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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清朝再起风云续 ...

  •   想着想着我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微微有些冷,却不知道是谁的衣服盖在我身上。

      一匹人马已经倒下了,或是半趴在地,或是倒头栽地,除此之外还有些人仍前赴后继地醉生梦死,或是倚门手舞足蹈,或是举杯望月撒酒,真是千姿百态,人间万象啊。

      我肚子饿得火烧火燎,就从几个睡死的人身上爬过去,就发现向宇和肉肉还在继续战斗,不过从掷骰子变成了斗地主。我抱着半桶爆米花边吃边指导江山,我说:“肉肉,会不会打牌的,你怎么不出对子,出对子你肯定赢,相信我,出对子......”

      一旁的菜菜反驳道:“你这狗头军师就别瞎指挥了,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我不服,挺直腰板跟他争论,一下子精神振奋得不得了。

      忽然,鸡冠花走到我们这里来,在向宇面前站住,她咬牙切齿地对向宇说:“麻烦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不要造谣我。”

      向宇“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反问道:“我他妈的怎么就造谣你了?”

      鸡冠花冷冷道:“怎么,敢做就不敢当,我还以为你多能耐,不过你就是一怂货,你自己做的什么,自己心里明白!”

      说完转身就要走。

      向宇在她背后说道:“草,你谁啊?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鸡冠花旋即回头,满脸怒容,她把手机扔在桌子上,说:“你在人人上写了什么!”

      我伸头一看,手机里董越人人主页上显示的是向宇发的一条状态“尼玛!又让我碰上那个红杏总监鸡冠花!真他妈晦气!我看着就恶心!草!”

      后面不少人跟着留言,一楼说“大姐息怒,这种女的咱都不乐意花时间鄙视她”;二楼说“贱人就是贱人,在通货膨胀的今天还是一贱卖的”;三楼说“我靠,做红杏总监还要立贞洁坊,哪女的,我认识不?”四楼说“宇哥,别客气,揭穿她伪处女的真相”......后面几楼都保持着整齐的队形,把鸡冠花骂得体无完肤。

      我看了之后,哈哈大笑。今晚我忘记刷人人了,要不然我绝对给转发了。

      肉肉在背后拉了拉我,我这才收敛了一下笑容。

      鸡冠花阴郁地开了口:“路安青,你不是脑震荡了吗?不是说失忆了吗?我看你压根就是装的,是不是上次那一巴掌打得还不够?”

      这一巴掌打得还不够?听她这么说,我气得被爆米花噎住了嗓子口,一口气没提上来,在一旁干咳了半天,嗓子噎得我眼泪水都呛了下来。

      关键时候我就掉链子。靠!

      向宇看我这模样,以为我是被鸡冠花气得无语凝噎,她一边猛拍我后背一边问:“安青,老毛病又犯了?你别激动啊!你在一旁歇着去,我来就行了。我操,你个贱人鸡冠花,大半夜的撒什么泼?你丫有什么事情回去把房门关了,爱跟哪个男的撒去撒,别没事在我面前杵着,我看着就你他妈的食不下咽,逢赌必输啊!”

      鸡冠花气的整张脸忽白忽绿,说:“你你你......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要是你......再敢乱说,我撕烂你的嘴!”

      向宇一听就蹦了起来,说:“你也不打听打听上一个对我说这句话的人是什么下场,我他妈直接找人刮了她,这回我也不找人了......”

      说完就扬起了巴掌,手起刀落挥了下去。

      落到一半被人硬生生地抓住,我一看,是董越,他冷漠地抓着向宇的手,来不及等向宇挣脱,鸡冠花反手一个巴掌干净利落地落在向宇脸上。

      向宇被打得愣住了,和石雕一样一动不动,嘴巴长得老大,脸色凝聚了她一瞬间的震惊与质疑。这样的表情在向宇脸上也是百年一遇。对我来说,她被别人掌掴也是惊世震俗。

      趁向宇石化的功夫,鸡冠花迎面又举起了手,我来不及多想,“刷”地操起地上一双脱掉的高跟鞋,狠狠地砸向鸡冠花的手。鸡冠花“啊”地吃痛叫了一声,捂住手。

      向宇回头神来了,一字一句说道:“你——打——我?”

      说完她就扑了上去,跟黄继光扑地雷似的义无反顾,她一个猛扑把鸡冠花推倒在地板上,整个人就坐在鸡冠花身上,对她又撕又扯,鸡冠花双手乱拽,把向宇的头发拽散了一片。

      一群人终于完全酒醒,意识到这不是闹着玩的,立马乱哄哄地挤上前去都立马去拉架,人堵人,水泄不通。

      人多而杂,包厢又黑,大家拉扯了半天我只听到战况越来越激烈。我赶紧死命拨开众人,挤进内环,内环一片血雨腥风。向宇像一个铁血人屠杀红了眼,鸡冠花像贞子一样恶毒诅咒。

      我毫不犹豫地先胡乱给了鸡冠花俩脚,然后开始拉着向宇突围,没想到不知道被谁不小心绊了一脚,一头撞到大理石桌脚上去了。等我要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鼻血长流如注,我整个人就懵了,然后就两眼昏黑倒了下去。

      只听到肉肉大叫一声:“不好了!安青姐死了!”

      这肉肉大过年的诅咒我……

      不过这一喊也奏效了,整个包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向宇冲到我面前,拍我的脸道:“安青安青,你死了?你怎么死了啊?怎么都是血啊?我的妈啊!”

      我被她拍的头更晕了,好久才缓缓睁开眼睛说“我没死,我就是......”

      向宇问:“就是什么?”

      我说:“就是想回家了,待够了。”

      我和向宇走在一条不知名的马路上,此时凌晨三点,上海的天下起了雪,大地之上已然厚厚的和坟场似的。雪花铺天盖地从天而落,好像要燃烧这座城市。

      刚刚包厢里一场恶战,负伤之下我觉得今晚折腾的也够了,忽然有一种说不上的疲倦,就对向宇说我想回家。向宇二话没说,拉着我就出门。

      于是我俩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出去。一出清朝大门,我俩就后悔了。里面通宵如昼,温暖如春,外面黑不隆冬的不说,脚底下还是厚厚的积雪,走起来又冷又硬。我们的外套和钱包都丢在里面,就这样豪迈地走了出来。

      我俩找一干净的台阶坐下,映着清冷凄惨的月光,我看着向宇那银光色的小烟熏糊成了墨水画,脸上有一道细长的指甲抓痕,披头散发的,身上还沾染着红酒。

      向宇对我翻了一个超级大白眼,说:“你他妈的别看了,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脸上血流得跟大姨妈似的,额头还少一块皮,你看你衣服,脏得成什么样子了。”

      说完抓了一把地上的干净的雪,在我脸上胡乱擦了起来,我心头一阵温暖,觉得向宇体贴了一回真是不多见,刚要说一句thank you,忽然感觉胸口一阵冰凉,凉得我一哆嗦。

      向宇把雪塞到我内衣里去了,还揉了一下。

      我像弹簧一样从地上跳起,一边抖雪一边骂道:“我的亲娘啊,你这是想冻死我啊,你大爷的别跑!”说完我手疾眼快地抄起地上一团雪,瞄了个准“啪嗒”砸中向宇的后脑勺。

      向宇被我一击即中,转身怒道:“你敢砸我?你知不知道上一次用雪砸我的人是什么下场?就是我直接找人刮了她,不过这次我也不找人了......”

      她一边说一边气喘吁吁地跑来追我,雪球像是会飞的鸡蛋在我们面前张牙舞爪,很快变成碎片落在我们身上。

      跑了一会,我俩都跑不动了,喘着粗气又坐在雪地里,我们望着黑夜里飞舞的雪花,拱起一道道波浪,看上去就像一片起伏澎湃的大海。身上开始冷得发抖,这样大的风雪,我们该去哪儿?

      一辆的车开来,向宇立刻伸手拦了下来,我们坐了进去,出租车司机看到我俩这模样,吓得半天没敢开车,从后车镜里一直看着我们。

      我说:“司机你别怕,我俩是人,不是鬼,你放心。”

      司机毫无反应,哆哆嗦嗦地也不知是冻的还是怕的,仍待在原地不发车。

      “司机啊,我俩真的是人,你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鬼而不是这么漂亮的人吗,我看您啊就是天涯论坛逛多了吧,其实那都是假的.....”

      向宇骂道:“别他妈废话!快开车!”

      司机一听,车子跟箭一样发了出去。

      大半夜的去哪里呢,这是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向宇跟他爸妈说去我家拜年,晚上住我家。我跟我妈说去向宇家玩,晚上睡她家。我俩一琢磨,去哪家都不行。

      我只好让司机在人民广场把我俩放下来了。司机如同大赦,闯了红灯就跑的没影,连钱都没要我们。向宇惊讶地纳闷道:“他跑那么快干嘛,撞鬼了?”

      我拉过向宇,在一旁把衣衫、头发整理好,然后说:“今晚去大M通宵吧。我刚刚翻了翻口袋,还有二十块钱呢,点杯水到天亮好了。”

      大M里暖气宜人,暖气吹得我有一种生命迹象复苏的感觉。我们点了杯热饮,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了下来,向宇没一会就趴那里睡着了。

      隔着玻璃窗望着这从天空飘落的雪花,洁白亮丽,似乎会发光,就如同夜幕上所有的星星都掉了下来。它们宛如懵懂轻盈的洛丽塔少女,轻柔地跳舞,让我浑浊的心灵产生一种被抹去灰尘的感觉。

      我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戾气与焦躁,渐渐平静。我不是一个善于控制情绪的人,但是现在我却能够因景移情,安静地凝望着这些雪花。

      所有的是非对错,留给别人作判断吧。

      我也困了,睡吧睡吧。

      不知深浅地睡了两个多小时。

      一觉醒来,天亮了,向宇毫不犹豫地借了一个电话,费了半天劲联系上了一个她的追求者,说考验他的时候到了,让他火速来人民广场接驾。

      我说:“你怎么不喊明公子来接你呢?”

      向宇说:“我这样子能见他么。”虽然向宇已经收拾干净了脸蛋,但样子还是有点儿狼狈。

      我说:“那你就不怕被你那备胎见到吓着了?”

      向宇说:“放心,我下次再也不会见他了。”

      “那也没啥大碍,反正你市场也广阔着。”

      “是啊,要不然我还指望你路安青吗?!”

      等了一会,一长相七分的男孩开着一辆大奔来接我俩了,看着我们的表情有点儿惊讶,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看来还挺有修养。

      晚上的时候阿积在步行街的奶茶店里等我们,说是把我们的衣服和包给送回来。我和向宇家住的特近,虽然在两个不同的小区,但中间就隔着一条步行街。

      那家甲乙奶茶就在步行街上,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过去了,向宇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路上的时候,我问向宇:“你说我们昨晚闹的那么乱,不会上大申报吧,我还没做好出名的准备啊。”

      向宇不屑道:“你想多了。”

      到了奶茶店,阿积已经点好了三杯加了珍珠的伯爵奶茶,这是我们上学时候的国际惯例,只偏爱这种口味。

      向宇对着奶茶店老板说,我要果汁。

      向宇是有意的,明摆着肚子里还有一股邪火。

      阿积看了看我,我也无奈地看了看他。

      半天,阿积说:“昨晚的事情我听说了......”

      向宇冷冷地说:“嗯哼?”

      “怎么说呢,责任在我,都是我的错。其实吧......我的初衷不是这样子的,后来不知道就怎么变成了这样。这大过年的昨晚我也喝多了,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要不然也不会发生了。听说......那个你们闹得挺凶的,其实吧我早就说向宇你这个火爆脾气要改改,要不......”

      我忙不迭地拿脚踢阿积,阿积看了我一眼,连忙改口说:“要不也没什么,其实你这脾气也挺好的,不碍事。向宇呀,有句话不是说吗‘将军额头跑得马,宰相肚里能撑船’,所以昨天的事情既然发生了,那就过去了,你大人大肺活量,也就别生气了。不是我说,董越和郑飞扬都在一起了,咱们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吧,你说这也是自由恋爱的时代,我们也不能拦着喊着不让他们在一起可不是?董越他和我们认识也好多年了,我们也不能因为这个私人问题就不跟他当朋友了吧,他这人真挺够义气的,上回我这里有人来捣乱,他爸不是公安局的局长么,一个电话过来那叫一个群魔散退,这么够哥们的同学哪儿找去。至于这郑飞扬么,女王病重了点,也算太大事吧,这年头,哪个姑娘每个女王病?你们昨晚这都打起来了,只能说是两种女王病的不兼容,向宇要不算算了,要么我请你们去香格里拉上面那家翡翠36餐厅吃个饭,看看夜景怎么样……?

      阿积喋喋不休地讲了半天,期间我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向宇的脸色,不冷不热,跟世外高人一样超脱,就这样吸着果汁玩着手机似乎天下都与她没关似的。

      阿积好不容易讲完了,向宇也没吱声。

      阿积叹了一口气,说:“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站在你面前跟你讲话,你却在玩手机。”

      向宇悠悠开口吩咐道:“安青,天色也不早了,把衣服和包拿了,咱们走吧。”

      回去的路上,天空又飘起了羽毛般的雪花,路边的梧桐树干清晰坚硬,一些被人踩踏而变脏的积雪像醒目的刀疤,有点丑陋。

      我和向宇沿着马路走着,阿积在我们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直直跟到了我们家门口,向宇才说:“阿积,你可能别跟着我们了,以后只要别让我见到鸡冠花,天下太平,要不然保不齐我做点儿什么出来。”阿积点头如捣蒜,说:“行行行,我发誓我再也不喊她了。”

      回到家里,洗了澡,照了照镜子,一张浮着一望无际的忧愁的脸庞出现在眼前,我想沉沉睡去,忘记这人间万千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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