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袅袅是女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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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了，寺马看清是一男一女两位中年人，男士也是一身正装一脸祥和的微笑，而一旁穿着贴身旗袍的女士却略显漠然。
女士上前与袅袅握住手，说，“我就是冉栖，这是我爱人吴烨。”
“吴先生您好，冉夫人好，我是贾袅袅，这是丁寺马，”袅袅绽出温暖异常的笑容，向互相介绍，“寺马，这就是我经常给你提起的木西女士。”
寺马朝对方两人稍点下头，心说你什么时候给我提过。
四人一并进了餐厅。服务员很有眼力地连忙上前招呼，好像是常客，由服务员引路吴烨为首走过一条独有风情的长廊，进了一雅间。
这里的装修确实淡雅素丽，处处皆有品味独特的艺术作品作装饰陪衬品，看上去样样价值不菲，柔和暖色的灯光也像餐厅名字“籁山”一样使人心旷神怡。寺马一边保持冷淡中温度适中的笑容，一边在心底欣赏，袅袅斜了他那种没见过世面的满足模样低声说，“只有界内没什么名气的三流才会把画卖到这里来换钱养家糊口。”
“可是我觉得都很不错啊，”寺马不想动摇袅袅的绝对权威只好打个哈哈，“虽然赶不上你的层次，咩咩。”
“你懂个屁……”
四人都客气地站立着朝落地玻璃窗外静默的荷池看去，吴烨大概介绍了一下这里的格局设置是自己的宝贝儿子设计的，寺马这才知道这家餐厅是这位吴先生开的，不由地心说还真是有钱。然后脑海立马又想起刚才袅袅对这里的评价，以她的品味能说这里是三流再正常不过，看来这次谈判袅袅是志在必得了。
不过只要她想，又有什么事情不是志在必得的呢。
想着，便向袅袅投去了崇拜的炽热目光。
又谈论了一些例如金融危机或者纸质出版和电子传媒的对抗等无关紧要的话题后，四人坐下了，寺马特别有绅士风度地为袅袅抽出椅子，待她坐下。
“贾小姐，你这次赏脸来，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木西将长发撩在一侧，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戴上狭长的眼镜看着袅袅，“你寄给《艺术界》的那份作品我私底下看过了，我觉得你很有才华，至少在国内你这个年龄层的人中。”
“木西女士您过奖了，作为刚入门不久的新人对前辈您还是难以望其项背，”袅袅也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寺马瞧了瞧，是很多她以前老得瑟的作品，“承蒙您这么看得起我。”
“过谦了，我打算买下你那份作品参加我的展览，你看看这个价钱合适吗。”
说着木西递过一份合同，上面条条款款都是关于版权保护的。
寺马注意到了价格——十万！操啊！十万，就那破高跟鞋也值十万！寺马得不吃不喝干一年才能得这么点工资啊！不过他也就是想想，最终还是没把心底的鄙夷和嫉妒表现出来。
袅袅压根儿没看，就拿自己的作品的摄影图盖住合同，推了回去。
“木西女士您太着急了，钱对于你我而言根本无关紧要，搞艺术嘛，太功利熏心难成大气候。”
“哦？你小小年纪能有这般觉悟实属难得，”说着拿起图片毫不在意地看起来，“说吧，你要多少。”
袅袅脸一阴，丫的这是跟她玩儿装傻啊，明明意思已经袒露得很明显了，还是装，好，老娘陪你装。
作为新闻系的高材生，寺马也第一时间敏感地察觉到了变化，他看看对面一脸不耐烦的吴烨和看着图片还是漠然的木西，再看看袅袅阴冷的微笑，觉得自己压根儿跟对面那位一样是个摆设。想帮忙，又不知道怎么帮，只能看袅袅下一步怎么走了。
“起码这个数儿，”谁料袅袅忽然伸出五指，轻描淡写地说。
“五十万？”
袅袅笑着摇摇头。
木西嘴角一抽，肯定是没料想到会来这么一招，瞬间没想出对策。
“五百万？”
还是摇摇头。
“五千万！？”这回轮到寺马和吴先生嘴角抽搐了，袅袅太大胆了，再有价值也卖不了五千万啊！
“呵呵，贾小姐，你在开玩笑吧。”木西还是回过神来。
袅袅理了理短发，呷了一口杯中清茶，从容道，“木西女士，开玩笑的是你吧。咱们是搞艺术的，可不是贩售奢侈品的商人。既然您看得上我的拙作，也就说明还算得上是艺术品。艺术本无价，但非要贴一个价标，定多高也是合理的，您说呢？”
还没等木西回答，袅袅又开说。
“我定五千万，五亿，甚至五十亿都随我的心情。当然我也可以免费送给您，借给您去参展。这都是无可厚非的。”袅袅笑得更开心了，“这一份算艺术品，我想其他的也未尝不算吧，我也可以拿出来参展，谈钱太损您的脸面了……所以，木西女士，您懂我的意思了吧？”
可不全懂了吗！至少寺马全懂了，袅袅这是不打算卖给她，借给她拿去参展就成。这么做，等展览结束，木西既不能趁着展览的热闹劲儿赶紧拍卖了收钱，袅袅还坐在家里收获名声接商家电话接到手软。
“嗨呀，贾小姐真是飒爽，看不上我这点小钱儿，”木西一看没法子了，再耗下去袅袅别不卖了，别看袅袅是个新人，近几年在年轻人圈内很受欢迎，失了她展览也失了一大热点，“成！那就按贾小姐的意思，你就借我展览，我会派人去你那里取作品实物的。”
“我还没说完呢，”袅袅趁胜追击，“我知道这次的P!NK-ALIN也请来了一小部分草间弥生的作品，这是次难得的机会啊，我觉得我应该有资格被安排在一旁参展。”
寺马倒吸一口凉气，心里猛喊袅袅你得了啊你别蹬鼻子上脸！！！
袅袅倒是轻松自信得很，依然笑着等木西回复。
这头木西脑子里飞转，草间弥生的作品自然是安排在整个展场的正中心，此次活动的重头戏。一旁本来是给自己儿子准备放他的3D呈现的室内设计作品的，看来没办法了，倒也可以把贾袅袅的拿来挤挤……
木西彻底挫败了，自己也算纵横艺术界商界多年，没想到这次被一个小姑娘吃住，强打起精神答应，“好的。”
袅袅一听答应站了起来，一把挽起震惊中带着欢喜、欢喜中带着崇拜的寺马，道了声有事告辞，扔下依然满脸不耐烦的吴烨和正揉着太阳穴的木西。
而那时菜品还没上桌呢。
一出籁山，袅袅就甩着手，得瑟起来了。寺马见状赶紧溜须拍马，“贾大仙儿，我就知道你绝对拿得下那碟小菜，不过我说，我们为什么不就在那儿吃了？”
“你傻啦吧唧的，能在那儿吃吗？吃人家嘴短，吃一口，就没什么大骨气来憋她了。”
寺马恍然大悟，他的肚子也恍然大悟开始咕咕咕地叫，“那贾大仙儿，我们去哪儿吃？”
“跟本仙儿走，有你吃喝拉撒的！”
袅袅先大步走向前了，寺马屁颠儿地跟上，两人都很开心。
“哎，不是吃香喝辣的吗？”
（……）
寺马让袅袅挽得紧紧的，两人走在被霓虹映成光河的大街上，越看越像一对儿小情侣。你侬我侬，有说有笑的。
当然这种情景除了袅袅神智错乱或者极度欢乐外再无其他可能出现，并且几率微乎其微。比如上一次两人大半夜从城东徒步走回位于城南的S大，就是贾父终于把经济独立权完全交给了袅袅，她一开心索性拉着寺马去喝了个酣畅淋漓。
寺马就觉得除了钱应该没什么能让她这么开心的了。
喝晕乎了也不敢开车，晚了更打不了的士，便把高跟鞋脱了走一段儿让寺马背一段儿。
也就是那一次，寺马和袅袅把自己过去二十来年那些破铜烂铁的往事都说给对方听了，别管意义何在，至少他们最坚不可摧的友谊瞬间轰然树立。
“丁爷，我给你说吧，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造作过头了，明明一门心思往钱眼儿里钻，还拿搞艺术的身份当标签，你说我是不是特掉价，”袅袅额前刘海让晚风掠起，“真他妈给那些真搞艺术的丢脸了。”
“照我看你也没给一门心思剥削人民的资产阶级长脸，”寺马闭着眼睛，不算吵闹也不宁静的夜晚能让他刚好问到自己最喜欢的梧桐树的味道，“哪儿来这么多想法儿，就刚才那个木西，不也是个钱串子。”
（……）
两人的身影在夜色掩护下渐行渐远，身后一片灯火阑珊里有一双深深的眸子望着他们，眼眶里盛满了凡尘里难见的星光。
“走吧，哥。”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袅袅是女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