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里呼吸》風筝

2、第 2 章

　　故事总是在平静中有新的波澜。生活，也总是在宁静中泛起涟漪。

　　一天，阿娇惊奇地说道：

　　“这孩子是怎么了？！会走路也有半年了吧，怎么走路的姿势还是这样呢？摇摇晃晃的，也不知摔了多少跤了！”阿娇突然的一句话，让顺子的心头也掠过一丝惊慌。

　　“那，抽空我带她去检查一下！”顺子锁着眉慎重地接道。

　　两天后，顺子带着晓晨去了乡镇医院。

　　老医生，腾出手来，把着脉。半晌：“我看这孩子没什么，她健康的很呢！能有什么毛病？！我看是营养不足，有可能缺钙，你弄些补钙的东西给她吃就行了。你也不用这么担心！”乡医院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医生说。

　　“哦？缺钙？那要吃些什么呢？”

　　“钙片、骨头汤啊什么的。”

　　“好的。那麻烦您老了！”顺子感激万分“那有时间下去我家坐坐！”

　　“好，好。一定会去的。顺子，你慢走啊！”老医生也客气地回道。

　　“麻烦了。我走啦。您忙吧！您忙吧！”顺子一边返身一边和老医生客套着。

　　“乖！把骨头汤喝了！”

　　“呜-----我不要喝嘛！”

　　“乖！吃颗钙片！”

　　“呜-----我不要吃嘛！”

　　可怜的顺子和阿娇，咬着牙从微薄的收入里节省着晓晨所需花费的一切。

　　我在想，这现今的社会里，除了生你养你的父母，又有谁会这样心甘情愿地为你付出？希望世间所有的人都不会在父母的这份心甘情愿里变得心安理得，会珍藏着那颗感恩的心！

　　一年之后的一天傍晚。

　　“晓晨——晓晨——回来吃饭啦！”大声的呼唤，震动了整个村庄。
　　“晓晨——回来吃饭啦！”阿娇气愤地吼得像头狮子。“这孩子！成天见不着人影。野的很啦！”

　　整个村庄的上空都回荡着阿娇呼喊晓晨的声音。

　　晓晨听见妈妈的叫喊，就立马大声地回答：“哦！知道啦。回来啦！回来啦！”而每一次都是玩的忘了时间，忘了天黑，亦或是在别人的家里和小伙伴玩过家家，亦或是在牛棚里看牛吃草，亦或是在小河边的草地上玩“BBQ”，亦或是趴在地上看蚂蚁搬虫子。如若没有听见妈妈的叫喊，那只陪伴在她身边的赛豹就会站在妈妈能够看到的地方，摇着头摆着尾，“告诉”四处张望的妈妈，晓晨就在那里！

　　说起赛豹，那可是一只宝贝狗狗啊。从晓晨开始走路起，它就来到了晓晨家。那是任公安局长的舅公公从部队里弄来的一只被淘汰的警犬。由于它的毛是花白的，和其它的警犬毛色不统一，于是被遗弃了。舅公公就把它送给了晓晨，说可以让它陪着晓晨一起长大。从晓晨早上醒来直到晚上入眠之间，赛豹都一直寸步不离地陪着晓晨。的确，赛豹真的是晓晨童年玩伴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一员。

　　每天，晓晨都会玩得很尽兴。在她的小脑袋瓜里，开始慢慢多了些精灵古怪的东西。慢慢成长的她，也开始慢慢淘气起来。在不大的村子里，晓晨的“名气”也越来越大。当然，这并不是在夸赞她。尽管有些童年的往事，没有什么高雅可论。可论及童趣，真的有可以一说的地方。

　　当晓晨越来越觉得“过家家”没有新意，越来越觉得“CS” 不过瘾时，就想着法儿找新鲜的玩意儿玩。（其实，所谓的“CS”，是一个很土的游戏啦，就是用手指当枪，看到谁就瞄准，然后谁先嚷出“砰---”的声音，对方就得先倒下。我们暂且用现在的CS给它命个比较modern名字吧。呵呵）

　　童年是一段趣味十足的年月。几乎所有的童年记忆，都是一份最值得珍藏的财富。

　　恶作剧，是晓晨童年时期最常见的玩耍手段。

　　一天。晓晨，看见堂哥正在院子里趴着做作业。她贼贼的一笑，想吓吓那认真的哥哥。于是，她蹑手蹑脚地走向哥哥，准备用手拍一拍他的肩膀，好吓一吓他。

　　当快要靠近哥哥的瞬间里，晓晨的眼光瞅到了哥哥手中的东西——哇！哥哥不是在写字儿！是在画画儿啊。对了，还有颜色呢。为什么爸爸教我画的画儿都没有颜色呢？哦！哥哥在画房子！还有树！还有小鸭子！房子是红红的。树是绿绿的，鸭子是黄黄的。

　　要拍下去的小手停住了，眼神也定格了。晓晨的眼里，满是惊奇，满是羡慕。

　　“哥！好哥哥。你那画画的笔，能不能给我一支啊？”晓晨，也趴在哥哥的桌旁，用期盼的眼睛盯着他。

　　“才不呢！你让小叔买给你好了。”十岁的堂哥，坚决地摇头。

　　“给我一支吧！你看你有这么多呢！好不好？”

　　哥哥还是一个劲地摇头。

　　晓晨见软的不行，还是来硬的吧！“呜——呜——”

　　“好，好。不哭了。给你一支吧。给个黑的给你！”哥哥没辙，让步了。

　　“哼！才不要呢！黑的不好看。我要红的！”晓晨，乘胜追击。

　　“黑的可以涂画中人的头发啊！”哥哥哄她。

　　“不要！不要！我就要红的！”晓晨耍起了无赖。

　　“不给！不给！就是不给！，你要么要，要么不要。随你！”这回哥哥可是一步不让。

　　晓晨哭的稀里哗啦，哥哥并不理会，依旧画着他的池塘和小鸭子。

　　“哼！不给算了。回头爸爸会买给我的！”晓晨擦擦挤出的几滴眼泪，歪着脑袋离开了。

　　哥哥，太小气了。不行！晓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大的也不让让我这小的，真是可恶！走着瞧！”晓晨边走边嘀咕着。

　　无意中，拾来一个小瓶盖。盯着小瓶盖玩弄半天，晓晨突然大笑了起来。她从妈妈的储藏室里找了一把喂猪的糠，兑水搅成了糊糊。然后，悄悄溜到哥哥的房门口。

　　“哇！这么高！够不到啊！”望着高高的门头，晓晨斜着脑袋嘀咕半天。

　　先将大椅子上架着小凳子，才不管它危不危险呢，晓晨小心翼翼地爬上去，壮着胆将制作出的杰作还算平稳地搁在了门框上头！

　　门是虚掩着的。

　　“唉哟！我的头！这是什么呀？！”

　　“哈哈---”

　　一头的糠糊糊！欲哭无泪的面颊！然后只剩两只眼睛眨巴着----

　　哈哈哈！别想了。晓晨站在那里像个傻瓜一样，眼睛直直地看着门框。可能是在想象着哥哥受到惩治的样子吧。呵！瞧那傻样！

　　“赛豹！走！去玩啰！”晓晨抹了抹脸颊的汗水，唤着心爱的狗狗，找小伙伴们玩去了。

　　每天的“功课”，都显得很乏味。好在，她总能找出新鲜的玩法。所以，日子才不会显得那般无趣。

　　晓晨玩得好不尽兴！就算天踏下来，也碍不着她什么事。

　　不知不觉，天渐渐黑了。晓晨在妈妈一遍又一遍的催促下，在归巢鸟儿的相伴下，极不情愿地离开聚在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和赛豹一前一后地向家走去。

　　前脚刚跨进大门，晓晨就大声地嚷着：“妈妈！我饿了！”
　　她玩得很累了，肚子的确饿得咕咕叫了。现在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当然一想起来就更觉得饿得慌了。

　　“妈妈！我饿了！”晓晨又大叫一声。

　　“咦？不对呀！妈妈呢？怎么没回答？”晓晨暗自嘀咕。随后重又大声地叫嚷开：“妈妈——我饿了——吃饭啊！”

　　堂屋的灯也突然拉亮了，昏黄的灯光，洒向四周，晓晨看不太清爸爸妈妈的表情。而顺子跟阿娇正不动声色地坐在桌旁的椅子旁瞅着晓晨。晓晨慢慢走过去，却看到他们一脸的严肃！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让他们不高兴的事情？还是回家太晚了？会不会又要挨骂啊？其实，不就是贪玩一点嘛……

　　“爸爸！妈—-妈！”晓晨试探地轻唤了一声“我…饿了，吃饭啦。”眼睛里却有不轻意发觉的畏怯。

　　“坐下，妈妈有话问你！”阿娇暂时抑制了怒火。

　　无奈，晓晨乖乖地坐到自己的小凳子上，等候着妈妈的训斥。
　　那一双无辜的眼睛，着实让人看着心疼。呵呵，好一幅乖巧淑女的样子哈，这样楚楚可怜的表情，不知为晓晨赢得过多少次的“保释”和“从轻发落”。

　　“晓晨，你今天有没有做错事？”顺子也用很严肃很严肃的口气接道。

　　“没有啊！”晓晨不假思索地回答“今天一直都跟小伙伴们在一起玩啊！”

　　“是么？真的没有做什么错事？”阿娇瞪大着眼睛，加大了分贝继续，“好孩子是不会说谎的！”

　　以前，由于好奇拆了爸爸的半导体收音机，免不了一顿暴风骤雨的训斥；赛豹被人嘲弄，给了人家一个拳头，因为对方惊涛骇浪的大哭，而获得爸爸的一枚“爆栗”；喜欢蛋壳娃娃脸，到处寻找鸡蛋，自家的鸡大婶们吓得不知道把蛋都下了哪里去了，为此，晓晨也赢得了妈妈的几声“河东狮吼”----

　　晓晨沉默半天，嘟着嘴回忆着一天所做的事，好像今天是最乖的了：没有爬鸡窝，没有惹哭隔壁的小燕姐姐，没有不小心弄坏什么东西，

　　最终，晓晨使劲地摇了摇头：“晓晨今天最乖了，没有做错事啊！”

　　“那，门头上瓶盖里的糠是怎么回事？”阿娇终于忍不住大声提醒。

　　糠？哦----原来是这件事啊？！晓晨停顿了下说：“哥哥不给我画画的笔，谁叫他坏呢？我只是想罚罚他啰。”

　　“你这淘气包！真是气死我了！”此时，阿娇的眼睛都绿了。

　　难道这也叫错事啊？看到妈妈的表情，晓晨噘起了嘴，天啦！那不是约束我的自由吗？！

　　“你大伯今天很是生气！他进门的时候被你那糠糊糊弄得满头都是！你说你是不是没规没矩？”顺子此时小声地责备。

　　“啊！！！”晓晨也瞪大着眼睛，惊讶着尖叫。怎么会？！

　　大伯？！他怎么会碰上啊？！天啦！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受不了哥哥的小气，想出一下下气嘛，晕！那是在大伯家耶，当然大伯碰到的可能性极大了！

　　“你这淘气包！回头去给大伯认个错！说以后不敢了！”妈妈大声训斥。

　　胖胖的脸蛋上，圆圆的眸子，慢慢拉长了，眸子的两角开始弯弯的下垂-----

　　嘿嘿嘿！贼贼地笑。晓晨想象着大伯被那从头顶上突如其来的“机关”弄得一定很是“好看”，再想想当时大伯哭笑不得的表情。哎呀呀！嘴角不禁露出了调皮的笑。

　　“你笑什么？”阿娇问。

　　“哦！没有。我以后不敢了。”晓晨低下头，像个可怜虫似的说道，可那贼贼的笑意却没有从嘴角散去。

　　这个世界上的确有非常懂事，非常听话的孩子，在犯了一次错误以后，可能会引以为戒，力争不再犯。可她是谁啊？占晓晨耶，保证是保证了，错也是认了。但以后真的不会再犯吗？天知道！

　　屋后，有条清澈的小河。
　　每天，大妈婶婶姐姐们都会来到这条小河边洗衣服。

　　于是，晓晨淘气的双手不禁开始痒了起来。她开始一步一步地做着她认为是杰作的恶作剧。她拿来小铁锄，挖了一个小坑，灌满水，然后用旁边的杂草掩盖着坑口。一切完工了！

　　晓晨趴在不远处的草地上，看着被自己猎中的对象，是如何的悲惨……

　　没有人知晓，在那颗小小的脑袋瓜里，有多少用来淘气的古怪招数！

　　“唉哟！妈呀！”

　　“哪个害人精，害我鞋子袜子弄成这样？” 可怜的婶婶！

　　她大声骂了一阵，没人回应。只得卷起裤脚，拎着滴水的鞋子和袜子去河边刷。

　　晓晨，被阿娇拽向堂屋。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淘气呢？啊？！路都走不稳，还这样调皮捣蛋！没挨打，你皮痒了，是吧？”阿娇头大地训斥。

　　妈妈生气了！晓晨，只能低着头，一声不吭，因为此时她知道自己又做错了。

　　无忧的童年，也是最健忘的岁月。刚犯的错，有时候就是记不住，总是在做错了以后才知道错了，可知道错了还是记不住前例，有可能还会再错哦。也许这就是与成熟长大不同的特征之一吧。

　　一天，晓晨和小伙伴在一处空的田地里玩耍，他们发现一窝还没睁眼的小老鼠。晓晨，见着可爱，就把它们装进口袋，带回家了。

　　吃晚饭的时候，晓晨想起要给小老鼠喂食，要不然它们会饿死的。她飞快地吃着，桌上，地上，洒了一地。管它汤勺有没有挑起米饭呢，就是一个劲地在碗里舀，一个劲地往嘴里送。阿娇见晓晨这样奇怪，就说：“晓晨，你干嘛吃得这么快啊？慢点吃！别噎着！”

　　晓晨不理会，继续用那抢饭似的的姿势吃着饭。

　　“爸爸妈妈，我吃饱了。”说完嘴也不抹，就抓了一把饭团，溜下椅子，跌撞着离去。

　　阿娇很是好奇，怕她又惹出什么稀奇古怪的麻烦来，就随其后跟来看一个究竟。

　　晓晨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小盒子，轻轻地打开，像对待宝贝似的小心，然后把攥着的饭团轻轻地放进盒子里。

　　四只小老鼠，因为突然的光线，本能地向一起挤靠着。真的好可爱！难道，晓晨小的时候，也是这样子吗？妈妈曾说，晓晨生下来的时候，很小很小的。会像它们那么小吗？嘻嘻，如果是的话，现在，晓晨不是长得很大了？！

　　“晓晨！你在干什么？！”
　　妈妈突然的一声，把正盯着小老鼠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晓晨，吓得赶紧“呼”地一下站立起来，赶紧将手中一个小盒子藏在了身后。

　　“不用藏了！我已经看到了。你怎么把小老鼠带回家里来呢？捡回来的东西很脏的，再说老鼠会咬人的。乖，把它们扔了吧！”

　　“不！它们不脏！它们很小，也不会咬人的！”晓晨执拗地回答。

　　“它们长大了就会咬人的！快把它们扔了！”阿娇的语气很重，表明她的确很不喜欢这四只小老鼠。

　　“不要扔！它们不会咬人的！妈妈！”晓晨绝对舍不得把它们都扔出去。

　　“你又开始不听话了？！”

　　妈——妈——”晓晨用最后的一招-----撒娇，试图让妈妈改变心意。

　　“妈妈不喜欢捡来的东西！还有，不听话的孩子妈妈也不喜欢！扔是不扔，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随后，阿娇转身走了出去。

　　唉---谁叫她是妈妈呢！如果我是妈妈，妈妈是我的话，那我想留下小老鼠，就可以留下了。可我不是妈妈啊！妈妈的权力就是大嘛。

　　认了！晓晨只得妥协！可心里，却有股莫名的酸楚！

　　村子里有一个很会骂人的大妈妈级人物。在这个不算太大的村子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被她骂过，而且骂的很是难听。晓晨更是，居然被她骂成小孬子、害人精。晓晨可受不了，她好像在哪儿听说，那位大妈妈很是怕老鼠。呵呵，等着吧。有的瞧了。

　　“好耶，窗户没关。”晓晨心里很是开心。我这就把小老鼠放进去，对了，里面是灶台！“小老鼠啊小老鼠，妈妈不让我养你们，只好不要你们了。我也没办法啊！”

　　它们躺在整洁的灶台上，拼命地往一起挤，还发出细微的叽叽声来。

　　“小老鼠扔了？”妈妈问。

　　“嗯。是呀！听妈妈话呗——扔了！”晓晨怏怏地回应。

　　正当此时——
　　“呀！呀！我的妈呀！我的妈呀！快来快来！弄走啊！弄走啊……“隔壁传来连续不断的惊恐与尖叫。
　　“天啦！”晓晨心里暗道“小老鼠有这么可怕吗？真是！叫得足可以吓跑一头牛啦！”

　　“跪下！”阿娇气的眼睛都红了，“天底下哪有这么淘气的小孩啊？！”

　　晓晨，只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妈妈又生气了，自己又闯祸了！晓晨，心里有一丝的难过，但是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几只小小的老鼠会让那个大妈那么害怕，会让妈妈这么生气。

　　顺子走过来，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很无奈。虽然很是喜欢、很是疼爱宝贝女儿。可对于她的淘气，他真的是一脸没辙 。最终，他决定把她带到学校去，就算她没到入学年龄，学不了东西，应该不会惹多大事吧。顺子是这样想的。

　　将晓晨带到学校去，这可能是摆脱给村子带来所有“麻烦”的最好办法了，阿娇同意了。

　　葱茏的树，简陋的院。

　　哇~ 原来这里就是学校啊？！还有读书的声音耶。嗯！这里肯定会很好玩！

　　顺子抱着晓晨走了进去。不远处，一个老奶奶立在门口。

　　“晓晨！来！过来！到奶奶这里来！”才进这院子来，就被眼前这么一个瘦瘦的花白头发的奶奶叫住了。

　　咦？！原来她知道我叫晓晨啊？出于礼貌，晓晨甜甜地叫了一声“奶奶好！”

　　“哎——乖！真乖！奶奶抱抱！”

　　小手挥了挥，晓晨把头扭向爸爸。

　　那个奶奶只得笑着逗道：“原来晓晨认生人啊？奶奶抱一下也不要。”

　　这时，晓晨回过头来，冲着奶奶笑：“嘿嘿，晓晨胖胖，你抱不动呀！”

　　“这孩子……”顺子和奶奶都笑了起来。晓晨左看一下右看一下，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难道自己说错话了吗？好像没有啊。不管它了！晓晨用雷达似的的眼睛扫视了一下四周。

　　“顺子，你上课去吧。我来带晓晨。”那个奶奶，在对顺子说话。

　　“嗯！好吧！那麻烦您了。”顺子对奶奶说完后，就放下了晓晨，随后蹲下身来，对晓晨说：“你要好好听奶奶的话，不要淘气！也不要到处乱跑！知道吗？你要是乖的话，爸爸回头给你买糖吃！”

　　晓晨听到有糖吃，就一个劲地眯着眼睛点着头：“嗯！嗯！晓晨很乖的，嘿嘿----”

　　“哈哈-----还是那么贪吃啊？瞧你的牙都成钓鱼钩啦！”顺子疼爱地用手指轻轻刮了下晓晨的鼻子。

　　奶奶，是一个退休教师，是一个和蔼可亲又热心的老人，她的儿女都在省城，她却留在学校，为老师，为学生，继续不停地忙碌着。

　　奶奶在烧开水、打扫卫生。虽然一直把晓晨带在身边，可还是顾及不到。

　　这样的无趣，倒不如自个儿去找些东西玩吧。

　　咦？地板上一个洞？趴着看一下吧。晓晨，趴在地上，用小手捂住一只眼睛，再用未被捂住的眼睛向洞里看去。哎呀！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清嘛！这个洞里到底有什么啊？对了，爸爸的杯子！还有那脸盆里的水！晓晨盛了满满一杯水，趴在地上，往洞口灌下去。一杯完了，再一杯！天！倒下去，就没了。好像很深耶！

　　晓晨新穿的罩罩衫，全都弄湿了。可是这水去了哪儿了呢？不明白就继续灌吧。

　　“晓晨！你在哪儿啊？到奶奶这里来啊！”奶奶一边大声地叫唤，一边四处找寻着。

　　奶奶好容易找着晓晨了。

　　“哎呀！你怎么趴在地上啊。来！起来！地上很脏的。奶奶给你洗洗去！”奶奶拽起晓晨，抱着她下楼去了。

　　“这好好的天！怎么下起雨来啦？”只见一个老师站在那里，一会儿看看门口外面的天空，一会瞅瞅头顶上的天花板，自言自语地说道。

　　“哈----牛老师！外面不下雨，是屋里下雨啦！”奶奶笑着对他说。

　　“啊，那是为什么呢？”一脸狐疑。

　　“喏！是被这小家伙弄的。她呀，用她爸爸的杯子装水，一杯一杯地朝地板的洞口灌。”奶奶抱着一语不发的晓晨，说着。

　　“哦。这谁家的孩子啊？”牛老师，以前没见过晓晨，疑惑地问道。

　　“顺子的呀，这孩子古怪精灵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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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无聊啊！爸爸说不许去他的教室，不许到处乱跑。只有待在这到处都是书呀本子的地方。他让写的字都写好了，再看看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吧。

　　嗯？这是什么？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呢？这个字认识啊——水，什么水？前面的字不认识啊。拧开——手粘粘的呀。大概不能吃！对，肯定不能吃！要不然他们早就吃完了！

　　那这个到底是干什么的呢？可以擦桌子板凳吗？！试试，试试。呵呵~

　　爸爸下课了。几个老师也回来了。

　　“爸爸！字写好了。你看看！”晓晨向爸爸邀功。

　　“嗯。好！晓晨很乖的嘛！”爸爸来不及坐下，就拿着杯子去倒水喝。

　　“这桌子怎么了？白白的。像糊似的。”一个坐着休息的老师，瞅着桌子问道。

　　“啊？是呀。这是什么啊？”顺子也很疑惑，再仔细一瞅那个老师，“你裤子上也有啊！”

　　“胶水——对！是胶水！”一个老师突然大叫起来。

　　“爸爸，胶水是什么啊？”晓晨一脸好奇，“可以擦桌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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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子和老师们真是哭笑不得，但是还是耐着性子给她讲了胶水的用途，还粘了两张纸给她作了示范。接着又告诉晓晨，她又做错了一件事！唉！老师们可大费周章了。桌子椅子倒可以重新洗过，可衣服上是没有办法了，那时的衣服好像都是平布什么的，都留下又硬又脆的痕迹了。

　　原来，无心也可以犯错的！明明是想做件好事的。晓晨，这才明白，自己不知道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从此后就多了很多的“爸爸，这个是什么啊？” “爸爸，这个用来干嘛的啊？”而爸爸，也总是不厌其烦，乐此不疲地回答着每一个问题。

　　童年的记忆，可能没有多少人能够忆起，就算记起，不知道还能忆起多少。晓晨，无忧的日子里，到处都能感受欢乐。尽管，有很多的不值一提。

　　这天，是爷爷的生日。

　　爷爷很开心，老人家的心是很会满足的。因为爸爸买来了几瓶好酒，妈妈烧了一桌子的好菜。

　　吃饭的时候，妈妈总是一边给爷爷夹菜，一边说：“爸，您少喝些酒，多吃些菜！”。爸爸则在一边陪爷爷喝酒，一边劝喝得正兴的爷爷少喝些。

　　酒，是个什么东西？这么好喝吗？！

　　好奇！加疑惑！

　　晓晨抢过爷爷的酒杯，喝了一口。随后，“哇”的一声吐出，眼泪都辣出来了，喝了很多水才稍觉好过些。晓晨心里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味道这么怪的水，爸爸和爷爷还要你来我往不停地喝呢？

　　正想着为什么，他们已经喝完了那小瓶装的酒。爷爷嚷着还要喝，爸爸起身要去拿。妈妈说，房间桌子上还有半瓶，拿那个吧。再喝一点就别喝了，下顿再喝。喝兴正浓的爷爷，眨着红红的眼睛不停地点着头：“好！好！”

　　晓晨，忙从大大的凳子上溜下去。说：“我去拿，我去拿。”

　　房间的桌子上是有半瓶酒。不过，旁边还有一杯凉开水。于是，晓晨挠了挠稀疏的脑袋后，拿起杯子里的凉开水，一股脑儿地都倒了进了酒瓶里，酒瓶刚好被装得满满的。

　　随后，双手紧紧把它抱在怀里，走到饭桌边。

　　“怎么现在才拿来啊？”顺子怪晓晨动作太慢了。

　　晓晨没有辩驳，径直把酒瓶递给爷爷。

　　阿娇盯着酒瓶看了半天，但没有说话。

　　晓晨，重又爬上凳子，在碗里挑着自己爱吃的土豆丝。似有种饭桌之大，唯我独尊的架势！

　　爷爷斟了满满一杯，眯着他本就细眯的双眼，饶有情调地品味着，他银白的修长眉毛，轻轻地挑动着。似生怕飘逸的酒香绕过鼻子，另寻它路而去。

　　不知道，是怕儿孙担心他喝醉，还是自己只想细细的品味，爷爷小小地酌上一口。

　　“咦？！”突然，爷爷似睡梦中惊醒一般，瞪大眼睛，那长长的眉毛，似乎有些翘起。“这酒味儿不对！”

　　“哦?是吗？”爸爸赶紧替自己斟上一杯，尝了一口。随后抿抿嘴，“呃---嗯！”爸爸的眼睛瞥了一下晓晨，晓晨立马把眼睛望向了桌子底下，嘴角却在偷偷地乐着。

　　随后，一家人的眼光全都落在了晓晨的身上。

　　“我…我…”晓晨有些无措，“这个很辣的，不好喝，所以我就加水了……你们看！爷爷辣得脸都红了。”

　　随后晓晨像大人一样“哈哈哈---”干笑了几下，算是给自己找个台阶。

　　噗哧----爸爸笑了，妈妈笑了，爷爷也笑了。爷爷说：“我的小孙儿，坏的很啦！”

　　爷爷搁下了手中的酒瓶，摸了摸晓晨只有几根毛毛的小脑瓜，（补充说明：晓晨一直留着光头。原因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就是为了当初人们的戏言----天会被小辫戳破而下雨的）高兴地笑开了。

　　爷爷贪杯，爸爸嗜烟。

　　每次，爸爸抱起晓晨，看到爸爸黄黄的牙齿和有些呛人的烟味，晓晨总会扭过头去，不让爸爸亲亲脸蛋。

　　但背地里，晓晨却在偷窃！呵呵，不要想的太恐怖哦。其实，她只是偷了爸爸的烟，把它们全扔了。

　　妈妈在打扫房子的时候，发现抽屉里有许多的烟盒，晚饭的时候，妈妈就问起晓晨来：“晓晨呀，你那小抽屉里是些什么东西啊？”

　　晓晨先是一愣，送到嘴边的汤匙也停了下来，过后，瞪大着眼睛盯着妈妈：“呃---呃---”晓晨又转过头，看了一下爸爸，坦白地回答，“是爸爸的烟盒。”

　　也顿了一下,看着晓晨：“怎么？是我的烟盒？”

　　“是啊！”晓晨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看来不承认不行了。她一本正经轻叹一口气说：“唉！烟是我拿的，全都扔了。烟盒很好看，舍不得扔，所以就藏起来了。”

　　原以为，爸爸会好生地责怪自己一番，却没料到爸爸妈妈却乐了。只听见爸爸说：“好啦！以后爸爸不抽烟就是了。”

　　哈哈，从这以后，爸爸果真不再抽烟了。那薰人的烟味也慢慢随着长大的童年记忆，慢慢地褪去浓浓的呛人味儿。

　　晓晨，依旧顽皮。

　　“哇噻！好大的马蜂窝啊！”边说边用长长的棍子捣着。那一只只的马蜂从蜂窝钻出，到处乱窜。吓得这些童趣盎然的孩子们，四处躲藏。。。

　　“那上面一个鸟巢，可能会有小鸟在里面耶！”小伙伴大声地嚷道。晓晨抬起头，叶缝里透出道道闪烁的亮点，她眯着眼望向挂在枝头的鸟巢。

　　小树不高，晓晨就大着胆子爬向树枝。终于弄下来了，哟！里面真的有只可爱的雏儿！大家你拿过来瞅瞅，我抢过来瞧瞧。鸟爸爸鸟妈妈却在枝头不停地惊叫。为了不让小鸟饿坏了，晓晨又不辞辛劳地将小巢送回枝头，连漂亮的罩罩衫被树枝划破也在所不惜。

　　呵呵，可几天以后，空空的鸟巢里什么也没有了。小鸟不知去向，是小鸟爸爸妈妈因为害怕而带走了它吗？晓晨一脸的疑惑！

　　童年虽然淘气，心却和天空一样是纯净透明的，很爽快！不用去管那些只有大人才会管的事情，对于好奇的，感兴趣的，就痛快地去玩，去闹。虽然偶尔会受到大人的斥责，可依然是快乐的，有不会拘束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