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漫游》静影飘飘

15、第１５章

　　摸摸脖子见只红了指尖，苦中作乐庆幸自己不用洗衣服了。

　　斜瞟眼静静呆在一边的圆球，看它的眼睛眨得那个欢，恨不得把它一脚碾碎。但有这个心没这个胆，若是再来咬一口不变人干也多半会移民到冥界。

　　菲斯摇摇晃晃的走着，只想离这圆球越远越好。走了几步又猛地回头，见到圆球紧紧跟着自己不放。圆球见菲斯停下了便磨蹭他的脚跟，菲斯轻轻松松的把它一脚踩住再狠狠碾了碾。等发完气后就一脚踹飞，摸着脖子向街道走去。

　　走了一会鸭子步后实在虚软无力，只得默默蹲在墙角笑看来往人群。不论是男女老少，路过者无不是衣着光鲜，无不是雍荣华贵，若是常人早就产生自卑感。而菲斯则笑看众人，上半身隐入黑暗中，也隐住了嘴角的嘲讽。

　　一名白衣男子静静走在街上，灿烂金发犹为显眼。即使无任何装饰，但在衣着华丽的人群中仍是鹤立鸡群。步伐从容优雅，但往往人们稍不留神他已从街的这一端走到另一端。

　　菲斯低头，银白色的靴子出现在他的视野。

　　“脸色怎么这么白？”略显微凉的手指托起菲斯的下巴，关切的话语轻轻传来。

　　对上那双美丽得令人自愧的蓝眸，菲斯笑笑，把衣领往上拉了拉。

　　“走吧。”维德尔拢拢鬓边的湿发，扶起菲斯。注意到菲斯步伐不稳，再问：“怎么了？”

　　“枣红‘艳遇’。”菲斯苦笑，磨磨牙，只恨没多给那圆球几脚。

　　“贫血？”

　　“呃……是。走咯，我想睡觉。”

　　菲斯不想再说这有损他自尊的话题，要是被别人知道他被个只有拳头大小的不明物体吸了那么多血，还不笑掉大牙？

　　菲斯不想再谈，维德尔也没多加追问，小心的扶着菲斯走进离此最近的旅馆。

　　旅馆小是小了点，可干净整洁。

　　菲斯懒洋洋的趴在澡盆里，借着无力之名让维德尔帮他搓头。

　　维德尔把点液体滴到菲斯头上，再细心搓揉那短短碎碎的褐发。

　　菲斯趴在盆沿舒服地眯眼，发自内心的感叹：“……终于可以洗个澡了。”

　　维德尔笑了笑，无意间手指抚到被泡沫掩盖的脖子伤痕。手指沿着伤痕细细描绘出其形状，察觉出是刚才形成的，笑容顿时僵住。

　　“怎么了？”发现维德尔的动作有短暂的停顿，菲斯问。

　　“没事。”维德尔笑着摇头，轻轻按揉菲斯的头部，力道大小适中，舒服得菲斯咕咕叫。

　　趁着维德尔洗澡的时间菲斯半坐在床上，嘟嚷着给自己脖上的伤痕涂膏药。正盖上药盒时不经意瞟眼窗子，嘴张得可使之麻雀自由出入。药盒跌落，哐啷声响在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枣红色的圆球贴在窗上，身后是轮残月，眨巴着亮晶晶的双眼紧紧盯视菲斯。

　　菲斯紧张地注视着圆球，咽咽口水，慢慢聚集水元素。

　　“看我这回不把你砸去见上帝……”西瓜大小的冰块在菲斯手中凝结成形，菲斯艰难地举起正欲瞄准下砸时一下手滑，冰块光荣落地，在光滑的地板转了几圈便沿路滑到角落。

　　投不了冰块投冰粒也凑合。

　　指头大小的冰粒配合着风刃的推动，飞速旋转着射向圆球。

　　圆球也不躲，直直让冰粒砸中也只晃了晃，继续紧紧贴在窗上，眼也不眨的盯视菲斯，隐约可见泪光。

　　菲斯只感觉背部发寒，忙钻进被中当鸵鸟。

　　维德尔披件白袍走出，自然见到圆球。再瞅瞅裹成茧的菲斯，走到窗前扫眼圆球，伸指弹去，硬生生把圆球弹飞。

　　“它怎么会黏上你？”维德尔见圆球悠悠飘来，轻轻关上窗，默默看着圆球刹车不及，“啪”的一声贴在窗子上。

　　菲斯蠕了蠕再拱出被子，赤脚下地单脚跳至窗前，叩叩窗子贼笑着与圆球互瞪。

　　“这种妖兽，少接触好。”

　　“什么意思？”

　　“一半圣属性一半暗属性，所以不被任何一方所接受。”维德尔透过窗子输入圣力，白光震得圆球连连后退。虽剧痛难忍仍飘啊飘，紧贴着窗子不放。

　　“不被接受就不接受咯，稀罕。反正世上除了黑与白还有很多颜色。”菲斯“啪”的捶开窗子准备把圆球接进屋，突然摸摸凉簌簌的脖子，在圆球欢快的向他飘来的情况又大力甩上窗子，说声“睡觉”便跳到床上，和被单绞成一团难舍难分。

　　“你不会懂的，不被黑白两方所承认接受的苦。”维德尔看着菲斯独俱特色的睡姿轻声道，声音细不可闻。给菲斯盖好被子防止着凉，静静走出。

　　隔日清晨菲斯便被尿憋醒，顶着被子蠕出再蠕进，上床前准备打开窗子通通风，谁知便一眼对上紧贴在窗的圆球的黑亮大眼。

　　圆球浮在空中抖了抖，抖掉沾在身上的冰渣便向菲斯扑来。

　　见到圆球身上还在滴水，菲斯一掌把猝不及防的圆球拍得昏头转向。

　　“掉进水坑啦还是闯冰窑了？……”菲斯两指小心拈起圆球的绒毛捂鼻，圆球身上散发的异味让他胃不住翻腾。

　　维德尔把早点拿来时菲斯献宝似的把圆球双手奉上。

　　“已经认主了。”维德尔扫眼菲斯的脖子，说：“以血液为媒介。”

　　“哦……那可以扔了。”菲斯摸摸脖间仍刺痛的伤口，把圆球塞进一个牛皮袋子里再扎紧袋口。步到窗口瞄准再大力一甩——坚固的牛皮袋子突然间破裂开来，圆球悠悠飘到菲斯肩上便不动了。

　　“认你为主？那你的体质岂不是……”从来没大声说话的维德尔突然提高声音，话说到一般又嘎然截止。

　　菲斯好奇，俯身上前与维德尔的视线平齐。“唔？我的体质怎么了？很正常啊。”

　　“……呵呵，没事。”

　　菲斯用看精神病人的眼神看了眼维德尔，抓住圆球再接再厉继续扔。无奈每每圆球被抛至半空又慢吞吞的折回。

　　“它要跟着你便让它跟着吧，已经认主了别人也不会处心积虑的抓捕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