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此岸》长空无双

24、冰与火之歌1

　　冰与火之歌-[妖精骑士]
　　主角：安菲公主，绿妖精王
　　配角：火王，风王，水王，第一神皇子
　　简介：如何捕获一只妖精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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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片石林过去就是两万年前被封印的休斯纳湖泊，湖畔是先代火炎王亲手奠立的墓园……亚露可的水流通过灰晶宝石山流向这个诅咒之地，水的精灵却在河口便绕道前往红谷，自红谷前往东方——因为这诅咒会阻断一切生机，泯灭来自外界的元素，白妖精由于厌恶所以远离，只是火炎的子民却在百年前发现了来自此地的巨大的死气……”

　　随着火之妖精王的描述，呈现在眼前的是岩峰林立的阿诺瓦石林。

　　这块以很久以前差点毁灭光之种族的妖精叛者为名的地域，是亘古的乐园休斯纳崩溃以后所形成，后来西威廉的祖先在休斯纳被颠覆的地域上建立了红谷，留下了新的种子，即为现在火炎妖精一脉的传承。

　　此刻看来，唯一与那段过往有牵连的，也只有地底的遗迹上这些凝固已久的岩浆。

　　可这些岩浆却早褪去所有的色泽，就像是大地暴露在外的森森骨骸，狰狞得直面灰白天空。

　　岩缝中还成长着奇特的植物，既像花又像叶，撕裂般膨胀开，明明盛放得这样热烈，却让人只感觉到似乎胸膛都被活生生扯破的凛冽与可怖。

　　立足此地，甚至能隐隐觉察到从遥远的地底传来的轰鸣。诅咒还未有消散的迹象，可是所有的生气都在从此剥离——这片大地沉寂了两万年——现在正在逐渐死亡。

　　“不是封印出了问题。”风之王维达尔蓦地睁开眼，从奇妙的境界中挣脱出来，随着手势的变换，被众风鼓动的长发与衣袍也逐渐沉静下来，“也非破解诅咒能够解决。”

　　风妖精因对气息的敏感，本身就对各式环境的感触要深，更何况是风妖精之王：“我听到它在哀泣，在诉说自己的苦楚……可是，就如同植物无可挽救的腐败要从根系开始一样，这块大陆也从根底里就步入死地。封印无法阻绝这些死气，死亡过程越是深入，死气就越浓郁。任由其蔓延，或许最后连红谷都难免受其影响而毁于一旦。”

　　“这就是我非让你们亲自过来一趟的缘由，”火王叹了口气，“可惜安吉斯不在。我本想着，最有可能派上用场的应该是水元素的净化。”

　　“因为费拉莉女王的事，水妖精一族现在自顾不暇，就算去唤安吉斯，他也走不开。”风王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吉姆，别担心。火炎之主当时亲自选址休斯纳，必定有他的思量。他不可能没有预料到今日的后果，其中定然有法子，只是我们一时没有想到。”

　　骄傲的火之王沉默了下，弯腰捞起一把那怪异植物，自那折断的茎根中淌出鲜红浓稠的汁液，他直起身，微微扬了扬眉。风王的脸色霎时就变了：“血？”

　　火王随手丢掉手里的东西，植栽脱手的瞬间自掌心顺到指尖便卷出炽烈的火焰，很快把它烧得干干净净。“两万年前的战争埋葬了太多的东西。那些东西全都融入此大地……先前我的子民追查死气的来源，曾经走入这片石林的深处……但我想这下面埋葬的东西，你们绝对没兴趣知道。”

　　他扭头向一直没出声的另一边：“路西安，你怎么看？”

　　年轻的绿妖精王温柔的绿眼一直注视着这片大地，若有所思的眸光泛着如和风般清腻的悲悯。

　　光辉和生气围绕在他身侧，如破开一切雾瘴的阳光般落在此境，即使是在这恶劣的地域，亦不曾有任何的衰退。

　　他的声音如泉水般悦耳动听，与火王充满爆发与张力的嗓音、风王连绵中透着慵懒的腔调不同，让人恍然身临妖精森林的绿地般的宁静优雅：“水的净化太过温柔，即使渗透入封印也无法完全化解死气。”

　　火王愣了愣。他当然知道绿妖精王说的是事实，所以犹豫道：“除了水……拥有最强净化能力的元素，就只有火。可是火的元素在此，只会助燃死气蔓延，路西安这样行不通。”

　　风王偏过脑袋，他敏锐得觉察到了方才好友话中未尽的语意：“吉姆，你是当局者迷。这世上，有一类火种绝对没有这个顾虑，你怎么可能想不到？”

　　召唤火龙王需预付的代价太过庞大，连妖精都或许承受不住。那么，除了初始之火……

　　“你是指……”想明白了这话的意思，可火妖精王紧蹙的眉宇还是没有任何缓解的趋势，他甚至伸手搭在额上，一幅极其苦恼的模样，“安菲！安菲——确实没有比安菲的天赋更能化解这状况的了，可是你们也清楚，安菲不能掌控自己的生命火种！”

　　红谷最宠爱的公主生来便拥有光神的恩赐。

　　她是火炎的宠儿，她的眼瞳深处缀着世间最纯净的火炎。

　　若说绿妖精王周身常年环绕的是万物的生机，那么红谷公主身上便是万物最纯粹的本质，仿佛正是那种源自灵魂的勃发永恒的生命力，凝就了她的存在。

　　生来就有生命火种的火妖精并不多，可安菲无疑是其中最特殊的一位。

　　当年她的降生便足以令得整个仙境都震惊不已，这火炎的小妖精身上沉睡着天地间最初的火种，甚至是比创.世之星用以净化世界的原始之火更为久远的存在！

　　神话时代开始前这火种便已经失去下落，因而所有妖精都不曾想到，它竟会出现在新生儿的体内。可正是因为这火种的超凡，妖精们恐惧于它的觉醒会伤害到红谷最宠爱的孩子，宁肯祈祷它永远沉睡，也不愿它苏醒。

　　风王安静了片刻，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扭头看向绿妖精王，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一点建议的迹象。但是年轻的绿馆主人面情依然滴水不漏。

　　“而且……”火王下意识望了绿妖精王那么眼，随后不但是眼神、连表情都有些古怪了。

　　“怎么？”绿妖精王顶着这样的注视，没法不问一声。

　　“……吉姆你这卖的什么关子？”风王也很是好奇。

　　现任火炎之王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努力斟酌着合适的语句：“上一回的翡裴息之夜后，安菲就把自己关进了幽夜塔——你们都知道幽夜塔的别称是什么——好几次连我想去看看她都被关在门外……不过，算上去这会儿她该踏出永恒之门了，只是我还没来得及看她一眼就匆匆赶来接你们……”

　　绿妖精王沉默，风王若有所思得瞥了边上一眼，倒有些叹息了：“四百年？在幽夜塔待了整整四百年！什么原因？”

　　“她收到了火源的召唤。沉睡的火种开始苏醒，也许那火种源自神话时代的记忆影响到了她，路西安，安菲……不一样了。”

　　*

　　璀璨辰星如茫茫深海中的冰石般缀在永夜的塔顶。

　　自然的祭坛是红谷特有的矿晶铸成，刻着史诗的图腾与雕纹，惯来冷棱大气的特色，却因着周身缠绕满的苍绿藤蔓而显得稍许柔和。

　　绿的生机无法完全覆盖之地，间或还有火元素催生的红色萤花伴着一簇一簇的血水晶铺陈开。绿与火相伴辉映，即使彼此之间依然隔着生机的洪壑，这样看来，竟也相得映彰。

　　中心一方泉眼，流淌的却不是水，而是液体般的火炎。那烈焰自泉眼中喷涌而出，如喷泉向外汩汩流淌，落地便有好一些沿纹路渗透，另一些仿佛气流般离散，融入空气，将此间的一切都浸染上火的气息，却是呈现守护之姿，温柔而无害。

　　一道身影静静站在祭坛上。纤长的手指在泉涌之上，似与火炎嬉戏般不断变换过各种姿势。她轻描淡写得每一次拂过，火炎的色泽便纯粹一分，火炎每纯净一分，那笼罩着红谷的屏障便加厚一分。

　　遥远的地方传来模糊的破裂声，消融的积雪顺着山的脊背冲破冰封的河流，那来自西岸的风带着底理特雪原特有的气息，浩浩汤汤涌入灰晶宝石山，与南方的水精灵汇合，嬉戏着来到红谷。雪与水的气息给红谷一分特殊的清新，连大地裸.露的晶石都因此而熠熠发光。

　　阳光下闪烁着晶莹光泽的城堡，展示着仙境共有的美轮美奂。

　　攀爬满青芜的石柱优雅支立，淡色的蓼草在水域畔迎风摇曳，鲜亮的绿无法为此地缀上更为浓郁的色泽，但火焰的玫瑰却在灰晶石地面上为红谷着了底色，墨绿的古老树木为这底色铺陈上更美好的妆彩。

　　生命的张力在此毫无保留得展现出来，来往的火妖精都有着最俊美张扬的颜容。

　　红谷热烈的氛围笼罩着他们，就像久远的光神怜爱得抚摸她所疼宠的孩子，一切都呈现出被烈焰不断灼炼的光洁，但这火炎却又是如此温暖柔和。它与风的绵远水的清亮绿的剔透所共生，给所有事物都带来生命的温度。

　　她闭着眼睛立于幽夜塔中，万物却都在她的眼帘。

　　然后，微微得嗅到春的气息。与红谷惯来的春不同，那是种别样的迷人味道。充满宁静与安详，恍然带着些许熟悉。

　　她努力从脑海深处找出有关此的记忆，许久才明白过来，绿之馆的主人已经降临红谷。

　　那是整片仙境的绿妖精王，天生拥有风、水、火、大地力量的王者，一切绿色的主人——更是，她身上绿色祝福的来源。

　　想来这个位面侧竟是如此奇妙。

　　曾经，哪怕是容纳一切的寂夜之神也不愿靠近她的身侧，夜神明明随她自混沌而生，天地有了火炎与光明的瞬间，就有了与此相背的黑暗，可她抛弃光明的神格为世界重启永恒光明的时刻，似乎便注定了亘古的孤寂。

　　连众神都恐惧着她身上所带的能灼伤摧毁一切的火炎，更别提柔弱娇贵的春神。伫立在天空走廊中亿亿万万年，也只能看着天地演变，随时空消亡。可现在，竟连绿色都不会抗拒她的存在。

　　她一直好奇身上绿色的祝福的来源，可惜属于安菲的记忆只有最平白枯燥的画面，连翻寻都索然无味。毕竟那一切的情感在她降临的瞬间都已然荡然无存，她在漫长的寂寞中缺失了东西的灵魂，如何不影响到安菲？

　　她是火神。

　　天地间最初的火神，开启了永世光明的火神，却在末神时代被渎神的罪民生生屠戮的牺牲者。

　　只是因为亘古以前她诞生时的一粒火种，自她的灵魂中剥离，不知为何落入这个位面侧，又在亿万年后，伴白妖精安菲而生，所以，陨落的神明在安菲身体中苏醒——睁眼时的刹那，时空轮转，天地变换，这个光神消隐无踪创.世之星转世的世界，再次有了真正意义上维系天地平衡的神明。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个世界的光暗对立太鲜明。

　　她严格意义上数来不算光明神，而是分属混沌神系。她是火炎的神明，但最初的火炎极其霸道，莫说是光明，连黑暗的力量也不会拒绝她的使用。

　　她能融合光暗，主导混沌，可安菲是纯粹的白妖精。

　　于是降临的第一时间，便只能迫使神格沉睡。在幽夜之塔闭关四百年，将火源炼化出最干净的光明本质，剩余的力量，则被她用在加固红谷之上。

　　吉姆生来便是注定的红谷之王，但对于西威廉的传承只能接纳一半，因为那力量顺着时光，已经探明，这红谷会有另一条光辉的血脉，那便是安菲。

　　一切在初始之时已经有了命运的注定。

　　接受了传承，自此她就是红谷。

　　她的力量，融在红谷的每一块岩石每一条水流，她的血肉，因红谷的存在而获得生机，火妖精的血脉不绝，她便永远不会为世界法则所排斥。

　　而安菲在永夜中消亡的时刻，火神才会再生。

　　现在，她是安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