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心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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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回家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小儿子竟然坐在餐桌旁陪未央一起看报纸。
开门声一响，千守就马上抬起头看着卡卡西的眼神似乎亮了一下，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又把头低了下去。
“啊，欢迎回来。”未央马上合了报纸站起身，走到玄关处帮卡卡西脱掉马甲，并且附送香吻一枚，在他耳边耳语：“宝贝儿子今天好像有事想说。”
“嗯？”卡卡西向千守那边瞟一眼，那小子确实有些不安的样子，低头看到未央眼睛盈着笑意，不由低声笑了起来，在她额上也回一吻。
卡卡西洗完手，坐在餐桌边后开始和未央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话，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意思。
千守只能在一边等着，不时地倒水喝水倒水喝水，用余光看着老爸老妈吻来吻去，一脸笑意。
噗——
他一口水呛在喉咙，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只是在等着他自己说。对，很有可能，他们一向这样。不，不对，妈妈一直在家里，不可能知道的，可是从下午开始她就是这幅神情，到底怎么回事啊。千守内心抓狂。
卡卡西看着千守对着水杯喘粗气，几近崩溃边缘，有些于心不忍，毕竟是从小娇养起来的孩子，自尊心强得过分，决定不逗他了，笑眯眯地问：“嗯，千守今晚不回房间修行吗，还是说，有事想和我们讲？”
“嗯，啊……是有些事……”千守吞吐道。
“说来听听吧。”卡卡西道。
千守深吸口气，皱了皱眉说：“我、我先去趟卫生间。”看意思是水真喝多了，灰溜溜地拉开椅子走出餐厅。隐约听到卡卡西和未央压抑着的笑声。
“呵呵呵，这孩子啊，”卡卡西摇摇头笑道，“真是总也长不大。”
未央已经笑趴在桌子上，逗儿子简直是她人生第一大乐趣，说：“这样不好吗？”
卡卡西刚想说什么，千守就走了过来，于是他也放开了这个话题。
“那个……最近学校开始提前毕业的考试选拔了。”千守显然调整了心态，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嘛。
“嗯，要参加吗？不用勉强的。”未央问。
话说这样说，可她从小对孩子说的话，大概都是“不愧是旗木家的孩子”或者“不愧是爸爸的儿子”，她相信千守不可能没有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虽然嘴上一直闹着不要当忍者，但是卡卡西劝说了下还是一直去忍校上学。
“其实……我已经，通过选拔了。”千守低声说。
“哈？”这确实出乎了旗木夫妇的预料，没看出来啊，这小子还是行动派嘛。
“是猿飞未来那个丫头自作主张给我报名的，我试了几次都没能把报名表拿回来，最后被新堂老师推到中间的，我……”一解释起理由千守说话马上流畅了，语速也变快了。
卡卡西抬手表示让他停下，他知道千守会列出一大堆理由来证明他的被动，他和他们的较劲没有输等等。
他试着从别的地方找到突破口，问：“你把那些对手都打败了么？”
千守一愣，点点头，小声说：“我们不是约好的吗，‘不让自己受伤’什么的……”
他还记得，这是卡卡西的第一反应。
继而有些惊讶，也有些感动，千守虽然总是想消极地逃避问题，明明已经快十岁了，很多时候如果他们不引导，他都不会正确表达自己的看法。可是千守真的是个很细心的孩子，他记得他和他们的约定，记得每一年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不出意外地话他也记着他哥哥的生日吧。
卡卡西站起身，揉揉千守的头，笑眼弯弯道：“不愧是旗木家的孩子。”然后转身上楼，只在楼梯口的时候顿住脚步说：“想守护的东西，要用自己的双手去守护，不要忘记这点，你的名字里可是有这个字的。”
他没在多说什么，依旧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见卡卡西离开，未央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亲亲千守的额头，温柔地说句“不愧是爸爸的儿子哦”，也上了楼。
千守看着父母的背影，鼻子酸得厉害，不知为啥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他紧紧抓着衣角，任泪水横流，终于忍不住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臂弯，呜咽出声。
*
“早上好！”花火抱着一叠资料向白翼鞠躬道。
“唔，早上好。”白翼揉着眼睛点点头。
花火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又问：“井上分队长，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吗？”
“啊，接了个紧急任务，大半夜的又被叫起来真是……”白翼摇摇头，揉着太阳穴走进了办公室。
他的大部分任务都是在村子周边，一般是增援任务，木叶上层对他还是没有完全放心下来，像是去别的国家执行时间较长的任务很少会分配给他。不过即使这样，他依旧很忙。
从花火总结出来的白翼的日常基本就是：任务、住院、任务、办公室、轮休、任务、住院。往复循环。
她已经搬到了暗部公寓，住在白翼的楼上。
听七腾说，那家伙虽然在很多时候少年老成得厉害，但某些方面却意外的任性和计较，大抵天才都是这副德行。
他提醒她其中有一项就是，千万不要制造噪音。被吵醒是白翼的一大禁忌，他会直接杀进你屋里让你知道如何保持安静或者把你扔出去。
七腾说的时候直揉手臂，那种明显是被修理过的不安。花火深深引以为戒。
住在顶头上司楼上就是一种煎熬，她都恨不得点着脚尖走路，书掉到地上她都会赶紧捡起来，抱着东西侧着耳朵听，紧张半天。确定没有楼下那位不会破门而入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观察了几天，发现七腾说的不免有些言过于实，当然也有可能是楼下那位不好意思闯女孩子的家。第二天她问好的时候，白翼也没有什么在意的表情，她才彻底放心下来。
大概一个月之后，她已经认识了大部分住户，和这里的常住民没有什么两样了。也是经常的去七腾家蹭吃蹭喝，谁叫对方手艺实在好，时常会碰到楼下那位大人，对方却好脾气地说生活没上司，让她放轻松。
七腾也会邀请她在下班之后或者轮休时一起修炼或者出去逛逛，偶尔白翼也会带着坪夕加入进来。
业余时白翼似乎经常和坪夕在一起的样子，看来在他“消失”的这几年中，坪夕始终知道他的事。
赶上公假的时候，他们也是很悠闲。除了一早排出了要值班的几个人，没有任务的暗部会和其他忍者一样放假，处于半待命状态。
如其这次七腾这个家伙出趟任务养伤回来就一直休假，加上公假，简直快十连休了。他开开心心地准备了一冰箱的好吃的，只等四面八方来跟他蹭饭的人。
再送走了一波又一波前辈同期以及后辈的时候，冰箱里还只剩下两块提拉米苏蛋糕。
十点二十七，花火猛地踹开自家的门，放弃楼梯，直接从走廊翻身到了下层，推开他的门就道：“七腾君，抱歉来晚了！一不小心睡过头了……”
七腾好脾气地招呼她坐下，安慰她不用担心，特地给她留着呢。
本来七腾是满心欢喜地起了个大早，结果要等的人最后才来，不过他依旧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乐颠颠地看着花火一勺勺吃得开心。
“唔，井上分队长怎么还没来？”花火问。
七腾撇撇嘴说：“那家伙啊，早起就是他终生的敌人，不用担心。平时的时候不用那么在意的，分队长分队长什么的，叫他白翼就好啦。”
“诶，嗯……”花火不好反驳，只能默默应声。
从近期的任务到暗部公寓的八卦，七腾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花火起初还听得津津有味，后来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已经十一点了诶，要不我们把蛋糕送过去吧。睡得太久对身体也不好呢。”花火建议道。
七腾愣了一下，看看表点点头，反正就在隔壁，端着蛋糕去隔壁，花火自然也跟了上去。
暗部公寓不是谁都可以进的，除暗部成员外，必须拿到许可令才可以。所以他们一般都不会锁门。
这当然源于信任，而且锁这种东西根本不对忍者起作用吧。
“白翼，我进来了哦。”七腾还是很礼貌地在外面说了一声，等了一秒发现没有反应，推测对方大概还在睡，就拧开了门锁。
绕过玄关，他们就看到了很出乎意料的一幕，他们的分队长卷着单子坐在地上，上身趴在床上，竟然还在睡。
“……这显然是晚上滚下来了，要爬上去结果爬到一半睡着了。”七腾放下蛋糕，边说边去把白翼扶起来叫醒。
花火嘴角抽搐，这这这真是他们伟大的分队长做的事情么？
“花火，快来，”七腾突然皱了眉，说，“他果然不是做那种事情的人啊。”
花火急忙赶过去，才明白七腾的意思，白翼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精神却十分不好，她搭手把他扶起来，才发现他身上烫得厉害。
“是发烧么？”花火惊讶地问，井上分队长在她心目中已自动划归为仰慕的一档。虽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能做到分队长位置的人都是手下能见真章的人。这么强大的人，一会儿像一般人一样生病么？
白翼在门打开那一刻就醒了，听出七腾的声音卸下心理警报，然后才发现自己坐在地上，身体没有一点力气，实在懒得动，好在来的人是七腾，他也不用太麻烦。
“没事，大概是伤口感染吧。”白翼重新躺倒床上，声音像是闷在嗓子里，听都能听出来他有多难受。
他俩这才注意到他小腿缠着一圈纱布，已经透出了血迹。
“上次任务弄得么？”七腾问。
“唔，上上次吧。没时间处理，又裂开了？”白翼问。
七腾揉揉眉头说：“看这情况，还是去木叶医院吧。”
白翼摸摸自己的额头，真的烫得厉害呢，叹气道：“是是，我知道了。你和花火回去吧，我换过衣服就去。”
花火马上想反驳什么，却被七腾拦住了，他说：“好，那你也别耽搁了。”然后带着她出了门。
一回到七腾的公寓，花火立刻忍不住道：“他那种情况怎么能离开人。”
七腾竖起手指示意她噤声，很快隔壁就传来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白翼估计还没缓过来。
花火瞪着七腾，好像在说“你看看”，担心得想立刻过去，却又被七腾拉住。
他俩贴着门，很快听到隔壁门开关的声音，七腾等了三秒，才打开自己的门，示意花火一起跟出去。
他俩就跟着白翼身后不到十米，看着他脚步漂浮，像在踩着气球，花火直看得头上冒汗，七腾只是无奈叹气，看花火心焦只好道：“你现在不觉得他是分队长了？”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花火对他义愤填膺道，“他明显是病人啊！”
七腾扶额道：“女孩子就是这样，情绪一上来就顾不得其他。你好好看看你前面那个人，就算他现在这个状态，如果你过去攻击他，他也能靠本能把你撂倒，虽然生病很折磨人，那家伙表现得也很懈怠的样子，但你要记住强者永远是强者，他的实力即使打折扣也在你之上。
“你首先要把他当做分队长来看，在这和时候都要记得你的职责。你应该还能分清吧，他不是你的男朋友，而是你的顶头上司。他说让你回去，你是一定得回去的。”七腾叹道，她怎么就没看出来他再那家伙那家伙地叫，也从没忤逆过白翼的决定。
那种人不撑到最后一刻，肯定不会把自己无力的一面暴露给别人。
花火盯着前面那个人的视线没有变，目光却有了变化。
她知道七腾说的有道理，但是这道理让她很不舒服。她想辩驳，却找不到突破点，几次张口又沉寂下去，不过很快他们就已经到了木叶医院，这个问题也暂且被放下。
平时暗部任务之后就诊都是在C座的暗部专科，可现在问题不大白翼也懒得走到最后一幢楼，直接去了A座的外科，医疗员给他开了三天份的静脉注射，为了避免进一步恶化，说服了他去住院。
七腾他们在确定了白翼的病房之后，出去溜达一圈，买了些慰问的水果下午才去看望他。
白翼打着吊瓶望天，脸倒也不再那么惨白。
花火本还以为像井上分队长那种大部分时间独来独往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有人来看望，结果一进门就被已经有三个人提前到了这件事惊讶到。
其中一个是他们的同期三田依坪夕，还有两个比他们大一些，并不认识。
“哟，你们来了。”看到来人，他还是露出一个挺温和的笑容。
“果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七腾一副很自然的样子，演技绝对过关，可是白翼眼底那一抹笑让他对自己的跟踪术产生了怀疑。
“多谢。”白翼还是很礼貌地回答到。
另外的两个人是新堂和上村，本来今天中午是上村打了三天吊瓶可以出院的日子，结果和白翼当了半天病友，把他那种不轻易有情绪波动的人都逗得不行。
下午他去找新堂的时候，见他正和三田依在讨论中忍选拔的安排，说起这事就一起来探望了。
“既然又有人来了，我也不待了，毕竟病房里人太多也不好。”新堂起身道。上村要和一起走，直到这会儿他脸上的笑都还没消失。
白翼也不和他们客套，点点头道个别，就让七腾和花火坐，和他们解释道：“以前一个班的。”
两个前辈一走，七腾马上坐在床边笑道：“没想到你这家伙竟然也会因为发烧住院。”
白翼无奈道：“伤口感染了嘛，再说什么叫我这家伙，明明也是普通人。还有，这里是医院，保持安静。”他窝在枕头里，半阖目，明显的体力不足。
“是是，不过真的很难从普通人的角度来打量你，是不是坪夕？”七腾压低了声音说。
“我吗？当然从来不以普通人的这个角度来看他，不过和你们也不大一样吧……”坪夕托着下巴好好地考虑一下才道。
“哪有什么不一样，明明也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白翼扶额。
本来忍者进医院就好像会计去银行，家常便饭。
只是能看到白翼那个半大小子老老实实地在那里打点滴，上村和新堂都有些同情并快乐着，毕竟能让白翼吃瘪的事情可不多。
所以他俩出了病房，确定了那小子确实没大事时，就忍不住延续了上村的那个笑点，犹记得白翼刚走进病房的那双少见的死鱼眼模样，这才是小鬼该有的样子嘛。
俩人是完全没注意到他们身后从走廊拐角正巧走来的卡卡西，他刚完成一个任务，来做简单的包扎处理。
听到新堂一句笑嘻嘻的“那小子啊”，就在他们出来的那个病房门口顿住了脚步，再难向前迈一步。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心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