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进击的巨人（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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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阳光，透过森林枝叶的缝隙照下来，映在手上，有种奇妙的剔透感。
何殊对着手来回的看，就像看一个怪物——其实这真的是人类的身体……
不过对于机械生命何殊来说，说人类是怪物也说不定。
【壹号，你是不是也该好好更新一下了。】
幽幽的说，何殊想起它信誓旦旦的说这次就可以了就想掐它脖子——如果壹号有的话。心知理亏，壹号干巴巴的笑了笑：【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有失误也很正常嘛。】
【但是失误率这么高就该报销了吧。】
【……】
何殊这次的身份比较简单，是一个人类孤儿，女性，就是年纪小了点——才十三岁。让何殊比较感兴趣的是，她从那些成年人类口中听闻，这具身体的父母，是被巨人吃掉的……
巨人？吃掉？
巨人的意思，是身材高大的人类？说起来，人类不是不吃同类的么？是粮食问题，还是仅仅只是精神问题，重口到这个地步？
很快何殊就知道真相了。
她的这具身体的原主，正在和一群流浪者迁徙。听说，是受巨人的胁迫，为了不被吃完，只有不断迁徙，想找到一个没有巨人的地方。
何殊在和他们的迁徙——虽然在她看来更像是逃走——这段时间里，终于见到了她所好奇的巨人。
那真的是个巨人。
三四米的高度，浑身赤/裸，没有生殖器，虽然是类人外型，可动作之流，初步判定，不会具有太高智慧。
但是行动力惊人……
顺手一捞，就把两三个人塞进嘴里，连咀嚼都没有就咽下，然后又顺手捞起几个……血和残肢零零碎碎的落下，人群惊慌失措，尖叫，哭喊，何殊在乱中被人推倒，差点被踩踏，还是一位女性把她拽起，手里还抱着另外一个和何殊差不多年级的男孩，匆匆忙忙的往森林内部跑去。
因为太过慌乱，何殊明明看到一个深坑，却完全来不及提醒。拉着她的女人就带着那个男孩一咕噜摔进去。周围的杂草簌簌落下，男孩刚要尖叫，何殊一把捂住他的嘴，同时翻身压在他们上面，低声警告。
“噤声，屏息，闭眼！”
女人和男孩都闭眼了，他们僵硬的像块木头。何殊却没有闭着眼睛，她抓了把杂草盖在身上，侧着脸，听着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很奇妙，巨人体格如此之大，然而却没有他本该有的沉重，当然，也会引起轻微的颤动……何殊可以听到身下两人那激烈的心跳声……还有她自己的……
巨人在靠近了。
而她临时想出的方法，到底有没有用，她也不知道。
只能赌一把了。
巨人走近了。
停下了脚步。
似乎在找什么……何殊感觉到女人悄悄握住了她的手，随后，那个男孩也握了过来，汗津津的手，紧的她生疼。
但是这种疼，在这时候，却有种奇怪的安心感。
是这具人类身体的影响吗？说起来三次进入人类的身体，确实有部分的情绪思维上的转变……
胡思乱想中，壹号已经在悄声问了：【何殊，我们走吧？这个世界太不安全了。】
何殊否决了它的主意：【不行，越危险，说明这个世界就越特殊，已经两次没有任何收获了。】
巨人还没有走开……心跳越来越激烈，何殊开始想巨人是靠什么来发现人类，视觉？嗅觉？还是什么感官？她又开始思考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上？这具人类的身体虚弱的可怜，而且这边还有两个人类啊……
忽而有人类的尖叫与哭泣声传来，于是那个徘徊着的巨人迈出脚步，追着那声音跑远了。直到听不到其他声音，感觉不到地面的震动，何殊对上女人倏然睁开的眼睛，那里面，含满了泪水。
“得、得救了……”
“得救了！我们没有死！没有死呜呜呜……”
这没有死的事实，建立在别人的死亡上。
若不是有人吸引走了那个巨人的注意力……
女人抱着何殊和那个男孩，呜呜的哭了起来。何殊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脸颊流到脖颈的衣领上，她摸了摸，眼泪啊……
“艾莱尔姐姐……接、接下来，嗝，该怎么办？”
哭的打嗝的男孩问，叫艾莱尔的女人迟疑了一下。何殊也觉得为难，若是离开，再遇上巨人，恐怕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而若是留下……
同样的，何殊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好运气，甚至可能会因为这样一个狭窄的坏境，而被直接掏住吃掉……
何殊比了下高度，坑还是很深的，她尝试往上爬，但是个子太矮，也使不上什么劲。忽而一双手抱住她，把她往上一举，正好够到坑边的杂草。
何殊费劲的爬了上去，那个男孩也被艾莱尔举了上来，随后，艾莱尔也磕磕绊绊的爬了上来。
“走！我们快走！”
艾莱尔急促地说，她推搡着两个孩子，何殊抿了下唇，拉着她的手，飞快的跑动起来。
这是人类最绝望的时代了。
肆虐的巨人，无力的人类——在巨人面前，人类简直就像是小鸡仔，拿捏起来易如反掌。
所以只能逃！
何殊和艾莱尔三人寻觅着人类的踪迹，逃了将近两个月的时光。期间，也曾遇上巨人，万幸森林中多隐蔽之处，何殊又五感敏锐，时常能提前发现，藏得好好的，因而三人没有受到多少危险。
两个月后，他们抵达了人类的城镇。
何殊记忆中，也有不少人类城镇的样子。
扬州的繁华，比泰多的大气，埃及的富饶……
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
满街都是逃难的人，衣衫褴褛，面色要么发黄要么惨白，整个城镇都是寂静的，弥漫开的是极度恐慌的氛围。
真是……可怕，人类这是要灭绝了吗？
入城的时候，艾莱尔和一个军官攀谈了一会，打听了一下现在的形式。然而实际却让人担忧，据说巨人已经将人类的生存空间压缩再压缩，有听说远方有座巨大的城池已经建起，那是足以抵抗巨人进攻的“天堂之城”。
“天堂之城”吗……能抵抗巨人，那该是多大的一座城呢？那么高又厚的城墙，又是用着什么样的技术建起？而最让何殊感到困惑的是，建城绝非一朝一夕，这必定是漫长的时间，但是据说巨人的出现，只有短短的数月，就算在巨人出现的第一天就开工，现在建起……也不太可能吧？
【说不定有什么内幕吧。】
【嗯……还有，就算它很早就开始建。难道他们周围没有巨人吗？只要在建造的时候有一个巨人来妨碍，都是灭顶之灾啊。】
或许就像壹号说的那样，有什么内幕吧？
但这个都不在现在的何殊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只是在想，是不是可以去投奔那里——毕竟，听起来很安全。
但是问明了方向地址，却发觉那里远得可以，如果光靠他们这么走，好几个月也说不定走不到。
城里很荒凉，艾莱尔本想去找些吃的，然而这种时候，珍贵的食物根本不是艾莱尔能弄到的。查尔斯，就是艾莱尔一直呆着的男孩，据说是她的弟弟，对何殊建议：“我们去城外捕猎吧。”
两个月来，她们都是这样过的。何殊点点头：“好，我去。”
查尔斯不满的瞪着她：“喂我说的是我们！”
“我说的是我。城外没有大炮的保护，太危险了。”
“你一个人去更危险！”
对此，何殊的答案是给他一记过肩摔。
“我一个人去，你等着艾莱尔。”
经过两个月的野外生存，何殊已经逐渐适应这具身体，并竭力提高自己的生存率。要说“打败巨人”还太理想化，但是利用手头自制的武器，捕捉一些小型猎物，却已经足够。
今天也不例外。
因为城镇里的氛围太过阴暗，何殊认为如果光明正大带着食物进去，恐怕会引来骚乱。何殊把猎物处理好了，切成碎块，包裹成不起眼的样子，方准备进城。
然而……
大地传来轻微的颤动感，何殊神色一凛，飞快跃上枝梢，极尽目力，也只能在层层的绿色中，看到叶片的晃动……
但这就够了。
何殊找到艾莱尔和查尔斯的时候，他们两个正在和穿着军装的男人交谈。也不管他们再说什么，何殊跳到他们中间，拉住艾莱尔：“巨人出现了！”
“什么！”
艾莱尔大吃一惊，急急忙忙揽住查尔斯，军装男人却皱了皱眉，看向何殊。
“小妹妹，说这样的话，可是要有依据的。”
何殊没理他，辨别了一下方向：“往那边走，快，以巨人的速度，恐怕再过一个小时，就要到了。”
然而军装男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这么个小姑娘说的话，你们就信？巨人接近，自然有哨兵来报，而且我们还有大炮……”
要用火箭炮之类的东西才有用吧，可惜光这点，何殊也和壹号讨论过，最后的结论是以现有科技，恐怕很难制造出有效克制巨人的武器。
总之，何殊对这座城镇的自卫模式不抱有太高期待。
但是军装男却很自信，艾莱尔似乎对他有些好感，劝了劝他：“还是做好准备吧，阿殊的感觉很敏锐，她说的，应该没错。”
“走啦姐姐。”查尔斯拉她，艾莱尔也不再多说。三人迅速的撤离了城镇，很快就到了山上，找个合适的洞穴住下，等安顿好，远处，飘起尘烟。
【啊，被袭击了。】壹号说，何殊侧头看了下艾莱尔，她紧紧的望着那个方向，神情里，流露出脆弱与悲伤。
“你很难过？”何殊问她。有着深蓝眼睛的女人握住了何殊的手：“啊……很难过。”
“因为他们死了？”
“因为我救不了他们。”
因为在这个时代，我们的力量，面对着巨人，竟然如此渺小……
虽说人类群聚在一起安全性更高，但何殊却一直对这种说法抱有怀疑。她一直好奇巨人是怎么找到人类的，现在勉强得出的理由是“往城镇走肯定会有人类”，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或许独行才更加安全。
居住在山林里，自给自足，虽然面对这巨人和野兽的双重威胁，但是也因为山林的隐蔽性，而具有更高的生存率。
即使根据壹号计算，这个“更高”，也仅仅是个微薄的数字。
但是总归有多一些的希望吧。
何殊开始对“希望”一词，渐渐有了理解。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进击的巨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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