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别来无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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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四天，赤井秀一都无事可做。每天例行地早上5点被噩梦惊醒，6点半到分局报到，稍微查看下解密进度，防备电脑不会因为运行时间太长发生故障导致前功尽弃。中午12点和下午6点准时叫外卖补充能量。晚上11点锁好办公室的门然后回家。
所以突破点降临的那一瞬间，他被击败——至少措手不及——倒还算是情有可原。
因为他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触探到过往。
所谓的遗忘不过是自欺欺人。
“你这边？”
连续做了四天的室外调查，尼科尔基本上已经算是心力交瘁。偏偏同间办公室的工作伙伴一脸淡然，完全不担心案件进度之类上司喋喋不休的话题。
“应该差不多了。”赤井看着被折腾得连续运行四天五夜的几台电脑。“预计今天下午应该就会有结果。”他放弃了解释椭圆加密算法的种种恐怖之处，也没说所谓的“有结果”不一定是成功的好消息。
“总算有点指望……”尼科尔重重坐进椅子，他想凭这个理由偷懒一下。
“你的调查没有什么发现？”
“基本上……没有。”他抄起烟盒，“组长想把这起案子和半个月前的爆炸案合并处理，但我觉得不像。”他胡乱摸着脸，总觉得没有睡醒。“我根本就是去给另一件案子跑腿去了！靠，真他妈不爽。”
“那个法医呢？”
“你说莫？他早躲得远远的。前天爆出的下城兴奋剂案听说了吧？他是临时侦破小组的副负责人，现在早忙得不知东南西北了。”
看来大家都有事可做。
“早上好！”图像鉴定师——左伊敲敲门，不等回应便径直而入。“来送好东西……给。”
她递给赤井一封信。
“情书？”尼科尔拍桌大笑，“左伊你也有开窍的时候？”
“算了吧，这么面色凶恶睡眠不良的男人我才不想要。”她双手抄进白色外套的口袋。“还是费恩比较合我胃口。”
“那种消化功能明显有问题的菜色脸男人……”尼科尔明显不满，“你该配眼镜了，他连我都赶不上！”
左伊冲他友好地笑笑，“你太蠢了。”说完继续带着那抹同情的笑容离开。
不知是图像鉴定师和电脑专家的属性类似，都要埋头在电脑前孜孜不倦，还是到分局之后赤井从未收到过信件，总之这封信被错投进左伊的信箱。赤井看着信封上略感熟悉的签名，卡梅尔。对啊，那个日子又临近了。
他没有看内容的冲动，于是直接把信件放进抽屉，继续监视几台电脑的CPU温度。尼科尔大声抱怨几句现在的女人长着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之后，也颇感无趣的沉默下来，翻起案件资料。不过他知道这些东西再看几次也没什么用。
从火灾现场消失的女人……
尼科尔很难想像这个女人就是间接制造两具焦尸的“职业杀手”，但目前为止这案子里还没掺和进第四个可疑人物的影子——就算是有，他的踪迹也被大火吞噬地一干二净以至于无法追寻。所以目前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个黑发女子身上比较好。
但是他查不到。
没有任何踪迹。尼科尔真想说你也在火灾里被烧死算了，多省事啊，这种一厢情愿在案件进度为0的时候经常从他脑子里冒出来。不过他从未当真过。无论是以前的卧底生涯还是现在的警员生活，撒手不管的念头可能出现过无数次，但他一次也没有顺着荒诞的想像继续思考下去。因为那是空中楼阁。
尤其是，一旦分心便会被识破的过往，早就教会他忘记所有杂念，连睡觉都会保持犬类一般的清醒。为的是不在睡梦中迷糊地说出错误的台词，为的是半夜被突然叫醒后还能故作茫然的继续表演。然而他的戏剧生涯一直没有中止过。也真够可悲的。
“完成了。”
赤井的声音打断他的思路。尼科尔迅速拖着椅子坐到他身边。“能打开了？”
“恩。”两个人都有种莫名其妙的紧张。尼科尔想的是来来来看看这里面究竟藏了什么宝贝玩意，赤井则是察觉到密码设定得没有他想像中那么复杂，或者……还是有陷阱？
他仍旧先保存了一份备份，然后才点击了那个文件夹。
什么都没有发生——所谓突然死机格式化资料重洗之类。赤井看着Grau下完好显示的约100个各种后缀名的文件不禁松了口气。尼科尔的表情却是越发苦涩。
“接下来……要怎么办？”
“接下来我会挨个检查文件。”赤井没抬头。“不过做好心理准备，很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现。”
“你才说！”尼科尔的感觉是完全被骗了。同时他也知道失落感的来源是期望值太高。不过赤井敷衍的语气也算打击到他：“啊，一开始我就没说电脑里一定会有什么线索的吧？你想太多了。”
“……”好吧，尼科尔认命地回到自己那边，拿起帽子、大衣和手套，准备乖乖出去继续调查。
这时他听到什么东西掉落地面的清脆响声。
他回过头，赤井秀一正以他从未见过的表情盯住电脑屏幕，全身僵直。他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圆珠笔放回桌面，赤井落在键盘上的手正微微颤动。他有些诧异地把视线投向电脑。
打开的图片文档里，街道另一头包裹在纯黑大衣里的银色短发男子正冷淡地向他们投过一瞥。尼科尔毫不怀疑这个男人已经发现了正在拍照的跟踪者。
只是——
“你怎么了，赤井？”
曾经的卧底探员毫无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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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莫发现自己再怎么提高声线，也很难压倒酒吧里震耳欲聋的喧嚣。他干脆挂掉电话，急匆匆跨下楼梯，来到酒吧外幽静的小径。一只毛色黑白混搭的野猫轻快地跳下垃圾筒，蹭着他的脚尖跑出巷子。
他重新给尼科尔打回电话：“你刚才要说什么？”
尼科尔告诉他，加密的文件夹已经被打开，里面发现了赤井之前卧底过的黑暗组织成员的图像。照片是最近三个月拍摄的所以……
对方说得很快，莫也只得在听不懂的事情变得更多前及时打断他：“那又怎么样？”
尼科尔顿了顿，终于接上漏掉的讯息：“关键是这个人还在逃，是挂在网站上的通缉犯啊！”
这样……莫叹口气，“那你又着什么急。况且告诉我有什么用？我跟这件事又没关系。”
回应他的是更长的停顿，以及尼科尔似乎终于冷静下的声音：“对啊，我干嘛要给你打电话……大概是赤井他突然变得很奇怪把我给吓到了。你现在在哪？”
这个笨蛋……莫无声地笑笑。“我在下城这边搜集现场证据。没其他的事了吧？那就这样。”
他在对方来得及回应之前挂掉电话。
揉着三十多小时粒米未进现在已经隐隐作痛的胃部，他重新走进喧闹的酒吧。顺道对助手说了声：
“到哪弄瓶水给我。好渴。”
作者有话说第4章 3. 别来无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