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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Chapter37.刺心』 ...
接连把米迦勒和梅丹佐送回家后,车里只剩下了两人。夜色从四周包拢上来,路西法没有急着发动车子,只是漫不经心地望着远处,被车前灯拓下的一片光亮里似有一只蛾子飞舞,茫无目的地冲撞来去。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打破沉寂。
“你现在,怎么打算?”
拉斐尔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有些怔忡:“我不知道。”
“还是你想维持这样的状态?”路西法瞥了他一眼,意有所指:“不恋爱,纯发泄?”
“今天是一时冲动。”拉斐尔叹了口气。
“你后悔了?”
拉斐尔凝神想了会儿,苦笑着摇摇头:“避免不了。我内心对他有欲望,这是事实。”
“情感和理智,你若是一早就选定一边站,也不至于落到这种不上不下的尴尬局面,”路西法试图与他进行疏导:“可已经落进眼下的窘境了,你该想着如何走出来,而不是如何把关系搅得更乱。依我看,你安于现在的身份,就这样跟梅丹佐走下去,也挺好的。未来就摆在眼前,你何必非要和自己过不去呢?梅丹佐不知情,他压根没往你没失忆那方面想过,哪有这么容易开窍?你也别太苛刻了,累的是两个人。”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么执着过去很蠢,特别没有必要?”拉斐尔低声道。
路西法以沉默代替肯定。
“被人丢弃的滋味是怎样的,你知道吗?”
路西法心里一恸,像是漏了一道缝,凉风和着光灌进来,冰冷,透亮。他蓦然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样还不够,自己把自己丢了的感觉,能够不去在意吗?”拉斐尔颓然靠着车窗,看着自己紧绷的苍白的手指,自言自语一般地喃声道:“我爱他,但为了他到了抛弃自我的地步,值得吗?”
路西法略略沉吟:“话倒也不必说得这么悲观……”
拉斐尔笑了一声:“对着梅丹佐,我也真是没脾气了。我这一失忆,他那的反应比我还快,马上就塞了一段我和玛门的伪情史过来,一副大义凛然想要成全我的样子。后来好像又反悔了,搞得我心里也多了点希望。结果呢,我千方百计地套话,他千方百计地搪塞。他是个很擅长自我保护的人,如果他对过去抱有愧疚,一旦不再提起,我能肯定他会是最快遗忘的那个人。而我也知道局面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不能怪他,所以只能惩罚自己。”
路西法忍不住插言道:“梅丹佐靠不住,哥给你记着。”
拉斐尔顿时失笑,好一会儿,才又垂下眼去,眼神淡漠,却多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柔软:“我可没指望过你。”
路西法明白,破镜上的裂痕永远不会弥合如初,其间那些努力又无果的矛盾滋味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他这个旁观者能给的只是最想当然的捷径,过程要用多大的力气来包容,他体会不到,也无法纳入考虑。
“先回去吧。”路西法说。
路西法带拉斐尔回的居然是本家,这让拉斐尔很是错愕。没想到一觉醒来又要面对一个磨人的难题,他不由一阵光火:“我以为你知道我不喜欢这里。”
“我也不喜欢。”路西法熄火,示意他下车:“先去洗个澡,有话我们再说。”
拉斐尔冷着脸坐起来,冲他勾了勾手:“车钥匙拿来,你可以走了。”
路西法微微一笑,当着他的面很是潇洒地把车钥匙甩了一圈,扣在手心:“放心,他们两个都不在,吴妈这个点也应该睡了。”
拉斐尔无法,恨恨地后座上挤了把靴子里的水,以作消极报复。
路西法眼角微微一跳。
“我这副样子要是被人看见,你就完了。”拉斐尔半遮着脸,鬼祟地缩在路西法身后,边走边毫无底气地威胁着。
“这身混搭不错。”路西法对他的着装表示赞扬。褶皱的白色长袍被一折为二,缠在腰间,就像一条微旧的半裙。上身是西装,下面是复古长靴,看上去另类又突兀。只不过T台上的奇装异服更多,以拉斐尔兼职过模特的身架子,倒也压得住这一身。
“果然还是得看脸。”须臾他便想通了缘由,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看什么脸?”拉斐尔莫名其妙。
路西法不答,门适时地打开,拉斐尔连忙隐到门框后的阴影里,小心地向里探望。
“我说了吧,没人。”路西法自然地走进去。
回家搞得像做贼,这样的境况也不知是该哭该笑。拉斐尔撇撇嘴,也懒得去自嘲这些,换完鞋就往自己的房里跑。
路西法看着他的背影,松了松领口,长出一口气。
累了一天又刚泡完澡的身体格外虚软,腰酸背疼腿无力,如果不是在这,拉斐尔简直想睡死在浴缸里。而现在,拖着步子从浴室走回卧室的距离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连擦头发的力气都欠奉,就狠狠地栽进了柔软的床铺里。
“看你这虚得,被梅丹佐榨干了?”路西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门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他的嗓音天生低沉华丽,此时少有的轻松情绪使尾音微微上扬,在寂静的夜里蓦然响起,居然有了一点幽冷的轻佻。
拉斐尔被惊了一跳,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没好气地道:“你这出场方式真是够鬼畜。”
路西法故作深沉地摸了摸下巴:“说明我入戏深,有敬业精神。”
出乎他意料的,拉斐尔并没有对这句话加以嘲讽,反而还耸了耸肩,认同道:“我们都入戏挺深的。”
路西法在他床边坐下。拉斐尔穿了一件以前的T恤,白色的棉布料子包裹着他清瘦的身体。他微侧了一点头,褐金色的头发松松地落在额前,眼神清澈,又有一丝迷茫。这样的打扮和神色让他看上去就像昔时的那个少年一样柔软又青涩,拉扯着路西法的记忆一下子回溯到了四年前,甚或更久。
他已经比那时强大了许多,能够很好地掩饰自己的情绪,不轻易将弱势的一面示人。可他内里还和初时那样,柔和、敏感、缺少安定感。
小时候的路西法曾经想用真情培养这种信赖,但最终还是因为意外以失败告终;而梅丹佐,是第二个。
可惜……
“你盯着我看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用这么苦大仇深的表情?”拉斐尔不满的声音打断了他发散的回忆。
路西法回过神来,轻咳一声,转眼已经笑得从容又优雅:“在想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小弟,好不容易长成了,就这么便宜了梅丹佐,有点不甘心。”
拉斐尔轻哼一声,显然不以为然,却没有追究:“谁说是我便宜他了?”
路西法侧头看他,眉角微挑:“哦?”
拉斐尔故作豁达地一摊手:“其实是我,嗯……你懂的。”
路西法一惊,心里之前朦朦胧胧有过的念头在此刻被放大:“难道,我搞反了?”
拉斐尔撇撇嘴,对他的反应不太满意:“有必要这么吃惊吗?”
路西法摇头叹息:“他也是蛮拼的。话说回来,都做到这份上了,你还好意思拒绝人家?”
“为什么不好意思,我不想欠他人情,所以后来又让他做回来了。”
路西法这么强大的心理也不禁一阵无力:“你当做买卖呢?”
拉斐尔翻了个身,望着天花板:“我只是需要一个公平的环境来思考。”
路西法了然:“你认为梅丹佐会利用这件事,牵制你?”
“我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拉斐尔说着,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微红的鼻尖,喃喃道:“哦,腰疼得快瘫痪了,不会还要感冒吧。”
路西法斜觑着他,对他俩不着调的行为嗤之以鼻:“丢脸,看看你,今天干了多少蠢事。”
拉斐尔最讨厌被路西法用这种高高在上的口气教训,当即撇过头去,以无视作为回应。
“过来,我有东西给你。”路西法又道。
拉斐尔想也不想地拒绝。
“过来。”
“不去。不……”
他还是被拖走了。
路西法带他去的是储物室。站在门边,等着路西法慢条斯理地掏出钥匙开门,拉斐尔用脚尖蹭着地板,用制造噪音来传递内心的不耐烦。
“你再磨下去,吴妈就醒了。”路西法淡淡地道。
拉斐尔郁闷地靠在墙边,一副被抽了筋骨的样子:“你一点都不体谅我。”
“下午爬山的时候怎么不记得让梅丹佐体谅你了?”路西法很是一针见血。
拉斐尔撇嘴道:“我才不用他照顾我,我们是平等的。”
“嗯,我们也是。”路西法和蔼地摸了摸他没来得及躲开的头,适时地推开门,微笑道:“进来。”
拉斐尔按亮了壁灯。他对这间房间并不陌生,因为里面堆满了童年的玩物。最初来到这个宅子的时候,路西法就常带着他来这。偌大的一间房,两个小孩泡在里面,对手边所有或精致或平凡的杂物都充满了好奇,那种感觉,就好像在沙海淘金一般,未知而又憧憬。
拉斐尔却没有心情缅怀这些。灯开后,那些被路西法的脚步惊起,四散飞舞的灰尘顿时被映得清清楚楚。他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啊,上次来还没这么脏……咦,原来是窗忘记关了。”路西法还在往里走,掩着口鼻,小心地避开了一地杂物。
拉斐尔皱眉道:“为什么要锁门?”
“因为有很多让人既爱又恨的历史。”路西法随手拂去钢琴遮布上缠绕的蛛丝,笑着仰起头,叹息道:“不敢看,也不想给别人看,但是抛不掉。”
拉斐尔正走进来,闻言,神色微微一动。
“看,我对你的认识,比梅丹佐还深呢。”路西法语气却蓦地一转,带了点洋洋自得。他不知从哪里找出一张鬼画符,津津有味地欣赏了起来。
拉斐尔扭头一看,竟然是自己小时候给路西法画的第一张画像,没想到这种陈年古董还会被他保存着,心头忽而一暖。
“保留着,才好等你翅膀硬了的时候,拿出来好好嘲笑你啊。”路西法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自言自语地补了一句。
那点感动的情绪顿时没了,拉斐尔转过头,视线在房里巡视了一圈。这里除了他们儿时的玩具,还有他们作为Angel组合出道的那两年里粉丝们送的礼物。拉斐尔以前没有仔细看过这些,往往都是路西法负责处理,现在拿起,感觉更像是揭开尘封的记忆。
其实Angel在活跃期间并不如何红,加上他们走的是另类的路子,歌词大多晦涩。要不是后来路西法单飞在圈子里闯出了名头,后人因此重新去审视这支乐队,它也不会被赋予传奇的色彩。所以Angel原有的粉丝积淀并不多,这占据了大半个房间的礼物盒便是他们收到的全部了。
拉斐尔打开一张祝福卡片,静静地看着上面热情洋溢的字句。
单纯的坚信,或者纯朴的关心,还有满满的鼓励,这些充满了正能量的东西,他当年怎么从来没看过呢?是只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把组乐队仅仅当作是跟着路西法不务正业的消遣么?他内心的那些不安定,其实早就有人帮忙驱散,只是他隔离太久,忘了如何去与人沟通。
“坚强,撕破围墙
积蓄力量,孕育梦想
岁月刻蚀,不忘希望
信仰是支点,撑起前进的方向。”
怔忡中,突然有钢琴声起,几个键组成散不成音的伴奏,路西法就这样低低地哼起了那首rainbow,他们传唱度最广的歌。
“我在这里,无所畏惧
生如尘埃,亦有七色光芒。”
……
拉斐尔回过神来,熟悉的歌词令他莫名的鼻腔微涩,只能用笑容勉强掩盖:“你这是拍戏上瘾了?看个卡片都要配背景音。”
“生活本就应该像艺术片一样美好。”路西法耸耸肩。他已经停了弹唱,手指却犹在细腻的琴键上流连不去,似在缅怀。
“手生了吧,音调都没成,哪里美了。”拉斐尔不以为意,放下卡片,又捡起另一封信件。拂去上面的薄灰,拆开。时隔近七年,这些漂亮的纸张还保留着当初的鲜丽,而上面盛载的那份情意也未曾褪色,反而因为时间的历炼,读时更能领悟其中的珍贵。
“太过十全十美,会给身边人很大压力的。”路西法大言不惭地叹息:“这样就够了。”
拉斐尔轻嘘一声,还在为他的大话嗤之以鼻,转念却蓦地一愣。
“你喜欢米迦勒什么?”他忽然道,脸色复杂。
路西法佯怒道:“话题怎么转到我身上了,严肃点儿啊你。”
“我一直不明白,虽然不服气,但不得不承认你总是无可挑刺,好像没人配得上的样子。米迦勒呢,他也不差,但和想象中你的伴侣差太远了。”
“没想到在你眼里,我的形象还挺高大辉煌的……”路西法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难道弟弟看哥哥都一个样的?玛门家那小子也是。”
他指的当然是贝利尔。拉斐尔一愣,心道贝利尔看玛门倒真不是一个意思,不过口上并没有说穿,只道:“那能一样么,你可比玛门差多了。”
路西法哼了一声,没有追问。只是他这一搅局,让原先的究根问底有些进行不下去。拉斐尔默默地垂下眼,指尖摩挲着纸页,神情里有迷茫,又不是全然是迷茫。
“不需要去明白为什么,只要怀抱着‘在一起’的目的,人自然会慢慢调整到最适合舒服的状态。你现在对这种下意识的调整感到抵触,试图与它对抗,把自己弄得很疲惫,是因为你根本上没有坚定决心。”路西法看着他的样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哎我说你们两个够了啊,最开始你可是信誓旦旦地要治愈梅丹佐的,现在受挫了,退缩了,他呢,刚好和你相反,你们什么时候能齐心协力一次?这事根本没那么复杂。”
拉斐尔撇撇嘴,放开了手里快被捏皱的信件。只是手放开了,眉心依然紧皱,他长长地吐了口气,疲惫道:“梅丹佐不是你。所以米迦勒对你的那一套,我这行不通。”
“你这是‘拉斐尔式米迦勒追爱法’,要想把一套完全复制,你必须把脸皮练厚了,迎难而上,百折不挠……”
拉斐尔扭头就走。
路西法连忙把他拉住:“好了,开玩笑的。你去那边看吧,这里我先收拾下。”他随手指了个方向。
拉斐尔走过去。逐渐映入眼帘的,是墙角支着的一幅画框。画框镶嵌得很精致,上面却落满了尘灰。画边是一只木钟,还有一盏夜灯,夜灯下压了封信。
“你这是早有准备啊。”拉斐尔道。
路西法不答,只是洒然一笑,掩上门离开了。
拉斐尔坐下来,拾起那幅画。他静静地看着,月光幽微,映着两人模糊的笑靥,有一种清冷的温暖。时光也仿佛被拉长了,一点一滴缓慢地汇集,然后被凝成每一笔彩色的涂抹。夕照如同一道美丽的金色华光,渲染着这份珍贵的记忆。
画的右下角是一抹枯褐的血痕,拉斐尔轻轻摸着,那时心里疯狂的悲伤和绝望现在回想起来已经淡了,有的只是力竭后的疲惫,或者悲喜过尽后的平静。
他拆开了那封信。出乎他意料的,这竟然是一封写在7年前的信件,路西法却没将它归到粉丝卡片的那一堆,只是单独地放在这里。拉斐尔扫了一眼,让他为之一惊的,是信上右下角的署名:梅丹佐。
拉斐尔回想着7年前的梅丹佐,那时他还是个刚出道的新人,星途虽然算是顺畅,但发展来去总是半红不红的模样。他跟他说过喜欢Angel的歌,还用rainbow当了四年的手机铃声。可即便如此,拉斐尔也从未想过,梅丹佐对Angel的在意,竟然是从最初就开始了。
这种心思类似于一见钟情,而后在点滴的认识过程中加深了解。就像玛门说的,想要懂一个人,不一定非要正面接触,从他的音乐,他留下的只言片语便能得窥一二。而相识至今,他和梅丹佐之间实在是有过多的误会,他从未想过,在过去的某个时间段里,两人间也许还有点惺惺相惜的共鸣。
这个词从心底冒出来的时候,拉斐尔都觉得不可思议。但逐字地读下去,梅丹佐在信里对他述说的话,无非不是表达出了同样的意思——身处迷茫也要有不灭的希冀,在风雨中仍抱坚持下去的决心。
这样温柔又认真的梅丹佐,真是不习惯。
拉斐尔这样想着,已经看到了最后一句。
“很想看看这样的你长了张什么样的脸,不过你不肯露面,我就只能往丑里猜啦。不过没关系,你再丑我都会继续支持的,加油。”
果然是梅丹佐的个性,连示好或者鼓励都带着口不对心的别扭,到最后还要损人一把,拙劣地掩饰着自己内里那一点柔软,好似把自己包裹起来,这样就安全了。
拉斐尔叹了口气,把信收起,又拿起那只夜灯端详。乳白色的骨瓷罩面上绘着淡红色的花瓣,没有精巧的花样,是很老的款式了。拉斐尔试着接上插座,摆弄了一下,“啪”的一声,灯居然亮了。
借着静夜里一点明光,拉斐尔看向最后一样东西——那只从没响过的报时钟。眼看午夜将近,他把声控开关打开,默默地等着。
手机屏突然一亮,一条信息无声无息地闪现在屏幕中央。拉斐尔拿起一看,不出所料是梅丹佐发来的:“睡了么?”
拉斐尔没回,只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靠着墙,好像思想都被放空。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终于,当木钟里第一个音符奏起的时候,小小的窗格打开,报时鸟跳了出来。
鸟儿有一对剔透的眼珠,当它跳出又蹿回的时候,那眼反射着微芒,在昏暗的房里划出一道殷红的流光。曲子也连贯起来,是rainbow的钢琴版纯音乐,和着节拍,有规律的撞钟声一声接一声响起。拉斐尔着实被那只鸟的眼睛惊艳了一把,此时忍不住捧起细看。然而借着夜灯的微光,却是看见藏着鸟儿的暗格里依稀有字。
他好奇地打开手机上的手电,强光扫进去,很快便把那上面的字看清了:好起来。
拉斐尔唇角微抿。在这种细节上花尽了心思的梅丹佐,他应该称之为浪漫,还是愚蠢?若是他没有复明,这样的布置还有什么意义?
他以前觉得梅丹佐在感情上是个精明的实干派,只做适合的事,只花费有回报的精力,但现在看来,他的骨子里又藏着空想家的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怔然的当口,钟已响过十二声,窗格关闭,整个房间重归于寂静。
脑海里还残存着rainbow的旋律,那一抹玛瑙流光似惊鸿一般在眼前久久停留。或悲或喜,参差的回忆在心头翻涌,他们在一起,已经经由了那么多的坎坷。有温暖和鼓励,也有离别和误解,各种巧合的机缘,促使他们分分合合。拉斐尔不喜欢后悔,从一开始他回来找梅丹佐便抱着这样坚定的心思,到如今,仍然是。
这时候还想着退,就太辜负了啊。
他静静地想着,夜灯笼罩了一方明黄色的暖光。他忽然拿起手机,回拨了一个电话。
梅丹佐趴在床上,正乱得焦头烂额,此时瞥到来电显示,心里一慌,差些把药罐都打翻了。
他连忙擦了擦手,轻咳两声,故作淡然地接起:“拉斐啊,怎么了?”
没有声音。
梅丹佐叫了两声,又疑惑地拿开手机,看了看名字,这才惊疑不定地放回耳边:“你怎么了?别吓我。”
“想不想听首歌?”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对方提出的居然是这样一个温柔的邀约,如同带毒的蜜糖引诱,不知是福是祸,未知、隐秘、忐忑,但又想不顾一切地溺进去。
“好啊。”
拉斐尔站起来,在钢琴边坐下。这一刻他的内心是平静的,无声地温习着rainbow的曲子和歌词,他把手机放在一边,稍稍试了下音。
温润动听的旋律缓慢流淌,很静,拉斐尔唱得也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一场缱绻的梦境。从陌生到熟悉,不由自主便入了神。
——“生如尘埃,亦有七色光芒
你说缘分微弱,思恋漫长
彼时失意,冬雪夏花,不可错过雨后虹光
是你陪我穿透迷雾,涉过山河
时光静默,人生无非承担与突破。”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人变了,心境也变了,但歌里的情愫,一如既往。
梅丹佐静静听着,眸光柔软下来。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了,轻声跟唱:
“心有栖息之地,流浪也不迷茫
路很长,失败努力都值得欣赏
最初的话,从未忘。”
——直到一曲终了。
“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这首歌的?”梅丹佐笑着问,心里甜滋滋的。
“刚才听到你送的钟报时了。”拉斐尔道。
“哦……”并非预期的答案,梅丹佐的应声听上去有些失落。
“在干什么?”拉斐尔问。
梅丹佐顿时一阵尴尬,横了横心,还是坦然道:“抹药呢。”
拉斐尔忍不住一笑:“伤了?还挺当心的,你就只给自己抹吗?”
梅丹佐愣了:“你……”
拉斐尔也不说话,就由着他在那支支吾吾。
“我……我来给你抹!”梅丹佐内心欢呼一声,最初的装模作样的羞涩过去,他立即毛遂自荐。
“你知道我在哪儿吗?”
“天边也去啊。”梅丹佐说起情话总是信手拈来。
拉斐尔笑着摇摇头:“好了,很晚了,晚安。”
“晚安。”
结束了通话,梅丹佐望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忍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笑了。
之前看到JJ一直在搞审核,突然很懒得再放文。。。。。。脖子以下什么的,唉。
这文好像只锁了一章,够我感天谢地的了,把没贴的放上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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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Chapter37.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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