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斑]木叶祖宗们的现在故事》二两白

41、谁都会变

　　秋日的阳光很暖很明媚，但是似乎照不进宇智波斑的心底。
　　四战的boss借着酒劲，格外慵懒的靠着窗棂，将右手的手套慢慢的取下，然后伸向窗外。五指在光芒下显得白皙的近乎透明，他屈指在阳光里抓了抓，漏过来的光穿过指缝，射在对面千手柱间的脸上——
　　斑转过头，细细的凝视，良久。
　　对方的脸蒙上灿烂的光辉，依旧是耀眼的让人痛恨……又羡慕……
　　“我们两个，一个光，一个影，明明两个极端，偏偏却相互吸引。”斑笑的敷衍，“建立村子，毕竟这是你我当年的梦想。其实泉奈死了，我早就把这所谓的梦想扔到脑后，只想摧毁一切，给他复仇，或者得到最终的力量能回到曾经。明明是战场敌人，明明你也优势明显，却死皮赖脸纠缠着我族和求联盟。你说的对，这算是我施舍的仁慈。所以，村子建立之后，我就觉得少时的梦想目标到此为止了，毕竟是你当年放我一命，又那么低身下气的求着我，我也不至于背诺。”
　　斑将手从窗外收回来，接过柱间递过来的酒杯，呷了一口，吞咽，入喉，继续：“这么多年，我一直没能压你一头，我的野心，我的弱点，我的性格，我的行事风格，看似白痴的你都了如指掌，比我都还了解我自己。你我相交，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你掌控，你太相信我，相信的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莫名使得我自我禁锢在这小小木叶，画地为牢……最终……让我的想法做法也在你的算计中。所以，在木叶的岁月，我的所作所为，一直没能越过你给我规定的界限，束手束脚，毫无建树。”斑狠狠的将残酒一口闷下，握着酒杯的三指用力，一声清脆，白瓷酒杯碎在了他的指尖，然后滑落掉在地上。
　　“我讨厌这样的我。”
　　宇智波斑闭上眼睛：“明明你那么相信我，我也那么信任你，在村子管理上，在忍界问鼎上，我跟你争吵那么多次，你虽让我那么多次，不过也是你原则之内，其实谁也说服不了谁。你的原则性太强，注定不能也不会站在我这边。而我，在你的大是大非的原则面前，偏偏又妥协在你那方，毕竟，我是什么都没有了的……然后，我也变得不是我了。”
　　柱间皱着眉头看着斑的手指，好在没有受伤，然后他叹了口气，喝酒，继续等着他的下文。
　　“终结谷一战也算是我为了寻回自我的一战，我是宇智波的族长，但是泉奈走了，族人后来也背心了，我失去了一切……”斑有些恍惚，似乎回到了曾近的岁月，然后他收回思绪，将目光放在柱间的身上：“为了完成我的野望，连你，也最终失去，作为忍界的巅峰，宇智波的骄傲不允许我低人一等！绝不会允许我宇智波斑仰人鼻息！所以，别跟劳资我谈所谓的大道理，就算掀起第五次忍界大战，劳资我也不后悔！”
　　“斑——”柱间没想到，当年斑的离心，居然是因为自我的骄傲，也是，那么多年的交往，登上火影之位，忙的人仰马翻忘我的柱间却是渐渐淡忘一个事实，斑的骄傲，不仅仅是木叶的建立者，他还有更多担负。
　　就像柱间自己刚才所说，不管是以前的，还是现在的，宇智波斑依旧是宇智波斑。
　　而当年在宇智波的密室，他给斑的理由，只剩了上下级关系和口头上的朋友安慰。柱间想解释当年的事情，但是被斑打断。
　　“柱间，你听我说完。”斑信手拿起一壶酒：“所以，正如你所说的，我不会是个好人，是个小人，也正如你了解的，我气量狭小，心眼如针。你的实力明明问鼎巅峰，被尊为神，偏偏那么的宽容大度，那么的博爱仁慈，那么的与人为善，那么的鞠躬尽瘁……我明明是不齿甚至讨厌，偏偏却有那么多人围着你，那么多人崇拜着你，那么多人相信着你，完美的连我族人都背叛我而亲近你的地步……你这道光，越发衬的我这道影，渺小卑陋。”
　　斑回想起当年把柱间带到宇智波密室的事情，幽幽的灌了两口酒：“那个石板上记载的东西，给了我新的目标，新的梦想，我知道那是条什么修罗之路，但是极为吸引人，而且我也相信我能做得到。通往忍界巅峰的机会，你居然不好奇，也不感兴趣。你果然是一根筋的不会变呢，我迁就你那么多回，那么多年，但你，只要是我出格了一点点，你就不会改变一点点。”宇智波斑数着剩下的酒，长长的呼吸：“……真是……不甘啊。”
　　隔壁乒乒乓乓的声音传过来，似乎两个人在打斗……
　　“带土，回去休息吧……别喝了……你累了，我会陪着你……”卡卡西的声音格外的深沉，饱含着无尽的悲伤与歉意，几乎让他痛苦的说不出这句话完整的话。
　　“……不，我不要人陪，我谁都不要，我谁也没有！”带土的声音悲切，挣扎着低吼，似乎被卡卡西压制住，对间安静片刻之后，带土似乎清醒了点：“……别这么看着我……卡卡西……求求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带土哽咽着，几乎快哭出来。
　　“哈哈，所以，我一直好奇你变了的样子。”听着隔壁让人痛心的话语，斑居然灿烂的笑出声来：“谁叫我总是追逐你的身影呢，当世界不再是你相信的样子，当你在意的人彻底失去，会不会，有所不同？”
　　“所以，你选中了带土。”柱间扶着桌子，准备起身，他的语气无波无澜，并没多少指责的意味。
　　隔壁的打斗停止，于是，柱间坐回原位，不打算过去查看出手。
　　斑的恶趣味，如果没他看着，或多或少会出事，就像当年大野木被斑暴打。只是没想到，人生尽头时的恶趣味，竟然培养出了四战发起者和代言人出来，甚至，十尾的人柱力，斑的棋，难得下的这么远。
　　“看吧，你果然不生气。好像，我做什么事情，你都不会特别的生气。”斑晃了晃酒瓶，笑。
　　“你又不是不知道，对既成事实的事情，我不会去纠结其他，而况是你。出事了，我只负责善后就行。”柱间连着喝了两瓶酒，毫不介意。
　　“带土是个好孩子，13岁，是最容易受影响干扰的年纪，所以，他变了，正如我所希望的，在另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上成长着，变成了另一个我。”
　　斑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明显，吐词却越来越清晰，嗓音被酒浸过后，发音清脆的格外好听：“不对，是变成了我最好的棋子。”
　　“四战时期，你可是把他折腾的挺惨。”柱间撇撇嘴，小鬼是容易感染，譬如佐助，也是13岁的年纪，被大蛇丸拐带成功。
　　“毕竟是棋子，既然救了他一命当然就要回报我。哼，当年他可是像你一样相信着这个丑陋的世界的啊，即使眼睛给了不怎么待见他的卡卡西；为了他们两个队友逃生，半边身子都压没了，依旧相信着这世间的美好。就像当年我让你自杀你也肯，跟你一样单纯的一根筋。”斑语气一转，得意的弹着桌子，朝柱间凑上去：“小鬼就是小鬼，心性不成熟，容易被外物影响，如我计划的一样，我的实验成功了，虽然这小鬼成长的有些偏离我的意料，但是，终究还是变了。你说你变了，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或者跟我一样？”
　　望着斑兴奋的脸，柱间极为少见的白了他一眼，然后在心底算着自己这边的酒还有多少没喝完。
　　“要不是你说话的逻辑还没出问题，我还真以为你喝醉了。”
　　“切，我知道我在空想，千手柱间！”宇智波斑拿起倒数第二瓶酒，起身，余下的一只手指着对面坐的四平八稳的男人：“你当上火影了，别人，包括我在争权夺利，你没变；你的族人为了村子，死的七零八落，你也没变；你儿子为村子出任务，死了，你还是没变；甚至……连我毁村出走了……你还是你，千手柱间！”
　　隔壁已经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应该是卡卡西背着带土离开了酒馆。
　　“我已经是最后一瓶了，你废话太多，斑。”
　　喝了那么多酒，柱间也老早上头脸红。醉意微醺的斑难得的夸赞，并没让他放慢喝酒的速度，他抓紧机会使劲的将最后一瓶酒塞进肚子里，打了个酒嗝：“你也还是你，一喝酒就废话多的宇智波斑，所以，族长大人，结账吧……”
　　“……呃……”斑蹙起眉峰，眼睛瞪的大大的，不知是不是酒带来的困意，黑色的眸子闪着一层水光，有些无辜，有些不甘：“你……作弊……我拒绝买单。”
　　“愿赌服输，而且，我刚才翻找了一下，钱袋子好像还在我卧室里，没带。”
　　对方不情不愿娇嗔似得的反驳，又红着一张脸，柱间有些心猿意马，虽说酒壮怂人胆，不过他就算想做些什么，但更怕斑烧店，让他没什么可做。
　　于是，斑深深的盯着他，沉默。
　　柱间放下最后的空酒瓶，也沉默。
　　“……其实，今天出门，我好像……也忘了拿钱。”
　　宇智波祖宗朝朝窗外扭过脸，拎着最后一瓶没来得及喝完的酒，没一点当年boss的狂傲拽酷，弱弱的来了一句。
　　于是，柱斑二人面面相觑，然后心有灵犀，情深意切，含情脉脉，孽海情天的相互对视——相互交流——相互指责——
　　视线点中心，“噼里啪啦”，猛的蹙起一团耀眼的相爱相杀的电火花。
　　……莫非……你丫还真是来吃霸王餐来着！