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士院》九斑

8、第 8 章

　　“什么？”不归惊讶地看着祭安，似乎不太相信他刚才的话，“收于他的门下？可我不是已经有师傅了吗？”
　　“我知道。这是我们院内对外界保密的一项授学。每一年的新生中，元老都会挑选三个术士并收在他门下，一年之后才能正式归于原定的师傅门下。”祭安看着不归的反应觉得有些好笑，当初自己被告知这件事的时候，反应也是这么蠢的吗，“说起来，我们也算是你的前辈了。元老让我们三个和你们好好认识认识，必要的时候帮帮你们。”
　　“三个？”
　　“恩，三个。还有一位魂术士，他是公孙家的三郎，单名一个子字。对了，我叫祭安，是药术士。他叫礼宣，和你一样也是武术士。”
　　“等等，你是说还有一个叫公孙子的人？”
　　“是啊。不知道为什么，公孙那小子坚持不肯来，怎么劝都不听。”一直没说怎么话的礼宣听见公孙子的名字后就激动了，最近这段时间他是越看公孙子越不顺眼。那个两面三刀的小白脸，在人前客客气气，有礼有貌的。偏偏没人的时候就对自己爱理不理的，跟他说话的时候也是有一句没一句地敷衍着。哼，伪君子。
　　“你们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我有事找他。”
　　“你，认识公孙？”祭安有些惊讶，听不归这口气似乎和公孙的关系不错，不过公孙那小子似乎没提起过在新生里有认识的人。
　　“恩，我和他是朋友。”
　　“啊，我想起来了。公孙那小子在外面有个朋友，听说是什么护城将军的独子，不会就是你吧？”礼宣上下打量了一番不归，他身上确实有将门之后的气势。
　　“你贵姓？”祭安挑了挑眉。
　　“云封。”
　　“云封啊……”祭安轻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你说有事找他？”
　　“恩，可以带我去找他吗？”
　　“现在可能不行。”祭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花月容，后者却全然不知，“元老让我们来找你是想让你去见他一面，他说有些事想和你当面谈谈。”
　　“和我谈？他想和我谈什么？”不归不禁疑惑。
　　“这我就无从所知了，你去了便知道。”
　　原本一语不发地坐在一旁的花月容听到不归要去见元老之后，连忙开口：“你要去见九重天吗？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不归这才想起眼前这个少年来到术士院的目的，正想开口询问祭安可以与否，只听祭安开口就拒绝了。
　　“不可以。”祭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少年想要见元老，但元老明确地吩咐过只准带上不归一个人，不能多任何一个人，“元老说要单独和他谈。”
　　“我可以等他们谈完。我是真的有要事要找九重天。”
　　“这……”祭安知道无论少年多说什么也没有用，他是不会带他去的，因为长老吩咐的时候刻意强调了是一个人。元老从不会做多余的事，说多余的话，既然说了，就必然有它存在的意义，“抱歉，这是元老的命令。不过，你有什么要事可以先告诉我，我替你转达。”
　　“这样的话，还是算了。这件事……我必须亲自和他说。”阿宏的事，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否则一旦查起来就肯定会发现自己和花月一族脱不了的关系。
　　“这样也罢，我会和元老提起你的事的。我们走吧，别让元老等太久。”
　　说罢，祭安和礼宣便带着不归走了。
　　花月容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鲜红的眸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看来，这里的人，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阿夜。”
　　“……”小小的人偶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走了出来，依偎在花月容脚边。
　　“有阿宏的消息了吗？”
　　“恩。他离我们越来越远了，已经不在王城了。”
　　“你说，他还会回来吗？”
　　“会的，一定会的……”

　　“九重元老，他来了。”祭安一路领着不归左拐右拐地来到了一座幽静的院子，一个素衣青年正在院中练剑。白衣玉冠，青锋长剑。这人便是素日里的九重天。
　　“恩。”九重天见祭安他们来了，便也收回长剑，走了过去。
　　不归大量着这位素未谋面的元老，比他想象中的要年轻许多，也随和许多，本以为元老什么的都是一些长着白胡子的严谨老头没想到是如此俊朗的翩翩公子。
　　“你，便是云封将军的爱子，不归？”九重天见眼前这个有些冷漠的少年，不禁在心中感慨。当初年幼的时候，这孩子是很爱笑的呀。
　　“正是。”
　　“眉宇间确实像极了你父亲年轻的时候。”九重天伸手拍了拍不归的肩膀，“以后，我就是你师傅了，好好学，将来定能超过你父亲。你父亲和我说过，你是个用剑的好苗子，比赛那天我也见识过了，你的底子确实不错。”
　　不归奇怪地看着九重天，一个不太好的想法在脑中出现。他之所以能被九重天选上，该不会是因为他父亲的缘故吧。
　　九重天见不归不说话，只以为是他的性格就是这样了。于是让祭安和礼宣离开后，两人坐在桃花林里一边对弈，一边聊着一些琐碎的事情。
　　不归执着白子，落下：“您找我来，不会只是为了下下棋，说说话的吧。”他不想再耗下去，既然对方不愿意先开口，那么就有他来开口好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九重天执黑落下，这局棋，快结束了。对手的大势已去，胜利只是个时间问题。
　　“若是如此，恕不奉陪。学生尚且有事要做。”不归这一局棋一直都没安下心来下，眼见自己白子的大势已去也知是情理之中的，便也无所在乎。
　　“你这性子还真是毛躁啊，这样可不太妙。”黑子落下，他已经赢了。
　　“您究竟想说什么？”
　　“不急，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棋局的输赢已定，再下下去也没有意义。九重天不急不慢地一个个将棋子收回，散漫的动作有些像素日里的万华天，而前者却毫无察觉。
　　不归纵使再不情愿也不得不答应，因为这里不是王城，只是术士院，而九重天，是这里的主人：“什么问题？”
　　“你，知道父亲的职责是什么吗？作为桑海城的守城将军。”
　　“守卫王城不被侵犯。”
　　“还有呢？”
　　“守护揽月……吗……”
　　“不错。不归，你知道自己将来的职责是什么吗？就是和你父亲一样，作为王城的将军，守护这里。”
　　“所以呢？”不归知道这只是九重天为了正文埋下的伏笔罢了。
　　“即使你现在不是将军，但作为将军的儿子，你也要担起守护桑海的职责。但若挑起了这个担子，你必定要舍弃一些东西，你做得到吗。”虽然是问句，但九重天的语气中非但没有疑问，反而带着一丝强迫的意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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