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蔡吉》的笃妈妈

29、结缘天子

　　第二十九章结缘天子

　　此男子正是汉帝使节吴硕，袁绍赶忙一把将其扶起，置于主席，探问道，“吴议郎何出此言？天子究竟出了何事？”而吴硕经此一问，也顾不得哭了，忙一抹眼泪，痛心疾首地向众人讲述这些年汉帝在长安的遭遇。自从王允死后，原董卓部将郭汜、李傕、张济、樊稠四人就占领了京师长安。其中张济被封为骠骑将军、平阳侯，领兵离开长安，屯驻在弘农。而李傕、郭汜、樊稠三人则分别被封为池阳侯、美阳侯、万年侯，留守长安把持朝政。然一山难容二虎，何况这三只长安城内的老虎。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三人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剑拔弩张。兴平二年春，头一个沉不住气的池阳侯李傕先发制人，指使其外甥骑都尉胡封在宴会上刺死万年侯樊稠。樊稠之死，令三侯之一的美阳侯郭汜大为惊骇。生怕李傕借宴会下毒暗害自己的他，不仅回去后用粪汁催吐食物，还点齐兵马与李傕的兵马互相攻击起来。
　　而郭汜与李傕这一打就接连打了数个月都没有停歇。起先汉帝刘协还乐得看两大军阀互斗内讧，两败俱伤。为此他还特地乘机派出亲信吴硕出使邺城向袁绍求助。然而就在吴硕北上的这段时间，郭汜与李傕间的内讧却在不断地升级，很快死亡人数就超过了万人。而汉帝刘协也意识到再这么打下去长安城迟早会被郭、李二人夷为平地。于是他赶紧派出使节议和二人。却怎奈郭汜、李傕只知向刘协讨要封赏，丝毫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见此情形，历经磨难的刘协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便打算以祭祀天地为借口逃离长安，投靠驻扎弘农的张济。毕竟相比目无天子的李傕、郭汜、樊稠三人，张济对刘协还算恭敬有礼。
　　却不曾想刘协才出宣平门，正要过护城河桥，就被郭汜、李傕逮了个正着。好在就在天子进退维谷之际，张济率部及时赶到。于是在一番调解之后，李傕答应离开长安，驻军池阳。而郭汜则率部与张济一起护送刘协前往弘农主持祭祀。然而众人行至新丰，郭汜突然改变主意打算挟持刘协前往高陵。侍中种辑得到消息，一面秘密通知国丈董承以及杨定、杨奉等亲天子的将领，命令他们到新丰来会合。一面则派出信使前往邺城，将天子被挟持一事告知吴硕，希望其能从袁绍这边搬去救兵。毕竟刘协与众公卿均已不再相信郭汜、李傕等董卓余孽。
　　吴硕远离司隶并不知晓这会儿新丰的战况如何，因此一得消息便忙不迭地赶来向袁绍哭诉。这会儿听罢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在场的文武无不一片哗然。众人在痛斥董卓余孽凶残不仁、倒行逆施之余，亦在心中暗暗唏嘘汉室大厦将倾。熟读原著的蔡吉倒是不好奇在场的冀州名士们的反应，她等着看的是曹昂。果然曹昂当即一个起身站到中央，冲着袁绍抱拳道，“世伯，天子蒙尘，吾等理当点兵救驾才是。”
　　袁绍和刘协素有心结，怎么会真的将这尊大佛迎到自己家来，岂不是自找不痛快。只见他先是瞥了曹昂一眼，跟着却轻咳了一声点头道，“子修言之有理。然救驾一事，事关重大，切不可鲁莽行事。”话说至此，袁绍又抬头环视一下在场的众文武，在与沮授对上目光之后，他便高声宣布道：“今日游猎至此结束。诸君随吾回城商讨应对之策。”当然这里的“诸君”并不包括蔡吉这个新附之人，毕竟这种袁绍一派的核心讨论，还不适合她这个外人。
　　蔡吉早有这个心理准备，故也不在意，而是带着李达回到了她在邺城的郡邸。（类似于后世的驻京办或驻省办）回来后，蔡吉找来了此次同行的唯一谋士刘义逊，询问他对汉帝被掳一事的见解。作为青州名士，刘义逊也提出了类似“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建议。
　　“是啊，迎天子伐叛逆乃是王道。”蔡吉点点头，政治上的王道至关重要，看看美国几次打仗无不借着联合国的名义，打伊拉克硬说人家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可到现在也没找到。可见不管什么理由，这个由头还是要找的，最无耻的日本当年不是还叫嚣着建什么“大东亚共荣圈”嘛。可见古今中外莫不如此，有实力的假的也说成真的，没实力的真的也是假的。她现在的实力不足以和其他大诸侯抗衡，刘协这个“联合国”还是建在其他大国为好，不过东莱的“联合国”席位还是要的，名正言顺才好做事不是。蔡子梅送刘协骑兵的手段就极好，钱财之物，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骑兵没有了，她可以再置办，可李达她却不想放，她可不想像孙策那样死于暗杀。目前李达是她最好的保镖，身为蔡氏家将，人又忠诚，少了他，她还真不知谁人可信。虽说东莱也有武将，但人家是为了做将军来的，不是为了做她私人保镖，只有李达傻傻的，一心以跟随她为荣。最好还是像原著那样，曹昂那个家伙会冲出来护驾。
　　“义逊先生，不管袁公是否迎天子，吾欲送天子五百骑，以示东莱的忠义之心。汝看可好？”蔡吉不准备多费口舌向其预言袁绍不会迎天子的，反正马上就可以看到了不是嘛。
　　刘义逊低头沉思了一下，道：“如此甚好，若袁公迎天子，主公的人情也算是替袁公送的；若袁公不迎天子，主公就是送了天子人情，天下也可尽知主公的忠义。” 刘义逊心中暗惊蔡吉的老道，观其言行滴水不漏，丝毫不似十五岁的少女，竟比那些历经官场多年的老油子更油滑。
　　不出意外，袁绍拒绝了迎天子入邺城，而仅仅用一封所谓的亲笔信打发了吴硕。面对这种愚弄与羞辱，吴硕在接下袁绍送来的书信之后，当即便下令随从收拾行礼启程离开邺城，转往它地求援。
　　正当吴硕准备从邺城西门离开之际，忽听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听其架势似乎人数还不少。吴硕心中正疑惑是否袁绍改变主意，派兵给自己救驾。谁知扭头一望，却是一个豆蔻年华的素衣少女领着一队骑兵正朝使团疾驰而来。待到将要接近马车之时，少女猛地一扯缰绳，翻身下马，冲着吴硕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道，“可算是赶上了！”
　　吴硕万万没有料到今日头一个，也是唯一个来为自己送行的竟会是个素未谋面的少女，且从其身后的数百骑兵来看，此少女的来头似乎不小。不过不管对方来头如何，是男是女，既然有心来为自己送行，那多半是对汉室心存忠义之人。想到这里，吴硕当即上前客气地向对方招呼道，“这位小娘子认识老夫？”
　　哪知对面的少女却一甩长袖恭恭敬敬地向吴硕行礼道，“东莱太守蔡吉见过吴议郎。”
　　东莱太守？蔡吉？吴硕听罢对方自保家门怔住了。当初为了拉拢袁绍，他的一长溜举荐名单刘协可是都准了。难道那个蔡吉是女子？皇上竟糊里糊涂任了一位女太守？女的东莱太守？袁绍为了东莱之地竟用一少女为傀儡？袁绍也太目中无人了吧。吴硕不禁又惊又气，猛然间想起现任东莱太守乃是东莱前太守蔡伯起之后，“汝是伯起公之？”
　　“吾正是前东莱太守蔡伯起之女。”蔡吉不慌不忙地答道。
　　吴硕见蔡吉镇定的气度，想起东莱郡治的那些传闻，见蔡吉虽为女子倒也当得起一郡之首，再念及蔡伯起在世时于士林的贤名，不禁抚须赞叹道，“素闻东莱小蔡府君大名，今日一见果是忠良之后。”
　　蔡吉见吴硕作为天子近臣已接受她女子的身份，那么就算将来天子得知她是女子也不会大惊小怪了。何况此次她正欲结缘天子，那日后她这个女太守肯定比那些狼子野心的诸侯更为名正言顺了。故她顺着吴硕的话拉关系，“是啊，家父生前常对吉提起吴议郎的贤名。此次有缘在邺城得见议郎，吉正想上门拜访一番，谁料议郎竟已打点行装，欲启程回京师。故吉特赶来送议郎一程。”
　　蔡吉环视了一番，只见吴硕身边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随从，随即问道，“议郎，吉知天子危急，救人如救火，但议郎未免走得过于匆忙。何不等袁公点齐兵马同往啊？”
　　吴硕被蔡吉如此一问，心中怨愤更甚，怅然一笑后，指了指摆放在车中的那只嵌骨漆匣道，“袁公已修书一封，调停郭李之争。老夫正要启程将此信送往新丰。”
　　“哦，袁公已有安排了。”蔡吉当然十分清楚袁绍会怎么做，却仍忍不住暗笑其小气，竟连护送使节的人马都舍不得给，这也与他在外的名声太不相符了吧。可见在他心里，天子真的算不得什么，已无需过多顾忌。这样的政治眼光怎能和一代枭雄曹操比，可惜了他四世三公的政治资本。蔡吉暗自叹息，不过眼下她乃在袁氏军团，自然不便多说，便对吴硕道，“袁公事重，未免疏忽。吉看议郎此行路途遥远，怎可只带这点人马？吉身边恰有一些人马，议郎若不介意，就让其一同随行护送此信可好？”
　　吴硕乍一听蔡吉要派人护送他上京，不由心头一热，甚是感动。但他转念一想对方一介女子身处异乡本就需要保护，此刻却将珍贵的护卫分给自己，这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哪知不等吴硕开口推辞，蔡吉直接就回头向身后的李达下令道，“李达，本府命汝点齐的五百骑兵呢？快交予议郎！”
　　五百骑兵？吴硕粗粗估算了一下，这几乎就是蔡吉此刻带来的全部人马。吴硕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感激之情，脱口而出道，“万万不可！蔡府君乃女儿身，出门在外本就需要护卫守护。老夫怎可夺汝虎贲？”
　　“议郎多虑了。吉此番共带了八百骑兵来邺城，就算此刻派出五百人马护送议郎，亦有三百骑可仰仗。”蔡吉自信地安慰吴硕，跟着她又神色一凛，朝着长安所在的方向拱手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如今天子蒙尘，吉一介女流，不便亲自赶往新丰救驾，已是无地自容。这五百骑兵只是聊表吉之心意而已。”
　　“好个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若是天下之人皆似小蔡府君，乱世何愁不平，大汉何愁不兴？！”吴硕激动地拍手大赞道。此时的他已然将蔡吉视作了复兴大汉的肱骨之臣。在吴硕看来面前这个少女虽文弱，却拥有着许多须眉男儿所没有的忠义之心。而值此非常之际，忠义之心远比其他任何东西都重要。因为倘若掌握权势的是袁绍那般怀揣不臣之心的鼠辈，那对汉室来说绝对是祸非福。
　　蔡吉心中暗笑，什么食君之禄，现在的刘协哪来的“工资”好发，也难怪底下人个个作乱了。但世间还是要“道义”二字的，这是人类社会秩序的规则。她维护刘协，就像维护联合国的合法性，虽然这个联合国也经常为人操纵，但起码面子上还是按规则办事，否则真成动物世界了。
　　正当吴硕在心中感叹疾风知劲草，堂堂四世三公的名门之后，在乱世的考验之下，竟不如一少女识大体、顾大局之时，却见邺城之内又跑来了一拨人马。这批人马的数量与蔡吉带来的兵马不相上下，只不过这一次带头的乃是一个少年。
　　“曹昂见过吴议郎。”匆匆赶来的曹昂一下马便二话不说地向吴硕施礼道。而从他那披风斗笠的打扮来看，似乎也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吴硕一听来者是曹操的儿子，自然是不敢有所怠慢，连忙还礼道，“昂公子多礼了。”
　　“听闻议郎要去新丰。昂恰巧也要回兖州，故想与议郎结伴同行。”曹昂说罢抬起了头，却不想正巧与吴硕身后的蔡吉对了个正着。眼见东莱的少女府君也在场，曹昂不由楞了一下，跟着便向蔡吉恭敬地行礼道，“见过蔡府君。”
　　你可总算来了，说实话将五百骑交给吴硕这个不会领兵的，蔡吉总有点不放心，怕被糟蹋。有曹昂就好办多了，蔡吉微笑地向曹昂还礼道，“未曾想昂公子也要出城。”
　　“家父所交之事已办完，昂自当回鄄城复命。蔡府君可是来为吴议郎送行？”曹昂爽快地抱拳道。
　　一旁原本以为要黯然回京的吴硕，见转眼间就冒出了两拨人要护送他去新丰。而这两拨人的首领乃是两个未满二十岁的少男少女，吴硕不禁由衷地感叹，大汉有这等年少忠义之士，中兴之日指日可待。想到这里吴硕捻着长须，替蔡吉向曹昂答道，“小蔡府君不仅亲自来为老夫送行，还派了五百骑士护送老夫。”
　　耳听蔡吉派五百骑兵护送吴硕去新丰，曹昂的脸立即就涨得通红。须知，曹昂在得知天子蒙尘之后，本就有与吴硕一同前往新丰救驾的打算。因此在得知袁绍已拒绝出兵救驾之后，曹昂立马就带着兵马赶了过来。只是碍于那位“袁世伯”的面子，曹昂才没有言明自己的来意。哪知此刻身为袁绍部下的蔡吉，竟敢公开调拨兵马帮助吴硕。想到自己的胆量连个女子都不如，曹昂只觉得又羞又愧。但与此同时这种羞愧感亦激发起了他的少年脾性。却见曹昂猛一抬头冲着吴硕大声抱拳道，“吴议郎了，昂与众将士也会一路护送议郎直抵新丰。”
　　吴硕见曹昂也干脆地扯破了窗户纸，不由笑得更为欢畅起来，“好，好，好。老夫有汝等大汉俊杰护送，还有何可惧？！”
　　蔡吉微微点头，不愧为蔡子梅看中的男人有几分胆识。于是她上前道，“如此甚好，吉的五百骑就有劳昂公子看顾了。”
　　曹昂不料蔡吉如此大方竟然不派将领，等于直接送了吴硕五百骑，若他一路护送，这五百骑也等于送与他了，不由一呆。
　　蔡吉早知自己派出去的五百骑，等于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到了谁手里也不会还回来的，还不如干脆大方地送给他们得了。至于最后是谁得了，刘协也罢，曹昂也罢，也念她一个好不是嘛。于是她笑着对两人道，“议郎，吉的五百骑由昂公子领兵，汝尽可安心了。只是此番路途遥远，局势凶险，两位还请多加小心。”
　　曹昂仔细地看了一眼蔡吉的笑脸后，爽朗地笑道，“府君放心，定不负府君所托。”
　　言罢，曹昂即翻身上马带着随从护送吴硕的马车启程了。望着一干骑士渐渐远去的身影，蔡吉心中嘀咕，我托他什么了？五百骑等于是送人了，吴硕也是他自己要护送的，与我有何相干？这人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