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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不其之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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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不其之战
不其城下,吕布等人望着迎风招展的帅旗,不禁疑惑起来。
“咦,蔡安贞这么快就回来布防了?”吕布不由暗自懊恼自己手脚太慢,本来是想偷袭的,这样可是便明袭了。想不到这个小女孩还不容小觑,这么快就得了消息,对兵马的调度也挺快的,自己刚下了两县,不其就做好了准备。
他不知道的是自从段融对吕布夺张飞下邳的事失了先机后,蔡吉就与林飞及太平道达成了协议,两家资源共享,把个林飞忽悠过来替她卖命。有了这两个地下组织的协助,情报工作那不是小菜一碟,你吕布这里刚招兵买马,她蔡吉那头就得了信,来不及顾上北海的那两个县夷安、壮武,可不其县确是她的地盘,总来得及布置。
哼,就算你布防又怎的,吕布轻蔑地在心中暗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还想领军作战不成。吕布知道蔡吉乃是中原书香门第出来的小姐,家里重文比重武多得多,和边地上的女马贼没有可比性,自己大概是看不到蔡吉头戴金钗,身披金甲迎敌的红妆英姿了。
“哼,吾等俱是身经百战的赫赫男儿,何惧一女流之辈。”吕布傲然道,“即使那蔡安贞有准备,又岂是吾等之敌。”
“正是,温侯武勇天下皆知,不是偷袭又怎样?吾等又何惧那娘们?” 孙观附和道。
“看,城头并非蔡氏的帅旗。”臧霸提醒各位队友道。
是的,不其城上没有“蔡”字帅旗,随风招展的是童恢、王修、太史慈等人的旗帜。
“原来是那义救北海的太史子义啊。”吕布冷笑道。吕布知道太史慈实乃东莱军方的一把手,在他心中太史慈才是东莱的实际主人,只是为了名声才奉东莱原太守的孤女为主罢了。哼,一帮沽名钓誉之徒,吕布对诸人道,“既东莱已有准备,吾等就先扎营。陈校尉,请代吾修书一封予太史子义,就言袁谭小儿岂是国之大器,青州已乱。蔡安贞女流之辈岂可为主,不若东莱并入徐州,岂不强于侍那袁谭小儿?”
陈登心道,蔡安贞兵不血刃拿下北海,岂会是个简单的女流之辈,太史子义以“义”闻名天下,又岂是一个背主之人,你的劝降信又岂会有人理睬。可惜陈登不是陈宫,对这位任性的温侯可没那么忠诚,我说了你不听,那么随你,我也不会再力劝。
当夜,吕布的劝降书就出现在了不其城墙,被值守的士兵送至太史慈案前。看过这封劝降书,太史慈不禁冷笑连连,请众人前来一同商议此事。
众人一一看后,面面相觑,真不知说吕布什么好。吕布啊,吕布,汝未免太自持自己的武勇了吧。这打都没打,就以为自己能吓住东莱投降于汝。即使吾家主公出兵北海,也没有汝如此自大吧,更何况吾等早已奉主公之命要在此拖住汝以便主公在徐州筑新城呢。
“子义将军,吕布轻狂自大,视吾等如无物。明日是否可出城一战,以挫吕布等人之锐气。” 刘义逊率先进言。
“吕布匹夫,竟视吾为那等背信弃义之辈。”太史慈怒不可遏道。
“不可,”王修冷静地道,“主公之令吾等坚守而非强攻,乃因吾等有粮草、丹药之利,加之不其城城高墙厚,坚守无忧矣。若吾等弃城强攻,吾恐以己之短攻他人之长,非良策也。”虽王修现在和蔡吉是平级,但在他心中早已认蔡吉为主,而非授命予他北海相的袁绍。北海一役让王修看到了蔡吉的政治智慧和权谋,也看到了她的气度和胸襟,心怀天下,而非自己一城一池的得失。对于王修这种乱世中的有识之士,这种政治理想正是他所向往和追寻的,故他毫不迟疑地投入了蔡氏集团。
听了王修的话,众人也冷静了下来。是啊,蔡吉建城徐州自有她的一番考量。如果他们在此借吕布的偷袭将吕家军留在不其城下,无疑对在徐州建城的蔡吉极为有利,她面对的阻力会小很多。
“嗯,主公意在徐州之地。吾等不可因一时意气而坏主公之大事。”太史慈捋着长须道,“既主公已有安排,吾等就依此便宜行事,绝不能让吕布这等匹夫小觑东莱。”
翌日,等着太史慈开门投诚的吕布等人又来至不其城下,对面的不其城依旧是城门紧闭,丝毫没有投降的意思。吕布不禁疑惑了起来,太史慈难道没有收到自己的劝降书?正在此时太史慈等人出现在了城楼之上。
吕布大笑道,“子义将军,为何不早早打开城门迎吾等哪?”
“吕布匹夫,吾岂是尔这等三姓家奴之人。吾既认蔡安贞为主,又岂能因其是女子而背弃之。”太史慈高声怒骂道。
“正是,既认人为主,又何因其是老是少,是男是女而弃之。此乃不义之举也。”王修在旁边帮着搭腔。
吕布先拜丁原为义父后又以董卓为父,故虎牢关前张飞骂他为“三姓家奴”。吕布生平最恨人提及其事,闻得此二人一唱一和如此嘲讽与他,自是气不可遏。只见他脸一沉,即从箭囊中取一箭直射城楼上的太史慈。
随着一股劲风,一支羽箭就深深插没于城楼的木柱。太史慈惊愕不已,他平素自诩自己的箭术天下少有,但相比吕布这一箭,却是不可同日而语矣。温侯吕布果然名不虚传,不是自己躲得快,恐怕会伤于此箭之下。
见自己没有射中太史慈,吕布暗道可惜。然这一箭已极大地鼓舞了吕军的士气,只听得此起彼伏的“温侯威武”之声不绝于耳。吕布自信地一笑,随即下令攻城。
被吕布一箭弄得有点懵的东莱众人,看到下面黑压压如潮水般涌来的攻城将士,不禁紧张起来。此时戴着一只眼罩如同欧洲海盗的火遁旗旗主段娥眉却妖娆一笑,“怕什么,有这些人,正好替主公试试丹药的威力如何。”
接着这位段旗主就令那五行旗的三百壮士在城楼上各安其位,在守城将士的配合下,将一管管燃烧的“手榴弹”仍向射程内的敌人。此时的土制“手榴弹”并没有后世那么大威力,然而靠着燃烧炸开后的四处乱飞的竹片和烈火的威力仍是这冷兵器时代令人耳目一新的神兵利器。吕布的第一波进攻就这样轻易地被打退了。
碰到这种从未见过的火器,吕布也有些郁闷了。不过陈登却注意到了这种新式武器的不足之处。
“温侯莫急,吾观此物炸开颇费时。将士们只要将此物在其炸开之前挡开即无大碍。” 陈登道。
“不妥,此物不似羽箭,挡开即可。此物会炸,挡开后却伤及同袍,一样无计可施。” 臧霸补充道。
“唔,多以土袋护身,土能克火。”吕布抖擞精神准备明日再战。
却不料,土遁旗旗主萧柏趁着夜色的掩护在护城壕前挖了一条深沟,里面灌满了水,上面是草,并覆了一层薄薄的黄土作伪装。
第二天,憋着劲向前冲的吕家将士们果然没有注意到地上的陷阱,一个个掉在了水中,践踏、窒息无数,被被趁乱出城的东莱军队狠狠收拾了一把。
就这样吕布军队攻了数十次的城,每次都是损失惨重。反观东莱军队或设陷阱或火攻或偷袭,根本没有伤筋动骨。就在这样的拉锯战中原来数倍于东莱的吕布军队慢慢地被蚕食,蔡吉徐州建城的消息也随之传来。
“主公,不好!据徐州消息,蔡吉伙同黄巾余孽在海曲建城。” 陈登急忙来报,徐州是他的老家,如果太平道成势了,对世家可不是件好事。
“什么?”吕布大吃一惊,不是吧,蔡吉不会和他偷袭兖州一样,趁他在此次攻城之际,占了他的徐州。
臧霸也急了,海曲正在他的琅琊郡内那。于是他建言道,“如今之计,吾等唯有速回徐州,以防有变。”
“可”吕布有点犹豫,打了这么久,死了这么多人,东莱的粮草还没影呢。
陈登看出了吕布的心思,便道,“主公预计几日可拿下不其?”
“这”吕布哑了。
陈登接着道,“吾等攻东莱,乃为东莱粮草。若徐州一失,吾等又有何力以图东莱?速回徐州乃是正经。”
众将也担心徐州有失,一力主张先回徐州,吕布无奈只得打道回府。
此次攻城吕布伤亡惨重,去时的二万兵马只余一万二是好好的人,那些伤了的只会浪费粮草而已,已无什么战力,气得吕布直骂蔡吉是奸诈小人。
不其之战的结果如风一般随着吕布的撤退在中原传开。最气的不是吕布,反倒是蔡吉的盟友――袁谭,袁大公子。此时的袁谭已经收拾了平原田楷,正准备趁吕布、蔡吉大战之际当一回黄雀。正当他慢吞吞领着兵马向东莱而来之时,在路上收到了吕布退兵的消息,气得袁大公子大骂吕布废物,连一女流之辈都没办法收拾。
“先生,如今可恨那吕奉先退兵。吾等先前之计已是无用。吾等还需前往东莱否?”袁谭只得请教他的军师――郭图。
郭图沉思一下,果断地道,“去,如今吾等更需前往东莱。若吾所料不差,主公此时必会遣人去往蔡安贞处。蔡安贞徐州建城,其志非小也。主公岂有不闻不问之理。若蔡安贞是那背信弃义之徒,公子恰好将其拿下,却也与郭某原来的打算殊途同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