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青葱岁月》第9次摔死的猫

32、我的女儿才不会那么可爱

　　今天，山本青葱拿到了她装嫩生涯的第一份工资。

　　钱不多，才3500日元，但这对于来说已经非常满足了。毕竟她只是在就餐高峰为一家便当店送外卖。老板是一个抠门的死胖子，抠门到为了省那么一点钱竟然不怕死的雇佣一个未成年。但也得谢谢他的抠门，青葱才能在碰了无数次壁后找到这份工作。

　　将三张夏目漱石和几个硬币小心翼翼的放入有些掉皮的钱包里，青葱满心欢喜，这就好像农民只有踩在厚实的土地上才会有一种天生的安心感。

　　其实，刚来到这里时，青葱是执意要退学的。她很清楚，对于两个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的半大孩子来说生活是多么的不易。在这个有金钱折叠而成的世界里，他们的一切就像摇摇欲坠的用扑克叠成的房子，或许某一天就会轰然倒塌。退学，是青葱能想到维持平衡的最好办法。虽然她心底里对这世界还充满了排斥，幻想着有一天能找到逃离的那个出口，但遗留的记忆好似知道她的想法，像走马灯一样一边一边的回放着那些早已随风逝去的星星点点，准确无误的戳中了她的致命点——摇晃的秋千，转角的野菊，小小的人儿牵着小小的手。

　　空荡荡的记忆力只有两个小小的身影，稚嫩的掌心甚至还握不住生活的残忍，就被硬生生的推上了角斗场。然后遍体凌伤。

　　如此相似的人生，让青葱最终决定留下来。这不仅是为了山本平闲更是为了自己——这次她不要更不会再被人当成一条被遗弃的流浪狗，摇着尾巴卑贱的向人乞食，却被狠狠的一脚踢开，独自在肮脏的角落舔舐伤口。

　　绝对不会！

　　虽然是这样打算但退学的计划还是在山本平闲的强烈反对下被迫放弃。山本青葱到现在还记得当时她提出这件事时，一向淡定的少年激动的反应，几乎是拍桌而起。

　　15岁的少年有着他的倔强，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妹妹出去打工供他上学。早在整个世界都抛弃他们时，他就发过誓：一定一定不能再失去怀里的人，他会拼尽所有守护她，直到找到那个能够代替他继续守护的人。

　　只是小小的誓言还不稳，多年之后那个小小的人最终还是离开了他，独自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当山本平闲知道一切时竟没有撕心裂肺的痛，只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感，这么多年来，他竟然没有觉察到一丝一毫的异样，竟然就那么习惯了那个脱线的女人成为自己的妹妹。

　　或许让他回到从前，他还是会那么傻那么心甘情愿的守护那个假妹妹，因为他早已将她们两融为一体，谁也代替不了谁，谁却成了谁。

　　山本青葱浅笑着摸了摸装有钱包的口袋，嘛，今天就做道那家伙最喜欢吃的糖醋鱼吧，家里好像已经很久没开荤了，他肯定馋的要死。

　　归家的总是幸福的，或许青葱还不知道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融入了这个世界，小小的家，不大却让她留恋。

　　这样很好，请不要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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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山本青葱拎着装有鱼的黑袋子，出现在贴满小广告的转角处时，风有点大吹乱了她的发，原本轻快的步子突然顿住，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殆尽。

　　如往常一样山本平闲站在楼梯口等她，唯一不同的是，今天他的对面还站着一个男人。男人手中也拿了一个黑袋子，满脸堆着讨好的笑。但山本平闲像什么都没看见似得面无表情，冷淡的抱着胸看向别处。

　　房东太太家的小博美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欢叫着奔了出来，围着矗立的青葱打转。僵持的两人，这时才发现青葱的出现。

　　“青…青葱……”男人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又惊又喜，黑袋子颤动了一下。男人知道他的女儿没有那混小子冷漠，从小她就很依赖他，只要他认错她一定会原谅他的，一定！

　　山本平闲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青葱温柔的摸了摸小博美毛茸茸的头，然后慢慢地向那两人走去，身后拖着一道长长的黑色影子。

　　看吧，他的女儿还是那么温柔，男人心想道。

　　“青葱，爸爸带了你们最爱吃的鱼。”男人像献宝似得将袋子举高，笑着对走来的青葱说道。袋子里的鱼又跳动了一下，袋子外面的水被溅到了男人污秽破旧的夹克衫，晶莹的水珠放大了上面的皱纹。

　　山本青葱依旧不说话，整个人隐在一片阴影里，看不清表情。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男人身上浓烈的酒味掺着劣质的烟草味，刺激着她的神经，令人作呕。

　　拖着长长的影子，青葱站到平闲的身边，整个过程都缄默不语。

　　山本平闲皱着眉看了看有点反常的青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中升腾。忍不住去握身边人的手，却在碰到那片冰凉时被推开。

　　山本青葱笑着抬头，接过男人拎在半空中的袋子。

　　男人重重的吁了口气，心里被满满的幸福填满——还好，他的女儿还接受他；还好，他还来得及补偿他们；还好……

　　“啪”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突然的让人来不及反应。

　　黑色袋子被狠狠的甩在男人的脸上，巨大的冲击力使袋里的鱼儿顺着水一起撞了出来，就像一个爆炸的□□，炸得人支离破碎

　　落地的水，垂死挣扎的鱼，把一切都衬的那么可笑。

　　“山本白环，你有什么资格出现在这里。像你这种连狗都不如的人，就应该滚去……”
　　男人已经听不清接下去她还讲了什么，只觉得耳边一阵隆隆的声音。身体里的血液就像被凝固了一样。

　　他被无数人骂过像狗一样，却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那么让人痛不欲生。女儿一句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割开了他的心，鲜血淋漓。

　　山本平闲难以置信的看着依旧维持着笑容的山本青葱。心被狠狠的抓了一下。虽然他也很恨那个男人，但毕竟他是他们的父亲，是给了他们生命的人。以前的她不是还一直哭着说想要见爸爸吗？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他还以为她会冲上去抱住山本白环，让他不要走。然后他就可以顺着妹妹，勉强的答应他留下。一切本应该这样发展下去，但现在的剧本却让他无法捉摸，确切的说他是无法捉摸他的妹妹。

　　山本青葱说完转身就走了，心莫名其妙的绞痛着，就像是卡在水泥搅拌机里，快要被搅成碎屑了，她怕再留在那里会坚持不住瘫坐在地上。不属于她的内疚感像喷泉一样涌出来，几乎要把她淹没了。

　　是的，她坚信这感情不是她的，她才不会有那么矫情的感情呐，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