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戒》庄雨寒

125、第 125 章

　　孩子满月以后，我跟着安旭回到了*市。
　　因为他事先打下的“良好基础”，除了喂奶，其余的时间，我基本上没有可能和孩子们呆在一起。
　　“你……好好……休息……”
　　“你……去睡觉……”
　　“你……去逛街……”
　　他总是一边抱着孩子一边如是说。
　　“是……他们……不要……你……”
　　末了，总还加上这么一句。这一个月里，除了带孩子，他也很努力地练习说话，很努力地练习走路，虽然进展都不算太大，但情况的确一天比一天更好起来。
　　“我……还会……更好……的……”
　　每当我躲在一边看他偷偷地练习得那么辛苦的时候，他都会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悄悄地转着轮椅过来，握着我的手对我说。我很用力地回应，抬头看他脸上灿烂的笑。
　　回来以后，书房被他提前叫人改造成了儿童房。他依旧带着宝宝们睡进去。没有名字的时候，他管他们叫大猪小猪。
　　“母猪……生的，肯定是……大小猪……了……”
　　那一天，当我问他孩子小名由来的时候，他这样回答我，我差点没气晕了过去。
　　可是典典不干了。自从我们回来，她原本就忌妒着“抢走了爸爸”的弟弟妹妹，这下听到安旭这么亲切地叫她的弟弟和妹妹，她的脸哭丧着，差一点就要哭了。
　　“看看你的宝贝大女儿吧，要掉‘金豆豆’了……”我对着那个正冲奶粉的人说，趁机抢过了他手中的“大猪”。
　　“来，乖，妈妈喂……”
　　“大猪”正醒着，瞪着一对“安氏”黑眼睛看我，突然就撇了嘴。
　　我管不了三七二十一了，赶紧把冲好的奶粉的奶瓶抓过来，迅速地把奶嘴塞进他嘴里。
　　可此君也许是继承了他爸执着的本性，居然“糖衣炮弹不能淫”，那嘴硬是吐出到嘴的奶，还把头偏向他爸的方向，开始“序曲”……
　　我回头一看，床上的“小猪”居然也醒过来，正撇了嘴，准备步她哥的后尘。
　　我的妈啊，我仿佛又回到了一个月前那些苦难的日子。我还能做什么？我只能捞起小的，抱着一大一小还有奶瓶，冲到那正坐在客厅中做着思想工作的人面前，一古老地全塞给了他。
　　“我没办法了，你看着办吧。”
　　他居然笑而不语，只冲那边的小典典一挥手，小典典就已经屁颠屁颠地过来，接过他手中的奶瓶，很听话地按照她爸的吩咐，喂到弟弟的嘴边。
　　待到她爸平息了两个小家伙的“合唱”，转动着轮椅去到他们的卧室时，我才终于逮住机会问我的典典。
　　“你不和弟弟妹妹生气了？”
　　“不啊，我本来就不气。”
　　“那你刚才还差点哭了？”
　　“那是以为爸爸不要我了。”
　　“那现在你就不怕了？你刚才自己亲眼看到了，你爸可是最心痛你的弟弟妹妹啊……”
　　说完，我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我这跟童话里坏心肠指着方儿挑拨离间的后妈有啥区别啊？
　　当然我没真抽下去，因为典典接下去的话，让我的下巴都差点掉下去了。
　　“爸爸说了，以后他就叫我‘特大猪’，比弟弟妹妹他们都大。我始终是爸爸心中最大最重要的那一个……”
　　我的天啊……
　　直到很久以后，我都还惦记着典典跟我说的那句话。我一直憋着，差点憋成内伤了，才找了个机会问他。
　　“那我算什么？”
　　他当然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我望着一脸无辜的他，忍不住说了那些前因后果，他当然笑得不行。笑过之后，才一把搂过我，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
　　“什么意思？”我挣扎着，他死死按住。
　　“听……跳的那个……你……是……全部……”
　　我听了好久，才恋恋不舍地在他怀中抬起头来，彼时他的脸映着斜阳，带着金边，灿烂无比。可即便这样，我也看得到他唇边的那个笑，“痞子”般的坏笑……
　　“你说，你还在笑什么？”
　　我的脸通红，我居然成了一个跟自己女儿“吃醋”的妈妈，还被当事人抓个现行，真是不脸红都不行啊……
　　他没有马上回答我，只是依然把我搂到他的胸前，沉默了好几分钟，才慢慢开口。
　　“当然，也是……最大的……那个……”
　　“哪……”我只开口问了一个字，便明白他省略掉的是什么，我的脸发起烧来，作势攥起拳头，轻轻地向他捶去。
　　“你才是最大最大的那一个！”
　　当然，拳头只落了一半，我便住了手。刚刚，我的拳头刚好落在他的肩上，隔着衬衣外套，那凸起的骨头也咯痛了我的手。
　　我变拳为掌，轻轻地捏在那块凸起上，低低地说：“如果，你真的是最大最大的那一个……该有多好……”
　　他听出了我声音中的哽咽，慌忙低下头来，手迅速地摸到我的脸上。
　　“我没有哭。”我知道他不方便，现在，我都不习惯有什么话噎着，我总是会在第一时间就清清楚楚完完整整地把想法告诉他，“我还要留着精力来研究我的菜谱，研究怎么把你早一点养成那最大最大的一个……”
　　他释然地笑了。
　　“可是……你……脸红了……我的月月……那么厚的……脸皮……也脸红了……”他紧紧地搂住我的脸，转头望向窗外，“你脸红……的样子……最可爱了……我记得……”
　　我的心一阵阵发紧，我下意识地搂住他，轻唤：“旭……”
　　他突然说：“现在……外面的景色……是不是……很美……”
　　我有些诧异地抬头。
　　窗外，残阳如血，在天边勾勒着最瑰丽的玫瑰色。的确很美！
　　“是的，今天天气很好。现在，夕阳西下，阳光……”
　　我又一次卡壳，我突然就想不起该怎么形容了。
　　他轻轻地拍拍我的脸，笑。
　　“我的月月……很笨，所以……我得……尝试着……自己来……”
　　我用了几分钟来消化他这句话。然后，我一蹦而起。
　　“你的眼睛……”
　　他微微点头。
　　“林医生……前段说，现在……有一种‘电子眼’……的技术……也许……会对我……有帮助……我……刚刚……决定了……”

作者有话说

　　呵呵，我是好人，好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