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浮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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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蓝的天空一端是血肉横飞的战场，而另一端是木叶旗木一族所在街区身后的林子。
四周绿树环绕，中间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清潭，潭水铺满碎光，熠熠生辉。
“卡卡西哟，所谓战争，就是不可避免地要承受悲伤啊。”三代目望着风过叶落的树林感叹道。
“是。”卡卡西在他身后站得笔直，银发下遮出一片阴影，藏不住悲伤。
“关于朔茂的事……现在我们还不能把他的死讯公开，如果敌人知道我们失去了一个伟大的忍者，于我们是相当不利的。”三代说。
“是，我明白。”
“当然，暂时也不能将他葬在木叶公墓。”
“……是。”
“我很抱歉，卡卡西。”三代转过身，蹲下身摸摸卡卡西的头。
“不是您的错，是战争……就把父亲留在这里吧，他说过他喜欢镜湖这里。”卡卡西觉得眼睛涩得厉害，可是他没有哭，三代大人虽然很亲切，却也不是那个他可以依靠的人了。
父亲……
这是二十九岁时的卡卡西梦到的久远的回忆。
*
千里回家时意外地发现客厅堆了不少包裹，像未央和卡卡西这种爱干净爱整洁的人，怎么会放任这些东西戳在客厅？
“毛巾带着了吗？”不知从哪个房间里传来了卡卡西的声音。
“还没，你帮我拿下，我在收拾衣服。千守这孩子真是的，房间怎么这么乱。”未央回答道。
这是要出行？
千里自顾自地坐在客厅喝凉水，听着这夫妻俩一问一答。
卡卡西拿个背包从楼上时才发现他已经回来了，立刻笑脸相迎之：“什么时候回来的，坐在这里也不说话？”
“你们要去哪？今天不用去接那小子？”千里无视这个问题，反问道。
“帕克会把千守带回来的，妈妈要回家乡去哦。”卡卡西说。
帕克？千里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才想起那个耷拉着眼没精神的小沙皮，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狗。
“家乡？什么家乡？”千里皱皱眉问道。
未央拎着千守的小背包出现在楼梯口叉着腰不满道：“啊小千里真是让妈妈伤心！”她气势汹汹地走到千里跟前叹了口气又温柔下来：“妈妈的家乡是水之国的雾隐村。要好好记住哦。”
“雾忍村……有点耳熟，”千里思索着，突然就恍然大悟了，“鬼鲛！鬼鲛桑也是雾忍村的，你们认识吗？”
“……千里，妈妈再说一次，不可以再提起晓里面任何人的名字，知道吗？”未央忽然严肃起来，仿佛这是一件了不得的事。
他当然知道不能再别人面前提起，可是在家里在他们面前也不行吗？
卡卡西冲他点点头，眼神是千里所不了解的温柔，又说：“妈妈每年都会回家乡一趟，千守也会一起。不过我会留下的，毕竟我是木叶的忍者随意去别的忍村并不好，千里留下了陪我好吗？”
千里不说话，他心里明白什么去别的忍村不好，不过是留下了看住他。他这个编外人员还不能得到木叶的信任，离开村子根本不可能。
卡卡西看着儿子别开头不说话，却一副明了的神情，只能揉揉他的头以示安慰。
“妈妈，妈妈——”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自然是旗木千守了。
“我的玩具有带吗，小熊也要带着好吗？”千守直奔一堆包裹，“已经向老师请完假了，咱们什么时候走？”
“明天，”答话的是卡卡西，“你要好好听妈妈的话。”
千守答应得痛快，这粘人的小家伙一反常态要出行倒让千里起了好奇心。
“我说你这么想去水之国干脆留在那里好了。”千里从来不会与千守好言相对。
其实千守也是，不过这次他似乎不太在意哥哥的态度，反而很认真地回答说：“唔，虽然外公那里很好，可是会想爸爸啊。”
外公？千里又听到了一个陌生的词。
当天卡卡西把他们母子的大包小包送去驿站，未央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第二天一早他们踏着朝阳就前往水之国了。
叫千里小朋友起床的人物自然就落到了卡卡西身上，不管他怎么威逼利诱，千里都是哼哼两声翻个身被子蒙头接着睡，他想了想，找出个新的手甲，掀开被子用冰凉的铁片在千里背后一贴，小朋友瞬间惊醒。
“千里起床了哟。”
不知怎么的，千里第一次觉得卡卡西的笑容有一种阴恻恻的感觉。
早餐变得简单许多，牛奶鸡蛋再加一片面包，他还没吃完卡卡西已经先他一步去了火影办公室。作为木叶的精英上忍，生活还是很紧张的。
千里晃荡着腿慢悠悠地吃，很难得啊，这种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
以往鼬接到指示出去的时候都会留他一个人，在基地里睡觉、在林子里修行或者去附近的小镇逛逛，从来都是自由自在的感觉。
现在倒是正相反，无时无刻都有人跟着。
他抬眼扫扫屋顶，还真以为他不知道有个暗部跟着他么？
卡卡西虽然会承担起这个责任，但他毕竟不能二十四小时只盯着他，而且他作为父亲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在儿子和村子之间抉择的结果，谁也说不准吧，即使他是旗木卡卡西。
唔，不想了，这鸡蛋煎得不错。
对了，卡卡西之前也是自己生活的啊。
千里看着面前虽然简单但是细心准备的早晨，又觉得即使不是那样自由自在的，会有人为你准备早餐，会提醒你照顾你，似乎也还不错。
怎么说呢，他忽然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有了一些联系。
不再是之前像鼬说的那样“你活着，我会教你忍术，如果你死了，我会觉得有些可惜”。
千里抹抹嘴，插着口袋走出了家门。
忍者学校门前空无一人，孤单的秋千在风中微荡，早已经是上课的时间。
千里向阶梯教室里看看，传说中的上忍代课教师站在讲台上自顾自地讲课，完全无视了下面嗡嗡的说话声。
看来战斗有战斗的方式，讲课有讲课的技巧，老师也不是谁都可以当的。
虽然教室里并不很安静，不过就这样拉开门进去也会打扰课堂的吧，千里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离开了。
这个时间基本上每个教室都有上课的班级，想要找个教室睡觉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操场上没有班级上课，整个学校偶有几阵笑声不知从哪个教室飘荡出来。晨光已经变得耀眼，叽叽喳喳的鸟鸣也变得安静下来，静谧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嗯？”千里悠哉悠哉地走着，却突然在走廊的窗边停下，因为练习场上有一个分为清晰的口号声，而练习的人只有一个，那响亮的口号似乎是喊给自己的？
大概是忍者们都有异常矫健的身手的缘故，跳窗是他们普遍的坏习惯。
千里也不例外，扒着窗棂就纵身而下，循着声音很快就找到了到了独自练习的人面前。
他踱到那个人身侧，本想不出声地看看，但见到对方正脸的时候，他忍不住出声道：“喂，你是纯子的哥哥么？”
对方浓眉，大眼，绿衣服，红护额，正是李洛克。
“594,595,59……嗯，你说什么？597,598，我吗？599，6……啊！”就差一个到六百的时候，他用脚趾踢到树桩，痛得一声大叫，练习未竟。
“踢腿不到六百个就做一千个仰卧起坐！”李洛克愤声喊道。
“喂，我说……”千里拉住他，无奈道，“说实话你真是凯的儿子吧？”
“1,2,3……诶？”仰卧起坐快放状况的李突然停下，茫然地问道，“你是说凯老师？”
“嗯。”
得到这一句肯定，李的双眼大放异彩，牙齿放光，举着大拇指慷慨激昂道：“你也知道凯老师啊！他就是我青春道路上的护航者，木叶的苍蓝野兽，迈特凯老师啊！”
人类对某些事情特别偏执的时候，就会展现出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一个普通人身上绽放出这种状态时，有时甚至会比面对高手还要惊悚。
千里总算听明白他们的师徒关系，还真是一脉相承……
“喂！那边的是谁？”声音是从二楼的窗户传来的，这个嗓音一听就是……伊鲁卡。
千里噌地一下就用瞬身术消失掉，被看到没有关系，要是被他逮到，那一大串的长篇大论可是有够烦人。
“啊，旗木千里！我看到你了！你别跑，又逃课又逃课！”伊鲁卡探出头来大叫，心里不无感慨着“卡卡西桑真是不容易”。
千里趁着课间溜回教室，找个空座坐下后才发现身旁的就是昨天那个女孩子，三田依坪夕。心情忽然有些轻快。
这次给他们代课的不是女生们口中的不知火上忍，而是一个扎着冲天辫叫做御手洗红豆的女忍。
其实无论在哪里女忍都是挺少见的，他之前还一直以为未央只是普通的家庭主妇，后来他一脚把千守踢飞时，未央一记漂亮的翻身落地稳稳接住小儿子，千里才惊觉原来这个女人也是个身手不错的忍者。
而且还是水之国的忍者，想来一定是十分擅长水遁了。
不过卡卡西是木叶的忍者自身的属性却是雷，可见村子和个人的关系似乎并不大。
他自己的第一属性也是雷，不知什么时候能掌握好第二种属性，话说回来千守那小子又会是什么属性呢？
“喂，旗木君，下课了啊。”
嗯？千里揉揉眼睛，才发现又睡过了一下午。好心叫他醒来的三田依在一旁等着他一同回家，毕竟一个方向还非要分开走未免太不近人情。
三田依不仅是个漂亮的女孩子，而且带着一种同龄人没有的清冷气质。有主见的女孩子，千里是这么认为的。
两人一路无话，在岔路口道别，各自回家。
“我回来了。”千里小声嘟囔着，他仍旧不能理解要说这句话的意义何在。
可这次冷清的屋里并没有人回答，他才恍然想起未央和千守回故乡的事情。
侧头趴在水管前喝几口水，刚要换衣服就又听到一声“我回来了”，这自然是卡卡西了。
“哟，千里回来的好早，没有逃课吧？”卡卡西笑眯眯地说，显然儿子逃不逃课他才不在意，只是躲着伊鲁卡走就好了。
伊鲁卡明明比他还要小，说起话来却是一大串一大串，难道当了老师都这样？卡卡西摸摸下巴思索一会儿，嗯，鸣人他们没有嫌他烦吧？
“嗯。”千里随口应了句就要上楼。
“诶等一等，今天我们去外面吃好吗？”卡卡西连鞋都没有换，这是早就打算好了的。
自从未央回去，千里生活变化最大的部分就集中在早上和晚上，中午的爱心便当虽然没有了，但是和同学一起吃倒也问题不大。
早上起床就要命了，他这种散散慢慢的性格本来就喜欢赖床，可现在偏要被卡卡西搞得非要早起不可，怨念不是一般的大。
还有晚上，第一天去外面吃，第二天卡卡西下厨，做了两道菜，自然是味噌汁茄子和盐烧秋刀鱼。
卡卡西带上围裙，看着蛮专业的样子让千里吃惊一回，不过第三天还是这两道菜，第四天还是……
星期五的早晨，千里看看冰箱里满满的茄子和秋刀鱼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今天晚上不会还是……”
“唔，爸爸只会这两个菜呀。”卡卡西挠着头笑得一脸无辜。这个人特意学了自己爱吃的两个菜，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那今天晚上我不回来了。”千里几乎快要把他爸爱吃的两个菜列入黑名单了。
“小孩子不回家可不行哦，唔，今晚我们去吃一乐拉面？”卡卡西建议道。
千里叹口气，勉强答应。
“你放学后直接去一乐那里等我，”卡卡西忽然想起来道，“早点去，今晚回来有事。”
“有事？”卡卡西很少和他提要求，所以他这么一说反而让千里很上心。
卡卡西眉眼弯弯道：“千里还没有自己的通灵犬吧？”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浮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