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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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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警察打来电话说徐教授死了,尸体在工地被发现了。”郑爽一脸凝重得放下电话,眉间仿佛挂着把所一般愁眉不展。
“是吗,那老头死了不是正好,赶紧把他那什么狗屁考古给结束了,现在加快赶进度,也许还来得及在计划内交房。”郑满福的嘴角满是冷笑,仰着他肥硕的头颅,迎着夕阳火红的光看着手里那块晶莹剔透的玉牌,润红得好似姑娘的面颊,温润如水,果然是一块上好的古玉,想到这里,郑满福更是得意得笑起来,赶紧招呼儿子来看,“阿爽,你看看这玉牌值多少钱?我估计不会低于五位数吧……可能更高也说不定。”
看着一脸洋洋得意的老爸,郑爽叹了口气,“爸,警察说之前你跟徐教授在工地上产生争执,他们要来询问一下情况……”
“询问什么情况?不过是一句气话就说是我杀了那老头子?笑话!老子每天咒那么多人死又见几个真死了?我的话真要那么灵早改行了!阿爽,那些警察要来就来,你去看着,别来烦我!真把老子惹急了就去找局长,把那些不会看脸色的都开除了!!”
说完,郑满福怒气冲冲得上了二楼的书房,狠狠得关上门表示他的不满,郑爽缩了缩脖子,老爸财大气粗,不讲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哎,只是不知道待会要怎么跟那些来调查的警员解释……
想到这里,郑爽又叹了口气,一阵凉风贴着郑爽的脖子吹进屋里,冰凉凉的,郑爽本能得一缩脖子,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一道白色的影子从自己的身后飘过,好像一个白衣女人无声无息得走过自己的生后,郑爽一个凌冽,赶紧回头,只见身后扬起一片白色的窗帘,好似女人的裙摆上下翻飞,想来自己可能错眼把窗帘当成了人,自己吓自己。
可是哪来的风吹动了窗帘?
郑爽一转头,只见大门隙着一条缝,一缕缕的风就是从这里钻进来的,也不知道是谁进来了却没有关门。
“阿爽,”一身黑色绸布的郑奶奶从客厅的另一边蹒跚着走出来,一脸褶子眯着眼睛艰难得抬头看着郑爽,缓缓得说道:“阿爽,是不是有客人来?”
“没有啊,奶奶。”郑爽赶紧迎上去扶住郑奶奶,“没有客人来哦,是老爸上楼关门的声音啦。”
“我听得出你爸关门的声音。”奶奶没好气得瞪了一眼郑爽,“我是说刚才进来的那个女人。”
“女人?什么女人?”
“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啊!阿爽,你不是带什么女朋友回家了吧?被你爸看到可是会骂你的,你还没毕业呢,要谈恋爱等毕业了再说……”奶奶絮絮叨叨得开始唠叨起来。
“奶奶,我真没带女人回来啊……等等!你说穿白衣服的女人?”郑爽晃了晃神,想起刚才自己站的位置根本不可能看得到窗帘啊,只有转过身才可能看见而已,那这么说来,刚才自己的身后真的走过一个女人?!可是这一盏眼的功夫又消失了?
“阿爽,带女朋友回来要跟奶奶说哦,先让奶奶看……”
“奶奶,我真的没有女朋友……”
“没事没事,奶奶很开放的,”郑奶奶一边笑着拍了拍郑爽的头,眼睛一转突然看向郑爽的身后一眨不眨,“哎?小姐,你是谁?”
突然听到郑奶奶说这样的话,郑爽的心脏猛得紧了一下,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身后真的站着个人,于是小心翼翼得转过头去,眼角瞥见一片白色,是个穿白衣服的长发女人!!她就那样无声无息得站在自己的身后,几乎一动不动,贴着身体两侧的手指留着长长而尖锐的指甲,这让郑爽的心里一阵发毛!!
“你好,我是来调查案件的张芙警官,这位是我的同事金刚。”
身后的女人开了口,郑爽吃了一惊,赶紧转身一看,只见自己身后站着一个相貌相当标志的女人,女人一身白衣素装,长发披肩,脸上化着淡妆,嘴角微微得扬起,很有古韵的一个美人,迎面站着如同一朵雪白的芙蓉花,让人无法移开视线,而在她的身后,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四四方方一张国字脸,戴着一副漆黑的墨镜,近两米的身高让郑爽觉得压力十足,这个人……的确很像一只穿了西装的金刚。
“抱歉,我看门开着就自己进来了,没打扰到两位吧?”张芙赶忙解释道。
“没事,没事,两位警官随便坐,我去给你们倒茶。”一边扶着奶奶在沙发上坐下,郑爽赶忙让佣人倒来了两杯茶。
“在电话里我们已说明来意,可以请你的父亲郑满福当面谈一下吗?”张芙很有礼貌得问。
“老爸他……”郑爽很尴尬得抬眼看了看二楼的书房,跟着苦笑一下:“他现在不太方便,这样吧,你们要知道什么先问我吧,等他空了我让他来跟你们谈……”
“你爸躲在书房里忙什么呢?!”郑奶奶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悦。
“奶奶!”郑爽赶紧打断郑奶奶的话,回头给张芙陪了一个歉意的笑脸,压低了声音说道:“抱歉,我奶奶年纪大了,自言自语,你们不要在意……”
“阿爽!说什么呢!奶奶年纪大了,耳朵可好使着呢!”郑奶奶瞪着眼珠子看着郑爽。
“呵呵,算了,没关系的,”周警官笑起来很美,一双媚眼往郑爽身上一飘,简简单单一个眼神就让郑爽浑身一阵酥麻,跟着就见周警官“我知道上一起案子郑爽也在现场,由于出事的地点和嫌疑人相同,所以我想先跟郑爽你聊一聊,可以吗?”
“可……可以!!求之不得……啊,不是,你随便问……”郑爽红着一张脸,说话有点语无伦次了。
“这个傻孩子,看到美女就紧张成这样。”郑奶奶掩着嘴一阵笑,正盘算着是不是该去看看点心了,一抬头却看到二楼闪过一片白色,似乎有人进了书房?!可书房的门明明是关着的呀?正想着,一眨眼,裙摆就像一张纸片似得往门缝里一钻,消失了!
书房里,郑满福还在搓揉着莹白的玉牌,好像得了块宝似得咯咯得笑着,露出他那一嘴黑黄色的呀,脸颊上两陀肥肉被他上咧的嘴角挤得都不知道还能往哪里扩张,蒙着一层油似的闪闪发光。
而在他的身后,那面硕大的红木书柜,摆着许多崭新的书籍,托尔斯泰的,徐志摩的,总之只要是叫得出名字的,不管是不是鎏金的,这里都可以找得到,虚不知这些不过是郑满福用来装修脸面的,整个书柜被几面硕大的玻璃封着,更像是一个陈列品柜,而一心扑在玉牌上的郑满福并没有意识到,一阵莫名的高光突然从几面玻璃上划过,跟着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玻璃上。
白色的长裙,白色的头发,白色的皮肤,连嘴唇和睫毛都是白色的,女人沿着镜子缓缓得一面一面得走过,面无表情,镜子里清晰得倒影着这个女人,如果,这却是是倒映的话……
“嘿嘿嘿,工头还真不赖,给我弄到这么好的一个宝贝……”
郑满福仰在真皮老板椅里不断搓揉着手里的玉牌,眯着眼睛笑着,而在他的身后,白色的女人已经缓步走到正对他背后的那面镜子,低头垂眼看着郑满福,干瘪的身子微微晃动着,好像个纸人一样,似乎只要有风吹过就可以把她吹走一样,但她毕竟是在玻璃里,却更像一个清晰得映在镜子里的人影。
“哎……”
一声微弱的叹息,带着浓浓的幽怨,女人张开苍白如纸的嘴唇吐出一丝白色的气,这气在空气里若隐若现,然后带着极低的温度缓缓落下,擦过郑满福的脖子,为此,郑满福缩了缩脖子,抬头看了看身后的空调,自言自语道。
“是不是空调开太低了?”
一边挫着手臂上因为寒冷而立起的鸡皮疙瘩,郑满福从椅子里直起身子去拿桌子上的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高了好几度,可丝毫没有作用,于是郑满福盘算着是不是空调坏了,干脆把空调关上了,可房间里的温度依旧让他觉得很低,甚至,他看到了从自己嘴里哈出的白气。
“怎么搞的!!空调坏得也太离谱了!!”郑满福把空调遥控器砸在桌子上,起身就往门口走,走了没几步就想起来玉牌还在桌上放着,于是舍不下这个宝贝又转身回去拿,即便被空调吹出的冷风冻得哆嗦。
把玉牌收进口袋,郑满福才放心得离去,谁想到门把手转了半天,门却依旧一丝不动,牢固得好像嵌在门框里似得,任凭郑满福使出吃奶的力也无法将门拉开,郑满福大声得咆哮着,一边骂着家里的下人怎么连门坏了也不修。
“哎……”
就在郑满福满嘴骂骂咧咧的时候,一声幽幽的叹息夹杂着寒冷的温度一下钻进郑满福的耳朵,如同一双冰冷的唇贴着自己的耳廓呢喃一般,清晰得如同只见钻进了自己的脑里,似乎全世界只剩下这一种声音。
这声音让郑满福怔了怔。
自己的书房里怎么会有女人的叹息?
转过身的郑满福环视着自己最熟悉的书房,却发现这里跟平日里有那么些不太一样?靠墙依旧是那排硕大的书架,巨大的红木发散着一抹暗红色的光,好像干涸了的血的颜色,而此时看来分外扎眼,特别是红木书柜与墙壁之间一段漆黑的空隙,有一巴掌宽,却一丝光都不透。
自己的书柜不是靠墙放的吗?怎么会有那么大一个空隙?
郑满福越看越纳闷,于是走上前查看清楚,这个时候又是一声叹息传来,郑满福听得很清楚,这叹息声是从这缝隙里传出来的,可是这么窄一条缝隙,又怎么可能藏一个人在里面?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郑满福凑过耳朵想去听清楚,可就在他把脑袋凑到红木书柜旁边,一只枯槁的手突然从缝隙里伸了出来,好似骨头包了一层薄薄的皮,五根手指细长细长得,好像蠕动的虫子,在书柜前一阵摸索,郑满福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就听见缝隙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救我……救我……把我……拉出去……”一边说,那只枯槁的手还试图从缝隙里往外钻。
郑满福瞪大了眼睛,自己的书柜后面还藏着个人?!于是探头一看,只见一片黑暗的缝隙里,忽闪忽闪两只苍白的眼珠,在几乎没有光的缝隙,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看样子,被夹在缝隙里的是一个高瘦干瘪的老人,他正极力想要从书柜后面钻出来!
“拉我!!拉我!!”
一眼看到郑满福,缝隙里的老人一下瞪大了眼睛,用一种急切的几乎不可抗拒的命令的语气大声呼叫着郑满福,而脑袋里一片空白的郑满福一听到那声音,竟然本能得伸手去拉那只手,使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老人从那道巴掌大的缝隙里给拉了出来。
“哎呦!!终于出来了!”老人撑着膝盖正在气喘吁吁。
此时郑满福已经累得坐在了地上,一抬头看清老人的脸,郑满福大吃一惊:“哎?你不是那个什么徐教授吗?”
“啊!你是郑老板!”显然徐教授看到郑满福也是吃了一大惊。
“你怎么会从我家书柜后面出来?!”郑满福瞪大了眼睛看着徐教授,即使这老头再怎么干瘪好像也不能卡在只有巴掌宽的地方吧!
“我也不知道……我应该是在实验室的,可是突然眼前一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好不容易摸到有光的地方,却没想到走着走着就被卡住了,还好有你拉我一把……”一边说,徐教授一边拍着身上噌到的墙灰,而面对帮助自己的郑满福,徐教授只是用眼角看了他一眼,立刻又露出教授那种不可一世的神气。
“实验室?这里是我家书房好不好!”蛮对徐教授的无理,郑满福满脸的不悦。
“知道了知道了,这种装修一看就知道是土大款喜欢的,到处的贴银鎏金,用钱来掩盖自身的贫乏,让我呆在这种地方我才难受呢。”一边说一边没好气得瞪了郑满福一眼,看样子徐教授已经完全忘记了郑满福曾经给自己的帮助。
而郑满福也已经忍到极限了,“你这种装蒜的读书人,除了会念书还懂什么?靠书就能吃饱肚子了是吧?!没我们的赞助你以为你呆在那所破大学能做什么?!你还是快滚回你的实验室去吧!”
“这个不用你说,我还要赶着回实验室研究我的玉牌……哎?”一边说,徐教授一边上下摸着自己身上的口袋,很快露出一丝慌张的神色,“我的玉牌呢?刚才我还拿在手里的呀!!”
“什么玉牌!我告诉你你别借口赖在我家不走啊!”郑满福大手一挥,咕隆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兴许是动作大了一点,原本放在口袋里的玉牌一下跳了出来,跟着砸在地板上,徐教授和郑满福两人都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这枚玉牌,几乎异口同声得喊了出来!
“玉牌!!”
几乎动作一样的两个人飞身就去抢那枚玉牌,小小的玉牌在四只手间被抓来抓去,两个人一边叫着“是我的!”一边满地打滚,一肥一瘦两个加起来都超过一百岁的老人像两个孩子抢糖似得打得不可开交。
“这玉牌是我的!这可是宝贵的历史资料!如果能解读它将会是震惊学术界的!还给我!!”
“混蛋!!你说你的就你的了?!这是人家孝敬给我的古董!你知道它值多少钱吗?!你放手!”
两个人的动作越来越大,面对价值昂贵的玉牌,郑满福和徐教授几乎都抢红了眼,对两人来说,这正是自己毕生追求的代表,一个可以让人扬名立万,一个可以让人富庶三代,于是在没有一个人肯让步的情况下,郑满福发了狠劲,一把抓住徐教授的三根手指用力一掰,只听见咔嗒嗒几声脆响,徐教授的手指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仰着,而手掌上,三根关节撑着干瘪的皮肤突兀的立了起来!
“哇!!——”
徐教授捂着手一下惨叫起来,这让郑满福一下慌了神,生怕被楼下的人听到徐教授的惨叫,情急之下,郑满福抡起桌上的烟灰缸朝着徐教授的脑袋上一下砸了下去,玻璃的棱角闪耀着灯光,如果划过天际的流星,随着一声闷响,大片大片的红色飞溅而出,徐教授便直挺挺得倒在地上。
烟灰缸还依旧牢牢得攥在手里,郑满福大口大口得喘着气,他瞪大了眼珠子看着倒在地上的徐教授,浑身瑟瑟得发抖,看着大片的鲜红色从徐教授的脑后溢出,将原本赤红色的地毯染成了暗红色,脑袋里一片空白的郑满福一下瘫坐在地上,发软的两条腿再也站不起来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
郑满福狠狠得抓着自己的脑袋!!自己竟然错手杀了徐教授!!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办!!杀人要偿命的!就算可以用钱疏通也免不了牢狱之灾!自己这把年纪了绝对不可能活着从牢里出来!不!我不要坐牢!绝对不要!!
想起儿子还在楼下和客人在一起,郑满福都没有办法找儿子来帮忙,为什么偏偏客人会在这个时候来?这些客人是什么人?!对了,阿爽说过警察要来问话,那这些人会不会是警察?!如果是警察,那岂不是更糟了!!自己现在就是个现行犯!!
都怪那些警察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如果他们不来,现在自己还在楼下跟阿爽在一起,如果他们不来……
等等!等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警察为什么来?对了,阿爽说徐教授的尸体在工地上被发现……
徐教授的尸体……不是在自己的眼前吗?
想到这里,郑满福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面前徐教授的尸体,徐教授趴在地毯上,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了,一张嘴因为错愕而张得老大,这让他坚硬的下巴看起来好像脱臼了一样,苍白而干瘪的面皮包裹着他修长的头颅,好像一张绷紧的纸,一点点的红色沾染在他的面颊上,脑袋上稀疏的花白头发被红色浸染了一大片,粉色的头皮依稀可见……
多么真实的尸体……
郑满福不敢在多看,赶紧把头埋进双臂里,眼泪不可控制得从眼眶里滑出来,杀人了!自己真的杀人了!!郑满福整个身子一软,顺着墙壁滑到了一旁的红木书架上,脑袋咚得一声砸在书架坚硬的木头上,郑满福转过头无心得望了一眼,心里猛得咯噔了一下!
红木书架紧靠在墙壁上,狭隘的缝隙只能容纳一根手指的距离,要知道这巨大的红木书架可是一体的,当初搬进来用了七个人才勉强挪得动,可刚才,自己不正是从这里把徐教授拉出来的吗?只能容纳一指的距离……徐教授是如何被卡进去的?不,等等!徐教授怎么可能会在自己书房的书架后面出现?!
“爸,警察打来电话说徐教授死了,尸体在工地被发现了……”
郑满福突然回想起郑爽的话,徐教授死了,那此刻在书房里出现的徐教授又是谁?!难道自己见鬼了?!……
一想到这里,郑满福整个人都吓傻了,只觉得自己从头到脚好像被浇了一盆冰水,身体好像被冻僵了一样动弹不得,也顾不上自己一脸的眼泪鼻涕,郑满福僵硬得转动着自己的脖子,眼珠在眼眶里颤抖个不停,他想看清楚地上徐教授的尸体到底是谁,又害怕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
可是等到郑满福把头转过来的时候却赫然发现,书房里哪有什么徐教授的尸体,地毯上空荡荡的,连之前看到被血染黑的地方也出奇得干净!!郑满福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张大了嘴惊得说不出话来,耳朵里出了自己上下打架的牙齿的声音,便什么也听不见了。
没有!!哪里也没有!!没有什么徐教授的尸体!!
仔仔细细得书房里找了好几圈,郑满福一下瘫坐在老板椅里,因为过度的惊吓,他的身体几乎虚脱了,两条腿像是被灌了铅似得一点力气也提不上来,肥硕的身体顶着上下起伏的胸腔,他大口大口吸气的样子如同是想要把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吞进自己的肺里一样。
郑满福抱着自己的脑袋,一双双手肘撑在桌子上,待到呼吸终于平稳的时候才缓缓睁开眼睛,一眼便看到被放在桌上的玉牌,想起自己刚才想去看门却折返来取玉牌,而现在玉牌依旧在桌上,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吗?还是自己做的一个梦?想到这里,郑满福长长得出了一口气,不管是做梦也好,幻觉也罢,至少刚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自己竟然会做这么一个恐怖的梦……难道是最近工地上出了太多的事吗?郑满福摇了摇头,想起当初自己要开发那块地时,郑奶奶就十分反对,说什么这是老祖宗的墓地,不能惊扰了先祖,当时自己完全没有在意她的话,可是现在看来,这块地真的很不吉利,已经莫名其妙死了两个人了,想来,要尽快将工程结束才是,免得夜长梦多。
打定了注意,郑满福刚想起身,一撇眼却看见桌上那块晶莹通透的玉牌,这是上等古玉才能发出的光芒,这光芒标志着这玉牌巨大的价值!郑满福似乎又看到了堆成山的钱在对自己招手,于是嘴角露出一丝窃笑,手一伸摸过玉牌就塞进自己胸口的口袋里,正打算起身,脚腕却突然被什么冰冷而坚硬的东西一下钳住,吃不住力的郑满福一下摔回到椅子里,挣扎着起身想要看看是什么抓住了自己的脚,却因为这一眼,几乎把他吓的魂飞魄散!
“还给我……还给我!!”
黑洞洞的书桌底下,徐教授的半个身子趴在地上,一只手紧紧得抓住郑满福的脚腕,另一只手弯得如同一只爪子朝郑满福肥硕的肚子缓缓伸来,苍白的如同死人似的一张脸泛着重重的青色,用力得瞪着一双苍白得眼珠子几乎都要从眼眶里被挤出,张着大大的一张嘴,白得发灰的牙床后面是漆黑一片的口腔,从他的口腔深处不断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哀嚎,细而长的脖子咯咯咯得摆动个不停,似乎随时都会散架一样,顶着那颗干瘪得已经没有一丝水分的脑袋一下就往郑满福的肚子上咬去!!
“哇!!——”
听到郑满福叫声的郑爽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张芙和金刚的反应也很快,三个人一下就冲上了二楼书房,郑爽在门口用力得敲了几下门,一边喊着老爸,可是书房里只有郑满福的惨叫声不断得传出来,晃神了神的郑爽抓着门把手转了好多下才发现书房被上了锁,这才慌张得叫人找钥匙,一旁的金刚警官大手将郑爽像拎小鸡一样拎开,一边用低沉得如同低音炮似的声音说道。
“这样要等到什么时候?你让开,看我的。”
说完,便张开双手双腿,扎了一个结实的马步,摆上一个标准的姿势,气沉丹田,跟着重重得吼上一声!!
就在郑爽等着金刚发威的时候,却见某人凌空一脚,一个旋踢,竟然将书房的门直接踹到了对面的墙上,然后重重得砸在地上,巨大的裂纹自门的中心向四面八方裂开,而门的中间更是直接凹下去了一块!!
“有空摆姿势不如直接攻击来的有效。”张芙收回玉腿,在郑爽目瞪口呆的目光,和金刚来不及收回的姿势下直接进了书房。
此时郑奶奶也已经爬上了楼梯也跌跌撞撞得跑到书房门口,幸亏被金刚一把扶住才没有摔下去。
“老爸!!”回过神来的郑爽跟在张芙后面跑进书房,就在他跨进书房的一瞬间,他清晰得看到一个白色的女人骑在郑满福身上,两只苍白干瘪的手死死得掐在郑满福的脖子上,十根手指几乎都嵌进了郑满福的脖子里,在意识到有人闯入的时候,那女人突然转过头来,眼眶里一双苍白的眼珠猛得发出一道青光!一下把郑爽给摄住了!!但在看清郑爽的脸后,白色的女人猛得一怔,身形一转一下化成一道旋风,带着哀嚎的哭声,擦着郑爽冲出书房,在客厅里转了两圈之后,一下从窗户冲了出去,巨大的风将窗帘扬起,震得窗户一阵震耳欲聋的响!
“刚……刚才那是什么?”金刚侧身看着恢复平静的楼下,一颗心还悸动个不停。
“别管那个了!郑先生要紧!!”丢下话,张芙已经跑到郑满福身边,只见郑满福一张脸煞白煞白的,瞪着一双眼睛,拼命张大了一张嘴,却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眼见就要不行了,张芙一翻身骑在郑满福的身上,一边做着急救一边让郑爽赶紧叫救护车。
就在郑爽打电话的时候,郑奶奶却依旧看着楼下,一双手紧紧得抓着栏杆,喃喃自语得说道:“封印……封印被破了……”
等到芮曦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班级已经空无一人了,再一转头看向窗外,一轮明月挂空,苍白的光透着窗户射进教室里,如同遮了一层层薄纱,再一看表,已经快七点了,没想到整个下午的课就这么让自己睡过去了。
不知道有没有被老师发现……
芮曦赶紧收拾了东西匆匆离开学校,一路上打肖雅丽的电话却一直没人接,芮曦不免担心起来,连晚饭都没吃,便直奔肖雅丽的家。
肖雅丽家在城里一片高档小区,两层楼的洋房,肖雅丽的父母常年在国外做生意很少回家,家里只有一个保姆,芮曦常常到肖雅丽家玩,所以跟这个保姆还算熟悉,四十多岁的一个女人,还挺和蔼的。
到肖雅丽家的时候,只有一楼亮着灯,肖雅丽的房间在二楼,黑漆漆一片,还拉着窗帘,芮曦摁了一阵门铃,等了很久也不见有人来开门,正打算绕到后门看看情况,一转身,门却开了,开门的正是保姆。
“阿姨,听说雅丽请假,我来看看她。”芮曦赶紧打招呼。
保姆站在门口看着芮曦,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略显凌乱的头发扎在脑后,一双眼睛无神得看着芮曦,看来没有请芮曦进来的意思,于是芮曦识趣得站在门口。
“小姐已经休息了,你回去吧。”保姆说话的语气也是没有一丝起伏。
“才八点不到……”芮曦知道肖雅丽是夜猫子,即使生病她也没有在十二点前睡过觉,用她的话说是越夜越精神。
“你回去吧。”不等芮曦说另外半句话,保姆侧过身便将门合上,芮曦一个箭步上前想再请求一次,可保姆连正眼都没再看芮曦一眼,就在门合上前,芮曦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相当标志的男人,一身华贵西装,亚麻色的头发微微卷曲着扎成一把垂在肩膀上,手上摇着一杯红酒,最让芮曦在意的是这个男人的笑容,他眯着眼睛笑得很得意,扬起的嘴角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正如他眼睛里散发出的那道光,即使离得那么远,依旧看以很清楚得看到他眼底那道如镜色的光芒,似乎可以洞穿人心底的秘密一般。
“等……等一下!!”芮曦的话还来不及说完,保姆已经将门合上了,然后,干脆连客厅里的灯也关了,整个房子黑漆漆的一片,看这个情形,芮曦只能打道回府了。
走出去两步,芮曦还不甘心得回头看看二楼肖雅丽的房间,紫色的窗帘将窗户遮得严严实实,再一次拨打肖雅丽的手机,却已经关机了,芮曦摇了摇头,无奈只能离去。
“跟你的朋友道别吧。”
男人的声音很纤细,如流水一般温柔,却透着冰一般的温度,他一只手环过肖雅丽的肩膀温柔得抱着她,一双纤细的眼睛透过窗户看着楼下芮曦离开的背影,脸上依旧挂着那抹得意的冷笑。
肖雅丽站在窗前,一只手拉开窗帘的一角,面无表情得看着窗外离开的芮曦,无神的眸子里只有一丝微弱的光在跳跃着,苍白的面颊透着微微一丝粉色,如同一只精致的娃娃,却也同娃娃一样,没有一丝表情。
“没有用的,你死心吧,凡人又怎么会有对付我们的力量……”一边说,男人将肖雅丽的身子转了过来,细长而冰冷的手指从肖雅丽的嘴唇上轻轻划过,然后在她的嘴角微微一勾,眯着眼睛满意得笑了起来,“看看你,多美啊,也只有你跟我最合适,放心吧,在那个世界你可以更自由呢,呵呵……”
欣赏着肖雅丽的美貌,男人笑的是那么得得意,跟着,男人放开手,肖雅丽便拖着缓慢的步伐走到房间中间的一个椅子前,转过身坐了下去,沉沉的,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