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弟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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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待别人的方式，都是从别人对待自己的方式中学来的。
那么千里最开始接触如何做一个哥哥就是从鼬那里。
最开始的时候，千里也有考虑过要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哥哥，他想想鼬，突然悟了。怎么说他小时候也算是鼬带大的，可以说是……一脉相承。
一旦想明白了，执行起来也没有丝毫滞待。
所以观众发现场上的气氛有些不同时，千守已经被逼到尽头了。
从千里说完那句话开始，他周身就散发出极强的杀气，让千守不自觉地就后退一步，咽咽口水。
但是千守心里却是从没有过的兴奋，那家伙终于肯认真地和他战斗了，一定要拼尽全力，让他看看自己的实力。
千里虽然在进攻，但从方法上来讲，可以说简单粗暴。
躲闪躲闪，然后一拳挥过去，小千守就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直飞出好远，趴在地上半天，才能撑着身子再站起来，左脸上留下一块明显的淤青。
观众兴奋欢呼，对比赛的明显进展爆发出极大的热情。
卡卡西还算冷静，未央看见小儿子划出的抛物线有些揪心，手心里全是汗，卡卡西安慰道：“皮外伤而已，当忍者的哪有不受伤的。”
但说完卡卡西自己也陷入沉思，他看得出千里还是顾着弟弟没有尽全力，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意味，对于千里能全部控制比赛节奏这件事他也很满意，只是兄弟俩弄成这种局面，他坐在观众席上很不是滋味，除了苦笑别无他法。
其实五年前，千里就有很多次不爽千守，好几次兄弟俩就要打起来，都是他和未央好言好语地劝了开。
这回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揍弟弟了。
那时千里还都是一脸稚气的小孩子，遑论千守，如今两个人都有了自己的主意，一脸认真地战斗着。
鼬和佐助的模样突然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卡卡西眉皱得更深了，他看着场上那个颀长少年的背影，在心中默念着：“千里，让我看看你真正的成长吧。”
除了实力上的提升，你是不是在心里也变得成熟起来了呢，旗木家的男子汉？还有千守，你一直想得到哥哥的认同，这几年的隐忍坚持能不能让你抓住机会？
千守大概被扔出去三四次之后，千里觉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做个了解了，瞬间出现在千守身后，从脑后反手给他一个耳光。
千守只觉得耳朵嗡地一声，暂时失聪，天旋地转，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完全趴在地上，一只手被千里别在腰后。
千里坐在他身上面带冷笑，他俩那姿势像极了当年卡卡西教训佐助的模样，除了千里没有把脚踩到千守头上。
一味地沉浸在自己要变强的梦里，歇斯底里地要别人承认他的实力，作为下忍的千守也不是完全没有资本，他是个中规中矩的天才，但是面对比自己强大的人依旧自恃无恐，这就很危险了。
“你差不多也该觉悟了吧。”千里冷声说。
他用最能体现实力差距的方法教训千守，在攻击身体的同时也冲击他的认知和自信，他知道千守不可能听进去他的忠告或是警告，只能用现实的耳光将他扇醒。
短暂的沉默并没有等来千守的回答，台上的观众甚至已经开始交头接耳，但是千里知道千守还在平稳的呼吸着，人也还醒着。
就在他的耐心将要告罄的时候，小千守慢慢转过了头，看着他，满脸泪痕。
千守咬着牙，无声哭泣，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委屈。那样子是千里见过多少次了的，无论是五年前还是这五年中。
千里脸色一变，像是躲避致命忍术一般，突然放开千守，本能地后撤五米。他需要时间和距离来想想，这小子到底怎么了。
观众们也是一片哗然，以为千守在最后关头用了什么出乎意料地忍术，他们又怎么会想到，千里放手只是因为，弟弟在哭。
不光他们，千里自己都想不通。
说实在的，他没想到这小子都当了忍者竟然还会哭，如其当过去和现在重重叠叠地合在一起，他顿时觉得棘手。
他本以为千守会愤怒会不甘，会惊恐会无措，那个被宠坏的孩子在那一刻世界观崩塌也是有可能的，偏偏他没想到会是这么委屈。
到底为什么会委屈呢？
因为被欺负了么？可是这是比试，就是一个小型战场，只存在胜败，欺负？别开玩笑了。
那又是为什么呢？
“啧，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哭鼻子。”千里皱眉道。
千守站起身后立刻退到了较远的地方，听了千里的话，抹抹脸上的泪痕。同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动作。
说到底这小子也才十岁，千里不指望他能给出什么答案，他估计连自己怎么想的还搞不明白，混混沌沌的思维下做出乱七八糟的事情。
“喂，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打起精神来。”千里说着隐藏了身形，打定主意让千守十招，十招之后比赛结束。
不管刚才发生了什么，这都是一个新的局面，虽然两人的内心都已经发生了改变。
千守的查克拉剩的并不多，他想了想还是用了通灵术，他的通灵犬是一个只名为“西蒙”的哈士奇。
他第一次召唤时，未央就笑倒在卡卡西身上，说千守明明更适合金毛，怎么召出来只性格完全相反的品种。
已经有上忍资质的千里敏锐地感觉到对方查克拉的输出，警惕地调动感官，吸吸鼻子，闻到了通灵犬的味道，他不太善良地笑笑，如法炮制，也用出通灵术。嘭地一声，那只毛白顺得油光水滑的萨摩耶出现在他面前。
“哟，萨诺，那边有只小东西交给你处理了。”千里微笑道，同时心里想它主人就交给我了。
萨诺围着他绕个圈，在他脚边轻轻地“嗷呜”一声，刷地就不见了，论速度萨诺在忍犬里十分出众。
有了通灵兽的陪伴，主人也不会太孤单，无论是千里还是千守，在召唤完忍犬后，在情绪上都有些缓和。
千守也能冷静下来好好分析局势，他的查克拉和卡卡西属于偏少的类型，不知怎么千里则与他们完全相反，属于查克拉较多类型的忍者。好吧，就算撇开这点不谈，哪怕千里和他的查克拉在一条水平线上，他就能赢吗？
分别五年，他完全不知道千里是怎么度过的，境遇不太好是能想象到的，除此之外呢，他有没有坚持修炼？
他对千里那种懒散的性格抱了一线希望，日日夜夜一刻不松懈地从各个角度各种方法锻炼自己，他幻想着在千里睡觉吃饭游戏的时候，他在修炼修炼修炼。
虽然父亲和他说要科学修炼，他也有听话去做，可心里还是忍不住焦急，他心中其实有个太明确的目标——超过哥哥。
卡卡西每次看到他这个样子都忍不住叹息，都会想起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弟子之一。
有次他把千守放在腿上，抱着他说：“何必这么辛苦地追逐另一个人的脚步呢，现在也很重要呀。”
千守拧着眉似乎没太听懂，只是一脸认真地说：“就是想追上。”
那天，卡卡西又认识到自家小儿子的另一个特点，倔强。
于是他除了希望迈特纯子和猿飞未来等一众小朋友多来家里陪千守玩之外，只能给他提供合理地修炼方法，缓解他的疲劳，变相地加倍宠爱。
不过千守的成长也是显而易见的，在宠爱中没有变得蛮横跋扈，反而越来越独立，越来越出色，大概还是因为他远远望着的那个背影吧。
而千里却恰恰相反，没有明确的目标也没有必须打败的对手，有条不紊地向前生活着。
除了刚到情报组时，因为总是沉默不语被还不是队长的蓝葵狠揍一顿，然后暗自发誓要变强高强度修炼了一个月，之后蓝葵盯着他那个月的阶段测验报告足盯了半分钟，说了句：“看看人家白翼。”
他彻底扳回一局后，如千守所想，懒散了下来。
可千里性格中虽然有悠闲的一部分，同时也有足够的危机意识，他不会放任自己，而且就他的成长环境而言，也不会允许自己落后的。
虽然没有明确的目标，但他知道要一直一直走下去，多少次和死神擦肩而过，多少次在大和前辈都说“这个任务你有些吃力”，他依旧咬牙完成，他选择的是用命在赌的未来。
在“没脸去见家人”的意识中，这一点也占了相当大的比重。
他看漩涡鸣人的资料，看宇智波佐助的资料，看水无月白的资料，看了多少个忍者的资料，都得出这种“能快速成长地都是没有家长管着用生命去瞎胡闹的忍者”的偏激结论，并且信奉着执行着，也确实看到了实力的增长。
为什么对于实力对于成长这样执着呢？也许那次被人莫名其妙地操纵思想以至于做出令旗木家难堪的事情留下的阴影吧。
必须变强，这种事情绝对不要重来第二次。
至于这样的方式好不好，只能由他个人来判断。
那五年中，他每每想起卡卡西时满是愧疚，想起未央时忍不住怀念，想起千守时——通常是不会想起来的——多是皱眉和撇嘴，偶尔想想那时还是一张苹果脸的弟弟可爱的地方，也顶多是一闪而过的有趣。
在这五年间耽于大踏步迈进的千里，不说别的，仅从他计数飞涨的任务执行次数这一项上就能看出二人经验上的天差地别。
与其说千守没有设想到，不如说他不愿想到这点，他一方面深信千里绝不会原地踏步，另一方面他近乎祈祷地希望他能稍稍偷点懒，等等自己。
说到底，不过是做弟弟在争取哥哥的认同。
与卡卡西和千里不同，千守的查克拉第一特性是水属性，在这种没有水的地方使用水，也是他的一个难题，而且偏偏雷遁能克制水遁，想取胜是千难万难。所以他只有一次机会，以他目前的查克拉来看，只能用两个C级忍术或者一个B级忍术，那么……
“水遁·泷壶之术！”
在千里之后的山石上瞬间出现一道瀑布，千里没想到千守已经能成熟地运用水遁忍术，惊讶地同时闪躲稍稍一滞，千守就抓住这个瞬间，用出了第二个忍术，“水遁·水地漫空”！
尚未逃出水范围的千里被水凝聚成的水壁阻挡，一时困在其中，千守立刻冲上去，手中的手里剑直没千里腹部，血涓涓而出。
观众席一片沸腾，未央惊讶地捂住嘴，卡卡西一声短暂地倒吸气，然后撩开护额露出写轮眼，他也不确定千里是否承受了千守的攻击，那孩子总是……有些不同寻常。
千守也被自己的成功惊讶到，颤抖着松开了手，看着千里垂下的头不知所措。连一旁的考官坪夕都有些紧张起来，随时准备冲过去中止比赛。
“打败我，有趣吗？”
是哥哥的声音，而且是从身后传来！
千守猛然回头，惊恐地看到千里好整以暇地站在身后不远处，旁边是那只微笑的萨摩耶萨诺，它雪白的小爪子正踩在皱着眉一脸凶相的哈士奇西蒙头上，西蒙一副任务失败的内疚。
千守倒吸口气再回头去看他身近的那个千里，耳边留下了这样一句话“无论追逐谁，你依旧是你自己”，然后他仰头望着的那个已经推头丧气的千里突然走形，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化作激亮的雷光，在成片的水迹上恣意放电，将整个会场映在蓝光之中。
“雷遁·三秒延迟影分身。”千里轻轻吐出忍术的名字，自始至终都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啊啊啊啊啊啊！”
千守倒下的时候，已经狼狈不堪。
全场静默三秒，然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坪夕这时才从会场边缘走过来，宣布千里胜出，并且在他耳边附上一句“果然还是欺负弟弟本事最大”。
“嘿。”千里轻笑一声不置一词。
“我先去叫医疗班。”坪夕说。
没想到千里手一挥说：“不用了，我带他去吧。”无视满场的欢呼，径自背起千守，想场外走去。
等他们不急不慢地走到边缘，第三场比赛已经要开始了，千里刚暗道坪夕真是有效率，就听到身后那个小东西有气无力道：“不用……去医疗部了……”
“哈？”千里很怀疑地惊讶道。
“休息一下……就好了……咳咳咳。”千守艰难道。
本来想把小东西放下任他自生自灭的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背着他往楼梯处走说：“哦，那就去观望台喽，你还想看比赛对吧。”
“嗯……”千守轻轻道。
千守刚才跌到水潭中，身上已经湿透，这会儿搞得千里的T恤被水浸透，但是他看起来并不在意，也许是因为衣服虽然湿了，但是背后的那个小家伙还是暖烘烘的，所以也不太难受。
观望台很高，一梯梯走上去的话，也是挺费时间的。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走过一般，千守缓缓开了口：“你一句话就把我五年的努力否定了。”
千里猛地定住脚步，在心里估算自己把这个小东西从楼梯上扔下去的概率。
“但是……我真的很高兴……你能认认真真地和我打。”说这话时，千守没好意思把滚烫的小脸再贴在千里的后背上。
“……”千里没有回答，沉默着继续往上走。
只是还没走完这层，两个暗部唰地出现在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不等站位就焦急道：“井上分队长，波风桑那边出事了，队里说紧急任务。”
千里的瞳孔倏地放大，对方还继续道：“两个负责人员已经赶去了，请您也尽快！”千里回手把千守扔进那暗部怀里，留下句“照顾他”，破窗而出，却也没漏听尚未搞清状况的千守那句自然而然地“哥哥！”
虽然面前的任务似乎很棘手，但是千里感觉，能来参加这次中忍考试，真是，太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弟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