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旗木家的继承者》竹讶

6、依稀

　　蓝色的暖簾被掀开，千里透过卡卡西手臂间的缝隙，第一次看到了漩涡鸣人。
　　那时还是从鬼鲛桑口中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大概还是三年前吧，鼬一句话不说坐在一旁摸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鬼鲛桑嘴里抱怨着什么九尾小子。
　　之后想不知道这个人都难，他是九尾人柱力啊。
　　但是他现在又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呢？
　　鸣人大咧咧地坐在卡卡西旁边，叫声老师，就冲一乐大叔嚷着要多加漩涡卷。卡卡西询问他任务的情况，他连说带比划讲得有声有色，直到他分开木筷子，才发现老师的另一侧还有个小鬼。
　　他刚结束个任务回到村里，还不知道小银毛的来历。
　　鸣人撇着嘴眯着眼睛望过去，卡卡西才一副刚刚想起的样子，放下筷子煞有介事地说：“鸣人啊，这个是老师的儿子哦。”
　　“诶？”鸣人歪歪头，愣愣地问，“不过几天，千守就长高这么多啊。”
　　卡卡西笑眯眯地说：“不是千守，是千里。你记得吗？”
　　这个好久都没在木叶村出现的、一度成为旗木家禁忌的名字突然飞入鸣人脑中，“千里？千……里？啊！想起来了，他、他是……”鸣人瞪着那双澈蓝的眼睛看看千里又看看卡卡西，胸口有什么难以言喻的情感鼓胀起来。
　　多少年了？他都已经从赖在老师家蹭饭的小鬼，长成如今可以独当一面的忍者，卡卡西老师的长子终于找回来了。
　　他忘不了当时他站在旗木老宅的篱墙外看着未央阿姨六神无主地站在小院里望着天空久久不语，然后慢慢蹲下身，抱着双膝失声痛哭。
　　循着哭声而来的卡卡西揽住她的双肩，把她送回屋里，自己却有返回院子一根一根地抽烟，刚结束任务，连衣服也不及换，就听说千里失踪的事，他已经连着找了一天一夜却毫无收获。
　　他半仰着头，手甲上还残留着几天前敌人的血，把手覆在那只露在外面的眼睛上，动了动喉咙。
　　未央的呜咽声零零落落从未关好的拉门中泄出，飘荡在旗木老宅空荡的院子里。樱花在一个晚上间翩然落进，遍地残瓣。
　　鸣人不敢踏上去，只是在篱墙之外跟着他们一起掉眼泪。
　　他记得那天他哭得很厉害，眼角都擦得泛红，一遍遍在心里念着总有一天他会当上火影，然后出动所有的忍者把卡卡西老师的儿子找回来。
　　那个叫做旗木千里的小子。
　　现在这个近八年未见的小银毛出现在他面前，他的眼眶已经有些湿，真是难以想象在卡卡西见到这小家伙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卡卡西慢慢点点头，笑意是从眼里渗进心里，轻轻地应了声：“嗯。”
　　鸣人探出身子，凑近了去看千里，他笑得一脸灿烂，明明是夜晚却有种阳光照耀的感觉。他伸出手掌，看意思是要好好揉揉这个许久不见的小子，却在中途变成了拳，砸在小鬼头上。
　　千里正被鸣人煽情的举动弄得心里痒痒的，正想着要不要服个软乖乖叫人，却怎么也没想到挨了个爆栗。
　　卡卡西也是面露诧异，不过他选择了袖手旁观，眼看着自己儿子从凳子上跳下来摆好架势对着自己弟子，拔剑弩张。
　　“嘿嘿，”鸣人一摸鼻子，笑得要多得意有多得意，“我就说早晚要你还回来。”
　　这又要追溯到多年前，小小的千里坐在院子里的树上玩得开心，看见又来蹭饭的鸣人和妈妈谈笑甚欢。撇撇嘴，摘了一堆果子，居高临下扔了鸣人一头包。
　　鸣人急得跳脚，又不好在未央阿姨面前揍他儿子，就撂下句狠话“早晚还给你”。
　　这一“还”就是八年。
　　千里眼睛里闪着迷茫，但唯一不变的是眼前这个黄毛确确实实给了自己一个爆栗。
　　要是在以前，以他的身手不欺负人就不错了，这刚到木叶就吃了瘪，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木叶的风向不对，果然还得尽早离开。也不知鼬那边怎么样了。
　　想到鼬他的眼神又黯下去，鼬要他离开时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怕是时日不多，所以才把他送出去。卡卡西会把他接回来，鼬是想到的吧。
　　自从他醒来，从未主动问过卡卡西关于之前的事情，他总觉得如果没有从卡卡西口中说出来，鼬他们就还在那里，随时都有可能把他带走。
　　卡卡西看着千里开始还气势汹汹，现在却不声不响坐了回去，对着面前一碗没怎么动的面发呆。鸣人想不到原因，他怎么会想不到呢？
　　于他们，千里是他们失而复得，希望能时时搂在怀里的儿子。而于千里……卡卡西不想往下想，他怕得到一个他无法弥补的答案。
　　“面可不能剩下哦！”一乐大叔突然大声的插进一句话，让默不作声地三个人都回了神，“现在是享受料理的时刻，剩下食物的话要叫两倍的价钱，这是一乐的规矩。”一乐大叔一脸慈祥地又给千里加了一勺汤，眼里闪过道道精光。
　　千里看着眼前汤于碗口平齐的满满一碗拉面，突然觉得鼬也好木叶也好都是之后的事情，眼下他能不能走出拉面店都是问题。
　　“那个，”他转过头对卡卡西说，“可以付双倍价钱吧？”
　　卡卡西埋头吸面条，好久才装作恍然听见，问：“千里，说什么？”看看儿子无辜的眼神，眼睛弯成月牙，挠着头说：“哎呀，出来的急，这可如何是好呢？”明明一点都没有着急的痕迹好吗。
　　千里嘴角抽了抽，这个人真的是他父亲么？
　　当夜，千里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有气无力地和鸣人挥手告别。
　　从夜市到旗木老宅还有一段不短的路程，卡卡西走在前面，任由千里在后面磨磨蹭蹭。
　　后来他开始哼歌，那是从他小时候母亲会哼给他听的歌，母亲故乡的歌。之后母亲去世，他就在无人时自己哼歌自己听，成家之后，他教给了未央，未央便把它当做摇篮曲哄着小千里睡觉。
　　想起往事，卡卡西也放松了心情。这一段时间，晓的事情把他们一众上忍搞得疲惫不堪，未来的事情本来就是不可估计的，他从未想过自己真的能陪未央到老，但至少他会保护好他爱的人。
　　低下头看千里，他似乎也在婴儿起就熟悉的歌声中宁静下来心神。
　　卡卡西摸摸他的头，还能感到小孩子有些僵硬，他放缓语气说：“一个合格的忍者要学会审时度势，现在木叶就是你的家，逃避也没有用。放下你之前的包袱，认真地重新开始吧。”
　　千里没有抬头，也没有反驳。
　　“哦对了，妈妈让我告诉你，如果你再不吃饭，就把你送到千守的班级听幼儿教育哟。”
　　千里咽咽口水，不寒而栗。

作者有话说

　　看文愉快，大力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