　柳湘莲带着笑意道：“昨日我刺得那一剑，本以为只是给忠顺王造成了轻伤，没想到那狗王爷竟然昏迷不醒，说不定会醒不过来。菡弟，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嗯嗯。”蒋玉菡胡乱应道，低下头猛啃包子。
　　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巨大的窒息感——那个流氓王爷，真得会死吗？
　　“莫急，莫急。”柳湘莲拍拍蒋玉菡的肩膀，“你慢慢吃。现在的情况对我们很有利，我们就在这里暂时不走，看看情况再说。若忠顺王真得死了，我们便可无羁无束，可以去任何地方。若是他没死，我们到时再进京去也不迟。”
　　蒋玉菡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发涩，他努力咽下一口包子，抬起头笑道：“好，我听柳大哥的。”却不敢说出更多的话来，怕那阵莫名的窒息感会把自己的眼泪给刺激下来。
　　“那菡弟你安下心来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柳湘莲走后，蒋玉菡捏着包子，一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坐了好久，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全是忠顺王脸色苍白，一副不久于人世的模样。
　　摇摇头，蒋玉菡猛地咬一口包子，嚼了半天才咽下去。有些想哭，泪腺有些不受他自己控制了，蒋玉菡不敢想象，那个脾气差得不得了，凡是以自己高兴为原则的流氓王爷会，会死。
　　谁死了，他都不应该死啊！
　　老皇帝还没死，那流氓王爷还没和他的兄弟们夺嫡呢，怎么会要死了呢？
　　“唉……”蒋玉菡心中十分郁结，也没心情吃包子了。

　　这晚，蒋玉菡做了一个梦，梦见忠顺王真得死了。人一死，魂魄离体，牛头马面拿着长长的链条来勾魂，蒋玉菡站在忠顺王面前，气愤地对牛头马面大喊：“他还没死呢！没死呢！你们来勾什么魂！”
　　牛头马面冲他身后道：“喂，你说，你死了吗？”
　　蒋玉菡转过头，就听见忠顺王的魂魄道：“我死了，是被小戏子琪官勾结外人害死的。”
　　蒋玉菡急了，“你别瞎说啊！我什么时候害你了！”
　　可是忠顺王的魂魄却只是一个劲地在说自己被琪官害死的，根本不回蒋玉菡的话。
　　蒋玉菡更急了，刚想冲过去把忠顺王的魂魄踢进他身体里。
　　谁知，这时画面突然一转，变成了皇宫上空。蒋玉菡看着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的忠顺王，深觉不白之冤得以解除，冲到忠顺王面前得意洋洋道：“看，你没死吧！你还当了皇帝呢，看你还冤枉我害死了你！”
　　可是，忠顺王一抬头，人就没了，就剩下一件龙袍落在龙椅之上。
　　“啊！……”
　　蒋玉菡被吓醒了。天色还是黑黑的，蒋玉菡深呼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梦做得，跟真得似的，那种焦急的，得意的，害怕的感觉，仿佛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一样，真实得让他都快觉得心悸了。
　　一瞬间，蒋玉菡产生了想去看看忠顺王的冲动，看看他到底伤成了什么样子，是不是真得要死了？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同滚雪球一般越变越大，直到滚成了一个雪人之后，蒋玉菡便决定了——趁黑，摸路，进京去。

作者有话说

　　第二更奉上。
困死了，各位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