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进击的巨人（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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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3年的深冬，何殊一行人，是在山林里度过的。
这一行人里，除了何殊、艾莱尔，查理斯，还有一些同样行走在山林里的人。
他们的目的地一致：都是那座传说中的“天堂之城”。
虽然巨人出现，也不过大半年，但在生存的压迫下，众人还是总结出了不少巨人的特点，其中一条就是他们白天比较活跃，但是到了夜里却不怎么出现。所以大家基本选择在清晨、傍晚和深夜前行，虽然会有野兽，但这总比完全反抗不了的巨人要好。
一路伤亡也有，熟悉的面孔和陌生的面孔来回交替，有些是病死的，有些是被野兽吃掉的，还有些是被巨人吃掉的。
不过何殊，艾莱尔，查理斯，都完好无损。
抵达那传说中的“天堂之城”，是在744年春末，黎明的熹微之中。
不愧是“能抵抗巨人的城池”，墙壁十分恢宏，远远就可以看到，散发着压倒性的魄力。有不少人看到城墙的时候都喜极而泣，就算是作为领队而变得刚强的艾莱尔，在此刻也红了眼眶。
“诸位，我们到了……我们到了！”
欢呼声，惊醒了这个早晨。
和城墙上的士兵说明了情况，他们成功入住这座巨大的城池。据说这里其实是三座高大的墙壁组成，分别名为“玛利亚”“罗斯”和“希娜”。
但是何殊并没有看到“罗斯之壁”和“希娜之壁”，站在“玛丽亚之壁”下，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房子，并没有看到另两座墙壁，这只能说明这座城池之大，简直骇人。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大，才能收容来自世界各处的幸存者吧。
入了城，有熟人住在这里的，都去投奔了。还留在他们身边的，都是些孑然一身的。艾莱尔和士兵套了近乎，希望能知道该怎么在这座墙壁里生存。
接近一年的风餐露宿，虽然锻造了他们强健的体魄，却也给了他们落魄而可怜的外形，士兵同情的和他们说了现在墙壁里的情况，艾莱尔感激的看着他，想表示一下，却又落魄的很，只能一个劲说谢谢。
按照士兵的指示，现在的墙壁内，百废俱兴，所以想要生存不难。因为长途跋涉，大家都疲惫的很，所以艾莱尔带他们去找落脚的地方，而何殊则自请去打探下情况。
如士兵所言，墙壁之内确实百废俱兴，想找份工作，含含糊糊的生存下去，确实很容易。让她注意的是，墙壁上贴的招兵告示，看来想要保住这座“天堂之城”，光靠墙壁并没有多少用处啊。
招兵的报酬丰厚，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不少人积蓄着对巨人的仇恨，想来招兵也不算很艰难。何殊心里盘算了一下，等回去找艾莱尔，她宣布自己将去应征。
奇妙的是，预想中会反对的艾莱尔只是沉默的点了下头，反倒是查尔斯拽着何殊到了门外，怒气冲冲的质问她：“你又在逞什么英雄！”
“逞英雄？”何殊默念，抬眼看他，“没有的事。”
“没有的事？那你就不要去应这个征！”查尔斯没好气地说，转而苦口婆心的开始劝，“我们这一路走过来，巨人到底多可怕，你也不是没看到。它们几乎是没有要害的！我知道，你父母被巨人吃掉了，你想报仇对不对？但是你也想一想吧，它们根本杀不死，我不希望你去送死……”
这么絮絮叨叨的一大段，何殊总算明白，为什么艾莱尔会答应，而为什么查尔斯会反对。艾莱尔是以为她想报仇吗……按照人类的思维来说是没错吧，但她想应征，不过是为了有能力，去接近巨人从而获取它的资料罢了。
所以面对查尔斯的劝说，何殊无动于衷：“我要去应征。”
查尔斯要气死了，最后他怒极反笑：“好啊，你要去，我陪你去！”
何殊一皱眉：“你去干什么？”
“我去给你收尸！”查尔斯气呼呼的说，何殊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忽然扯着他把他拽到艾莱尔面前。
查尔斯大喜，以为她要收回前言了。然而何殊只是当着艾莱尔的面，把他又一次过肩摔了。
“疼疼疼混蛋你做什么！”
没有理会查尔斯的呼声，何殊转头看向艾莱尔：“我要去应征，理由你知道的。”她也顺水推舟认下这个理由了，“至于查尔斯，还要你看好他。”
“我面对巨人都没有把握，何况你？”
面对何殊居高临下的俯瞰，查尔斯总算明白她为什么要当着艾莱尔把他过肩摔了。心里不服气的同时，却也感到一种可怕的悲哀：“是，我是没你厉害，但是面对巨人我们都不算什么！我总不能看着你……”就这样，死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死在巨人嘴里。
“我意已决。”
何殊淡淡的说。
就这样，何殊去应了征。虽然是女性身份，然而一年来的经历，再加上她有意识的锻炼，以及来自前几个世界的知识，她所展现出的能力，已经远远超出她十四岁的年纪了。当下拍板，她就此编入新兵之列，接受铁血训练。
然而在这新兵的队列里，她竟然见到了查尔斯——那个男孩朝她挤眉弄眼，最后被教官一巴掌拍坐下了。
【看来他很担心你嘛。】
【不过是拎不清的蠢货。】
【唉别这样说哦，你看，他为了给你收尸，自己都不怕被别人收尸了。】
【……要是他死了，我会替他收尸的。】
新兵训练很苦，就算是何殊这样早有心理准备的，也禁不住身体的高强度训练。这一届的新兵里人数不多，看来“报仇”，并不一定比得上性命重要。
尤其是在这种情形下，只有巨大的墙壁能抵得住巨人，而士兵手里，只有无用的枪械。
说是士兵，不如说是人形监视器吧。只要看到巨人，然后通知上级，然后开炮，竭尽所能，阻碍巨人靠近这强悍却也珍贵的墙壁。
【总之是很无力的局面啊。简直可以用“负隅顽抗”来形容了。如果一直保有这种局面，恐怕不会有多久就要灭绝吧。】何殊下了评语。对此，壹号感慨起来。
【我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像蟑螂一样的人类被逼到灭绝的地步”，十年风水轮流转吗？不过巨人这种生物，也确实强悍的无理由啊。】
【何殊，如果我让你弄到一头巨人，你有办法么？】
【你要是把我原来的身体还给我，我给你弄十头都没问题。】
于是理亏的壹号乖乖闭嘴了。
按照原先进度，训练兵团，应该是需要耗费三年的。
这是746年的春日。
才刚刚过了两年。
但是何殊他们这届就已经加班加点的完成了训练。当最后的总成绩出来后，教官宣布了成绩，探后用沉痛而肃穆的语气告诉他们。
因为近日巨人袭击过分频繁，大量士兵殉职——这也正是他们提前结束训练的原因。即日起他们这些新兵蛋子除了前十可以参加宪兵队，将全部参加有关墙壁强化工作，并保护各处城镇的驻屯兵团。而有意参加调查兵团的，可以在一周后，提交申请报告。
这一周的期限，是为了让他们深刻明白面对巨人，他们是否真的拥有决心吧？
“真的会有人愿意参加调查兵团么……”
这是驻扎在墙壁上的第三天，早餐的桌上，查尔斯低声问。他的身侧是何殊，扫视了食堂的大部分人的神情，她给予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不多。”
总有人会愿意参加的，却也会有人，宁愿守城。
“那你呢？”查尔斯看着她，对她哪儿危险往哪跑是深有体会：“喂你可不要去参加啊，没了墙壁的保护，太危险了。”
是很危险没错，但是比起危险，何殊更渴望得到巨人标本。
不过同样对查尔斯的死缠烂打深有体会，她摇摇头，在人类中混迹，总算明白不光是自己的身份，还有更多的地方，需要“撒谎”这项技能。
“正如你说，太危险了。”
两人正在窃窃私语，有人坐到了何殊对面。高个，壮实，是这届新兵的第二名埃尔维斯，第一名自然是开了满满外挂的何殊，女性身份，第一名，再加上随着年纪逐渐张开的清丽面孔，让她在这届新兵里倒也有不少人气。
“何殊，我想参加调查兵团，你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何殊看了埃尔维斯一眼，发现他正在认真的等她回答，又瞥见查尔斯也一脸认真。
【真是麻烦，我要去不要去，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查尔斯说过要替你收尸嘛。】
最后何殊决定说真话的时候，警鸣声响起。
巨人来袭？！
神情一凛，众人已经拿起武器奔赴城墙。这还是守墙的这三天里第一次遇到巨人，何殊刚上墙还没有问清情况，就看到不远处几个巨人正朝这里跑过来，已经有士兵着手开炮了。
这并不是何殊的职责，她拿起枪，不停对准巨人的眼睛射击。虽然巨人恢复力惊人，但是这短暂性的失明至少有可能会造成他们的摔跤，碰撞，从而延误它们行动。
而士兵们则可以乘机对准他们开炮。
但这样的举措，就和射击他们的眼睛一样，是毫无作用的啊。
巨人的恢复能力，实在太过可怕，他们就像没有要害一样……
时至至今，据何殊所知，尚未有一头巨人，因为人类而亡。
这样的结论，对于人类，是否太过绝望了呢？
巨人还在逐渐靠近墙壁，硝烟味也越发浓重起来。何殊能感觉到，挨在身边的战友，那轻微颤抖的身体。害怕吗？也对，看到这样的巨人，何殊也觉得自己要颤抖了……
【如果能制造出巨人这样无敌的身体，对于斗兽场，应该有不少妙用吧？】
【前提是你能收集到巨人的组织。】壹号的口气一听就不抱有期待。
何殊看到一头巨人被炮弹打断了手臂，巨大的手臂飞起，在半空中就化作蒸汽：【啊，似乎会汽化，它们的人体组织，到底是什么呢？】
“啊啊啊啊！！”
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何殊竟然听到尖叫声，同时一个士兵从她的视野划过——该死，竟然是掉下了墙壁！士兵并没有摔死，而是在半途中就被巨人拦截，带着笑容的巨人把士兵往嘴里塞，那一瞬间，何殊的目光和那名士兵的目光对上……
毫不犹豫，何殊一枪，射/中了那个士兵的心脏。
希望你死的时候，不会有痛苦。
再见了，我的袍泽。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进击的巨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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