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谈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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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月亮已经升得好高，皎洁月光令近侧的星星都有些黯淡。
千里走下楼时，卡卡西正在庭子里那棵樱花树下抽烟，月光照到他身上，温柔了他瘦高的身影，如月色温柔的男人，似乎不会突然揍人吧？
默默地走到他身边，卡卡西闭着左眼，飘起的烟在眼前升起，察觉到千里走来，马上熄了烟，说：“抱歉抱歉，不该在你面前吸。”他可不想儿子以后成为阿斯玛那样的大烟枪。
“没关系，我又不是什么好孩子，该说抱歉的事我才对吧。”千里叹气道。
他已经过来因为家长发怒而担心的那个时段了，或者说从来没有过，不过是非他还是分得清的。
卡卡西就算没有笑容也甚少有不快的表情，但他现在依旧面沉如水，听到千里道歉，竟然笑了笑，反问道：“哦？那你为什么要道歉？”
“要说为什么的话，”千里面露难色，想了想道，“不该对弟弟那样说话吧。他既不是下属更不是敌人，那样确实有些苛刻。”
“啊，你这不是知道嘛。”卡卡西拍拍他的背，终于恢复了笑脸。虽然觉得家长生气并不可怕的千里，也不自觉地在心里松了口气。
其实卡卡西并不光是对他发火，也有吓唬千守的意思，那个孩子可还是吃这一套的。
卡卡西抚在他背上的手察觉到了这个不自然的换气，彻底变成了月牙眼。虽然口才很好，但严厉地说教还真是不适合他，如其对方是自己儿子的时候。
更何况他知道千里心里明白，只是面对弟弟时会有心理落差，觉得他的弟弟怎么能跟一般的小破孩一样，少年人控制不住脾气，吵了起来也是可以预料到的事情。
他很早就听到兄弟俩拌嘴，躲在门外听了好久，千守的那些委屈他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从心理上却和千里是一个观点，千守需要成长。
远的不说，就说鸣人小时候，即使他会去看顾，那也是太偶尔了，村里人对于九尾的厌恶全要他一个人来背负。他的父母牺牲了自己保护了村子，把自己唯一的儿子作为人柱力，可这孩子却不被大家看做是英雄。鸣人有什么错？千守有什么错？那种心酸和委屈，与千守的感觉很像，却要强烈百倍。
千守只是如一般孩子一样磕磕绊绊地长大，可他们却没忘记，这里可是忍者的世界，要学会忍常人之不能忍。
“千里，你要记着你是哥哥。可要比弟弟更有担当，甚至连弟弟的那一份也要分担。我知道在你心里哥哥就是鼬君那个样子吧，可是你有没有觉得到，在你离开他身边之前，他是不是已经开始后悔了呢？”卡卡西问道。
那还是五年前，千里现在对那时的感觉是依凭当时的感觉记录下来的，如今卡卡西一提，他又重新想了想那时的情景，鼬却是有种萎靡不振的感觉，他以为是因为鼬要和自己的弟弟决战，而且两人之间必死其一。
可是以鼬的远见力，在灭族的时候他就想到这一刻了吧，一直在准备这一刻，准备了很多年，他那样的人怎么会事到临头开始消沉。或许真如卡卡西所说，是后悔了？
他还记得鼬那时嘱咐他，“千里，回到村子之后，你会有父母有朋友，或许也有兄弟姐妹，一定记住要信赖自己所爱的人。即使是被保护的一方，也蕴含着令人惊讶的力量。不断的令他人惊讶，人类正是这种存在。”
看来那时的鼬，是有了什么新的感悟，他忘记去相信别人么？
卡卡西看千里低头不语，知道他在思考，千里是个聪明孩子，不仅在忍术上，精神力也远比同龄人要成熟，所以和千里说话他觉得并不费力，点到为止即可，该说的都说了，也能得到皆大欢喜的场面。
可面对千守则不然，或许是一直放在身边养大的孩子所以不放心吧，和千守说话时他首先要考虑千守的感觉，他能不能承受，他这么敏感会不会钻进死胡同，总之，就是很麻烦。
“千守还小，你别和他计较。其实我很理解他，当周围人都在秉持一个观点时，就很难去思索更多。当年我父亲去世后，我也有过这样的经历……说到底也是我们做的不够，”卡卡西语气一转，叹气道，“千里，我和妈妈都要像你道歉，当年的事……”
“你们没对千守说出真相吧。”千里接话道。
“诶，你怎么……”卡卡西惊讶地看着他，倒是真没猜到千里能想到这一步。
一说到这个问题，千里也缓和了表情，慢慢露出了笑容，“不难猜啊。千守对我的指责都是模糊不清的，他应该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因我而起。”
“啊。”千里一副无所谓不在乎的样子，卡卡西心里反而更难受。
他总是保护不好想保护的人，那种无力感和挫败感又从心头渗出，出乎意料地有人轻轻拍拍卡卡西的背，手还不大却很温暖。
千里笑得得意，拍着老爸的背，很老成地说：“不用这样啦，那小子知道真相一定会很难受怨谁都不是，就他那个性，心理压力还不定多大。养两个孩子真是不容易啊，是吧老卡。
“至于之前那件事，不用为我担心。虽然也有段时间很沮丧，可在心里我一直把它当做是中了别人的忍术而已，就像……任务中受伤，我倒没对这件事本身多想什么。还有你的雷切，我知道是不得已的，没有怪你。”千里摊手说。
千里最难得的就是他简化了很多事情，就没有那些不必要的悲伤，机敏豁达，内心强大。
只是臭小子笑嘻嘻地的态度，真是让人不爽。
不过卡卡西来不及不爽，眼睛瞪得老大，被他儿子的一番话完全震惊了，问道：“你、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种说话方式？”
千里挠挠头，收起了笑容，又成了那副平静样子，“因为感觉很多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接受了，不介怀了，偶然也想做做这个年纪的事情。”
他笑得温吞吞，好像演技一流的役者，让人分不清哪个才是他，又或者人本来就是多面性的，哪个都是他。
所谓忍者，被看做是工具的忍者，这样的问题一直一直在争论着，不过他们谁也不想陷入这个怪坑。
卡卡西惊讶于千里的成长，心情复杂地盯着他看了好久，终于忍不住呵呵呵地笑了起来，使劲揽过千里的肩，温柔地骂道：“没大没小。”又说，“好了，我们回去吧，明天还有别的事。”
“嗯……”千里有些犹豫，还是说道，“等等，那个，最后一件事，就像你之前说的，我是兄长，可是我到底要该什么呢？”
卡卡西摸着下巴想了会儿很坦诚地说：“我回答这个问题似乎也不太容易，因为我是独生子，对于兄弟间的事却是了解不多。不过以我做父亲的经验，就是要相信自己的孩子，等待他们的成长。能借鉴什么吗？”
相信就是任由他这样下去吗？
等到他经历过足够的伤痛自己醒悟的那一天，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或者真的会有那个时候吗，命运允许他等到那个时候吗？千里还是很困惑。
于是卡卡西继续说：“比如千守不知道五年前的事情，你没有强迫他直面，也没有把自己的委屈压在他身上，虽然总说着要揍他，可真正出手也只有中忍考试吧，哦对了这件事妈妈会找你谈谈的，做好准备。不管什么心思都是隐含在心里的，不如直接想想，为千守做过什么，以后能为他做什么吧。”
卡卡西最后一句话可谓精道，实实在在地说到了点子上，听得千里一震。不过事后回想起妈妈要找他谈话这件事，才最受打击。
时间不早了，卡卡西带着他回房间，到了门口听到里面的说话声和抽泣声，父子俩齐齐停住脚步。
“抱歉，我们应该早些告诉你。”未央叹气道。
千守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却异乎寻常冷静地说：“你们是为了保护我，可我却对哥哥做了过分的事，到头来，我心里怎么都是不好受。”
“……对不起。”
卡卡西拉着千里后退几步，又放大了脚步声，等到拉开门进来时，未央和千守都掩饰好了自己的情绪，卡卡西笑眯眯地说：“我已经把千里哄好了，这边怎么样？”
未央摸摸千守的头说：“嗯，千守一直就是好孩子。”
“那就让他们俩快些睡吧。不许再吵架了哦。”就好像一般家庭处理小孩子打架那样，卡卡西一句带过，拉着未央回了主卧。
千里和千守各自呆在原地，许久还是千里先躺回床上，盖好了被子，又说：“这么坐着会着凉的，该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吧，你可是旗木家的忍者啊。晚安。”
坐在床尾的千守身子一震，隔了一会儿自己默默地躺了回来，小声说：“晚安。”
再无对话，夜终于又恢复了静谧。
第二天一早，阳光已经透过薄薄的障纸散落到地板上，千里万般不愿地睁开一个眼缝，被光刺得不行，才清醒一些，懒洋洋地翻个身，发现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被子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到枕头上。
他猛地坐起身，才想起这里不是公寓，慢慢回想起昨天的事。
千里认命地起床叠被，连旁边的被子一同放到壁橱里，伸个懒腰，悠哉悠哉去洗漱，走下楼时未央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千里道声“早安”，帮忙端最后一个碟子，和妈妈一起去餐厅。
卡卡西已经以神速吃完，千守还在吭哧吭哧地吃剩下的一半，有意无意地躲开哥哥的视线，避免和他四目相交未央和千里倒都是好整以暇吃得慢条斯理。
“吃完就先去换衣服，一会儿我们出去。”卡卡西从《木叶早报》后面探出头对千守说。
千里这才想到昨晚卡卡西似乎提了一句今天有事情，问道：“去哪？”
卡卡西笑眼弯弯说：“去水门老师家。”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谈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