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青葱岁月》第9次摔死的猫

33、论糖醋鱼的做法

　　阴暗潮湿的巷子从来都是流浪的人的最好去处，唯有这里才能容纳他们，合着臭虫一起容纳他们……

　　山本白环曲着腿靠在染着青色苔藓的墙，手边垒着一大堆空的啤酒罐子。重重的吸了最后一口烟，浓烈的味道呛得他直咳嗽，烟蒂被撒了一地。

　　明明已经过了十五，可天上的月亮还是那么园那么亮，连城市里最肮脏的角落都被照亮了。地上的积水反射出粼粼的光，像一面镜子映出山本白环那满脸胡渣的脸。

　　他还真想一条狗啊……自嘲的笑笑，男人摸索着去拿啤酒罐却发现全都空了，心里升起一把火，狠狠的将啤酒罐甩出，金属罐落地发出“哐当”一声，然后不规则的滚到阴影里。

　　山本白环慢慢地又摸出一根烟，袅袅升起的烟雾让他又暂时恢复了平静。将头靠在墙上，思绪又随着迷离的烟不自觉的飘到白天山本青葱将鱼甩到他脸上那一刻。心还是忍不住会痛。

　　他这是自作自受，眯着眼吸了一口烟，他想道，今天的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了。如果那时他没有自私的选择逃避，那么现在也不会落到这幅田地。八年了，他从没有参与过那对兄妹俩的生活，甚至没有想过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怎么在这个世上活下去，那么现在又有什么资格以父亲的名义去参与。就凭那几条鱼？可笑！

　　他就是条狗，不，比狗都还不如。15年前是这样，七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他总是在对的时间做错的事，又想在错的时间补偿错误的事，却发现早已物是人非。

　　所以说他的人生就是一场错误百出的戏——跑了老婆，没了孩子，一场糟糕的独角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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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瓦的灯泡吃力的照着整件屋子，还好有月光做伴，才没显得过于昏暗。

　　山本青葱熟练的将鱼去鳞去肚，然后在鱼表面划出距离均匀深浅一致的刀纹，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山本平闲斜靠在门柩上，思索着青葱是从什么时候学会做中华料理的，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一个确切时间，好像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看着少女专注的神情，仿佛白天的一切都只是他一个人的幻觉。可是确实那么真，真到连那些鱼掉落地上时发出的腥味他都闻的一清二楚。他心里总有那么一个疙瘩堵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迫切的想知道他的妹妹为什么会说出那么冷酷无情的话，就好像…她和他们没有一丝关系，这让他莫名的心慌。

　　“你…怎么了？”斟酌了很久，山本平闲小心翼翼的问出了一个比较模棱两可的问题。

　　“没怎么啊？”青葱没有转过头来，认真的将切好的鱼抹上生粉。

　　“那你这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语气加重，平闲被青葱漠不关心的态度弄得有点火。

　　“怎样的话？”油已经八成熟了，滋滋的冒着气泡，平静的等待着最后的爆发。

　　“他是我们的父亲，我们体内还流着他的血！你怎么能骂他是狗呢？那我们是什么？”鱼被扔进油锅，伴随着响亮的滋滋声，一股油烟瞬间弥漫整间狭小的厨房，熏得人睁不开眼。

　　“狗崽子。”平闲咳嗽着挥着烟，一道微弱得几乎要被煎炸声盖过的声音从浓烟中传来。

　　“什么？”

　　“我说，我们都是狗崽子！！！”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句话，青葱瘫在地上痛哭起来，还粘着生粉的手捂住了脸。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一股快要溺死人的悲伤感突然涌上心头，那是积压了两世的恨——不能养她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难道就只是让她孤零零的来这世上走一遭？就这么原谅了那个人，她不甘心却又很伤心，矛盾的心理几乎要把她逼疯了。

　　原本她以为她能控制住眼泪，却在山本平闲的质问下卸掉了所有伪装。

　　“我TM的凭什么不能骂他是狗！因为他我才会被人揪着头发骂小jian种狗崽子！因为他我每年只能看着别家的孩子穿新衣服！一切都是他的错！他以为凭几条半死不活的鱼就能堂而皇之的成为父亲。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他的山本青葱早就死了，死了！”

　　山本平闲呆呆的看着坐在烟雾里哭的像个疯子一样的女孩，心痛得仿佛要死掉了。他的妹妹原来一直撑得那么辛苦，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天真的以为他把她保护的很好，父亲母亲能做的事他也能做到。可是到头来，这一切都只是他一厢情愿。

　　他们是狗崽子，是没人要的狗崽子。

　　缓缓地蹲下身，平闲将青葱紧紧的揉在怀里，女孩的肩膀还在剧烈的抖动。

　　“对不起。”又是对不起，这样的场景如此熟悉，只是这次唐棉再也做不出旁观者的心态，她已经融入了山本青葱的血肉，她一点一滴的伤痛，都能使她撕心裂肺。

　　“就算是狗崽子，也还有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