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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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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离梁山并不是很远,但在山上的记忆却已似渺邈。在庙堂作陪的这些日子平静而安稳,戴宗禁不住怀疑,自己一生的豪情与疯狂,是不是都寄托在了梁山上的那段时光里。
与吴用别后一晃数年,两人的书信来往虽不频繁却也从未间断。连着数月没有收到吴用的来信,戴宗有些疑惑。但料想那终日笑脸迎人待人和善的秀才也不会出什么事,该只是因故耽搁了吧。
直到从郓城来了个不寻常的客人,戴宗才明明白白地知道,过去这几个月里,吴用的确做下了件让自己刮目相看的大事。展开吴用的信,戴宗发现那书生的字迹竟然收敛了许多,言语间也多了几分端正庄重。若不是往来以久,只怕他倒是要怀疑一番了。忙了好一阵才好好安顿了及时雨,戴宗终于有闲心想想吴用。看似寻常书生却如此有胆识,戴宗不禁懊恼起自己的胆小保守来。
山东及时雨,郓城呼保义,孝义黑三郎。
真正接触到了宋江,戴宗才明白这长长的一串名号并不是白得的。貌不惊人的汉子面色紫黑,嗓音低哑,眉宇间两道沟壑清晰可辨,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待人却着实和善,出手阔绰,极富豪气。戴宗是打心眼里敬重宋江的,可是他时常隐约感到宋江内心似乎正极力压抑着某种情绪——或是不甘,或是激愤——在与这情绪极其不符的外表下蠢蠢欲动。
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
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短短四句诗验证了戴宗的预感,可是初见这诗,戴宗却没有半分预感得证的惊喜。
带着太师蔡京的家信匆匆赶往东京,戴宗一直在心中默默祈祷,盼自己这拙劣的法子当真能助宋江脱险。不然,这声名在外的及时雨命丧江州,让他如何面对那已成梁山军师的故交,更如何有颜面混迹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