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蔡吉》的笃妈妈

28、袁家游猎

　　第二十八章袁家游猎

　　两天后，蔡吉应邀参加了袁家的游猎活动。这种古代达官贵人们的专属活动，有点像英国猎狐运动，一般富豪玩不起。蔡吉兴致勃勃地看着此刻袁绍的众文武出游。只见上至袁绍本人，下至鞍前马后的仆役，凡是参加狩猎的男子各个鲜衣怒马，穿着最为鲜亮的服饰招摇过市，互相攀比。真是花枝招展啊，看来汉朝也流行花样美男嘛！蔡吉看着眼前的桃红柳绿，不少男人甚至还傅了粉，熏了香。不错这点汉朝倒真是男女平等得很。别的达官贵人们是啥颜色艳就穿啥颜色，可惜蔡吉尚在孝期，只能穿一身白色的丝绸，以示自己的身份。毕竟丝绸在汉朝也属于奢侈品。蔡吉不喜欢涂脂抹粉，觉得麻烦，只在头上插了一根东莱打造的玉簪。东莱产玉，她还想借此次邺城之行推广东莱玉呢。蔡吉虽未施粉黛，但浑身上下有一种低调的奢华，让人不得不注目。
　　那边的袁尚已被刘夫人的精心打扮成翩翩美少年，正准备勾搭她这只金孔雀呢。一身红袍的袁尚正在一群同样衣着鲜明的少年郎的簇拥之下朝她打马而来。不可否认，袁绍一家子确实长得都不错，袁尚在红袍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肤白若雪惹人喜爱，相较之下袁尚身边的几个白面公子就有点假了，脸上的那层白粉涂得真是让人惨不忍睹，看来汉朝还不知道自然就是美，还在流行大浓妆呐。
　　蔡吉估计刘夫人已经给了袁尚点口风，让其和自己多亲近些。既然这样，那她就将计就计好了。于是蔡吉迎上前去，向袁尚行礼道，“见过尚公子。”
　　“见过蔡府君。”袁尚恭敬地还礼之后，又好奇地打量一番怎么看都不像是来狩猎的蔡吉，继而问道。“唉？蔡府君，未带弓弩？如何狩猎？”
　　“呵呵，吉乃一弱质女子，不识弓马也。”蔡吉笑嘻嘻地道。
　　“蔡府君既然不识弓马，不通武技，如何统领一郡之地？”袁尚身后的一个年纪最长少年咄咄逼人地问道。而在场的其他世家子亦用看笑话的眼光注视着蔡吉。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看谁都不顺眼，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对于和他们年纪相仿，甚至还比他们中的一些人要小上一两岁，却当上东莱太守的蔡吉，自然是不服气之极。
　　还未等蔡吉反驳，一旁的袁尚倒是抢着开口为她打圆场道，“蔡府君精于政事，故能将滨海边郡治理得有条不紊。”
　　“精于政事，那蔡府君是擅长文治？”另一个少年忙不迭地接口道。
　　而他的同伴则跟着跃跃欲试地向蔡吉挑衅道，“若是如此，狩猎结束后，左将军会在山顶之上举办诗会。届时吾等就可有幸一睹蔡府君之文才咯。”
　　＼（＾ｏ＾）／～这群小子倒是自说自话得很，连给她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自己做主把她的行程安排好了。算了，看在袁尚帮她的面子上，就不和这帮中学生计较了。蔡吉正对袁尚笑笑，表示自己无所谓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唏嘘声。一个身骑五花马的少年，正领着两个骑士朝这边疾驰过来。只见他身穿黑色的粗布劲装，还一反邺城白面潮流，以一张小麦色的面孔素颜示人。
　　“何方竖子，如此衣着寒酸，竟也来参加游猎？”先前向蔡吉挑衅的少年略带厌恶地说道。
　　“那不是曹操之子曹昂嘛。”另一个少年一眼就瞧出了对方的身份，并跟着耻笑道，“都说曹军以人脯为食。却不曾想竟穷到让公子穿如此粗劣的布衫出门。”
　　“哎呀，汝别说啦”一旁的同伴赶紧捂住了那个口误遮拦之辈的嘴。
　　噢，这就是蔡子梅曾动过心的曹昂？倒要好好看看。然而就在此时，身后那个年纪最长的少年又戏谑地冒出了一句：“黑衣，白衣。曹家公子倒是与蔡府君相得益彰。”
　　“哪里，哪里，吾等滨海穷郡，只能在衣服上省钱了。好在吾等省点，袁将军也多一份粮草不是嘛。”蔡吉笑咪咪地转头道，“吾也多此一举了，见诸位公子个个如此不差钱，袁公自是不用说了，可见下次吾只需献上点心意即可。想来袁公也不差东莱这点粮草的。”说罢，也不理身后诸人尴尬的脸色，走了。
　　哼，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ｈｅｌｌｏ　ｋｉｔｔｙ了，本姑娘乃是东莱太守，岂是你们这些没官职的小孩子可以随意调笑的。就算袁绍本人，既要东莱的钱粮支持，就得对我这个东莱首脑客客气气的，我不摆官威，是客气，这帮小子真是客气当福气了。
　　这边蔡吉正忿忿不平和一帮小鬼斗气，那边曹昂正在拜见袁绍。
　　“曹昂见过左将军。”猎场内曹昂翻身下马，恭敬地向袁绍俯首行礼。
　　此时马背上的袁绍眼见面前的曹昂，衣着虽简朴，气度却不凡，恍若是看到了自己那位老友年轻时的身影。而一想到曹操，袁绍心里就挺不是滋味的。要知道就在半年之前，袁绍还一心想要招揽穷途末路的曹操来其麾下做事。可谁曾想仅仅过了数个月曹操就将猛虎吕布赶出兖州，重新称霸了一州之地。再一联想曹操此前经历过的种种劫数，袁绍不禁暗叹，那矬子的运气咋就如此好呢。
　　然而酸归酸，袁绍表面上还是带着一副如沐春风的笑容向曹昂颔首道，“贤侄无需多礼。听闻令尊已将吕布赶出兖州，真是可喜可贺。”
　　“承世伯贵言，家父已收复兖州全境。”曹昂拱手答道。
　　“哦？若是如此，那老夫回头就上表朝廷举荐令尊为兖州牧。”袁绍捋着长须顺水推舟道。其实袁绍心里十分清楚就算没有自己的举荐，曹操也已经成了兖州实质上的主人。加之袁谭即将南下青州，届时平定田楷、孔融之流还需兖州方面多多照应。因此这会儿的他也就乐得做了个顺水人情。
　　曹昂见自己尚未开口袁绍就已主动提出要举荐父亲为州牧，转眼间就达成了此行的目的，不由大喜过望地致谢道，“谢世伯。”
　　“客气啥。吾与汝父乃总角之交，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袁绍说罢又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曹昂。发觉此子，气度虽与其父相近，但其身量和容貌却远甚于他那矬子父亲。当然同自家那几个麟儿比起来，曹昂就犹如鱼目对上了明珠，只有自惭形秽的份。于是袁绍又跟着向曹昂问道，“贤侄可曾加冠？”
　　曹昂回答道，“昂刚满十八，尚未加冠。倒是夫子已为昂表字子修。”
　　“如此说来，倒是与吾家熙儿同岁。”袁绍点了点头言罢，便将身后的两个大儿子介绍给曹昂道，“子修，此乃老夫长子谭，字显思，现为刺史。此乃次子熙，字显奕。”
　　“子修见过两位世兄。”曹昂态度谦和地向袁氏兄弟行礼道。
　　袁谭与袁熙亦双双拱手还礼。而袁谭性格刚烈尚武，眼见曹昂一身劲装不由心生好感，上前问道，“子修，可好狩猎？”
　　“曾与家父放鹰狩猎。”曹昂点头应道。
　　“放鹰狩猎，实乃男儿本色。”袁绍听曹昂这么一说，不由想起了年轻时与曹操放鹰走犬日子。于是他当即哈哈一笑，冲着众人一挥手道，“闲话至此，吾等秋狝乎。”
　　袁绍的这声令下意味着，今日的游猎正式由先前的盛装大游行，进入了狩猎阶段。
　　眼瞅着两个兄长与曹昂一起策马打猎，蔡吉身旁的袁尚也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于是他礼貌地向蔡吉抱拳告辞道，“蔡府君在此稍候。尚去去就回。”
　　“吉在此预祝尚公子满载而归。”蔡吉欣然颔首道。
　　袁尚见蔡吉祝福他取得好成绩，不由露出了爽朗的笑容点了点头。跟着他便向身后那帮少年招呼道，“祖德兄，世杰，建明，吾等也出发吧。”除了蔡吉，众人均绝尘而去，整个山野间响彻了沉闷的牛角声。
　　虽说袁绍部众文武都打扮得红红绿绿，可一旦狩猎开始，现场肃杀的气氛就立即浓重了起来。适逢乱世，诸侯们的狩猎自然不会只是为了游玩放松。事实上，不少武将还将狩猎场看做仅次于沙场的建功立业之地。倘若能在狩猎当中打到虎豹之类的猛兽，那武将所能得到的封赏不见得会比在沙场出生入死来得差，甚至还更能引起主公们的注意。
　　蔡吉身为“文士”，又是女子，不去参加也说的过去。只是汉人尚武，就算是沮授、田丰、郭图这等文士也个个弓马娴熟，这会儿同蔡吉一起吹山风，吃点心，看风景，看别人漫山遍野追逐猎物的都是一群老得连马都上不了的老头而已。随行的李达跃跃欲试，“主公，那些公子个个轻视主公，是否让达替主公打些猛兽来，以彰显吾东莱之武勇？”
　　“哦？永锡觉得吉没有‘勇’字？”蔡吉饶有兴致地回头问道。李达，李达正好和我党那位发起人同名，当年他可是和毛公作为湖南的代表出席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同样现在这位李达也是她东莱的早期成员，她就借用了那位李达公的表字给这位三国李达了。
　　李达喃喃说不出口，蔡吉替他说了，“是啊，吾是一介女子，武勇自然不及诸位公子。即使永锡打到了猎物也只能彰显吾东莱有勇士，也不能算吾的啊。”
　　看着李达尴尬的样子，蔡吉笑了，话锋一转道，“永锡，汝以为高祖与项王，孰人勇乎？”
　　“这个自然是项王，谁人不知楚霸王力拔山兮气盖世。”这个问题太简单了，李达张口就来。
　　“但最终项王还是败于高祖之手。”说到这里，蔡吉脸色一沉，郑重地对李达道，“吾为一郡太守，岂能以匹夫之勇视之。记住若汝他日为将，也不可为只有勇而无智之将。”
　　“诺。”李达低头应答。刚才他家主公讥讽众公子之言，他已觉爽快，但总觉得要让那些人看看东莱的武勇，此时才体会到真正有实力的人哪里会在意那些小孩的挑衅。
　　接着蔡吉又嘱咐道，“今吾等在邺城为客，何必展露锋芒，引他人觊觎之心呢？”上次徐州之行，刘备挖墙角的行为已经给蔡吉留下了深刻印象，她当然引以为戒，从源头上谢绝类似事件的发生。
　　“诺，达一定谨记主公教诲，戒急戒躁，不给主公惹事。”身为蔡府家将，李达是希望自己一直跟着蔡吉的，上次蔡吉也就刘备一事和他分析了一番利弊。蔡吉认为留人留心，若李达要人往高处走也无厚非，她放人，可李达不愿意，在他眼里，蔡吉不仅才智过人，且重情重义，待自己如家人，天下哪有像他家主公这么好的主公。他一定注意不要因为自己被人看上而让主公为难。
　　就在蔡吉和李达聊聊天，吃吃点心消磨了两个多时辰后，山上陆续传来了狩猎的战报。不过各武将的收获并非重点，今日真正的重头戏在于袁绍几个儿子的战绩。好在诸位公子也没有令众人失望，不多时就有骑兵飞奔来报。
　　“熙公子，猎得猞一只，兔五只。”
　　“谭公子，猎得鹿一只，猞一只，兔十只。”
　　听罢袁谭与袁熙旗开得胜，在场的老爷爷们与留守的袁家将士顿时就爆发出了一阵欢呼之声。然而还为等他们的欢呼声消散，就又有一近卫策马下山来高呼道，“尚公子，猎得鹿二只，猞二只。”
　　鹿作为行动敏捷的大型动物一直以来都是高难度猎物，而猞，又称猞猁，是一种性情凶猛，皮毛珍贵的野猫。因此袁尚的猎物数量虽不及两位兄长，可其猎物的质量却将袁谭与袁熙甩开了好几条街。这不，那骑士的话音刚落，现场又爆发出了更为响亮的欢呼声。看来袁家三兄弟在武力值方面还是可以的，如果这三人后来不内讧，估计曹操统一北方也没那么容易。蔡吉正看得热闹，猎场上很快就传来了一个更为惊人的消息，“昂公子，猎得豹一头。”有人竟然猎到了豹子，真是勇者啊。一瞬间曹昂的战绩压到了袁氏三兄弟。现场兵卒们的欢呼声也更为火爆。然而蔡吉身旁的那些老者与留守将领们的脸色却不约而同地变得复杂起来。因为熟知袁绍脾性的众文武心里十分清楚这会儿自家主公的心情一定很糟糕。
　　确实，当袁绍听到曹昂猎到豹子之后，他那张清雅的面容立即就黑了下来。不过好在袁绍身为左将军，而曹昂名义上还是他的“贤侄”。所以袁绍最终还是堆起笑容向前来禀报的兵卒颔首吩咐道，“诸君也累了，不若今日就到此为止。吾等一同回营歇息。”
　　主公既然开了口要回营歇息，那众文武自然不会再自讨没趣地满山乱跑。于是乎，原本浩浩荡荡的狩猎就在袁绍的一声令下戛然而止了。不过此番游猎倒也没有就此结束。正如先前那位仁兄所言，狩猎之后还有诗会呢。
　　因此在众人陆续归营之后，袁绍便在营地里摆起了宴席。不用问，宴席中所使用的食材，自然是众人之前打来的猎物。配上新酿的美酒，别说，这等露天宴席还别有一番滋味。而袁绍自然是依旧端坐中央，其左右两边各坐着三个儿子以及猎得豹子的曹昂。从袁谭那铁青的脸色可以看出，这位谭公子此刻心情极其不佳。而以十五岁幼龄取得骄人战绩的袁尚亦是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反倒是一开始就没想争什么的袁熙与曹昂相谈甚欢，似乎十分享受今日的狩猎。
　　毫无疑问今日曹昂最拉风，他技压袁氏三子，成了宴席上当之无愧的主角。且不说那些袁绍麾下的武将一个个推杯换盏直向其灌酒。就连之后的连句赋诗，众人亦不放过曹昂。当然不想放过的还有蔡吉这个“文士”，亏得先前蔡吉给了那些公子一个下马威，此时众人不太敢惹蔡吉，毕竟军粮不是闹着玩的，若蔡吉罢工谁能替她在东莱筹粮呢。于是他们盯着的也只剩曹昂而已。
　　“凯风飘阴云，白日扬素晖。良友招我游，高会宴中闱。玄鹤浮清泉，绮树焕青蕤。” 随着陈琳的一首宴会诗作罢，终于轮到曹昂作诗了。此时的诗韵差不多已经分完，只剩下“竞”、“病”二字。曹昂在低头思略的半晌之后，就像原著所写那样，为了避免麻烦，直截了当地向袁绍拱手道，“世伯见谅，昂愚钝，无法用此二字作诗。”
　　可惜此时的蔡吉内芯已不是蔡子梅了，她对曹昂仅是好奇，岂会作那首“何如霍去病”的诗替其解围，给自己招来一个爱慕者。所以此刻的蔡吉仅是看热闹而已。却见袁绍诸人面对曹孟德的儿子做不出诗的窘境，不约而同露出“原来汝只是个空有蛮力的武夫”的表情，而曹昂好似丝毫未见一样，端起水酒自罚一杯。
　　正在尴尬之际，就见一个身着长袍头戴进贤冠的中年男子手持节杖，带着一干随从突然来到了会场之上。此人根本不在乎周围人等异样的目光，一见袁绍他便二话不说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放声大哭道，“祸事，祸事，本初公，天子被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