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恢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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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依旧绵长，慰灵碑却没了卡卡西的身影。
千里转身向老宅奔去，没有，四代那里，没有，自来也那，也没有，没有，没有，都没有。
这个臭小鬼去哪里了啊，千里急得挠头。
好好想，要好好想。
他记得当年旗木朔茂并没有葬到墓地，是哪来着。
千里抱着手在原地仔细回忆，成年卡卡西的笑脸几次从脑中闪过，他总觉得漏掉了什么情绪。
——“原来你在这里啊，千里。”
对，就是这种恍如隔世的语气。你在这里，竟然是这里啊。
那种一半释然一半感慨的语气，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鼻尖似乎划过一丝清新的气息，斑斑驳驳的阳光瞬时充满记忆。
那里啊！
千里不再犹豫，唰地飞身离开，他的目的地是旗木一族的私林，镜湖。
还是五年前，他无意中发现那里，和坪夕躺在草地上聊天，被卡卡西撞个正着，当时以为卡卡西是来找他，现在想来也许他自己也是想去那边坐坐的吧。
这里没了往日阳光灿烂的样子，昏暗的天空和呼啸的风声让这里显得愈发阴暗。
旗木家标志的一头银发和雪白肤色成了这天地间最明亮的存在，小小的卡卡西就呆呆地立在湖前。
“怎么来了这里？”千里呼吸还没顺，深吸口气，装作镇定地站到卡卡西身边。
卡卡西没有抬头，也没有注意到，只是握紧了手里的白牙刀，轻声说：“父亲，在这里。”
“啊……”千里不知道说什么好，轻轻应声。
雨越下越大，在身上弹跳的已经不是轻柔的雨点了，一滴滴砸下来，倾盆而下，哗啦啦充斥着整个世界，极度聒噪，却又极度寂静。
“回去吧。”千里终于忍不住说。
卡卡西没说话。
千里拉着他的手，冰凉彻骨，他回头瞥一眼，卡卡西还是低着头看着手中的白牙刀。
千里叹气，他现在才更像哥哥啊。
“去洗个澡吧。”千里说。
“嗯。”卡卡西顺从地钻进浴室。
千里没那个心情整理自己，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八岁的他给拉回去，要做的事情，要赶紧。
卡卡西随意找了件t恤短裤换了，软软的银发还在滴水。
“给。”千里扔过去条毛巾。
卡卡西下意识接住，愣了一下，才缓慢地有了动作。
“刚才，你去哪了？”卡卡西问。
“回去了，”千里选择了直截了当，“你知道的，我的那个时间。”
卡卡西的动作再次停住，他的眼神直白而受伤，“你也要走了？”
“是。”这是千里说过最艰难的一个字。
“这样啊。”卡卡西没说什么，把毛巾围在脖子上，呆呆地坐着。
千里很迁就地坐到他对面，“我不想说什么振作加油的话，你还要经历许多事，可未来的生活还不错。你看，你还有妈妈，千守和我。”千里笑笑。
卡卡西从没想到过这个思路，他看着千里的眼神有了变化，表情慢慢柔和了下来，“你要回去了吗？”
“嗯。”
“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很快吧。”千里慢悠悠地说着，突然噌地站起身，一脸震惊。
卡卡西搞不懂，几次回头以为身后出现了什么。
千里一直担心着这边的卡卡西，现在才想起，他回去的那一瞬，似乎看到了，成年后的卡卡西。是时间不对吗？佩恩来木叶之前？
不对啊，那个状态下，八岁的千里不可能在别的时空啊，这么说……这么说……
他还活着么？
卡卡西发现对面的银发孩子眼眶泛起一圈泪水，与他过分相似的面容，与他有着相似的心酸。
“怎么了你？”卡卡西的注意力不知不觉地转移了，他反倒开始关心起了别人。
“没事没事，”千里赶忙稳定了情绪，“卡卡西你得相信，未来会越来越好的。”
卡卡西漆黑的瞳孔惊讶地紧缩，又慢慢放松下来，终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卡卡西，”千里说，“答应我件事行么？”
“先说来听。”即使悲伤中的卡卡西也有绝对的理智。
“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只是一个承诺。我相信，你绝对会信守的。”
“哦？什么承诺？”
“不管发生什么，都请不要放弃生的希望。不需要狼狈地活着，因为未来一定更好。”千里的眼神半是哀伤半是明亮。
卡卡西哪里知道，千里真的是怕了，他劝慰卡卡西，何尝不是劝慰自己。
“嗯，我答应你就是了。”卡卡西笑眼弯弯。
*
两日后，卡卡西又带着千里来到纲手处。
“这次准备好了吗？”纲手抱着胳膊无奈地问。
小千里也很无奈，“差不多了吧，我也不知道啊。”他很无助地回头望卡卡西。
卡卡西摸摸他的头，对纲手说：“试试吧。”
纲手点头，刚要把手放到千里额头，小千里突然竖起手掌，“等一下！”
“怎么了？”纲手惊讶问，她以为他又和那边那只取得了什么联系。
“问个问题，”千里的眼神有些哀伤，“如果他回去了，我就不存在了，对吗？”
卡卡西皱眉，从现在来看确实是这样，但是哪个千里不都是千里？卡卡西之前一直在这样说服自己，现在却被面前的孩子挑出了这个问题。
八岁的千里确实要比长大后的千里活泼很多，那种敏感，大概是天性吧。
他蹲下，好好看着即使身形是十五岁的少年，内心依旧是孩子的千里，摸摸他的头，“放心，我会记得的。”
小千里还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几次欲言又止，纲手也不催，最后下了挺大决心地对卡卡西轻声说：“都最后了，抱一下吧。”
“诶？”卡卡西没反应过来。
千里已经伸出手，轻轻圈住卡卡西的脖颈，呢喃道：“爸爸。”
卡卡西大受震动。
纲手担心他俩再受情绪影响，立刻出手，蓝色的查克拉点到千里额头。
少年闭上双目，再睁开时，眼神又恢复了以往的清亮。
“千里？”卡卡西试探地问。
“嗯。”千里应了一声，才发现自己这姿势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少年慌慌张张地收回手，挠着头装作还没清醒过来。
卡卡西忍不住呵呵笑出来，纲手则是长出口气，这个世界可算正常了。
好几天了，旗木父子终于又正正常常地走在一起了。
佩恩对木叶的摧毁着实严重，但有忍术帮助，恢复的速度也是相当快。
“所以你复活了？”千里问。
“嗯，就是这么回事吧。”卡卡西摸着下巴，侧头笑眯眯地说。
“那个，过去的事情你还记得吗？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千里问。
这种灵魂分离，他能确定的只有不能改变未来，而且他们也不会记得他曾经来过，至于更具体的。
“你指什么事？现在没有什么不同的感觉啊。”卡卡西疑惑地说。
“这样啊，”千里难掩失望，“那我在那边做的还真是白费了。”
“做了什么？不过你在这边的事我可是好好记住了。”卡卡西笑得极有内容，让千里莫名打个寒颤。
千里开始不安，“那个八岁的我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他突然想到之前那个姿势，八岁的他还真是……难以预料，现在已经不记得那个时候的状态了呢。
“没有哦，”卡卡西笑得越来越开心，“你在那边做什么了呢？”
“做你哥。”
“……别闹。”卡卡西无语。
“嘿，别忘了你还答应我件事。”
“嗯？什么？”卡卡西好奇。
“你会想起来的。”千里信誓旦旦地说，他还真不信自己的安慰全都白费！
父子俩一路聊到家里，老宅被毁，他们搬进新公寓的事也和千里说了。轻松的见面告一段落，卡卡西紧接着说的无一不是沉重话题。
“战争，真的要开始了么？”千里亦是眉头紧锁。
卡卡西点头，“妈妈和千守留在木叶，我目前还没接到行程，不过千里你……已经有安排了。”
“哦，什么？”
“去雷之国，掌握尾兽之力。天藏鸣人也会和你一起，到时候你和鸣人要互相照应。”卡卡西嘱咐道。
千里点头记下。
房间还没完全整理好，当夜一家四口挤在客厅。
卡卡西和未央各睡两边，把两个儿子夹在中间，千守满是兴奋丝毫没注意到千里那越来越不自然的神情。
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他们不约而同地这样想着。该来的总会来，他们不逃不避，已经是一副接受挑战的姿态。
因为他们都不再是一个人。
今夜，卡卡西睡得异常安稳，他入梦很深。那场雨如在耳畔，那个牵着他的少年的手掌异常温暖。
他心中也有什么，一点点被抚平。
非常时期，时间就是奢侈品，各个国家无一不努力抢先，木叶当然不例外。千里恢复后的转天，他就收拾好了行囊，准备出发。
“千守，和哥哥道别。”未央把小儿子向前推，千守也许没意识到，但她心里有数，这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或者是否还能再见。
千守成为中忍半年有余，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也知道形势的严峻。他站在千里面前低着头，有些想哭。
卡卡西摸着两个孩子的头，温柔地说：“听好哦，你们的名字——千里和千守，可不是随意起的，我们希望你们千里相守。即使身在不同的地方，都是可以相互支撑的好兄弟。”
千里和千守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震动，千里相守么？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恢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