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迆行歌》青争女子

159、月璃

　　当昔舞安然入睡的时候，心定神静，却不知此时窗外长身而立的人，都将他这一番喃喃自语都听了去。

　　那人并没有过多的行为表现，只是久久的凝视着那一扇窗，似乎想透过那窗再好好的看上一看，当然，这绝对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只是，已经看了这三个月了，却依然还是看不够那孩子的脸。

　　想起当初初见，一身狼狈的他们双双晕倒在山庄门前，给他带来的震撼绝对不是三言二语可以说得清楚的，心痛，心酸混合着愤怒和不解，一时就这样让他想说的话在看见风昔舞醒来的瞬间生生的噎在喉咙里，他真的很想问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将她和他，伤得如此重。弄得如此惨烈。

　　可是眼见着他的眼里死寂一片，似乎对生也已经了然无趣，只等着自己给了他一个定论，然后他便做个了断。这样的一副样子，到教他如何开口？

　　罢了，罢了，身为狐族的公子，竟然搞的如此失魂落魄，他不禁摇头叹息，也不知这份痴情到底应不应该，心里直盼望着，那女孩，切不要像她的母亲那般薄情无义。

　　可是，抛却这一切的一切，他是真的打心里激动的，那是他多年以来想见而不能见得一张面孔，这么多年独留她一人饱尝心酸，自己又何尝没有牵肠挂肚，可是自己已不能再下这云川又何谈得上能去看她一眼，想来此时心内已是酸涩难忍，也不知道她的心中，自己到底还有几分印象了。

　　独自一人踱回房中，面对着清冷一室，想着自己如今已然不同的心情，男子端坐于镜前将面纱从脸上摘下，抚着这多年以来依然未变的容颜，心里却再斟酌着假如她再见自己，会有什么话可说？

　　那映入镜中的脸，赫然同风迆是相差无几的，只是眼里眉间，多了男儿的妩媚和几分看透世间的绝然，却也更加的动人心魂，岁月不曾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却早早的在他的眼中沉淀了，如今想努力的勾起嘴角，想做一番那年一样的笑颜，却终是不得。

　　罢了，如今能看家自己的女儿，一切，大概就是定数了，自己依然得偿所愿了呢。

　　心中欣喜的是她不曾长得像那人，否则自己岂不是无端的会迁怒于她，是的，如今他的心中清明无尘，早已不再有丝毫的芥蒂，有过执着才能放下，如今的他，是真的做到了灵台清明。

　　月璃，已不复当年的人。

　　忽然，听得外面有了动静，大概是那云千徒弟又变了性子了。

　　将面纱重新折好，月璃起身朝着外面的云千的阁子走去。

　　远远地，看见那人正屈膝跪于神龛之前，同先前那个贫嘴的人不同，此时这妙云千，披散了一身的水发，如墨倾洒，同身上的白衣形成了强烈的视差。手中捏了一卷发黄的古书，却不曾开口继续朗诵，似乎是听见月璃前来的动静，他微微侧首，纤长而浓密的睫毛微颤着垂下，敛了眼里漆黑深邃的瞳，丝毫不愿被人窥伺内心的模样。

　　“师傅。”

　　“你这几日刻意收了自己的本性，可是因为···”

　　“师傅哪里话，不管哪一个妙云千，不都是徒儿么。”

　　声音清冽而认真，却又含了一丝的戏弄的调子，月璃心里明白，却又不愿拆穿他。

　　“你可怨师傅？”

　　“师傅说笑了，徒儿怎的就怨起师傅来了，师傅先前所说，不过是因为没料到，如今都明白的放在那里了，想必师傅也是知道的。”

　　“唉，”月璃轻声长叹“我原本未曾想过她性子会变得这样快，只凭着小时候的一番思量，以为···以为她不会这样早的就有了夫君，可是没有想到···”

　　“师傅，她···这般不是很好嘛，那风昔舞，是狐族几百年难有的美男子，容貌才干都是顶顶好的，您何必如此惆怅。”

　　“可是师父那时候是答应了你的····”

　　妙云千不语，只是低头垂了眸子，看着自己手上的那泛黄的书册，好像通过这书，还能看见曾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